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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儿纷繁复杂,一时也想不清楚,牛二柱索性就放到一边儿,干脆不想了。如今两手空空,再说别的也没用,而且这一路之上,石家庄也是必经之地,走一遭也不算冤枉,几个人商量了半天,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别想别的了,倒不如听天由命,到石家庄闯他一遭看看!??鬼不语44
弟兄们打定主意,心里倒也稳当了不少,只不过这孩子如何打发倒是个问题,哥儿几个一商量,倒不如先带着他,一路上也有个照顾,如果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半大小子,啥也不会,说不定就得冻饿而死,再者他是本地人,应该也知道这路怎么走,也相当于弄了一个向导,等到了石家庄,给他找一个好人家,或者过继给他,或者当学徒,也好能给他父母留点儿血脉!
一行人草草掩埋了死尸,匆匆忙忙就上了路,这一回可就更辛苦了,因为这地方比较荒凉,经常十里八里没有住户,干粮有带的不多,难免饥一顿饱一顿,而且有时候还得露宿荒野,好在金银财宝已经没了,倒不至于担惊受怕,这一路上安稳了不少,盯梢儿,跟踪的明显少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一谈有人在身后神出鬼没,鬼鬼祟祟,也不知是哪一路人马。
因为没了需要操心的东西,这帮人倒也不怕有人跟踪,这一路行来,居然十分轻松,倒把那些人弄得莫名奇妙。这一日,众人到了获鹿境内,相传这是秦末韩信与秦军大战的地方,也就是今天的鹿泉,这地方离石家庄就很近了,那时候石家庄还叫石门镇,两下也就二十来里路的路程,大少动了此处就不肯往前走了,以来后面有人探头探脑,二来那老头儿也不知底细,哥儿几个究竟应该怎么去找,这事儿还得商量一番。
哥儿几个安顿好之后,全到牛二柱房间里商量对策。别人都是沉默不语,轻易不肯说话,就卜发财眼皮子浅,心里藏不住事儿,一个劲儿在那儿嚷嚷:“我说哥儿几个,这事儿有啥难的?咱们直接上门儿管他要东西,他要不给,咱就打他个孙子的,打不过他,咱就报官,反正东西是咱们的,名正言顺,怕他个孙子的!”
牛二柱一听就来气,这卜发财,你脑子有松子儿那么大么?怎么啥事儿都不动脑子:“你快眯着吧,要听你的,老天爷都能漫天的飘大白馒头,谁狗日的出去遭罪?你说得倒轻巧,还打人家?还报官?你打得过人家吗?银子上写着你的名字呐?你说你的就是你的?人家是坐地户儿,有的是人帮忙,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人家住哪儿么?”众人一听,全都一拍大腿,对呀,弄了半天,连人家住在哪儿都不知道,这东西还有个找么?大伙儿都埋怨牛二柱,当初怎么不多说一句话,问问老头儿的住处?这回可好,这东西不就跟没了一样么?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也不全怪大少,恐怕问也是白问,谁抢了东西还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人家?这不是二杆子么?……by:87942204368064376|412……》
四十五千万别进去
就算牛二柱不说,这几个人其实心里也有个算计,就知道这事儿不可能太顺当,不过也没想到这里边儿会有这么多套头儿。听牛二柱一分析,那哥儿仨全都有点儿泄气,别人还好说,尤其是卜发财,这小子沾火儿就着,遇事儿就乱,纯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看众人都不说话,他又来劲儿了:“二哥,依我看这事儿我看悬,咱么可能上了老头子的当了,老东西说是让咱们到石家庄等他,其实自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咱们这叫傻老婆等捏汉子,到头来憋气窝火带丢人!”
牛二柱也知道卜发财说的有道理,这种可能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话是不错,可说的不是地方,本来东西丢了,大伙儿心里都不好受,可以说正是士气低落的时候,这时你再浇上一盆凉水,别说找不着东西,就是把金银财宝都放到眼前,只怕连捡起来的心气儿都没有,现在只能是鼓舞士气,否则人心一乱,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大少想到这儿,赶紧清了清嗓子:“哥儿几个,咱可不能这样,三兄弟说的有道理没,有!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谁也不敢打包票那老头儿不是故布疑阵,说是在石门镇等咱们,其实不定跑到了啥地方。不过这也只是咱们的猜测。按照常理推测,老头既然已经把东西弄到手了,就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何必再说出一个地方,让咱们找他?这不是画蛇添足吗?人家往哪儿一躲不行?咱们能找得到么?所以我琢磨着这石门镇里必然大有文章,咱们小心谨慎,说不定还能失而复得!”
牛二柱几句话,倒把众人的心气儿鼓了上来,虽然不至于彻底打消疑虑,只有也比刚才强了点儿,卜发财撇撇嘴,似乎还是不服,张嘴还要说话,牛二柱一个劲儿的冲他使眼色,再加上老太太在底下用手捅他,卜发财就是个二百五,多少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虽然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当时也没办法,只好把一肚子话憋在心里。
众人心里有了底气,也就不似刚才那么垂头丧气了,马凤仪抿了抿耳边的短发,开口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等下去吧?难道咱们这二十多号就在这儿吃喝拉撒?一直等到大年初十?”
牛二柱一笑:“对了,妹子,你还别以为我是闹着玩儿,咱就这么办,这话虽然听起来像是闹笑话儿,可眼下也就只能这么干,一来这石门镇我也听说过,可不是一两百号人的小地方,人口最少也有一两千,这么多人里找一个老头儿,无异于大海捞针,咱们可找不过来,二来老头儿既然让咱们来,就必然有下文,咱们这么做是反客为主,他的目的达不到,说不定就会主动找上门儿来!”
大伙儿都不说话,不过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靠谱,人家老头儿能自己送上门儿来?那不成傻子了么?怎么琢磨都不可能啊!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活马当死马医,先按大少说的做,万一真要说准了,那这事儿可就太好了,不费心不费力,就是一场虚惊!
众人商量停当,可就在获鹿客栈里住了下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过起了地痞流氓奢侈腐烂的生活,天天盼着客栈里出现一个可爱的老头儿,把大把的银子送上门,然后普天同庆,带着东西继续上路!可天下的事儿哪儿有那么顺心的?牛二柱一行人从十二月底一直住到一月中旬,还是一点儿动静儿也没有,牛二柱嘴上不说,心里可就开始犯开嘀咕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难道哥儿几个真上当了?
这事儿还没弄利索,紧接着更闹心的事儿来了,牛二柱带出来的钱不够花了,要照眼前这花费,顶多支撑不了三天,本来牛二柱临出门的时候,马四爷给了一千块大洋,这么多钱本来也够花了,可这事儿坏就坏在那些混混身上,地痞流氓鱼龙混杂,也没有过日子的心,每天花天酒地,变着法儿的折腾,这吃喝都是小事儿,关键还有人找姑娘、耍大钱,一来二去,这钱就像流水似的往外扔,等到有所察觉,可就没剩下多少了。??鬼不语450000000
牛二柱心里更加烦闷,老头儿死活不露面儿,盘缠又不够了,这不是山穷水尽的光景么?这要照这么弄下去,这二十多号岂不要困死在这儿?当然这帮混混其实都是昧着良心,自己手里必定有钱,可放着公家的不花何必花自己的?到了最后,吃亏受瘪的只有这四个人,那些混混大不了怕怕屁股走人!
这可不成,坐吃山空害死人,这帮子人一天无所事事,必须想个办法开源节流,最起码这个年关得过去,等过了年,老头子再不出来,到时候再想办法!牛二柱把马凤仪等人找来一说,大伙儿也都同意,这事儿其实也不难办,这帮混混们都是吃江湖饭的,各种混生活的门路都会,出去转一圈儿,个个儿都能弄出几块钱来。
众人打定了主意,跟混混们一说,这帮子人倒是没说啥,嘴里哼哼哈哈,答应的挺好,等牛二柱说完,个个儿都挺积极,说是出去想办法赚钱,鼻子里哼着一溜烟儿的出了大门。大少不放心,叫卜发财跟在后面看看,三耗子去的容易,回来的顺当,气得鼻子都是歪的,大少一打听,原来这帮混混压根儿就没理这茬儿,一出了客栈,照样玩儿婊子的玩儿婊子,耍大钱的耍大钱,把牛二柱的话当了耳旁风!
牛二柱气的浑身筛糠,这帮孙子诶,到这时候儿了还来这一套,这不是要存心拆我的台么?等把钱一花光,你们倒是静心了,可我咋办?大少一琢磨,不成,这事儿要坏,他赶紧叫马凤仪把剩下的钱拿过来一数,不多不少,还有两百块,这钱要是省着花,可也够了,大少叫马凤仪把钱管起来,除了有自己的话,谁也不给,再唤过卜发财,叫他收拾收拾,跟自己到石门镇转一圈儿。
卜发财早就在客栈里们的发慌,一听出去散心,立刻乐得一蹦三尺高,背了个百宝囊就往外跑。今儿天儿还不错,虽然有点儿冷,可好在没风,大太阳照得身上发暖。卜发财一路兴高采烈,骑着匹劣马,在前边儿一个劲儿的疯跑,大少拦都拦不住。
获鹿离石门镇也就几十里路,俩人都骑着马,自然用不了多长时间。不一时,哥儿俩就到了石门镇,俩人一看,好家伙,这石门镇可不是普通的镇店,就跟一个小城一样,店铺林立,街面繁华,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卜发财兴高采烈,正想和牛二柱好好儿逛逛,回头再一看,大少低头不语,愁眉苦脸,脸上皱的跟个大疙瘩一样。三耗子也知道牛二柱心里发愁,自己撒欢儿撒的不是地方,赶紧跑过来说小话儿:“二哥,你琢磨啥那,别发愁了,那玩意儿没用,车到山前必有路,何苦为难自己!”
牛二柱叹了口气,他这回和卜发财出来,可不是散心这么简单,大少有两个打算,一来在石门镇露个面儿,自己一伙儿人等了将近一个月也没到镇子来过,说不定老头儿还不知道这伙儿人已经来了,这也就是打个招呼的意思。二来眼看着爪干毛儿净,没了进项,也可以趁机找几个冤大头,弄俩钱儿花花!
牛二柱把自己的意思一说,卜发财更乐了,这几天憋得够呛,手痒得要命,早就想一试身手。可这笔财究竟该怎么发,还得好好儿研究研究,哥儿俩商量半天,最后决定由三耗子出手,找几个家大业大土财主,偷他一下子,也别太狠,净找那不叫人心疼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也不白偷,临走还给他留点儿礼物。
哥儿俩商量停当,三耗子出去淘气不提,但说牛二柱,和卜发财交代清楚之后,优哉游哉找了一个茶馆儿,要了一壶茶,两盘瓜子儿,在这儿静等好消息,石门镇到底是个小地方,也没啥特色的东西,这地方最有名的东西就是饸饹、馒头、大锅菜,在土生土长的老天津牛二柱看来,都是极普通的东西,也没有心思品尝的心思,只好用茶水干耗。
牛二柱因为心里焦躁,喝水自然就比平常多一些,接连几壶闷茶下去,就觉得肚子里叽里咕噜的,憋得难受,这地方也没有厕所,镇子上的人都有个习俗,来了事儿就挖个坑,随时掩埋,倒也可以随时随地,牛二柱自然不习惯,从茶馆儿后门儿出去,找了个犄角旮旯儿,扯开裤子,就像浇上一泡!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儿,大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