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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成了这幅德行。虽然也还算是活着,不过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一刀弄死来得痛快!王亚樵在稍微靠近了些,细细往缸里一瞧,那些五脏六腑另一端被一些竹管连着,一直通到了这东西的头顶,看来这玩意儿平时就是靠这些竹管子维持生命,半仙虽然见多识广,毕竟判断还有些偏差,也不用攻击这玩意儿的心脏,直接拿刀劈了这些竹管子也就行了。
王亚樵又回头看了看那东西,见这玩意儿一脸哀求,也实在是惨不忍睹,当下一狠心,一刀就劈了出去。王亚樵本身功夫奇绝,在武林中也数一数二的,这一刀运足了力道,自然是快刀斩乱麻一般,只是轻轻一切,就听见咔嚓一阵连响,那些竹管子就像豆腐一样,齐声而断,从里面淌出一些黑血,简直臭不可闻,再看那东西,仰头一阵惨叫,嘴里吐出一缕黑血,身子抽搐一番,脑袋一歪,登时了账!
这东西丧命之后,身上骨膜脱落,眼球萎缩,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具惨白的骷髅,看的王亚樵咋舌不已。他这边儿倒是没事儿了,可半仙却懊恼的直跺脚,虽说不至于气急败坏,可也有些急头掰脸,冲着王亚樵大喊道:“少年人好不晓事!为师教你刺他的心脏,你为何自作主张?如此一来,你倒是省事了,可叫师父我怎么办?”
王亚樵倒是愣了,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挺纳闷儿,心说:“我把他结果了也就完了,何苦还分怎么弄死的?这不也一样吗?”眼看着师父气得脸色都白了,忍不住就问了一句:“师父,徒弟的确是莽撞了,没有听从您的建议,不过您看这效果是一样吗?您不就是是让他死吗,他死了不也就完了么?”
半仙重重吐了一口气,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师弟和满屋子些人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吸收了这东西过多的怨气,我叫你一刀捅他的心脏,是想让这些怨气在心脏收敛的时候迅速返回缸里面去,这样你师弟这些人的伤势就会自动痊愈,可你却自作聪明,坏了计划,如今……”
王亚樵心里一缩,暗自懊悔,赶紧问了一句:“如今怎样?”半仙又吐一口气:“如今只有委屈一下他们了,虽然这伤势还不至于没有办法治愈,不过多少要吃一点儿苦头!”王亚樵心里一松,刚要说话,却听半仙说:“你敢接弄一些拿东西的黑血来,一定要趁热,这回可不能再出差错!”
王亚樵这回再不敢自作主张,小心翼翼弄了些黑血,也不顾肮脏,用竹管子盛着,转身递给了半仙,半仙把众人脑袋抬起来,挨个儿喂了下去,一转身,发现黄三儿趴在地上,脑袋鲜血直流,不过还没死,应该和牛二柱等人差不多。半仙犹豫一下,也给他喂了点儿,边喂边对王亚樵说:“亚樵,你把这家伙给我捆上,我有话要问他!”
王亚樵自然是遵命照办,上来把黄三儿捆了一个结结实实。半仙众人做好了一切,便退在一边,静观其变。再说牛二柱等人,本来是一动不动,一点儿知觉都没有,被喂了黑血之后,不到一根烟的功夫,肚子里咕咕一站乱叫,不约而同翻身而起,翻身一阵大吐,大少吐得是昏天黑地,鼻涕眼泪一起流,一边吐一边喊道:“不干了,老子不干了,滚******齐夔元,老子不伺候了!”。
八十一、魔影
众人还以为牛二柱愣怔了,等他吐完了一问,才知道牛二柱吐得煞是辛苦,那黑血又腥又臭,比陈年的臭咸鱼还要恶心,大少脸都绿了,吐的都是酸水!这也就罢了,关键牛二柱由此联想起自从接了这差事之后遭的罪,那可是历历在心,经久难忘。…… 牛二柱不过是个普通老百姓,管你段祺瑞还是齐夔元,咋还不是过日子?你们互相不服,真刀真枪大干一场也就得了,干嘛把我夹在当中?牛二柱心里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儿,稍微好受一点儿,立刻就要撂挑子。
半仙等人都没说话,其实谁也不愿意干这种事儿,哪个不想老老实实在家里安稳过日子?不过半仙毕竟岁数儿大点儿,考虑的比年轻人深刻一些,停了牛二柱的话,暗自摇了摇头,这事儿只怕不那么容易,有道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齐夔元一方诸侯,自然明白凭着牛二柱,断然斗不过段祺瑞,他们在前台闹得凶,最多也就是个幌子,暗地里说不定已经有了全盘计划,既然如此,那就容不得牛二柱半途而废,一定有控制自己这些人的手段,只是现在大伙儿都不知道而已。
大少也不傻,当时脑袋一热,不管不顾,可后来一凉快,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由得有些灰心丧气。这时候卜发财和马凤仪也醒了,大伙儿吐了一阵儿,才算消停,虽然还有些憔悴,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倒是那陆小曼懵懵懂懂,瞪着两只失神的眼睛,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人家既是客人,又是名人,在这儿出了事儿可不好收拾,半仙过去号了号脉,又翻了翻眼皮。才知道不过是吓傻了,并没有什么大碍,最多回去喝点儿安神汤,睡一觉照样活蹦裸跳。
众人这才安心,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说啥,只好闷头不语。倒是王亚樵心中疑惑,扭头低声问半仙:“师父。刚才是咋回事儿,你说那玩意儿是人粥。人粥是啥东西?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半仙叹了口气:“这也不管你孤陋寡闻,这东西原本是苗疆的邪术,其实是一种蛊,只不过因为太过邪恶,老早已经失传了,我如果不是看过天书,断然也不会知道这东西!”
半仙这么一说,众人立刻来了兴趣,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一问究竟,半仙本不愿多说,见众人问得紧,这才又叹一口气:“这事儿说起来就让人心里一阵发寒,蛊这个东西上面一个虫字,下面一个器皿的皿,顾名思义。就是以特殊的容器容纳毒虫,以用来害人。不过千百年来,学蛊之人不下百万,有些人为了增加蛊毒的威力,就不再局限于用虫子害人,这人粥就是其中之一。说来也是凄惨,你看那一具白骨,本来是活生生的人,却被人用刀子刮去皮肉,只留下筋膜、内脏、血管和骨头,趁着没死,放进那缺德的破缸里。每天用蛊虫的血浸泡喂养,熬过七七四十九天,就成了,如果这人半路死了,就得再弄一个人重来,说起其中的狠毒凄苦,你我只怕是无法了解万中之一!“
众人被说的心里头发凉,有那胆子小的,早已经是双腿战栗,把一个活人装在破缸里,不见天日,还用黑血浸泡,这其中的苦楚,想一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半仙苦笑一声:“这还不是最灭绝人性的,闷在缸里的人非生非死,非阴非阳,怨气极大,养蛊之人也难以控制,为了增加成功的几率,便于控制,养这种蛊的人,一般都会选择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手,普天之下,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联系是最强的……”
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脑海,身子一哆嗦,再也不敢往下想了。半仙苦笑连连,他也不愿多说,只不过话到嘴边,不吐不快:“你们也不用惊讶,这困在缸里的人和那老头儿之间必然关系紧密,不是他的子女,就是他的父母!这东西练成之后,毒性极大,除了破缸里的黑血,再也没有解药,蛊人被至亲所害,怨念极大,怨气和毒性掺在一起,化作烟雾飘散,简直是无往不利,就是大罗金仙也要惧怕几分!”
众人无不惊骇,此时这屋子里虽然灯火通明,但所有人都是毛骨悚然,觉得四周冷如寒冬,简直就如同地狱一般。在场众人正在心中凄惶,忽然那黑屋深处人影一闪,一个人忽然直挺挺地跳起来,二话不说,站起里就跑,其动作快如猿猴,灵如狸猫,身形一闪,已经跑出去十来米,简直灵敏如同鬼魅,众人只觉得眼前冷风一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人已经过去了。
众人听了半仙的解释,早已经是心中惊悚,这屋子里突然起了这么大的变化,既没有任何准备,又被吓了一跳,当时全都愣住了,谁也没反应过来,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向门口儿冲去,牛二柱坐在最外边儿,这人从众人眼前闪过,几步到了牛二柱跟前儿,大少反应倒是快,立刻就蹦了起来,伸出一只脚给那人来了一个绊子,按理说这人跑的又快又急,不可能有所察觉,这一被绊,当时就得摔一个狗啃屎,谁知道牛二柱的腿刚一伸出去,就感觉自己迎面骨上好像碰到了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这人的双腿不但硬如铁石,而且还气力极大,牛二柱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腿上一阵剧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一条腿就被荡开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那人已经出了门,在这儿的都是老江湖,虽然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此时已经有了警觉了,几乎同时站起来,狂奔向门外。这群人动作都是极快,但到了门口儿,却只看见一个背影,瘦小枯干,在门外密林深处晃了几下,眨眼就没了,只留下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虽然这事儿发生的时间极短,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过众人从背影判断,就知道这人就是那干巴老头儿!大伙儿都有点儿纳闷儿,这老家伙不是一靠近墙壁就消失了么,怎么还在这屋里?这老头儿神神叨叨,一看就是个会歪门儿邪道儿的,大伙儿都以为他会穿墙术,已经逃之夭夭,现在想起来,大概这家伙会点儿障眼法儿,借着屋子里黑暗,众人有没有仔细搜查,大概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牛二柱等人到了屋里,只顾着说话,大概这小子觉得是个空档,出其不意,一溜烟儿的跑了!
众人无不懊恼,干也好,不干也罢,总归要弄个清楚,这老头儿是个现成的舌头,抓了他,段祺瑞的打算就会一清二楚,谁知道这么不凑巧,到手儿的鸭子居然飞了!众人懊恼不及,正不知如何是好,牛二柱忽然眼珠儿一转,指着屋子里大喊道:“大伙儿别慌,要想打探消息,咱屋儿里还有一个,那黄三儿不还在么,咱们问他不就得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子里一阵惊呼,听声音是卜发财的,大伙儿还没法应过来,就听见里面七里哐当,一片动手的声音,这声音开始得突然,结束的也快,也就十来秒钟,打斗就结束了,众人就听见卜发财在里边儿扯着脖子喊:“二柱子,你他妈还发什么傻,赶紧过来把这老小子摁住哇,三大爷快顶不住了,哎呦……”
紧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的声音,不过这回并不是交手,而是有人挨打的动静儿,牛二柱心里一动,领着大伙儿飞奔而来,到了屋里一看,好家伙,不到一分钟,卜发财叫人打得鼻青脸肿,嘴角儿淌血,不过三耗子今天也硬气,我打不过你,可也不能让你走,上来一把抱住这人的腿,任凭你怎么打,我就是不松手!
原来这三耗子犯了懒,见众人都追出去了,自己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来,在哪儿闭目养神,可他刚一坐下,屋里一直不动的黄三儿忽然一跃而起,大步流星就往外走。其实这小子早就醒了,只不过见对方人多,好手儿不少,一直没敢动弹,在暗中寻找着逃跑的机会,那干巴老头儿一直没走,倒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众人一追出去,倒是给了他一个大好的机会,这小子满意为一跑出去就万事大吉了,谁知道今天三耗子还来了勇气,死活儿就不让他走!
大少一看卜发财让人打成了三孙子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