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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冲锋舟靠近了那栋建筑物!
第一艘冲锋舟快速来到建筑物旁边,人们都咬紧牙关,生怕自己的呼吸太大打扰了船上的战士——虽然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但人的心理就是如此。
但是,这个时候,一个巨浪打来,冲锋舟一下子被推上了高高的浪尖,又重重地摔了下来。堤坝上的人们齐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喊,每个人的心都随着冲锋舟的起落在不住跌宕!
幸而驾驶冲锋舟的战士显然是个熟练的老手,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还能将冲锋舟稳住,没有翻倒。
三艘冲锋舟聚在一起,足足围着漩涡转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冲过了漩涡的障碍,真正停在了建筑物一侧。
人们兴奋地大声呼喊着,用力地握紧了身边人的手,似乎要靠这样来获得一点力量。
远远地,柳蔚虹看着建筑物上的人被一个个接下来,战士们又给他们穿上填充了泡沫的救生衣。就在大家快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大浪来了!
三艘冲锋舟都被泼头打来的大浪冲散了,被狠狠冲离了那栋建筑物。
“人救完了没有?”
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刚才,好像看着建筑物上的人都下来了,但有没有人还停在上头呢?
很快,大家就知道了答案。因为这一波大浪过去后,人们还能看到那建筑物上隐隐约约有人手在挥动,而有一艘靠得比较近的冲锋舟试图回头去救援,却被洪水越冲越远。
眼看着洪水越发凶猛,三艘冲锋舟的动力也快用尽了,只得先放弃了救援退回大堤上。
鲍娜娜和路夏都扛起机器飞快地朝那些退回来的冲锋舟跑去,他们有义务将这些珍贵的画面拍下来。其他电视台的人也朝那边围过去,人们同时也想知道,还有几个人没被救下来?
柳蔚虹有些累了,揉了揉眉心,想先回帐篷里歇歇。她的确很挂心那些被围困的群众,可是她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薇薇,薇薇!”
就在她刚朝回路走了两步的时候,鲍娜娜却疯了似的快步向她跑来。柳蔚虹怔怔地看着她跑近,因为她的势头太猛,还差点把柳蔚虹拽倒在地上。
“薇薇,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你慢慢说……”柳蔚虹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口应了一句,旋即却被一种莫名的冰冷感觉攥住了心口。
不,不会吧……
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样,不可能的!
“易青锋下去救人,被困在江上了!”
鲍娜娜指着江上那栋只看得见一点点顶部的建筑物,喘着气喊起来。
柳蔚虹当即被钉在了原地。
易青锋被困在江上——而下一波洪峰马上就要来了!
319:这次,换我来救你
“唐飞扬!”
被属下和群众簇拥着在堤坝边指挥救援的唐飞扬,被突然闯入的柳蔚虹紧紧抓住了手臂。
他无暇计较她的失态,反而紧张地问:“薇薇,怎么了?”
以他对柳蔚虹的了解,这个女子的胆量远远超出他所认识的所有人。不是吗?谁能像她这样,还不到二十岁时就敢挑动军地冲突、将一个副部级的市委书记拉下马、冒天下之大不韪预言苏国解体?
可此刻的柳蔚虹面色仓惶,眼角发赤,一缕缕湿发黏在光洁的额头上,看起来无助极了。
“飞扬,青锋……被困在江上的那个是青锋啊!”
柳蔚虹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那么汹涌的江水,连冲锋舟都不能靠近,青锋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什么?
唐飞扬也震惊了,被困的是易青锋?
他知道易青锋在柳蔚虹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不过,就算是一个普通群众,唐飞扬也会全力安排人手救援的。
“薇薇你放心,会有办法的。易青锋身手很好,他一定能坚持到我们去营救他。你先别慌!”
“飞扬……我,我好怕啊……我好怕啊……”
柳蔚虹终于哇地哭出声来,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几乎要瘫软在唐飞扬怀里。幸而群众们无需什么解释,都能明白这种亲人被困的心情,倒是没人会说什么。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什么仪态、风度、规矩,统统都是笑话。
她知道自己要坚强,要挺住,要相信青锋能够被救出来,可是亲眼看着滔滔洪水将触目所及的一切都淹没了,在这么强烈的冲击下,谁的心灵能够承受得住这种折磨呢?
不过是一百多米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条银河般难以触及,柳蔚虹在这一刻,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没事的,没事的,我马上去安排。啊,家明……”
唐飞扬看到闻讯赶来的叶家明,忙将柳蔚虹交到他手上:“家明,请帮我好好照顾薇薇,我去安排救援队再下水!”
“好!”
此情此景,叶家明不可能再和唐飞扬闹什么别扭,他双臂一沉,将浑身战栗的柳蔚虹打横抱在怀里,大步往帐篷走去。
柳蔚虹哭得昏昏沉沉,朦胧间,许多往日被淡忘的片段如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从她眼前流过。
“我叫易青锋。”
十八岁的易青锋穿着挺括的白衬衫,跟随父亲走进了青松园,她第一次见到这略嫌木讷的腼腆少年时,觉得穿着白衬衫的他真好看。
他被祖父指为她的贴身护卫,从那时起整整两年间,他们几乎日日朝夕相处,他就像她的影子,永远跟在她身边对她微笑。
然而年少的她还不懂得欣赏这种淡泊绵长的感情,她被巧言令色的方东林所吸引,还一无所知地问他,青锋,你说东林哥哥是不是很厉害?他刚进团中央就负责了很多工作啊……
他始终微笑,一言不发。
现在她想起青锋来,脑海里却是他微笑的样子。
就连得知她和唐飞扬定亲的时候,他还是笑着说,恭喜。
青锋……为什么你从来不对我生气,为什么你不像二哥一样对我说,逃婚吧,我带你走?为什么你总把我放在第一位,而我却……永远无法与你同行……
柳蔚虹不停地哭泣着,她死死抱住叶家明厚实的肩膀哭泣着,像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化为眼泪哭干似的。叶家明用力搂着她,心痛得无以复加,努力放柔声音安慰她:“没事的,青锋不会有事的……”
“二哥……”
“二哥,你还记得吗,那次普露托号上的事。”
“嗯,记得。”叶家明不知她为何在此时说起这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但还是顺着她的语气往下说。
“那次,青锋为了救我,手臂上中了一枪……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都要死在那艘船上了……”
“青锋中弹了,一定很痛很痛吧,可他还是对我说,他还要保护我呢,所以他不会有事的。”
叶家明静静地聆听柳蔚虹的倾诉,拿起帐篷里准备好的干毛巾替她擦去头上和脸上的水痕。
不知何时,柳蔚虹已经止住了哭泣,她任凭叶家明将她满脸的泪痕拭去,深深吸了几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叶家明。
“二哥,我要去救他。”
“别胡闹了!”
叶家明难得生气,他一改方才的温柔,大声吼着:“你是猪啊?那么大的洪水,人家武警战士们都没法子,你去做什么?你真以为你是万能的?”
“你去了就是送死!你要再说这种话,我马上就拿根木棍把你敲晕了!”
柳蔚虹没有反驳叶家明的说法,只是默默地走到帐篷另一边分发药品的护士那儿,说:“我好像有点头晕,请给我一杯葡萄糖。”
护士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看了一眼她的舌苔,点点头给她冲葡萄糖去了。
叶家明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差别没呕出血来。自己好容易教训一次小妹,她就这反应?这不是充耳不闻视若无睹么!算了,她没再坚持就好……
柳蔚虹接过护士递来的葡萄糖水,一口一口地喝下去,让温暖的热水唤回自己情急之下丢失的理智,也补充了一些体力,她甚至还从身上掏出了一包压缩饼干,就着葡萄糖水吃了下去。吃完后,她再次深呼吸,转头看向二哥。
“二哥,他们应该再次下水了,我们去看看吧。”
声音比之前平静多了。
叶家明只当她刚刚那句“我要去救他”是她逼急了说出的胡话,见她恢复了不少,也就同意带她再出去看看。其实,他也很挂心易青锋的安危啊!
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他们再到大堤上的时候,发现被困在江上的易青锋——或许还有其他人,还没被救回来。
叶家明看到了鲍娜娜,赶紧叫她过来问问情况。
鲍娜娜说,原来突击队的指挥官已经安排冲锋舟再下水,可是还没到房屋附近又被冲回来了。
那栋建筑物附近的漩涡太多,冲锋舟的动力无法抵挡,要靠近很困难。
“那还有别的法子吗?”柳蔚虹急问。
鲍娜娜说,好像唐市长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还在讨论中。
正在柳蔚虹想过去问唐飞扬的时候,路夏过来了,他告诉柳蔚虹,唐飞扬提出的方案是由人带着绳索过去接应。
“这个……具体是怎样的?”
路夏说:“我也是刚听那边采访的同行说的,啊,就是颜帆。唐书记提议说,那栋房子距离江边堤防的直线距离才一百多米,既然冲锋舟无法越过漩涡靠近,那可以尝试派人登上屋顶,用绳索固定好位置,接应他们游过来。”
柳蔚虹眼睛一亮。
这个法子好。易青锋的身手绝对能配合。
不过,一百多米的绳索,也很重呢。风大浪急,太纤细的绳索可不保险,太粗的话,又很沉重,加上绳索沉在水里,阻力大增。
她提出这个疑问,路夏说:“唐书记也想到了,所以他是建议派冲锋舟携带绳索靠近,然后派经验丰富水性又好的战士徒手攀登上去,这样冲锋舟在近距离接应,就可以把人拉上船。”
“啊,真好!”鲍娜娜由衷地赞美唐飞扬的方案,可路夏的脸色却有些犹疑,柳蔚虹注意到了这点,追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不妥?”
“如果只是易青锋一个人,肯定没问题,可是那屋顶上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易青锋就是因为殿后救她,结果两人都没能上船。”
几人的呼吸都沉重起来。
若仅仅是易青锋一个人,那配合度肯定是很高的,加上一个小女孩,难度就太大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大堤上呼声阵阵,人们都在大喊着:“快游、快游!”
原来携带绳索的战士已经从冲锋舟上下了水,两名战士奋力向那座房屋靠近。
人们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紧张万分地望着江心的那点黑影。
终于,两名战士登上了房屋,和易青锋会和了!
大堤上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很快,四个黑影陆续从楼上下来,跳进江水中沿着绳索往冲锋舟爬去,冲锋舟上的人也在努力拉着绳索,但水中阻力太大,他们三番四次也上不了冲锋舟。
好容易,那个最小的黑影——应该就是小女孩,在其他三个大人的托举下被拉上了冲锋舟。人们都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