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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归来-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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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模糊糊间,耳中滑进清脆的虫鸣鸟叫之音,我一个猛睁眼,见周围花红柳绿,空中白云飘飘。再扭头看身旁,不远处躺了个人,不是那男子又是何人?
      我翘起身来仔细回想了一番,此事疑点重重,在那洞中我只听见有人叫了我一声,当时未及琢磨,现在认真想来,那声音确实是魑魅鬼君的,既然晓得我是魔族的魔君,那么知晓我的名讳也无甚奇怪。
      只是之后的狂风,一阵连我也抵挡不住的狂风,不是我狂妄自大,若是连我也抵挡不住的狂风,那定是有不得了的高人在背后操纵?若真是那魑魅鬼君,那他何以将我等卷出深渊,直接杀掉岂不省事?
      若是别人,那此人又会是谁?想到此处,我不由地将目光移到不远处还未醒来的男子身上,此人除容貌对得起苍生之外,衣着平凡,资质平庸,不像是那能将岩浆翻个底朝天之人呀!
      我起身走到男子身旁,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遂用脚尖碰了碰他后背,喊道:”喂,起来了!”
      男子身形随着我脚上的力度晃了晃,仍然昏迷不醒。见状,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又道:“喂,你我,你我非亲非故,本座可没心思在此陪你,既然出了深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你被豺狼刁去也好,猝死山林也罢,都与本座无关,自求多福罢!”
      说着我便召来祥云飞了出去,然心中却很是不安。若他真魂归了离恨天,会不会是因我见死不救?若是真被了豺狼虎豹吃了去,会不会也是因我见死不救?转念一想,悬崖上若不是他伸手拉我一把,我虽不至于一命呜呼,但定也会损耗我不少灵力。
      如此想来,此人也确实命不该绝。于是乎,我又驾着祥云调了头,只是当我再回到原地时,眼前空旷一片,花红柳绿未变,虫鸣鸟叫依然,唯一不一样的,便是方才躺在地上的男子不见了!再细看,他躺过的草地已被鲜血染红,那血慎入泥土,格外地刺眼。
      我急急忙忙又将四周寻了个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登时心中一阵咯噔,悔恨不已,也懊恼不已!人心就是如此,脑中一旦产生坏的念想,在没有亲眼证实自己的判断之前,此念想便一直跟随着你,会在你心中根深蒂固,甚至生根发芽。我独自站在天地间,陆离啊陆离,你欠了别人一条命,平生从未有过的自责感划上心头,使我久久不能平息……

      ☆、第68章 零落成泥碾作尘

      “魔君,一月以来,属下将赤水北岸寻了个遍,甚至数次探访了凡间,皆没寻到魔君说的那位公子。属下猜想,或许,或许他真的已……已魂断蓝桥了。”
      底下人进小夜轩汇报时,我正研究罗罗那头青兽,自它一月前来到不死山,这天上掉下的馅饼让我欣喜若狂之余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那日它何以自作主张将我载至赤水北岸,罗罗的出现究竟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已寻了那男子一月有余,竟还是渺无音讯,究竟是他本来就太过于普通还是我太愚蠢?我起身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能轻易进入一般人都不得而知的深渊,绝非泛泛之辈。”
      随从又道:“既只是个名讳都不知晓的人,左右已寻他不到,魔君何不就此罢了?”
      是啊,既不知他姓甚名谁,何不就此罢了?只是脑中又呈现出那日鲜血渗入地下的画面,我心中禁不住咯噔一下,随手顺了顺罗罗头上的青毛,仍然不放心道:“司命常说凡事皆有命数,若他那日真是魂归了离恨天,本座便就是欠了他一条命,如此一来,鬼晓得他日我会以何等形式去化此劫数。尔等还是继续寻找罢!”
      随从出门后,我又在小夜轩中观察了罗罗许久,它不能开口说话,自然也给不了我仍何讯息。我正在房中思索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时,衣衣人未到声已至。
      伴随着一声清脆明亮地“最近怎不见你上九重天,父君每日都在念叨你,烦都烦死了。”,衣衣着一袭黄衣飘进了小夜轩。
      罗罗自觉地从地上爬起来,再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去,那副高傲以及无视的态度,好似来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堂堂九重天公主。
      衣衣被罗罗视若无睹的模样气得够呛,半响后才说:“我算是明白了,你不将我看在眼里也就罢了,就连你府中一只青兽都不将当回事,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起身给她倒了杯茶,笑道:“瞧你这话说得,罗罗又不能开口说话,你要让他如何向你致敬?是趴在地上对你五体投地,还是要跪着道:‘公主远道而来,我等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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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衣接过茶水,终是一脸扭曲道:“是是是,哼,从小到大,论吵架,我没吵赢过你,论打架,我也没打赢过你,我还能说什么?”
      听她对我一番言不由衷的夸奖,我难以置信地盯着衣衣,许是今日卯日星君打西边出来了,她竟如此反常。
      衣衣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仅小我五千岁。与她的交涉得追溯到年少时,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被父君带上九重天,彼时的自己当真脓包得很,自幼没见过大千世界,更是好奇那九天凌霄得很,遂答应了父君随他到天宫小住几日。
      我以为九天凌霄乃神人居住之地,也定都是一些普度众生大慈大悲之人。不曾想,一日,忽自门外闯入了一团黄色的大鹅毛,吓得正在打打盹儿的我硬是久久没回过神来。
      愣了半响我方定神一看,原来是个小女孩,正当我欲热情地上前打招呼时,那“鹅毛小球”忽然指着大声吼道:“魔女,都是你,都是你这个魔女对父君施了法,让他天天往你这里跑,所有好玩的好吃的竟都往你这里送。”
      我一直晓得父君还有一个女儿,却从未得以一见,彼时年少无知,最恨的便是别人将我称之为魔女,更为我那与世无争的娘亲打抱不平。
      我一时玩心大起,遂对鹅毛小球道:“哎呀,父君每日都要来陪我,带我游山玩水,令我好生烦躁呢,其实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里,奈何他老人家总不能如我愿,真是令我好生烦恼。父君还说,过不多久要将我娘亲接上天宫,还要封为天后呢!”
      鹅毛小球这一听更是不得了,哇得一声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哽咽道:“呜呜,你,你骗人,父君怎么才不回如此,我,我要去告诉母妃,你等着……”
      毕竟年少无知,祸从口出,彼时我尚且还不懂女人间的争风吃醋是何玩意,我一句口无遮拦的气话硬是招来了天后的残忍相待。那时恰逢父君出宫,妖后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我关了起来,说是要替父君好好管教我,实则乃是欲将我折磨至死。
      年少的我不学无术,并无多大的灵力,天后想对付我,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她晓得若是父君见我身上有伤定会饶她不得,遂以真气注入我体内让我日渐消瘦,萎靡不振。
      但我是何许人也?世人皆叫我魔女,自然也不会傻不拉几地任人宰割。或许我生来骨子里便带着一股傲气,又或许带着一丝魔性,总而言之父君回来之前,我故意爬到不高不矮的扶桑树上任由自己落下,也诚然摔得半死不活,险些一命呜呼。
      我自小便如此,别人既叫我魔女,我便也不曾辜负过魔女这个称呼。有恩必报,有仇必究。这是我年少时觉得人的一生应当如此度过的名言警句。
      许是因父君负了我娘亲,对我硬是格外的关照。我的遍体鳞伤果真引起了父君的勃然大怒,天后活活被罚了九天的天雷滚滚,鹅毛小球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此后,鹅毛小球又来找过我无数次茬,但好在她不再将我的话告知她的母妃,只不过每次见面我两皆以掐架结果收场罢了。我们这一打便打了上万年,后来也就长成了大姑娘模样,毕竟人要脸树要皮,久而久之,彼此便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这场在我二人间长达万年的“战争”。
      我自回忆中回过神,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何事有求于我?”
      衣衣许是没料到我会如此简单粗暴,微愣了须臾,才说:“父君打算为你筹办一场册封大典,将你是神族长公主的事告知天下,特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我惊讶的同时也生出些许疑惑:“何以如此?我是神族长公主之事放眼四海八荒,幼至地上打滚的,老到满地找牙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需如此大费周章?”
      衣衣两只眸子在眼眶里转了无数圈,似是在思考什么,只听她又道:“话是这么说,然你总归没得到个正式的肯定,此番父君这么一昭告天下,你不就名正言顺了?”
      我眯眼看向衣衣,这话说得可是别有他意,提醒我非神非魔遭人非议,让人看不起?我轻哼了声:“本座无所谓,一日为魔,终身为魔,从没想过要当什么神!”
      岂料衣衣忙拉住我道:“你千万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或许这也是属于父君想保护你的另一种做法。”
      听她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我又道:“是以,你来此的目的只为替父君传话?”
      衣衣看了我一眼,忽又将头垂下,脸上竟露出了我不曾见过的温柔和似有若无的红晕,过了一会她才期期艾艾道:“传话之余,我,我也有一事相求。”
      今日卯日星君定是打西边出来了,我禁不住提高了声调:“相求???”
      衣衣又点头道:“嗯,求你务必接受父君的这次册封之礼。”
      我深呼了口气,忙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向来不喜我以长公主的身份自居,此番居然巴巴地跑来让我务必接受此礼,究竟原因何在?”
      闻言,衣衣又垂下了头:“哎呀你就别问了,参加便是,于你而言,左右也少不了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我一双眸子扫向说得眉飞色舞却又包含娇羞的衣衣,思量了一番,方似笑非笑道:“说吧,哪家的公子值得你将相思赋予他,居然能让公主殿下跑来这般求我的人,还真是让人好奇得很呢。”
      想是被我一语道破,衣衣有些恼羞成怒,支支吾吾半响才吐出句:“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这个?”
      我不以为然,笑而不语。她往日里不免有些霸道,也许是相信了我没有当公主的打算才亲近于我。此番态度忽变,那定是她想借此机会得到点什么,普天下能让她想要却又小心翼翼的恐怕也只有情了。或许她想见人,一个平时她见不到的人!但天宫何时缺过置办宴会的理由,如今竟需要动用我方可?
      衣衣见我不语,忙道:“总之你答应让父皇册封你为长公主,然后再昭告天下大办一场就好了,至于人嘛,到时候你会看见的。”
      我笑道:“哦?是妹夫么?”
      衣衣很自然地抽了抽嘴角:“谁是你妹妹,我可从未承认过你。”
      那日我二人一直寒暄到傍晚时分衣衣方离去。此事事关重大,我寻思着得请示娘亲才行,毕竟他与父君已是陌路殊途,互不来往。
      岂料我人才跨进门槛,娘亲居然道:“多年以来他终于做了件看着顺眼的事,此事我准了!”
      一句突如其来的准了,硬是让我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娘亲背对着我椅窗而立,语气不瘟不火,听不喜怒。许久后我才说:“难道娘亲也觉得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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