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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手册-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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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也是有限的。 
 
    不过,竟然连这么不入流的法子都肯用,想必连太后都不知道刘碧君是苏恒的心上人。 
 
    真是白白浪费了苏恒一片心。 
 
    才稍稍耽误了一会儿,发梢落水便带了些凉意,浸染上衣袍。 
 
    红叶忙用布将我的发梢包起来,吩咐人另取一身衣服来。 
 
    我已困倦得回不过神来,实在懒得折腾,便道:“回房再换吧,没人看到的。” 
 
    红叶道:“万一让皇上碰到,岂不是有失庄重?” 
 
    我不由就笑出来,斜眼瞟着她,教导道:“焉知就不是闺房情趣,湿身诱惑?” 
 
    红叶腾的红了脸,垂下头不说话。 
 
    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我不好再跟她开玩笑,便道:“他今晚宿在长信殿。” 
 
    才说着,门口侍奉的宫女那边便有动静传过来。 
 
    我抬眼去往,却看到是苏恒走进来。他身上衣服已经换过,黑眸染了些迷蒙的水汽,面色微醺。脚步略有些急促。 
 
    竟然又来了椒房殿。 
 
    我心里不由就升起些微薄的怒意来。 
 
    然而已经经历过一遭了,心中虽愤恨,却已无太多的窘迫。 
 
    红叶匆忙间又急着要去放帘子,我便攥了她的手腕,道:“去灭灯。” 
 
    红叶略一怔愣,随即一边应诺一边去了。 
 
    我便回过身来,从宫女手上接了金盘,将半干的头发散开来,遮住后背,道:“退下吧。” 
 
    花树上银盘托了灯芯,一盏盏灭掉。纱帐的落影淡而后浓,渐渐与夜色相接。 
 
    殿外的宫灯火光像是一抹桔色纱帐,淡淡的透过门窗扫在墙壁与地衣上,依稀能辨得人影罢了。 
 
    我便静静的跪坐在池边,将发间涵着的水一点点擦干了。而后脱去湿衣,换上新的。 
 
    苏恒的脚步声停得略有些远,迟迟没有再动。 
 
    我将衣服换完了,见他没有动静,也略松了口气。 
 
    ——其实还是怕的,毕竟那种耻辱又痛苦的经历,一次便能让人记一辈子。 
 
    便吩咐道:“掌灯。” 
 
    苏恒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不用,你们都下去。” 
 
    我心里一沉,一时竟无法站起身来。便攥了头发,默默的用手梳理着,目光已经扫到一旁的金盘上——我留下它时,便打定了主意,若苏恒敢在这个时候碰我,我便敢弑君犯上。 
 
    只是不想脏了自己。 
 
    苏恒终于再次开口,“……你也下去吧。” 
 
    我忙撑着起身,疾步便走。苏恒忽然便伸手拉我,我下意识的一把甩开。 
 
    他猛的攥住我的手腕,用力的将我扯回来,推在墙上,略带些酒气的鼻息便缭在我的鼻端,“回去先不要睡……等朕沐浴完了。” 
 
    他语调密语般轻柔,漆黑的目光在昏暗的夜色里,带了种分辨不明的意味。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推拒得厉害,指甲已被他衣上绣线刮开了。 
 
    手上力道一点点放松,我避开他的目光,道:“喏。” 
 
    他却并没急着松开,反摩挲着我的背,似乎是在安抚。 
 
    我心中戒备。 
 
    他越发的不放开,反而更靠近了,道:“……不要怕——不要怕。” 
 
    他贴得太近,身上一点起伏都能彼此觉察到。鼻端气息转而炙热,他的手一寸寸的摸过去,我身上不由一点点僵硬起来。 
 
    他似乎有些焦躁,声音便也沉哑,语气跟着重起来,“不要怕。” 
 
    可惜这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他终于退了一步,放开我,我不由就跟着松了口气。 
 
    他背过身去,胡乱的扯着衣带,抬手一指,道:“出去。” 
 
    我从后殿出来。红叶正在外间等我,见我无恙,肩膀便松了下来,却一时无话。 
 
    我便吩咐道:“陛下沐浴,你们进去伺候吧。” 
 
    几个宫女略有些迟疑,却还是屈膝道:“喏。” 
 
    天幕低垂,繁星满空。清风凉透如水,地上草木浓密,芳影摇曳。还是往日的景致。 
 
    红叶静默的跟在我身后,她很清楚我忌讳什么,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份体贴柔婉,我是比不上的。 
 
    今夜韶儿是睡在我屋里的。 
 
    然而我回去的时候,清扬却已经将他抱回去。我便去西稍间寻。进去时,清扬还醒着,在碧纱橱外就着烛火读些什么。见我进去,只从容起身行礼。 
 
    我便上前看了看,却是账目。明白了她在忙什么,便将账目阖上,却见外面书皮写的是《黄帝心经》,不觉莞尔。低声道:“不着急,慢慢来。熏了眼睛就不好了。” 
 
    清扬果真就抬手揉了揉眼睛,也低声笑道:“娘娘一说就觉得涩了。娘娘是来看小殿下的吗?” 
 
    我便说:“今晚想跟他一起睡,谁知却让你抱回来了。” 
 
    清扬略有些疑惑,却还是道:“……是我自作主张了,娘娘恕罪。” 
 
    ——想必她是听到苏恒来了,才将韶儿抱回来的。她并没有做错。 
 
    我很觉得对不起韶儿。 
 
    然而只有今晚,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敷衍苏恒。 
 
    回到寝殿,本以为诸事烦扰,这一夜又不能安眠,谁知沾了枕头便有些昏沉。 
 
    韶儿睡梦里喃喃呓语,往我怀里拱了拱,发际带着**,令人沉静安稳。我抱住他,只片刻便沉沉睡过去。 
 
    好眠无梦,只中间苏恒回来,似乎想将我唤醒过来。我迷迷糊糊的回神,看了他的脸,纯然无感,只半梦半醒的望着他。他用手顺了我的头发,道:“睡吧。” 
 
    他身上水汽微凉,从后面抱住我,当我再次沉沉入睡的时机,忽然又说:“朕只是陪母后用过晚膳,没有做旁的事。”我脑中依稀记起来,他分明是换过衣服的,却也没意思与他纠结,便胡乱点了头。他说:“可贞,朕只要你一个……”我已困顿得点不动头。过了片刻,也许是在梦中,又听见他说:“……朕答应过你……你许给我的……” 
 
    你许给我的。 
 
    可是我无论怎么在梦中搜寻,都记不起他答应过我什么,我又许给了他什么。 

第39章 外廷
陈午确实是八面玲珑,才过了一日,消息便递到了我手上。 
   
  昨晚做的槐花饼,韶儿很喜欢吃,我想着如今时节已不早,只怕过几天槐花便要老谢,那时就不好吃了。因此让红叶去知会御膳房,再蒸一屉槐花饼来。 
   
  红叶带了食盒去取,回来时,就发现食盒里多了张字条。 
   
  “是御膳房。”红叶道,“那漆盒我只在御膳房放了一下,中间出去答了句话,错眼也就几步路的功夫。没在别处放过。” 
   
  我说:“看清是谁了没?” 
   
  红叶略一迟疑,道:“屋里七八个人呢,又是午膳的功夫,各殿都有人去……” 
   
  人多,手杂,她自然是没看到的。然而这个人,我却必须得找出来的。 
   
  便将字条拿出来,记下上面的字,再原样放回去,笑道:“这还不好办——你再回去一趟,就说盒子拿错了。” 
   
  红叶道:“紫檀木凤纹盒,一眼就认出来了,哪里能拿错?”才说完,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若拿错了盒子,字条自然也就放错了盒子,只怕放字条的人比谁都着急。必然会再上前确认一下。” 
   
  我说:“嗯。赶紧的,晚了的话就不管用了。” 
   
  红叶忙提了食盒出去。 
   
  我便专心的将字重新默写出来。 
   
  “癸/丙七/三一/七六” 
   
  这个陈午……竟然在跟我打哑谜。 
   
  我不由头痛,我最不擅长的,恰恰就是解谜。 
   
  青杏儿大概看我苦恼了,便也蹭过来,悄悄的往纸上看了一眼,皱了眉头,道:“倒像个编号。” 
   
  我却没往这上面想。听她这么说,立时便明白过来。 
   
  ——陈午被太后乌龙给关进去的那天晚上,似乎是在翻书的。 
   
  若不是横生枝节,只怕这次的事情,就要远远比我想的复杂了。 
   
  然而再难也都要面对的,我便吩咐青杏儿道:“你就照着这个编号,去太医院藏书阁把书找来吧。” 
   
  青杏儿似乎并不畏惧翻书,连犹豫都没有,喜滋滋的接了勘和便去了。 
   
  红叶果真找出了帮陈午递信儿的人,却也没打草惊蛇,只暗暗的记在心里。又托了玉枝去将盒子取回来。 
   
  她做事确实是稳妥的。 
   
  而青杏儿从太医院拿回来的,似乎是前朝某个太医的行医手记。 
   
  我翻到第七十六页,看到的是一个案例。看记录,也不过是寻常的绞肠痧,太医也用寻常的法子医治,让那妃子将肠胃中的秽物吐尽了,便平复下来。谁知半夜的时候,那个妃子吐血不止,片刻功夫便亡故了。 
   
  下面是大段药理,而后记下处方和对症。我看的眼花,便跳过去。 
   
  正在想陈午让我看这种东西的用意,便瞟到眉边用宿墨标下的两个字“孝明”。 
   
  我手上不由就一顿。往前翻看日子,确实是桓帝一朝的旧事。 
   
  忙将整本书都翻下来。三处标注了“孝明”二字的案主,一个也没活下来。而孝明皇太后自己的案例,却只讳莫如深的记了症状与处方,无片言解释。 
   
  我默然无语,只在心中静静揣度陈午的用意。 
   
  ——他自然不是想告诉我孝明皇太后的死因。 
   
  只怕是我中的毒,与孝明皇太后有些渊源。而陈午不是知道解法,就是知道下毒的人。 
   
  他是想和我做场交易。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上一世被废回家后,表兄已为我解了身上的毒,用的三个方子,我记得一清二楚,如今吃了也有些时候。前几日我写给清扬看的,正是第一个处方——说是表兄开给嫂子吃的,其实是骗清扬的。 
   
  我并不需要再从陈午手上拿解药。 
   
  然而该追查,还是要追查下去的。 
   
  ……我记得那天,陈午奉了我和苏恒的旨意,去给我的嫂子看过诊,他定然看出来端倪。我所疑惑的是,若真的是太后下的毒,她定然不会瞒过陈午去。陈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去翻什么医案。 
   
  只怕还是得他亲自为我解惑的。 
   
  * 
   
  没几日,朝中又出了件大事。 
   
  还是上回御史弹劾哥哥的余波。被苏恒将折子当面丢回去后,那个叫房瑄的御史并没有就此消停,反而又上了本折子,给哥哥网罗了四大罪名,摆出了要与他鱼死网破的架势。 
   
  ——也怪当日苏恒处置得太不留情面了,房瑄羞愤欲死,自然也就顾不得性命了。 
   
  四个罪名全是虚的,最可笑的是,竟都与哥哥的处事截然相反——挟功自傲、擅权自专、敛财自肥、结党自保。只第三条听上去像是有些道理,毕竟沈家巨富世人皆知,然而但凡随苏恒打过天下的人,便都知道沈家家底之富实、散财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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