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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不回府,夜里的医馆……就他和若惜,独处,嘿嘿。
医馆。
裴彦书眼大如铜铃,震惊地瞪着面前的一堆人,“他们今晚……都留下?”
若惜理所当然道:“是啊。除了明日坐诊的苏大夫。”各人的出诊记录自然由自己整理为好,以免出错。
他闻言,欲哭无泪。他的独处,他的二人时光……飞了!
若惜把门厅的桌子草草收拾一下,对他道:“你就坐这边吧。”
他吸了吸鼻子,勉强接受多人行的现状,开始争取最大福利:“那你坐对面吧?”虽然有一堆闲杂人等甲乙丙丁,好歹可以近距离接触下。
若惜诧异道:“我不在这边。”抬手一指后院:“我们其他人都在后厅整理记录。你在这边看门,若有病人来的话,就去后面叫我们。”
裴彦书:………
熬夜,是保养皮肤的大忌。他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熬夜。
再加上昨夜忧心过虑睡眠不足,是以他独自在前厅杵了一会儿,很快就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
三更时分,若惜不放心来前厅看看,便见到裴彦书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她摇头,转身回后院。很快抱着一条毛毯出来。
凑近了看,他连坐着的睡相都不好。手臂伸长,横扒着整个桌子,头枕在右臂上,侧歪着。整个人四仰八叉的。
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情,睡梦中嘴角还噙着笑意。朝向她的一侧面颊淡淡现出一个小梨涡。
若惜把毯子给他盖好,直起身子的一瞬,余光瞥到他压在臂下的纸张一角。
她微一怔,下意识看去。
竟是一幅画。画上,一名女子侧身而坐,偏头静思执笔而书。
眉眼如山黛,姣姣面容,脉脉含笑。
那熟悉的眉目,卫若惜在镜中见过千百次,自然不会认不出。只是,她是笑着的吗?今日在保生堂,她那时竟是笑着的吗?
她恍然,不觉便伸手摸上那画中女子含笑的眼。
身旁的人忽然动了动,吓了她一跳。也不知突然间这种仿佛做贼的心情是为何。
裴彦书却没醒,无意识挠了挠酒窝,翻了个身继续睡。
正好松开了原先压着的那画。
那画,画中人,清清楚楚映入她眼中。看似专注入神,静默肃敛。眼角眉梢的淡漠中,那不经意偏目睥去的些许春情在朦胧暧昧的月色中却是如此清晰和……触目惊心。
卫若惜的脑子“嗡”一声炸开。在有意识之前,她已经伸手抓住那画火速揣入怀中,逃命一样离开前厅。
第二日。裴彦书一早醒来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他的画。活见鬼了!昨天他睡着前还压在手臂下的!睡了一觉醒来就消失不见了!
周大夫捧着木桌进来,看他的样子便问道:“找什么呢?”
“画!我昨天画的画!”
“你放在何处的?”
“桌上!”
他了然道:“怕是夜里让风刮走了吧。”
裴彦书郁闷:“夜里有风吗?”他连门都没开过,哪儿来的风。“对了,谁给我盖的毯子?”是不是有人进来拿走了?
周大夫在内室拾掇锅碗瓢盆,边回答他道:“不晓得。一会儿他们出来吃早饭,你问问就知道了。”
正说着,并卫若惜在内的一干人等就走了进来。
周大夫笑道:“你们昨夜谁给裴公子盖的毯子?”
他话音一落,众人便齐刷刷看向卫若惜,面上都不由带着几分笑意。
裴彦书忙叫道:“若惜,你看到我的画没?”
若惜面色一僵,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很不自然道:“我扔了。”
裴彦书跳起来:“你扔了?!你干吗扔我的画!”
若惜面上没什么表情,伸手从周大夫手中接过饭碗,顾左右而言他:“先吃饭了。今日辛苦大家了,还要去各家把没有手印和笔迹的记录补全。”
众大夫很快围成一桌坐下,周大夫盛饭过来,裴彦书坐在卫若惜身边,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为何扔我的画?”
若惜扒了几口饭,被他问得烦,余光瞥到众人,都在做端饭碗状,耳朵却高高竖着。
她心头暗恼,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你画得太难看了。”
什么!他腾的站起,怒气冲天地嚷嚷道:“你说我画得难看?!”这是□裸的侮辱!谁不知道他京师第一翩翩公子裴彦书,除了样貌出众'奇+书+网',琴棋书画也是样样惊绝,她竟然说他画得难看?!
卫若惜没料到他这么大发应,心中叫苦不迭。
众大夫楞了楞,交换了个了然的目光,纷纷埋头专心吃饭。原来是画画像闹上意见了,这种专属小俩口的情趣,其他人还是少沾边为妙。
“恩,若惜,我吃完了,先去了。”
“啊,我也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孙大夫,黄大夫,等我一起!”
还有人临走前还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若惜的肩膀:“孩子啊,差不多得了。画得再难看,也是为你画的不是?不比他出去鬼混,给别的女人画要好?”
若惜目瞪口呆,呆呆看着瞬间只剩下她和裴彦书的前厅……这不是真的吧?她,卫若惜,向来不苟言笑,保持着冷若冰霜的形象,现在……竟然沦为众人调笑的对象了?
想当然,卫若惜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很郁卒。尤其是当她在医馆里,面对着众大夫那意味深长的不明微笑时。
即使等到月末把太医院的考核记录和呈案交上去,她那种整日如坐针毡的感觉也并没有彻底消失。
而裴彦书的日子也不比她好过多少。少年少女别扭又懵懂的恋情,比甜蜜更多的是烦恼和磨合的不适感。
裴彦书的烦恼很多,且他毫不吝于与他人分享——
“你说,你说说看,她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样每日必备的抱怨,林晚晴见怪不怪,手中擦拭桌椅的动作不停,顺道接茬:“又怎么了?”
柜台后面的俊美男人熟练地吹眉毛瞪眼睛:“前日,宝香阁出炉最新烹制的糕点,我在阁外排了一个时辰的队,”因为人太多,期间还被迫忍受了无数只禄山之爪,“结果,我把糕点给若惜送去,她……她直接就打开了盒子,招呼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吃!”他亲自排了那么久的队就为了讨她欢心,结果,所有的心意全进了医馆的大夫和病人肚子,自己也连一块都没吃着!
林晚晴思索,试图找出个合理解释,“呃,这大概是一种炫耀心理吧?若惜姐姐是想让别人都羡慕,瞧,你对她有多好!这也是在乎的表现嘛。”
“是吗?”裴彦书半信半疑,但心里好歹舒坦一些了,“那上次呢?她说我画的画难看!”
“那是对你高标准严要求。说明在若惜姐姐心里,对你有远远高于常人的期待!”
“是吗!”他有点高兴了,随即又想起最近的一件烦心事,“那昨天她忽然对我不理不睬的,为什么呢?”
林晚晴正擦到他身边的桌凳,索性放下抹布,认真和他探讨道:“是只对你不理不睬吗?”
他想了想:“那倒也不是……”
“那之前有征兆吗?”
他再努力想了想:“好像……上个月也是这几天,她心情变得很糟,突然不理睬人。啊,上上个月也是!”他记得清楚,就是他从流云阁待了五天出来时。
林晚晴抚腮深思,“每个月都是……恩,有古怪。”
“啊!”她忽然跳起来,高兴道:“我知道了!”
裴彦书忙凑过去:“快说。”
林晚晴却现出为难的表情,实在不方便直说……那暗示吧,“女人,每个月,痛苦。”
他一头雾水:“什么?!”
“呃,你注意过你娘吗?每个月有几天,很不舒服,心情差,脾气比较大。”
“有吗?”他没这么关注过他娘啊。
“呃,那可能你娘不明显。有的女人很明显,每个月几天,很痛苦。就是那个……很正常的,所有女人……你明白没?”
明白个鬼!“你说什么呢!”
林晚晴也怒了,无知啊!
“你,出门左转,自己买医书看!”
卅叁
裴大少果真听话乖乖去买了医书,然后通宵研读了一晚。翌日,竟柳眉一蹙,端着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进了厨房。李管家被他连日反常的举动弄得心惊肉跳,因了命令又不能进去瞧,只得鬼鬼祟祟地带了一群丫鬟在外面探头探脑,只听见里头时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捣腾声,间或夹杂着类似盘子之类瓷器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哀鸣声。
到了申时左右(下午三点),裴大少终于志得意满地重新现身于厨房门口。手上提一只精美的饭篮子,心情相当愉悦地哼着小曲出了门。
目的地明确,直奔自家医馆。
沁春堂内,今日是若惜与另一位姜大夫坐诊。裴彦书进门的时候,若惜正给一位孕妇把脉,她心情比较先前两天显然有所好转,面上一直淡淡带着笑意。
一旁负责抓药的学徒小李先看到裴彦书,大声招呼道:“裴公子来啦。”若惜闻言抬头看过来,面上笑意未改,微颔首示意他稍等。
等了好一会儿,她看完手头的孕妇,又接连看了三位病人,这才得了空歇下来。裴彦书忙上前,打开饭篮子,捧出一个小碗来,献宝似的小心端到她面前。
若惜习以为常,以为又是他从哪里挖来的精品小吃珍贵汤羹什么的,接过他递来的勺子舀了一口,含在嘴里抿了抿:“红枣汤?”
她微讶,低头仔细看了看,确定是最普通的红枣汤没错。
“怎么样?”裴彦书在一旁急着问,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期待的光。
“恩,味道不错。熬得挺到火候的。”
他很得意地笑,继续期待道:“那你有没有舒服点?心情有没有好点?”
她纳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红枣汤有舒心宁神的效果,但也不想弗了他一片心意,便顺意道:“是好些了。”
裴彦书开心道:“哈,医书上说得真没错!红枣汤果然是葵水来时最佳的补品啊。”
“扑——”
一道水柱猝然喷来,裴彦书虽动作敏捷地跳开,仍是很不幸地被喷了一身,他嫌恶地跳脚:“若惜你干吗!恶心死了!”
卫若惜忙道:“抱歉!可是——你刚刚说什么?”
他没好气道:“我说,医书说得很对!” 真恶心啊!把嘴里的东西都喷到人家身上!
“……后面一句?”
“后面一句?红枣是葵水来时……”“够了!”她忙打断,是了,她没幻听!
实在头疼,他一个大男人,关于那啥啥的一番见解是从哪儿学来的啊?而且,他是怎么推断她……
她单手按摩额头穴道,只想尽快了解此事:“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以后我也不希望再听到!”
裴彦书怒:“喂!你喷的我哎!你还不准我说!很脏哎!”
“……不是这个!是……”她被他气死了,又不能咆哮,只能低吼,“是女人特有的那个话题!你一个大男人,你关心这个干吗呀!”他还计算着她的日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呢!
裴彦书更怒:“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你,每个月都摆脸色给我看!我是关心你!你,你这没良心的!我又看医书又熬汤的,从昨天夜里就没歇过!你浪费我的心血不说,你还吼我!”
卫若惜瞬间僵硬,一身怒火当头淋灭:“你……你熬的汤?”
“哼!” 他生气背过身。
她呆滞片刻,伸手端起桌上的汤碗,感觉很匪夷所思。平时连进一下厨房都嫌脏的人,会……熬汤?
裴彦书背对着她,半晌听不到身后任何动静,忽听她傻乎乎道:“熬得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