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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牛二柱清了清嗓子,忽然开口道,“大伙儿说的都有道理,送礼是消灾免祸,破财免灾,咱过得是日子,没必要和人斗气,不送礼的也是过日子的心,谁家没个老老小小?年年给他们送东西,还不如喂了狗!不过这事儿虽然是两面儿都有道理,但是有一点大伙儿可得想清楚,官家的胃口可是填不满的,咱们究竟有多大财力,能把它们喂饱?即便是喂饱了,你敢保证,他日后翻了性不咬人?所以依着小弟的意思,咱还是先试着找找血棒槌,真要找着了,不但消灾解难,咱们窝子还会名声大起,弄不好张大帅都会另眼相看,大伙儿还别不信,我琢磨着二大爷不说话,心里一定是有了打算了,二大爷,在这儿的都是自家人,您也别有什么顾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
老头儿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地看了牛二柱一眼,这才说道:“不错,牛大侄子说的有道理,咱们在这片儿上混了这么多年,多少有点儿小名气,这就认怂了,说出去咱谁抬得起头?少不得也要拼一把,给自己挣个脸面,血棒槌这东西,要说稀有,也确实不多见,有人一辈子都没遇到过,不过这事儿得看缘分,你要碰巧了,还真就能撞上,实不相瞒,我老头子也算是今生有幸,年轻的时候就遇到过一回!”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全都被提起了精神,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着老头儿,等着下文。老头儿把那段触须拿在手里,想看宝贝似的仔细端详了一阵儿,这才重新点头:“没错儿,牛大侄子,你也算是一个奇人了,奇人必有奇遇,你造化不浅呐!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这是那血棒槌的须子,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参须,你别看这玩意儿其貌不扬,却是个了不得的宝贝,不说是起死回生,可也差不多!”
众人被说的一片火热,全部又把眼光看向牛二柱,眼神中满是羡慕,老头子叫人拿过一个大木盆,盆里放上几条已经半死不活的鱼,拿着那段触须往木盆里滴了几滴鲜红的液体,那东西进了水之后立刻把一大盆水染得通红,满屋子异香扑鼻,叫人精神一振,再看那已经快死了的几条鱼,在水里犯了一个个儿,头尾摇动,立刻活灵活现,跟刚捉住的一样。
众人惊异无比,看着那东西啧啧称奇。老头子叫牛二柱把那几条鱼捞出来,送进厨房里做午饭,那一盆水却不能扔,这玩意儿对于冻伤和刀剑伤有奇效,几乎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牛二柱见这东西有如此功效,立刻乐的找不着北,紧紧攥在手里,再也不肯松手,转念忽然又想到,这一根须子就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若是真要把那血棒槌整个儿捉住,放一锅水炖了吃,还不得白日飞升,直接做了神仙?
在场众人看的稀奇,不由得精神振奋,摩拳擦掌,老头儿看众人的兴趣已经被调动起来,这才又抽了几口烟,缓缓吐出几口烟气,讲起自己以前遇到雪棒槌的经历来。原来老头子初到东北的时候,也是衣食无着,几乎饿死,后来蒙人收留,又学了挖参的本事,这才有了吃饭的本钱,渐渐在这一行混出名气来。
这一年收留老头儿的老者死了,老婆子伤心过度,没过上一个月,也撒手而去。老两口子一辈子无儿无女,亲戚朋友连门儿都不登,等到人死了,却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为了那一点儿可怜的家产大打出手,简直丑态百出。老头儿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灰意冷,冷眼看着众人在哪儿抢桌子,抬板凳,闹了足有半天,才把东西搬了个空,转眼间人去屋空,只留下老头儿在那里暗自叹气,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老两口子的尸体了。
按理说老头子死了快一个月了,早该下葬,可那帮亲友连面儿都不见,老头子一个外人,自然不好发丧,如今亲友倒是来了,可都是奔着东西来的,对于两具尸体是不管不问。老头儿东求西告,就没有一个肯出钱买一具薄皮棺材给老两口子下葬的,溜溜儿转了一下午,眼看着天色渐晚,仍是一无所获,老头儿望着直挺挺的两具尸体就犯了愁,现在这月份也不是太热,可老者的尸体已经放了一个月,都已经开始腐烂了,这要是半夜被虫吃鼠咬,也太惨了点儿,而且这地方有个风俗,至亲之人不能停放在一起,尤其是新死之人不能和死去十日以上的人放在一块儿,怕的是新死之人嘴里还有一股子气儿,要是渡给死去多时的人,只怕半夜要尸变!
老头儿在这里混迹多年,自然也知道这种说法,虽然半信半疑,可信其无不如信其有,自己受了人家的恩惠,要是让死人不得安生,只怕也对不起人家。可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就是现挖坑已经来不及了,再说也没听说半夜下葬的,思前想后也没有主意,老者家里又太小,两具尸体一躺,已经占了大半的空间,要想把尸体隔开也是不可能的。
老头儿心急如焚,正在屋里来回转圈儿,外面天色渐黑,可就起了风了,大风刮得呼呼作响,从四面八方钻进房子里来,不是还吹进一些茅草和树枝。老者院子里也没有别的,只有一大剁干柴,都是收下来的秸秆儿,麦杆儿啥的,被风一吹,满院子乱飞。老头儿也是万般无奈,一看柴草漫天飞舞,眼珠一转,可就有主意了。
老头儿从院子里抱来许多柴火,把两具尸体稍微隔开一点儿,中间放上一些柴草,秸秆越堆越高,渐渐形成了一堵草墙,也算是把两个死人给隔开了,老头儿做完这一切,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望着外面怒吼的寒风和屋子里被风吹的几乎要熄灭的油灯,心里暗暗祷告:“今晚可别出事儿啊,等明天天一亮,我就把二老的尸体给埋了,也好叫你们入土为安!”。
三十四、三字诀
老头儿心里七上八下,守着两具尸体,多少有些害怕,可真要是走了不管,也觉得对不起人,只要紧咬牙关,在这里煎熬,好歹也就只有一个晚上,等混到天亮也就好说了。。 。 老头儿也不敢睡觉,跟邻居借了些茶叶,烧了一锅开水,在那里喝茶熬夜,旧社会贫苦老百姓喝的茶叶叫做“土沫儿”,说是茶叶,可喝起来却比药还要苦涩一些,而且还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稍微多搁一点儿,茶水拉着嗓子往下走,跟吃刀子一样,不过这东西也有好处,能解暑驱邪,老头儿为了守灵,也就不管味道如何了,抓了足足一大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放进水壶里。
“土沫儿”一放进去,这屋子立刻就飘出一股浓重的苦味儿,虽说有些难闻,可倒也提神,老头子试着喝了几口,简直比咽药还难,捏着鼻子喝了几口,实在喝不得了,只好放在一边儿,掏出白天剩下的干玉米饼子充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风也越来越大,这破屋子四面透风,刮得那一盏油灯只有豆大点的亮光,眼看就要熄灭,老头儿心里一颤,这可不成,守着两具尸体,本来就心虚,一会儿灯要是灭了,那可就彻底的呆不了了,吓也能把人吓死!
老头儿把油灯拿在手里,放到了避风的地方,用树枝挑了挑灯芯,这才发现灯盏里灯油枯竭,快要烧干了,也难怪这油灯暮气沉沉,一直不亮,连巴掌大的地方都照不到,老头儿心里叫苦,连忙到外屋儿去找灯油,可就在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忽然就听见身后有了动静儿,一股子冷风从衣摆里钻进来,吹得满身冰凉。 ''
老头儿学了一身挖参的本领,不管是感觉还是应变能力都比一般人强一点儿。人参这东西,本就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地宝,深山老林里人迹罕至,有的人参也不知存活了多长时间,年深日久,难免有些灵性,所以想要找到已经是很不容易。就更别提要挖出来了,寻找人参。行家用的是三字诀,分别是“望”、“闻”和“问”,这里所说的望,就是会看宝气,人参这东西本就是宝贝,年份稍微长一点儿,自然会有宝气显露,会看这种宝气的人立于高山之上,隔着老远就能看到深山老林里的冲天参气。
这功夫可不是一年半年学出来的。要想练出来,你得把自己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屋里撒上九九八十一枚铜钱,再点上三根线香,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丝光亮,然后你就在屋子里捡吧。就凭着线香微弱的亮光把八十一枚铜钱都捡起来,啥时候你能在半个钟头左右把铜钱都找到,啥时候这功夫就练成了,这可不是胡诌,屋子里的一切可都是按照人参生长的环境来模拟的,三根线香的火光模仿的是星光。人参的宝气白天是看不见的,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发觉,乌云遮月,群星寥寥的时候最好。那铜钱作为货币,被千百人把玩,自然也有些宝气,不过极其微弱。极难分辨,只有练到可以察觉铜钱的宝气,才能在高处看到数里之外的人参之气。
第二个诀窍就是“闻”,这里的闻指的是嗅觉,人参这东西不但有宝气,因为是药材,还有浓烈的药香味儿,不过这种味道一般人是闻不到的,再加上年深日久的人参还会隐藏自己的气息,要凭这一点找到人参,更是难上加难,你得达到在大风里分辨出前面草地上有多少种植物,有哪些野花,甚至要说出这些花有多少株才行,这事儿收起来玄乎,练起来更是辛苦,师父首先饿你两天,半夜里把你领到深山老林里,拿一个馒头放在某处,再蒙上你的眼睛,然后你就找去吧,找着了,不但功夫练成了,命也保存了下来,找不着的话,或者你自己下山另寻生路,或者干脆就饿死!
这种方法看似残忍,其实也是迫不得已,那时候深山老林里生存环境恶劣,师父训练的不单是寻找人参的方法,还有野外生存的能力,林子里野兽成群,树木茂密,不小心就会迷路,你要没有这点儿本事,干脆就等死得了,或者直接就别干这一行!当年也不知多少人因为这残酷的训练知难而退,或者命丧黄泉,不过但凡能挺过来得,都是这一行里的翘楚!
至于最后一个秘诀,那就没有前两个那么残酷了,要求的是头脑灵活,嘴皮子利索。深山里人参不少,有的是可遇不可求,有时候靠运气。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行家,辛辛苦苦追一个棒槌好几年,兴许就没那个缘分,可要是赶寸了,一个愣头儿青随便往林子里一溜达,就能找到价值连城的绝品人参,这事儿你还生不得气,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界上费尽心机,谋划周密,最后一无所获的人大有人在。可你要是运气好,出门儿摔个跟头,回头一看,把你绊倒的兴许就是和氏璧!
真要遇到这种事儿,就得用上问的功夫了,你那嘴皮子赛过火车,能在对方刻意隐瞒之中找到蛛丝马迹,把他的实话套出来,然后运用三寸不烂之舌,劝他把东西卖给你。这还不算,你还得有奸商的头脑,能把稀世珍宝说成废铁片子,用买不了一瓶醋的钱把东西给买下来,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你得会糊弄人!
老头子学了这些年,也算他造化,前面两个诀窍都会了,可就是后面一个“问”字,因为天性倔强,脾气不好,没怎么精通,这也注定了他以后吃亏就吃在嘴上,因为脾气秉性的缘故,几乎搭了一条命,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单说老头子去取灯油,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忽然一股恶风袭来,老头儿当时就一哆嗦,他可闻出来了,这股子风不对,里面有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