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猁,眼神中就如同有两把刀一般。
这一人一兽就在树上对峙开了,牛二柱心里气愤,满心思都是如何弄死这该死的畜生,精神力难免过于集中,对于周围的事物,渐渐就抛在脑后了。四双眼睛互相对视,看得久了,眼睛难免发花,牛二柱就感觉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起来,朦朦胧胧,啥也看不清楚,只有猞猁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里如同两个鬼火,闪动跳跃,引领着牛二柱一身的精气神。
大少眼睛里一阵难受,不得不伸手揉了揉,等到再一次睁开,不但没好,周围更加模糊,仿佛天地之间就剩下那两双眼睛,在自己眼前晃动不止。牛二柱隐约感觉到不妙,不过到了此时,已经有点儿身不由己了,那两只眼睛,就像是满天星辰里的两颗明星,勾动的大少目不转睛,那东西虽然模模糊糊,但人的本身有种潜意识,越是看不清越想看看里面什么,大少抻着脖子,尽量把身体往前靠。
身体移动的同时,牛二柱胸口里忽然一疼,这股子疼痛传来,大少隐隐觉出这事不太对,虽然还没想出是哪出了问题,但眼前朦朦胧胧地一双眼睛,却好象在跳跃中隐藏着什么危险,大少潜意识里有一种声音,如果不立刻停止,继续再靠近那眼睛就有危险了,脑中一再警告着自己,可意识到危险的那个念头,却完全压不倒内心想要接近那双眼睛的**,仍然不由自主地继续往前挪动,不经意间,随着时间的流逝,牛二柱已经距离发出绿光的眼睛越来越近了。
大少被疼痛惊醒,心里虽然明白,可身体却不受控制,与此同时,胸膛里传来一种声音,凄凉苍老,不断的警告大少,千万不能靠近那双眼睛,牛二柱被疼痛和声音不断提醒,心里渐渐明白起来,刚刚明明是和猞猁在树上对峙,现在不但那野猫,就是那参天大树,就好象全部突然失踪了,只剩下眼睛里那飘飘忽忽的两点光亮,大少猛然间想到刚碰到猞猁时的情景,这玩意儿就像是催眠一样,吸引众多野兔自投罗网,眼下形势如此古怪,莫非自己也着了道儿?
牛二柱一想到这儿,立刻惊出了一声冷汗,不过心里明白了,身体却不受控制,依旧不断向那绿光靠近,眼看那绿盈盈的光芒近在咫尺了,大少想赶紧缩身退开,但身体就如同中了梦魇,根本不停使唤,这时只有脑袋和脖子能动,眼见得就要被那东西摆了一道,牛二柱到了危急时刻,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想也没想,用尽力气对准那忽闪不定的绿光一口气吹了出去。
这一口气吹出去,牛二柱就听见一声惨叫,那绿油油鬼火般的绿光,被大少一口气吹灭了,牛二柱就感觉脑子里一阵晕眩,眼睛里一疼,整个世界反而一下子亮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重新显示在眼前,大少暗道好险,急忙抬头一看,自己正站在那树枝上,迷迷瞪瞪的往前走,身下那树枝喀吧喀吧直响,似乎已经不堪重负,根部已经裂痕明显,牛二柱倒吸一口凉气,暗骂一声晦气,赶紧把身子一缩,慢慢向后退去。
那猞猁被牛二柱一口气吹过去,吹的两只眼睛生疼,此刻晃着脑袋,在哪里揉着眼睛,似乎想要再次迷惑大少。牛二柱心惊胆战退了回来,不由得咬牙切齿,这玩意儿太缺德了,而且还会这种手段。今天要是放了他,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倒霉,大少见这根树枝迟早都要折断,心中一狠,暗自思索道:“我抓不着你,就不能一枪打死你么?神仙难躲一溜烟,先吃我一颗花生米再说!”
大少伸手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畜生。猞猁此时已经睁开眼睛,一眼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山林里的野兽大多都见识过枪的厉害,隐约知道这玩意儿是要命的,当下再也不敢托大,嘴里呜的叫了一声,冲牛二柱一呲牙,也不顾树木高大,纵身一跃,竟然从树枝上跳了下去。牛二柱心中一急,抬手就是一枪,谁知道竟然没有动静儿,这才想起来,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刚才竟然是放了空枪!
大少气脑无比,甩手把手枪狠狠地扔了出去,低头在看那猞猁,这东西四肢平伸,浑身毛发直竖起来,就如同翼膜,在半空中仿佛滑翔一般,飘飘忽忽,过了一阵才落于地面。这东西双脚站地,出于本能,就地一滚,一直骨碌出老远。大少看在眼里,不由得懊悔万分,完了,看这个架势,这东西啥事儿没有,它要是跑了,以后到哪里找去?大少心里一急,脚下就有点儿乱,不经意往前一走,就听咔吧一声脆响,那树枝断了!。
一百六十二、老天有眼
牛二柱心里一凉,坏了,这树枝果然是断了,还没等有所反应,大少一个倒栽葱,忽悠一下子从上面掉了下来。。 大少所在的地方,离地面怎么着也有七八米,地面冻的邦邦硬,真要摔下去,即便是不死,也得受伤,更何况大少此时大头儿朝下,真要下去,只怕是要弄一个脑浆迸裂,大少心知不好,半空中一提气,身子一翻,头朝上叫朝下,脚往上一卷,全身就如同一个元宝,屁股朝下坠了下去。
这叫元宝壳儿,也是一种功夫,为的是尽量减轻伤害,大腿上,屁股上肉多,缓冲大,摔一下不会有大事儿。不过即便如此,牛二柱也知道这滋味儿绝对不好受,把眼一闭,就等着摔得七荤八素,弄不好骨断筋折,谁知道一接触地面,竟然是软乎乎的,除了腿上震得生疼,几乎啥事儿没有!大少心里奇怪,一翻身站起来,低头一看,无巧不成书,自己正摔在一个汉子的尸体上,因为刚死,身体还没有僵化,居然替牛二柱挡了一劫!
大少暗道侥幸,来不及多想,回头再看那猞猁,满以为这东西即便受伤,也没有什么大碍,此刻正四腿狂奔,逃之夭夭。谁知道扭头一看,立刻愣了,那猞猁就躺在自己旁边,别说跑,站都站不起来了,全身是血,嘴里吐着血沫子,猫呜猫呜正叫着,那叫声凄惨无比,比杀猪还要难听,牛二柱试着靠近了一点儿,那东西看了一眼,似乎要逃走,可惜有心无力,只能在原地惨叫不止。
大少更愣了,这是咋回事儿?猫这玩意儿身体灵活,骨骼轻便,最不怕摔,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大少又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四周残火的余光,仔细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偏不倚,那猞猁跳下树的时候,正落在那神像碎裂的地方,满地的碎瓷片子,锋利异常。一落地就刺进了肚子里,因为摔得浑身发麻。这玩意儿还不知道,就地一滚,全身都被碎瓷片子刺了进去,那真是遍体鳞伤,有的甚至深入骨髓,那猞猁生命力再顽强,此刻也坚持不住了,哀叫连连,只能等死!
大少不由得一阵感叹。谁说老天无眼?这猞猁作恶多端,杀戮太重,本来已经逃脱,却又被神使鬼差的弄死在这里。更为玄妙的是,这东西用尿污了神像,到最后却被神像的碎片刺死,这要不是因果报应。那就是没有天理了!看来世间万物,人生在世,万事不能做绝,还是留一线余地才好,否则也别说是一只猫,就是王侯将相。权势熏天,也难免吞了苦果。倘若这猞猁有人的思维,只怕现在也在后悔吧。
血棒槌和众汉子激战正酣,牛二柱自然没有时间感叹,回头一看,战场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血棒槌凭借着一身毒血。瘸着一条腿,虽然遭受围攻,却也不落于下风,众汉子攻势虽猛,却被他屡屡算计,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横七竖八,已经躺到了一片,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众汉子毕竟人多,再加上身高马大,渐渐就扭转了败局,那血棒槌大概也是被彻底激怒了,居然忘了逃跑,和众人死磕,顷刻之间,也是鲜血淋漓,胳膊又掉了一只!
尽管如此,那血棒槌毒性剧烈,沾着就死,挨着就亡,汉子们虽然义愤填膺,毕竟也是心有顾忌,也不敢靠的太近,无形之下,就给血棒槌留下了周旋的余地,众汉子围攻多时,受伤中毒不断,却始终不能把它拿下。牛二柱在一边儿看的火大,扭头看马凤仪和卜发财在一边儿站着,始终伸不上手,立刻大喊一声:“妹子,耗子,你们给我打掩护,看老子如何灭了这东西!”
不等俩人答话,牛二柱欺身而上,分开不断后退的众人,大喝一声,一拳头就砸了过去,那血棒槌此刻也有些吃力,凭借这一身剧毒,还在负隅顽抗,见牛二柱猛扑过来,自然如法炮制,一口鲜血喷了过来,众人知道厉害,一起提醒牛二柱躲避,谁知道牛二柱也是急了眼,根本就不在乎,那拳头虎虎生风,奔着血棒槌头顶砸来,耳轮边就听到呲啦一声响,牛二柱拳头上冒起一股青烟,众人一声惊呼,只道大少必然中毒,可就在这一瞬间,牛二柱的拳头也打了过去,那血棒槌惨叫一声,横着飞出去三四丈远,一头摔到,再也起不来了。
牛二柱一拳击中,虽然击退了血棒槌,可是手上也是一阵剧痛,疼得几乎再也抬不起来,看来内丹虽然能克制毒性,却需要一点儿时间,并不能马上见效,按照常理,牛二柱此时就应该调息一下,缓一缓再说,可那血棒槌一腔决死的心肠,却被这一拳打醒了,眼看抵挡不住,这东西趁着被牛二柱打的理众人远了些,把头一低,居然想借着土遁逃跑!
大少哪里容他有翻身的机会,当下不顾疼痛,脚下一点,狂奔而来,众汉子和马凤仪、卜发财两人也被大少这一股冲劲儿给感染了,大吼着围攻过来,众人动作不谓不快,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血棒槌往地下一钻,登时不见了踪影,等牛二柱赶到,地面上居然啥都没剩下,只有短短一截红头绳,在寒风里左右摇晃。
众人无不气馁,就连牛二柱也有些灰心,费了半天劲儿,到底叫他跑了,那二大爷不就是白死了么?卜发财到了此时,一腔悲愤才宣泄了出来,蹲在地上,哇哇大哭,那眼泪滴滴叭叭,都打在红头绳上,只是有一点奇怪,眼泪落下去,立刻就消失了,而且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到那红头绳附近,立刻就融化成水,那水也是立刻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大少忽然笑了,他想起一件事,这红头绳可不光是用来捆血棒槌的,它最常见的作用,是在人们发现人参后,用来做标记,以防止人参逃脱,那血棒槌虽然不是普通的人参,可是究其本质,还是棒槌,既然这红头绳还在,那就说明一件事,这东西没跑远,还在附近!
大少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那一段红头绳,众汉子都是挖棒槌的好手,当时就明白了,众人打着手势,那意思是问大少怎么办,要不要往下挖,牛二柱仍旧没说话,叫汉子们把二大爷瓷瓶里的药粉弄出来,在周围洒了一圈儿,确定这东西暂时无法逃脱之后,大少把瓶子一扔:“爷们儿们,到了现在,大伙儿是想发财还是想报仇?想发财的,说一声,我牛二柱扭头就走,谁拦着谁是孙子!”
众汉子犹豫一阵,看了看二大爷和满地的尸体,忽然一声怒吼:“要报仇!谁******还想发财,才是孙子!”
大少眼里泪光闪闪,偷着抹了一把,捡起地上还在燃烧的木柴,仰头看了看天,似乎是在默默祈祷着什么,许久,他低下头,向着那圈子里狠狠投下了燃烧的火把。
众汉子有样学样,也纷纷将木柴扔了进去。
烈火熊熊,风雪之中,除了寒风的怒吼,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