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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一笑:“上回我娘家舅舅出门的时候看到这个白玉瓷枕,据说还是前朝宫廷里流落出来的,舅舅便将它买下来送我,儿媳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当不起娘的夸奖。”
刘老夫人接过瓷枕,爱不释手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让红莲拿下去,周氏原本有信心在今天的寿礼上出尽风头,结果被林氏这么一打岔,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心中虽然不悦,仍是玩笑道:“我们的寿礼没有二嫂那么珍贵,儿媳可就不敢拿出来了!”
林氏嗔道:“瞧你说的,什么珍贵不珍贵的,都是对娘的一番心意而已,我要是什么也不送,只把月儿送给娘,娘还不得更高兴!”
这话逗得刘老夫人前仰后合,指指林氏:“你可真能说,要真把你的心肝宝贝放我老婆子这里,还不心疼死你!”
刘海月笑道:“我倒巴不得我娘这么做,这样才可以天天跟在祖母面前,吃香喝辣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
三房献上的是一对粉桃色的铜胎掐丝花开富贵珐琅花瓶,精美绝伦,华丽富贵,一看就价值不菲,十足吸引眼球,不过有了之前那个白玉瓷枕的对比,就显得有点俗气了。
但老人家上了年纪,就很喜欢这些富丽堂皇的东西,看了那花瓶也放不下手,周氏略略有点得意,禁不住瞥了秦氏和林氏一眼,只见秦氏果然有点不满,而林氏还是一脸笑容。
接着又是几个小辈送上贺礼,男丁不在,由母亲代为送上,连外放的刘海清也托林氏送上一份礼物,提到孙子和曾孙,老夫人对还特意细细询问了:“海清他们现在怎么样,虽然说为朝廷做事是本分,可也别熬坏了身体,谨儿呢?哎想想上回见着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任满回京!”
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起来。
刘家四个孙子里,目前只有刘海清是两榜进士出身,根正苗红的翰林,其余三个,要么经商,要么是举人出身,也就显得刘海清格外争气,这关系到刘家第三代的前程,老夫人自然把希望都寄托在长孙身上。
林氏忙劝道:“娘,今天是大好日子,您可千万别伤感,海清他们一家都好,谨儿也好,听说他天资聪颖,经常得先生赞赏,如今已过了童试,也是一名小童生了呢!”
众人吃了一惊,刘晏谨年方十一,这就得了功名了,虽说童生不过是科举路上的第一步,可这第一步迈出来了,后面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刘老夫人大喜过望:“这可是当真!”又嗔道,“你也不告诉我,应该好好摆上几桌高兴高兴才是!”
林氏笑道:“儿媳也是昨日才刚得了信,还没来得及跟您说,馨娘是个贤惠的,海清跟谨儿被她照顾得妥妥当当,您就放心罢!”
老夫人连连点头:“说得是,当初这个孙媳妇娶得也好,今儿个可真是喜事连连,儿孙争气,比你们送我一百件寿礼都强了!”
秦氏凑趣道:“恭喜弟妹了,谨儿真是争气!”
周氏嘴上也跟着笑道:“今儿个真是双喜临门,恭喜娘,恭喜弟妹,要不咱们明儿再摆上几桌庆贺庆贺?”
心里却酸得不行,只因大房的长子刘海祥虽然只是举人,可毕竟也算有了功名,而且前些年也托了关系外放,听说外察考评不错,很快就要升迁了。相比之下,自己那两个儿子却都不争气,虽说明年打算让他们捐个功名晋身,可那毕竟是捐来的,不比刘海祥跟刘海清,堂堂正正考的科举,现在好了,连生个儿子都比别人强。
林氏笑嗔道:“咱们家向来低调,当年大伯和老爷升官,都没有摆酒呢,何况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童生而已,实在不足道,可别折了小辈的福分!”
老夫人颔首,肃容道:“老三媳妇说得没错,咱们这种人家,虽说有些家底,可远远算不上钟鸣鼎食的世家,这种风头不出也罢,你们可得切记,千万别因为一时骄奢,而给刘家招来祸患!”
众人忙正容应下。
孙女们的贺礼就显得有些寻常了,毕竟都未出阁,而且年纪尚小,刘海珠献上的是自己亲手做的几件衣裳,刘海月送了两盆自己亲手种的牡丹,刘海璇的是一个绣枕,刘海蓉则绣了几个塞了安神药草的香囊。
众人吃了饭,又陪着老夫人看了戏班子的表演,便各自回去不提。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林氏将刘海月找去,又屏退了侍女婆子,只余母女二人。
“今日祝寿一事,你有何看法?”林氏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
“只怕离分家之日不远了。”刘海月道。
林氏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答案,还是叹道:“我本来觉得,像咱们这种人家,人口也不算复杂,你爹三兄弟皆出同母,平日里还算和谐,怎么也不至于闹到那个地步的!”
“俗话说,共患难易,同富贵难。我们家能有今日,乃是世世代代祖辈积攒下来的财富,然而钱一多,大家的心思难免也就杂了。大伯母一心想让堂姐出人头地,巴不得今天进宫,明天就能当上正宫娘娘,加上大伯父的官职,难免就存了高人一等的心思。”
林氏噗嗤一笑,点点她的额头:“瞧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这话可千万不能在外头说!”
“女儿晓得,这不是帮您盘算着么?”刘海月抿唇一笑,继续道:“三婶婶呢,因为三叔在经商,家中大半财富都来自他们三房,所以瞧不上大伯母那副官家的作派,觉得他们三房对刘家的贡献是最大的,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反而让大伯母掌了管家权,听说最近三婶一直在跟三叔说,让两位堂哥去捐官。”
林氏虽然也知道这些事情,可听女儿一条条分析,只觉得又是骄傲,又是惆怅,骄傲的是这个女儿完全不输给她那个闻名遐迩的堂姐刘海珠,惆怅的是这样一个从小捧在手心的宝贝,等明年及笄之后,就要开始议亲了,一旦嫁出去,以后能见着的日子可就少了。
“你一直都在说你大伯母和三婶,还没说到我们家呢,我们家又如何?”
☆、袄裙风波
“我们家呢,虽然爹和哥哥都在当官,不过娘你并不高调张扬,所以就像大伯母和三婶婶之间的平衡点。有时候大伯母不忿三婶婶家里有钱,想想我们家,她心里也就平衡了,又有时候,三婶婶看到大伯母炫耀大伯父的官职,又会跑来跟娘您诉苦,所以呢,这种表面的和谐热闹其实是很脆弱的,一旦祖母百年之后,只怕就要分家了。”
林氏点点头,叹道:“你说的,娘也都想过,但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咱们刘家本来就不是大族,只因你祖父做官,才举家迁到京城来,要是一分家,就等于是一盘散沙了。”
古代讲究阖家兴旺,团团圆圆,非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提倡分家的,要么家族太大,才会让子孙各自分出去繁衍生息,要么是争家产争得你死我活,分家也是一条出路。
刘海月笑了笑:“最先提出分家的一定会是三婶婶,因为三房身家最是丰厚,生怕被我们和大房占了便宜,不过分了家之后,对我们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怎么说?”
“分了家,也就少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以后如果哥哥调职返京,现在这院子也显得小了一点。”
林氏深以为然,“说真的,这宅子自你祖父那一代起置下,如今确实小了一点,如今谨儿也大了,合该有自己的院子,要是你大哥一家返京,就不够住了。”
“所以娘就不用担忧了,凡事顺其自然吧!”刘海月笑道。
夏天说长不长,一眨眼也就过去了,天气渐渐转凉,当窗外飘来阵阵桂花清香的时候,已经是金秋时节。
刘少卿和林氏宠爱刘海月,应她的要求把二房的后院交给他打理。刘海月就把后院修整成一个小果园,种上石榴、柿子、苹果,每样几棵,到了秋天收获季节,让人把果实摘下来,石榴可以当香果摆设,也可以直接吃,柿子做成柿饼,苹果则做成果酱,刘海月甚至还亲自下厨想了几道与此有关的菜,刘少卿和林氏都赞不绝口,可谓是物尽其用了。
“三娘,柿饼已经做好了。”翠雀进来端着盘子走进来,笑道,“可香甜了,您尝尝?”
“你又偷吃了?”刘海月斜睨了她一眼,伸手拿了一块。
翠雀吐了吐舌头。
刘海月咬了一口,金黄绵软,香甜可口,还微微带着温热,味道很好。
“把柿饼分装成五个匣子,我们自己留一份,其余的各送一份到娘、祖母、大伯母、三婶那里。”
“是。”翠雀应声要出去,刘海月又叫住她。
“那些果酱还有吗?”
“还剩一些呢,您是要?”
“先拿出来备着,等我回来做道点心,晚上给父母大人加菜。”
“是。”
那边翠雀前脚刚走,杜鹃后脚就进来了,手里还拿了件披风。
“三娘,马车都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吗?”
刘海月伸了个懒腰,并不淑女的动作在她做来很有一番慵懒的味道。
“走罢,真是不想出门。”
杜鹃抿唇一笑,“您这样可不成,夫人还吩咐了,让您得多出去走走的,别家娘子一听到出门游玩,便高兴得很呢!”
这个架空朝代的风气有点类似唐朝,并没有太多拘束,女子出门乃是寻常,只要带上帷帽便可,贵族女子则一般乘车。
刘海月横了她一眼,“你家娘子与众不同。”
说话之间,杜鹃为她系上披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京城官宦贵胄人家,都有自己经常光顾的服饰店,刘家也不例外,林氏最常去订做衣服的则是丰记,有时候不想出门,也让对方捧了料子上门来做生意。
今日丰记来了一批上好的料子,派人来通知林氏,林氏有意让刘海月出去走走,便让她去帮忙掌掌眼,顺便逛一逛,若是看到什么合意的就买,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女人总是喜欢逛街的,不过刘海月例外,就算在前世,她也是那种看准了东西就直接去买的人,很少在商场东逛西逛,流连忘返。
这一世,在她刚刚晓事的时候,刘少卿就已经带着她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更何况她内里还有一个成熟的灵魂,所以对于她来说,看了十几年的京城其实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虽然好玩,虽然热闹,但不至于到了三不五时就想出去逛的地步。
不过林氏一番慈母心肠,她也不好拒绝,便带上杜鹃,坐着马车,到了京城的鸿运坊。
大梁京城以皇宫为中心,划分为东西南北二十五个坊,坊就类似于后世的区,只不过这些坊四四方方,如果可以从高处俯瞰这个皇城,会发现整个京城就像棋盘一样规规整整。
每个坊的功能是不一样的,譬如说刘海月他们所住的平康坊,一般就是大梁官宦人家的聚集地,再往上那些皇亲国戚,天潢贵胄,住的则是鹿鸣坊。
至于刘海月她们今天去的鸿运坊,就是京城里着名的商业区,也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的地方。
另外还有容华坊跟乐游坊,这两个都是娱乐区,矗立着不少客栈饭馆青楼,是没有宵禁的,每逢元宵佳节,几乎全京城的人都会涌到那里去。
刘家是丰记的常客,所以掌柜认得刘海月,见了她身边的杜鹃,便立时招呼道:“刘家娘子来了,快请入内奉茶!”
“有劳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