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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东西不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就是什么歪魔邪道。
好不容易追到此地,施老头儿就是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好在走了不久,眼前景物豁然开朗,洞里的一切就看了个真真切切。这也看清楚了,孩子也差点尿了裤子。但见满洞的珠光宝气,如同皇宫一般,洞里一张石床,床上躺着一男一女,这两人看不出岁数,但脸上极瘦,如果没有那张皮,就是两具骷髅!两人脸色蜡黄,看不出一点儿血色,枯灯下看去,和僵尸没有什么两样。更为可怖的是,二人都是半截身子,老太太还好点儿,大腿根儿还留着,那老头居然连屁股都没有,肚脐以下全是惨白干枯的骨头。施老头儿强忍着惧意,将身子躲在土墙后面,一边抖个不住,一边听二人说些什么。
二人以夫妻相称,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施老头儿心里害怕,俩怪物说话的声音又极低,断断续续,只听了个一知半解,可即便如此,二人的来历也道出了几分。原来这两人本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而且是“尸官”一门中有名的高手,“尸官”派久历江湖,逐渐声势浩大,不可一世,到了嘉庆年间,竟然有了问鼎中原的野心,门下多和白莲教勾结,意图推翻清廷,建功立业。可惜白莲教也好,“尸官”也罢,终究都是歪门邪道,成不了大事。被朝廷一阵剿杀,几乎满门覆灭。这两人侥幸逃脱,辗转来到此地,依然贼心不死,试图东山再起,只是时机不密,被四川总督查到了行踪,急告北京。京城里派下钦天监高手追杀,二人虽然邪术满身,可钦天监也有许多道术高人,双方一阵搏杀,夫妻二人虽然逃了性命,可也被对手毁去了下半身,幸亏两人道行不浅,勉强保住了性命,但却从此不能行动,成了十足的废人,而且还要天天吸食人畜的血液,确保自身不死。也是机缘巧合,那天火狐给两个老不死寻找血食,正遇见施老头儿放羊,火狐狸趁孩子没有防备,偷走了一只,两个邪门欲孽吸了羊血,竟然意犹未尽,将羊皮剥了下来,叫火狐混入羊群,跟着施老头儿回了财主家,吩咐它半夜把羊赶到地穴,天亮再自己返回去,不想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胆大心细,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也幸亏施老头儿见机得早,否则那群羊一旦被二人吃尽,转回头就要祸害财主家的活人了!
施老头儿听得胆战心惊,他可不知道什么是朝廷,什么是反叛,只想在财主家混口饱饭,攒几个钱,回头干点儿正经营生。孩子也明白这俩人不是什么好人,此地不可久留,有心回去送信儿,又怕自己这一走,弄出什么响动,叫他俩听见。想来想去,还是先躲在这里,等两人睡熟了再走稳妥,当下便不再走动,一心等待时机逃走。
两个怪人谈了一阵,也许是累了,便不再说话。那半个身子的老头儿,拿出黄澄澄一个骷髅,不知用什么一敲,洞穴里就是极为刺耳的一响,施老头儿几乎当场晕眩吐血,好在他当时还是个孩子,又受了许多苦处,心性还算坚定,没有出什么大事。但那羊可就受不了了,公羊一听这声音,立刻如同中了邪一般,拿自己的头往墙上撞,那墙虽然是土的,但年深日久,比石头还要坚硬,没撞几下,便头破血流,那羊一见自己出血,便不再撞,而是跌跌撞撞往二人面前送,两眼浑噩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二人等羊走到跟前,立刻变的狰狞无比,争先恐后抱住羊头一阵猛吸。可怜那羊此时还不知道已经遭了毒手,转眼被吸成了一具干尸。
二人吸完羊血,又唤出一条巨蛇,将羊连皮带骨吞下,只把一颗羊头给了狐狸。二人二兽此时已是心满意足,除了狐狸还要返回羊圈继续偷羊之外,全部哈欠连天,昏昏欲睡。
施老头儿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一喜,暗道,此时不走,尚待何时!
三十一、杀生
孩子有心想走,又怕惊动了火狐,只好咬牙忍住,先等一阵再说。火狐吃完羊头,在地穴里徘徊了一阵,转身就往前走,大概地穴里还有别的出口,要赶回去继续祸害羊群。施老头儿等火狐走的没了影儿,这才小心翼翼的退出地穴,设法将木板复原,盖上浮土。一切恢复原状,孩子就不敢再野地里多呆了,撒欢儿似的往家里跑,他可不是全因为害怕,这孩子心细,要赶在狐狸回家之前返回财主家,抓它一个人赃并获。
施老头儿虽然跑得急,可他出来的时间可不短了,路也不熟,等赶到家里,天已经蒙蒙亮了。孩子远远看见家里大门紧闭,用手一推,门里栓的死死的,心里就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火狐八成已经回来了,要想再抓它的把柄可就不易了,可事已至此,也不能放手不管,尤其是羊又丢了一只,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财主也不能饶了自己。施老头儿不得已上前打门,开门的家丁仆人一见是他,都吓了一跳,家里大门锁的蹬蹬的,这孩子怎么出去的?施老头儿一进门,也顾不得说别的,直接进后房找土财主,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个清清楚楚。
土财主将信将疑,狐狸偷鸡他可听说过,偷羊那不是胡说八道么,再说哪有剩了半截身子还能活命的人?财主黑着脸进羊圈一数,果然羊又少了一只,他可就不干了,立逼着孩子把那只假羊找出来,否则就要他的好看。这孩子心眼儿多是多,可毕竟只有十几岁,想事儿也没那么全面,当时就忘了留个记号儿了,如今火狐已经披上羊皮,混进羊群,好几十只羊,模样儿都差不多,哪里还能分辨的出来?财主见施老头儿张口结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嘴里一阵冷笑,这人坏心眼儿多,心也邪,可就想歪了,以为是施老头儿勾结外人,半夜把羊赶出去卖了,怕自己找后账,才编了这么一套鬼都不信的瞎话儿来糊弄自己。财主勃然大怒,叫人按住施老头儿又是一阵毒打,这回合上两次不同,是吊起来打,而且还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三个人换班儿打。施老头儿当时就是个孩子,身体又瘦弱,几下就被打得昏昏沉沉,眼看就要送命。幸亏管家为人心善,看孩子可怜,苦苦哀求,才算救了一条性命。财主命人把孩子放下来,可这事儿还不算完,他让人写了个门贴送进县城,要把施老头儿押进衙门治罪。
施老头儿他们村儿离县城可不近,这一来一回,再等县衙的差役拿火票抓人,最早也得明天,孩子总算暂时逃过一劫。土财主命人把孩子扔进柴房,转身骂骂咧咧走了。他前脚刚走,施老头儿呼天抢地就哭开了,这孩子虽然从小受苦,却从没抹过眼泪,今天实在是委屈苦了,而且他也听说过,衙门里的公人比什么行当都黑,有道是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人一进了监狱,公差二话不说,伸手就要钱,你要没钱,当场就打个半死,而后就想尽办法折磨你,不用过堂,这人就能死在里头,自己一个赤贫的孤儿,进了号子那里还有命在?孩子哭了半天,也没人理他,中间也就那管家来过两回,好心好意劝了一番,又偷偷带了馒头给孩子吃,施老头儿此时也无心吃饭,哭一阵睡一阵,人都有点儿傻了。
转眼到了天黑,施老头儿也没力气哭了,好歹吃了几口馒头,发了会呆,眼睛一亮可就有了主意了。要说这施老头儿本性不坏,可这事儿都逼到这个程度上了,人一着急,为了活命,可就顾不上别的了,谁也不能眼睁睁等死不是?孩子有了主意,也就不再愁了,捡起馒头啃了个精光,又歇了一会儿,身上有了力气,这天儿可就到半夜了。施老头儿趴在窗户上,眼睁睁看着窗外,等那狐狸又把一只羊赶出羊圈,孩子就蹑手蹑脚跟了上去,要说这时候儿他要喊上两嗓子,虽然不能抓住火狐,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他接连挨了三顿打,心里想的可就跟当初不一样了,孩子心中已经恨上了土财主,要眼睁睁看他倒霉。
狐狸一走,施老头儿也紧跟着出了柴房,他此时已经有了报复财主的心,孩子把羊圈大门敞开,把羊群一只不剩赶了出去,按理这么多羊,半夜里一动,怎么着也得有点儿动静儿,可那些羊这几天已经被狐狸吓傻了,一个比一个呆笨,竟然没有一个出声儿叫唤的,土财主因为连丢了几只羊,那些狗叫都不叫一声,心里也有了气,全把它们栓在了后院儿,施老头儿一路畅通无阻,居然把羊群赶出了大院儿。
施老头儿有心把羊赶到镇上卖掉,又怕东窗事发,思前想后,竟然想投奔昨天那土穴里的两个怪人,那两人虽然长相恐怖,可行动不便,火狐毕竟是个畜生,虽然有点儿灵异,到底没有人聪明,二人人也许有用自己的地方,更何况这老两口儿一身本事,自己要是学到手里,今后就不怕人欺负了。施老头儿年龄尚少,没有什么阅历,又自幼受人欺负,为人处世未免有些偏激,这主意一旦打定,真是越想越觉得对,当下不再犹豫,一路把羊群赶到了荒郊野外。
施老头儿此前走了一个来回,已经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便来到土穴前。孩子扒开浮土,却再也弄不开那些木板,只好趴在木板上,双手不断敲打,口称弟子施某,自由孤苦,仰慕二位前辈技艺高超,前来学艺投奔,望二位高人收留,初次见面,特地带了群羊作为礼物等等。孩子喊了一阵,也不见有什么回应,正有些失望,忽听身下一阵乱动,那木板左右分开,昨晚那土穴转瞬呈现眼前。
施老头儿喜出望外,把羊赶到穴内,见了两个怪人,倒头便拜,嘴里不住哀求,要他们收下自己。那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发出一阵怪笑,笑声尖锐刺耳,比夜猫子叫还要难听。二人笑罢,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白眉蝮此时也被惊动,瞪着绿油油一双怪眼看着孩子,嘴里涎水四溢,大有垂涎欲滴之势。施老头儿见二人举棋不定,心中也暗自忐忑,知道只要怪人一摇头,自己就会命丧蛇口,绝对不能生还,如今骑虎难下,更是哭求不止。二人见他如此热诚,也不免有些动容,彼此商量一阵,吩咐孩子起来,说他们尸官一脉再无他人,也有心收一个徒弟,继承门楣,可尸官不比别的门派,入门者必须心狠手辣,施老头儿要想拜师也容易,只要在明天中午前杀一个人,把人头拿来献给二人便可入门。
施老头儿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那里还有心说别的,立刻满口答应。二人见孩子应允,脸上也有点喜悦之色,怪老头拿出一粒药丸,叫施老头儿吃下去,告诫他一定要在午时之前回来复命,如果想半路逃走,那药丸一种特制毒药,中午必然发作,不出五步必死。施老头儿闻言也是一惊,只是毒药已经吞下,再没有退路,只好听天由命,一条道儿跑到黑了!
孩子出了土穴,心里盘算一阵,自己身小力弱,要想入室杀人,根本就是白白送死,只有潜伏在附近,等待过路的单身客人,趁其不备,将他一击致命。施老头儿想到此处,心里也是十分不忍,,可此时已经不是拜不拜师的事儿了,自己吃了毒药性命攸关,也只好把良心放在胳肢窝里,先顾眼前了。
也是凑巧,施老头儿从半夜等到中午,也不见一个人从眼前经过,眼看到了午时,肚子里的药性渐渐开始发作,疼得他满头冷汗,腹如刀绞,正以为必死无疑,忽然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中年男人,这人行色匆匆,走的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