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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太是心肝宝贝儿!
那五姨太原本吭吭唧唧。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是被杨宇霆这一番不知死活的哭诉,脸都绿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力往外推,一边推一边还向张作霖解释,说这杨宇霆大概是疯了。自己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任凭你花言巧语,说得天花乱坠,事实摆在眼前,却不容抵赖,牛二柱偷眼看向老张,老张此时脸色更加难看。但是却不是冲着牛二柱了,这家伙两眼喷火,死死的盯着杨宇霆和五姨太。
牛二柱一看,顿时心放下了一半,一来自己算是暂时脱险,一时半会儿没了危险,二来这女人也不算是什么无辜之人。就是死了,也不算是冤屈。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女人偷汉子,那可是十恶不赦,平头百姓家里都会因为这个出了人命,更何况堂堂的大帅?不过牛二柱也觉得奇怪,像这种事儿,本来应该是极其隐蔽的,谁都不能告诉,这杨宇霆是东北军的智囊,难道连这种常识都不懂?当着人家爷们儿哭人家老婆,这不就跟作死一样吗!
牛二柱因为心里觉得不对劲儿,所以对俩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十分注意,这仔细一看,顿时发现两个关键的问题,这杨宇霆不大对劲儿,这身军装不大合适,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似乎显得过于大了,在举手投足之间,因为动作幅度大,难免露出一些皮肉,大少就发现,裸露处毛毛乎乎的,似乎漏出了些许黄毛,人身上自然是有些毛发的,男人身上有更不稀奇,可是这位的毛发也太过浓密了吧,再说了,中国人的体毛哪儿有金黄色的?再说她来得也太及时了吧,整件事看起来,就像是他一直在外边儿等着,看准机会,进来搅局一样。
再听俩人的声音,就更不对了,似乎在哪里遇到过一样,听着是分外熟悉,不过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牛二柱绞尽脑汁,正在思考,那女人被缠得紧了,渐渐声色俱厉,牛二柱被她这么一喊,心里一动,顿时就想起来了,这声音正是自己在洞穴里听到的密谋篡位的一男一女!看来事情到了现在,离真相大白已经不远了,这女人不但该死,而且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偷汉子倒是小事儿,谋害亲夫才是大案!
牛二柱弄明白了这件事儿,心里更加坦然,现在他倒成了看客,老张贵为一方霸主,老婆有了这种事儿,究竟该怎么解决,那就看他自己了,反正不管怎么弄,跟自己都无关!大少脸上忍不住带出一丝笑意,冷眼旁观,倒看老张如何发落。再说大帅,就这么一会儿,脸色数变,牙齿咬得咯嘣山响,眼中杀气正浓,看的牛二柱都打了一个哆嗦,暗叫不好,这土匪如果当场杀人,自己也好不了,这种出丑的事儿,当事人一般都是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在一边儿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不被杀人灭口还等什么?
大少心里正在忐忑不安,却见老张此时脸上青筋暴跳,再也忍耐不住了,上去一把抓住杨宇霆的袄领子,手上一个劲儿的哆嗦,手枪顶上后脑勺儿,咬了一阵牙,最终还是扔包袱一样,把杨宇霆甩到一边儿,老张虽然个子小,伸手倒是不弱,一个比他高出一头的人,被他随手一扔,当时就背过气去,看来当初也是雄霸一方的豪杰,而且牛二柱心里更加佩服的是,老张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盛怒之下,还有理智,知道杨宇霆是个人才,因为一个女人,把他弄死,日后对自己的霸业,将会大大不利。
老张把杨宇霆甩到一边儿,却不打算放过五姨太,用手枪顶住太阳穴,两眼一片血红,厉声喝问:“你个贱货,妈了个巴子的养汉老婆,快给我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真的有事儿?”那五姨太被老张一再逼问,倒是比原来精神了些,,自然是矢口否认,可老张在盛怒之中,哪里肯听?扣着扳机的手指一阵哆嗦,正在慢慢的用力,眼看着用不了多久,这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就要一命呜呼!
鬼不语
一百一十七、撞客
牛二柱在一边儿看的也是触目惊心,原本只是一副看客的心态,如今见老张暴怒,一副活吃人的样子,心中忽然一动,大叫一声糟糕,人在暴怒中最容易丧失理智,如今老张连老婆都不放过,那么五姨太死后,会不会轮到自己?自己可不是杨宇霆,一个神仙的身份恐怕压不住盛怒之中的土匪,看来这娘们儿死不得,最起码不能现在死,只要自己逃出去,那以后的事儿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大少想到这儿,迫不得已,还得拿腔作势,用一幅高人的嘴脸来劝解老张,说什么此时查无实据,切不可贸然杀人,以防日后后悔云云,这事儿虽然是两面讨好,这和事佬却做得有些提心吊胆,谁知道盛怒之下,老张会不会迁怒于自己,二话不说,回头就给自己一枪!好在这老张也不是一般人,还知道强压怒火,虽然脸色铁青,全身抖如筛糠,却只是死死盯住五姨太,并没有对牛二柱有什么恼怒的表示。
尽管如此,形势也不容乐观,老张虽然迟迟不曾开枪,可是脸上怒气不歇,两眼血红,黑洞洞的枪管始终顶着五姨太的太阳穴,半点不曾离开,只要情绪稍一激动,当场就要命丧黄泉。牛二柱一见不是事儿,这老张个子虽矮,却是膂力过人,牛二柱也搬他不动,当然,大少也不敢拼尽全力扒拉老张,怕他一旦狂怒,回头给自己一枪。东方不亮西方亮,既然老张那边儿不好使,只好在五姨太那边儿使劲儿了。
大少凑向五姨太,想把这老娘们儿拉到一边儿,离开这危险区域,只要距离一拉开,自己再鼓动唇舌,苦口婆心的劝一番,说不定就能想放一放,至于以后如何。那自己就不用管了。可是注意打得不错,谁知刚走几步,还没等靠近,胸口就是一阵奇痛,疼的满头冷汗,不由自主就蹲了下去,此时双方剑拔弩张。安危系于一发,任何异常的举动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牛二柱忽然一蹲,老张本来近于崩溃的精神受了一惊,手上一哆嗦,砰的一声,那枪就响了!
枪声一响,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老张在内,都打了一个哆嗦,木愣愣的看着冒着白烟的枪口。那五姨太本来就吓得花容失色。如今一声巨响,身子顿时一顿,摇了几摇,直挺挺的栽倒下去,再看脸上,一大缕鲜血顺着额头缓缓流下,转眼在身下聚成了一大团。这位美人脸如死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浑身抽搐一阵,便一动不动了,不用问此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别看刚才老张怒发冲冠,恨不得把五姨太碎尸万段。如今人真的死了,不由得也有些后悔,两眼木呆呆的,毫无神采,就跟木雕泥塑的一般。愣了足有十来分钟,这老张鼻子里一抽,似乎也有些凄然。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不想显示出来而已,把脸孔一板,反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装模作样走到尸体面前,蹲下身来去摸尸体的鼻子,嘴里还一个劲儿找借口:“倒便宜了你这贱妇,俺老张眼里可不揉沙子,得看看你死透了没有”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老张这是有些后悔了,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表现出来,说是看五姨太死透了没有,实际上这是看看还有没有救,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大少见五姨太已死,心里凉了半截儿,知道这要是当时没气儿,自己也会陷于危险之中,当下和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拔腿就要往外走,那几个人心领神会,也跟着亦步亦趋,快步疾行,还没等跨过门槛,忽然就听身后一声惨叫,就如同有人被活活捅了一刀一般,众人一惊,回头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在众人眼前,原本已经死透的五姨太忽然翻身坐起,双手捧住老张的脑袋,一张血红的樱桃小口忽然凑到老张嘴上,一口接一口狂吻起来,老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唬的手脚冰凉,一时不知所措,被这冰凉的狂吻震在了当场,牛二柱等人纵然见惯了怪事,此时也有些发呆,顿时愣在了原地,只有那杨宇霆,脸色大变,如同看到了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一样,一扭头流出房门,用怪异的姿势扭了几扭,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五姨太眼色翻白,两眼里只留下令人触目惊心的一片雪白,令人不寒而栗,随着那挣脱不开的狂吻,五姨太眼睛里、鼻孔里,耳朵眼里纷纷冒出一股浓密的黑烟,那黑烟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半空中狂舞一阵,忽地靠近了老张,从老张七窍里钻了进去,本来老张就被复活的五姨太吓得手脚冰凉,如今被那黑烟一钻进去,顿时浑身一僵,手脚抽搐一阵,直挺挺的往后栽倒,那五姨太吐尽了黑烟,就好像失去了活力一样,再一次躺倒,从此一动不动。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本来按着牛二柱的意思,赶紧趁此机会离开这是非之地也就罢了,可坏事儿坏在老道身上,这牛鼻子财迷心窍,琢磨着老张身上可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趁此机会发一笔财,那就有点儿对不起白爷的名号了。这老家伙财迷心一起,十万个金刚也降不住,也不顾牛二柱等人的阻拦,大摇大摆走向老张,伸手在他身上乱摸。
摸来摸去,摸到胸口处一块怀表,通体金壳儿,上面镶嵌着珍珠宝石,金银翠玉,当真是华贵异常,价值连城。老道心里一喜,伸手就要掏出来,没提防一直昏迷不醒的老张忽然一咕噜爬起来,二话不说冲着唠叨鼻子上就是一拳,这一下又准又恨,又没有防备,老道被打的一捂鼻子,当时血就下来了,老道只觉得眼睛里发酸,鼻子里**辣的,当时就被动不了地方了。
牛二柱一跺脚,以为这一回算是完了,老张死了老婆,又几乎被牛鼻子顺手牵羊,恐怕已经是火冒三丈,恐怕当时就会大开杀戒!谁知道老道一拳头打翻了老道,并不急于动手,而是撒腿就跑,到了门口儿,看也不看众人一眼,伸手一推,把大少推到一边儿,一个键不就窜了出去,到了庭院里,冲着众人阴恻恻一笑,扯开嗓子就喊:“快来人啊,有刺客,有人要行刺本帅!”
鬼不语
一百一十八、围攻
这变化突如其来,别说挨打的老道,就是牛二柱,也想不透究竟是为了什么,那张作霖举止怪异,就是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又尖又细,和平时的嗓音判若两人,一看就知道不对,不过纵然有诸多疑点,这一副面孔毕竟是老张的,他这一嗓子喊出来,顿时引来无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众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忽听身前左右一阵“哗啦啦”枪栓拉动之声,众人大惊,急忙抬眼四望,但见墙头院外,接踵摩肩,皆是全副武装的士兵,黑压压一片,正不知有几百、几千,早将那乌森森的枪口对准众人。
牛二柱心里懊恼,费尽心力,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谁知道中间起了这种变化,到最后功亏一篑,不过此时后悔,却有些晚了,那张作霖一阵狞笑:“你们这些吴佩孚的杀手,刻意装神弄鬼,靠近本帅,无非就是想暗中下手,要暗杀于我,只可惜老张也不是瞎子,早就知道了你们的阴谋,如今瓮中捉鳖,看你们如何逃出我这金銮殿!”说罢将手一挥,数百名东北军扣动扳机,举枪便射!
牛二柱自知难以抵挡,逃跑倒是次要的了,如今是保命要紧,急忙领着众人退回屋内,暂避一时。那些士兵本是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