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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市局，往日里来往匆忙的大厅里，此时一片压抑的寂静。
萧自尘目不斜视的往西侧的楼梯走，直达三楼，秦卿想了想，拉住了萧自尘的衣袖，“我们应该去看一下，毕竟杨警官他出事了……”
萧自尘拧了拧眉：“当然，我们应该去。”
“走二楼啊……”秦卿指了指东侧楼梯，萧自尘停下脚步，转过去跟着秦卿走，走到缓台的时候，萧自尘顿了顿脚步，“走西侧也是一样的，为什么偏偏走这里？”
秦卿闻言看了萧自尘一眼，“市局规定啊。”
萧自尘轻笑了一声：“你倒是规矩。”
秦卿想了想，好像也从来没有和萧自尘说过市局的这项规定。但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难免看到走东侧楼梯的就是上三楼的。
两人迈上最后一级台阶，一道哀凄的哭声便传了过来——
秦卿顿了顿脚步，就算站在办公室外也能听出杨虞声音里的恨意。
萧自尘脚步未停，径直推开了刑侦组办公室的门，屋里所有人静默而立，朱绘垂着头，往日里飞扬的神色尽数敛起，只有杨虞坐在自己的位置，趴在桌子前凄声的哭泣。
秦卿站在萧自尘背后，听着杨虞泣不成声的哭诉，心脏缓缓揪了起来。
杨虞一声声的喊着哥，秦卿想起那个醉酒的夜晚，杨照宽阔的胸膛抱着妹妹，低声对萧自尘解释，那是身为哥哥的责任和爱，杨虞被杨照保护了这么多年，骤然失去杨照，不可能不崩溃，而且听说杨照的尸体还是那么不堪入目。
杨虞心中的恨意，一定不比她当年少。
刑侦组的人都在屋里，他们看了萧自尘和秦卿一眼，皆是沉默的垂下了头，他们的脊背依旧挺直，可心中大恸，为死者，为同事，为一切黑暗的势力而愤怒。
良久，杨虞渐渐止住了哭声，她的身体不自觉的抽搐着，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萧自尘。
没有人比秦卿更了解杨虞心中的情感，她绕过萧自尘，缓缓走向杨虞，对着她茫然的眼睛轻轻将她搂进了怀里。她伸出手抚了抚杨虞的头发，沉默了良久，终是道——
“现在，还不能哭，你哭了痛了，可是他们会笑。”
——————题外话——————
我今天必须再来三千更，先去上课，回来再写，不写你们就不要爱我了，不要爱我了，不要爱我了，蟹蟹！
第五十七章
杨虞闻言从萧自尘的身上收回目光，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秦卿，泣不成声：“秦姐……为什么？我哥哥怎么会死呢？明明他再有一天就订婚了。”
现在的杨虞全身无害，对秦卿也没有半分的敌意，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泪痕沾了满脸。
秦卿闭了闭眼睛。
谁说不是呢？
十年前明明爸爸妈妈说要带她去旅行，谁知道她再回到家迎接她的却是滔天大火？
八年前姑姑一家也还是其乐融融，却也在一夜之间，一场大火将亲人燃烧殆尽……
这种事情，他们又该和谁去说？
秦卿缓了缓酸涩的双眼，伸出手拍了拍杨虞的后背，“你现在应该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尸检做完后尽快让你哥安息。”
杨虞猛的摇头，“安息？安息什么，我不相信我哥会死，我哥的身手那么好怎么会呢……”
“学会接受事实！”
不容拒绝的低沉男音缓缓传来，秦卿偏头看了萧自尘一眼，那厮拧着眉头靠在门边，目光正沉沉的盯着杨虞，片刻后又道：“而且你需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齐陆抬起头看了萧自尘一眼，接着道：“你不光是一名死者的家属，还是一名警察。”可能是出于萧自尘的威胁力，也有可能是因为齐陆那一句警察的作用，杨虞愣了愣，随后缓缓止住了哭泣，放开了抱着秦卿的手，又擦了擦眼泪，眼底伤感的情绪全然倾覆，起身抬高声音：“我明白的，我一定配合调查。”
话落，双脚发出‘啪’的一声，给屋里的所有人敬了一个军礼。
屋子里的所有人见状都回礼，手刚放下，龚肃便推开了门，他身上的警服还滴着水，呈现着深浅不一的颜色，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后，齐陆率先道：“龚肃，车祸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带几个人辅助消防那里打捞，TS这里我负责。”
龚肃领命，随后又看向杨虞，目光沉痛，他顿了顿，沉声道：“我听说杨照……”
杨虞听到哥哥的名字，咬了咬唇角，悲痛的点了点头，“我没事，龚副队请放心，我一定尽力配合。”
龚肃叹了一口气，走到杨虞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杨照的死我们都很痛心，但要相信齐队，他一定能破案。”
“是！”杨虞利落的道。
萧自尘扫了龚肃一眼，蓦地问：“打捞出的车在哪里，我能看看吗？”
龚肃沉默了一会儿，在齐陆示意下才点点头：“可以，车里还要一会儿才能运过来，到时候我带萧教授去看。”
杨虞闻言一愣，无措的看向萧自尘：“萧教授，你不负责我哥的案子吗？”
萧自尘看了杨虞一眼，没应，倒是偏头看了秦卿一眼：“你不去看看尸体吗？”
秦卿点点头，“去！”
杨虞一听见尸体两个字，眼睛又红了起来，秦卿默默叹了一口气，好在杨虞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这是一个不愿示弱的女孩子……
秦卿觉得心里有些疼，虽然杨虞曾经对她的态度并不算太好，但是在死亡前，一切都是那么无助，都变得那么无足轻重。
也许这就是生命的重量和吸引力。
秦卿回头扫了一眼众人，看到朱绘的时候皱了皱眉，疑惑的问：“子言呢？”
朱绘闻言走过来，解释道：“她接了一个实验，现在没在市局。”
秦卿点点头，实验她是知道的，当时还是她支持周子言去接，没想到竟然这么忙！
龚肃又对秦卿道：“接到报警电话前我刚送周医生到她的母校，她说要找一点资料。”
“好！”秦卿应了一声，又看向朱绘：“一起吗？”
朱绘点头，“我已经看过了，但还是一起吧。”
朱绘话落走到秦卿身边，杨虞抬眼看了萧自尘一眼：“我家里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我可以告诉我嫂子，她也许知道些什么。”
齐陆闻言皱了皱眉，“好，你快点联系一下。”顿了顿，又道：“最好也联系一下父母，毕竟他们早晚都要知道，而且我认为他们会比你和你嫂子了解的更多。”
杨虞咬了咬唇，半天后才道：“齐队，我父母身体特别不好，我怕他们接受不了，能不能……”
齐陆抿了抿唇，“……好吧！”
“谢谢齐队。”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少什么线索，你先安抚安抚你的父母，尽快。”
杨虞点了点头。
萧自尘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又偏头对秦卿道：“你先去看看尸检报告里有没有什么落下的，回来告诉我。”
“好的！”
秦卿说完对众人点点头，和朱绘离开了办公室。
萧自尘意味深长的看了齐陆一眼，齐陆敛了敛眉，过了一会儿挥了挥手，对赵光熙和易留等人道：“一会儿杨警官的未婚妻来了，你们记一下笔录，该问的问题一个都不能少。”
易留点点头：“我们明白。”
齐陆抬起脚步往外走，想了想还是一顿：“不管是谁，都存在嫌疑，务必好好审。”
“……知道了，齐队！”
杨虞闻言看了齐陆一眼，猛然到：“我嫂子不会是凶手的，不可能。”
齐陆沉了脸色：“你是警察，这个时候不能感情用事。你能用什么做保证？”
杨虞张了张嘴，闭口不言。
萧自尘在齐陆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开门走了出去，齐陆扫了一眼，随后也推门走了出去。
屋内的人见状面面相觑，易留清咳了一声，“快点，自己的工作还不明白吗？查录像的快查，杨虞你快点打电话。”
易留话音一落，大家立刻工作起来。
——
走廊里，萧自尘单手插着裤袋，率先走在前面，齐陆大步跟在萧自尘的几步之后，等走到楼梯前，萧自尘脚步一顿，齐陆又走了几步也跟着停了下来，随后缓缓的道：“萧教授有话要说？”
萧自尘抬了抬脚，挑眉：“你怎么知道？”
齐陆抿了抿唇，眸光深不见底：“我想萧教授应该要为自己的身份解释一下。”
萧自尘转身对上齐陆的目光，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好解释的？”
“TS发布会的主角，而且还是出现死者的现场，死者的身份与你又有关系……”齐陆顿了顿，又反问道：“难道不应该解释解释吗？”
萧自尘闻言又冷笑了一声，声音清越：“如果我要解释，难道岐市市长的儿子不需要解释吗？”
齐陆一怔，想起那天见到的宫沉，了然的勾了勾唇角：“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的职业的选择和我的家人没有关系。”
萧自尘挑了挑眉：“那么我的解释也是一样。”
齐陆闻言眯了眯眼，“萧教授有话不妨直说。”
“嗯……其实也没什么。”萧自尘走了两步，侧头对着齐陆，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齐陆没有说话，也没余任何的恼怒，他盯着萧自尘，等待他的下文。
萧自尘沉默了几秒钟，眸光像是长了触角一般，将齐陆的表情尽数敛入眼底，才沉声道：“我只是有些怀疑你而已。”
齐陆一怔，随后冷笑：“怀疑我？我倒是还怀疑萧教授呢？”
“这样……”萧自尘似乎很为难，目光在齐陆身后的墙面上的摄像头一扫而过，才幽幽道：“那么我可就不客气了，找到线索的时候，你休想否认。”
“请便！”齐陆放下话，就要转身。
萧自尘脚步快速移动，又挡在了齐陆的面前，齐陆眯眼，萧自尘又道：“既然你是我的怀疑对象，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沟通一下。”
齐陆挑了挑眉，对于萧自尘的客气他很意外，因为这家伙从进市局前他就得到过蔺文海的提点，要求对他要放宽政策，所以萧自尘也是一直走专横路线的，做什么行动也没有必要和他商量，蔺文海给他的特权还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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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陆觉得萧自尘很反常，便道：“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怎么样？”
萧自尘点点头：“正有此意。”
齐陆看你了一眼四周，未免萧自尘怀疑他有小动作，决定把主动权交给萧自尘，“去你办公室？”
萧自尘闻言点头往楼上走，齐陆跟在他的身后，四只脚交替落地，声音清脆。
走到齐陆办公室的时候，萧自尘猛的停下脚步，齐陆一怔，也停了下来：“怎么不走了？”
萧自尘抬起下巴往摄像头处扫了一眼，齐陆敏锐的捕捉到萧自尘视线的落点，疑惑的皱起眉，没有说话，反而快速的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两人进来后，齐陆快速关好门，萧自尘打量了一眼办公室，勾了勾唇角：“很好。”
“萧教授刚才是什么意思？”
“哪里？”
齐陆蹙了蹙眉，“摄像头。”
“哦，我长的太帅怕上镜而已，你这里没有，我很开心！”
齐陆盯着萧自尘：“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没有？”
“原来这里不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吗？”萧自尘坐在沙发里，目光逡巡着整个办公室，半晌后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