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呲牙”,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节,一到这个点儿,人非犯困不可,就算坐着也能睡着,大少枯坐了一会儿,劲儿就上来了,两只眼皮不停地往一块儿凑活。二柱一想这可不行,我得活动活动,否贼真要迷糊过去,那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牛二柱翻身站起来,四外溜达了一圈儿,实在觉得无聊,回头一看那神像还倒在地上,心里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今天俩人能够脱险,多亏了刚才那一下儿,如今这位爷面朝黄土躺在那儿,哪有不管之理?二柱也是个热心人,走到那神像旁边儿,伸手就要去扶,心说推不推得动放在一边儿,最起码咱得试试,得有这份儿心。
牛二柱刚把手一伸,忽然发现了一件怪事儿,这神像居然断了一条腿,刚才这神像坐在供桌后面,大少也没注意,如今冷眼这一瞧,顿时心里一动,可就想起点儿事儿来。
先前牛二柱做了三个噩梦,回回都是那泥胎暗中逼近,险些要了自己的命,要不是有人暗中提醒,只怕早就归位了。大少虽然心里疑惑,可始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暗中相助,这人能进入自己的梦境,又到底是何方神圣,只记得第二个梦中提醒自己的东西少了一条腿,如今和这神像一对照,那真是分毫不差,少的就是这条腿!
牛二柱立刻心中雪亮,他认准了是这庙里的主神半夜显灵,先是暗中提示自己,后来又压死了泥胎,救了哥儿俩的性命,那时的人都迷信。大少一有了这种念头,顿时深信不疑,更觉得对不起这位仙家,当时有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神像归位,否则自己这就太不够意思了。
其实牛二柱这个决定就欠考虑了,神像要是有灵,用得着他去搬么?人家要是连这种神通也没有就治不住这泥胎,人都说天道无常,其实是世人的见识太过浅薄,无法参透其中的玄机,天公地道,所有生灵都跳不出这个循环,万事万物,都有它的规律和定数,神像死死压住泥胎,也自然有他的道理,牛二柱一时心血来潮,不亚于画蛇添足,可就给子惹来了大祸!
牛二柱哪里知道这些,伸手搬了几搬,那神像是纹丝不动,二柱不死心,把吃奶得劲儿都用上了,还是无济于事。大少别看平时嘻嘻哈哈,其实脾气也挺犟,认准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见自己实在搬不动,无奈之下只好把三耗子摇醒,俩人一起用力,要把神像挪开。
卜发财睡的正熟,被牛二柱叫醒,心里是老大不痛快,不过也没敢说别的,一来自从进了林子,人家三番四次救自己脱险,欠着好大的人情,二来他也佩服牛二柱胆大心细,是个干大事儿的料。俩人一左一右,抓住神像的两边儿,喊了个号子,一起用力一抬,那神像还是不动。
按理说这要是再搬不动,放到一边儿不管也就结了,可俩人都有点儿叫死理儿,啥事儿不办即可,一旦上了手,轻易不肯半途而废。牛二柱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主意,也不知从哪儿又捡来一根木棍,顺着神像和地面的缝隙,使劲往里楔。
牛二柱打算的挺好,他是想用棍子把神像翘起来,能不能归位搁到一边儿,最起码不能让人家神仙背朝上呆着。卜发财也是个好事的人物儿,见牛二柱忙得满头大汗,便过去帮忙,俩人连撬带压,终于把神像翘起了一角儿,可这神像动倒是动了,事儿也就出来了。
神像刚被翘起,离地面儿也就一条小缝儿,忽然从地下传来一声怪吼,紧接着就是山摇地动的一阵乱晃。牛二柱和三耗子同时都撒了手,他们听这声音可熟,正是那泥胎发出来的动静儿!
莫非这泥胎还没死?
四十、复活
牛二柱和三耗子一听神像底下还有动静儿,当时就吓得浑身一哆嗦,他们可没想到泥胎居然还没死透,也不知道自己把神像翘起来有什么后果,当时吓得目瞪口呆,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泥胎原本被神像压得死死的,如今一旦有了喘息之机,立刻如同垂死挣扎的野兽一般,手刨脚蹬,拼了命的向外挣扎,嘴里不断发出凄厉的吼声,如同凶鬼夜嚎一般,叫人毛骨悚然,从脖子后边儿直冒凉气儿。牛二柱突遭异变,虽然惊恐不已,还能勉强支撑,三耗子可就不行了,当场妈呀一声,棍子也撒了手了,扭头就往后退,这神像本来极为沉重,俩人合力,又借助木棍,才勉强撬动,卜发财一走,大少一个人那里还能支撑,当时把手一撒,神像轰的一声,又压了下去。
因为撒手太晚,牛二柱只觉得胳膊根儿一阵剧痛,几乎当场脱臼,其实这事儿怪就怪在三耗子身上,他撤手撤的太急,牛二柱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幸亏大少反应得快,否贼非得把两条膀子搭进去!大少心里暗骂,可事态紧急,你也不能光埋怨别人,毕竟卜发财只是吓破了胆,也算不上故意的。牛二柱来不及想别的,急忙闪身来到火堆前,抽出几根还在燃烧的木柴,要火烧泥胎!
大少刚转过身,还没走几步,忽然就听见身后又是轰隆一阵巨响,震得地皮乱颤。牛二柱一回头,当时冷汗就下来了,但见那泥胎在神像底下奋力一推,这玩意儿怪力无穷,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居然一下子把神像甩到一边儿,牛二柱顿时有点儿傻眼,哥儿俩大难不死,靠的就是这尊神像,如今仙家都不管事了,你叫两个懵懂少年年怎么办?
泥胎被神像压了半天,大概也觉得憋闷,一旦挣脱牢笼,顿时怪吼连连,声声震人耳膜,连破庙都摇晃不止。牛二柱知道要遭,后悔之余,也不由得怒火中烧,心说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这怪事儿怎么就一出接着一出,这还让人活不让人活了?
人要是愤怒到了极点,可就什么都不怕了,牛二柱一个箭步冲上去,二话不说,把手里还在燃烧着的木柴劈头盖脸的扔了过去,原以为邪物都怕烈火,有道是水火无情,你就是天王老子,浑身火星儿一冒,当场就得现原形。谁知这泥胎全身都是胶泥,半点儿没有可燃之物,这一下非但没有损伤分毫,反而把它彻底激怒了,这东西怒吼一声,也不顾全身土屑四散,身体几乎支离破碎,玩儿命似的扑向大少。
大少一见火攻不能奏效,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儿,脑袋一凉快,也没有了和这东西胡搅蛮缠的勇气,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给,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今之计还是撒丫子比较实际,毕竟自己的性命不是大风刮来的,把命保住比什么都强。
三耗子虽然吓得不轻,可这种事儿也不是遇上一回了,多少有了点儿经验,表现比上几回都强,最起码知道跑了。这二人一怪可就绕着破庙兜开圈子了。
泥胎虽然来势汹汹,毕竟身躯有些笨重,又被神像压了半天,身上支离破碎,一时半会儿还真就奈何不了这两位祖宗,可凡事有利必有弊,牛二柱和三耗子灵活倒是挺灵活,可就是没什么耐力,你想啊这俩人是从监狱里出来的,虽然没挨过打,可监狱里什么环境?那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好容易出了狱,就正儿八经吃了一顿饭,一出城就接连遇险,连睡觉都不踏实,哪还有什么精力和怪物周旋?
哥儿俩刚开始折腾的挺凶,可不到一会儿工夫,俩人就没劲儿了,别说跑,就连动一下都气喘吁吁,比七老八十的老头儿也强不到哪儿去。再看那泥胎虽然全身破损,却是越战越勇,动作也越来越快,就跟上满了发条似的,把俩大活人追的跟三孙子一样。
三耗子被追的发蒙,也顾不上害怕了,扭头喘吁吁的对牛二柱说:“二哥,我看今天咱俩都悬,说不定今天就得把命扔在这儿,你说这玩意儿多他妈不是人揍得,不但压不死,还他娘不知道累,咱哥儿俩可都是爹生娘养的,可斗不过这连爹都没有的东西!”
牛二柱累得上去不接下气,也没空搭理他,心说你倒是清闲,这命都快保不住的当口,扯这些没用的闲白儿干啥?大少不理三耗子,可后边的泥胎却看出便宜来了,卜发财一边跑一边儿骂大街,气儿就更不够使了,脚步自然而然就慢了下来,被他一把揪住后衣襟儿,奋力提了起来。
卜发财一声惊叫,差点儿没把屎吓出来,牛二柱也是吃了一惊,心说完了,这兄弟算是交代了。按理说三耗子让人家一揪住,那肯定是必死无疑,神仙二大爷也救不了他,可这事儿说来也巧,泥胎要是抓他的头发或者是连肉一块儿抓住,卜发财那绝对跑不了,可它偏偏就揪住了他的上衣,还把人给提了起来。三耗子就是再瘦,也有个七八十斤,再加上家里穷,长年累月就是这一件褂子,风吹日晒,早就糟的要不得了,被它这一抓,卜发财又不老实,俩下一使劲儿,只听得嘶啦一声,上衣顿时撕成了连片,三耗子因祸得福,居然就这么逃过一劫!
尽管如此,卜发财也吓得几乎没脉,要不是还有牛二柱作伴,只怕早就拉了裤子。三耗子挣脱魔爪,勉强爬起来,被这一吓,当时就有点儿神志不清了,他也忘了外边儿还在下雨,那雷电专往人的身上招呼,二话不说就往外跑,牛二柱一看这哪儿行,在庙里乱转还有一线活路,要真到雨地里说不定立刻就成了焦炭,俩人出生入死好一阵子,可不能任着他胡来!
牛二柱吸了一口气,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三耗子抱住,嘴里说道:“兄弟,你可不能莽撞,外边儿可去不得!”这要是平时,三耗子兴许还能听他的话,可现在卜发财已经被吓糊涂了,还爹妈都不一定认识,哪能听他的劝,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外冲,俩人这一撕巴,后边泥胎就冲上来了,如此好的机会,那东西哪里肯放过,立刻把单拳一举,奔哥儿俩就下了毒手!
四十一、惊雷
俩人光顾在一边儿互相撕扯,半点儿也没注意后面,这一下让泥胎来了一个一箭双雕,那拳头挂动一阵恶风,直向两个人的头颅扫了过来。因为距离太近,哥儿俩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眼看这一拳就要打个万朵桃花开,卜发财连眼睛都闭上了,就等着死了,谁知关键时刻,牛二柱还不信邪,这位爷本来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生死关头,哪里肯轻易服输!
这也是人之常情,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小鸡儿,临死都知道扑腾扑腾,何况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眼瞅着泥胎的拳头都要挨上大少的脸皮了,说时迟那时快,二柱忽然灵光一现,按住三耗子的脑袋,一低头,俩人齐刷刷躺倒在地面上。
也是巧劲儿,这泥胎要是像刚才一样用拳头砸下来,那这俩人是一个也活不了,可这东西也不知为了什么,忽然换了姿势,这一拳是扫过来的,俩人一低头,正好堪堪避过一击。那斗大的拳头擦着二人的后脑勺挥了过去,哥儿俩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而后又是隐隐作痛,也不知道这东西用了多大力气,暗自惊心的同时,又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心中默念侥幸。
这俩人是没事儿了,可那泥胎就倒了霉了,因为一时心急,用力过猛,又少了一条胳膊,掌握不住平衡,一拳抡空之后,惯性带动着极大的身躯,直往庙外里冲,那泥胎似乎十分惧怕雨水,嘴里哀号连连,拼命想止住脚步,谁知事与愿违,那雨也不只下了多长时间,路面已被渗透,早就是又湿又滑,泥胎冲进雨里,一个收拾不住,脚下一滑,顿时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