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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定很奇怪,扇骨为什么在我手上吧。多年前,徐清让先生还在世的时候,他预见了今日的浩劫,把自己的一管血给了我,以备不时之需。其实地宫早就被发现过了,你还记得门口的那口井吗?那是秦三友先生看风水的时候命人挖的,直通地宫,为的就是造一个出口。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到今天都有了应验,当年我们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关于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我想跟您解释一下。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宋秋兰应该都已经死了。她虽然和我交换了身体,但为了不被她利用,我早就在自己身上下了毒,只要使用徐家的血液,毒必发。但由于交换身体之后,无论如何都会留一口气在,只要我还活着。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选择死亡。
您应该看到了吧,扇骨有五根,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扇骨在封存的时候做了手脚,必须献上五个人的血才能开启。我根据古书上的描写做了调查,认为这五个人,就是处在这件事情中心的几个。廉凯是金,廉家善用金器,曾经被人称为“金廉梦家”所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木是我,主事不知道吧,我的真名,叫徐茂林,子木易。水则是宋秋兰,火是秦初一,土则是徐萸。土对应的是坤卦,承载万物孕育万物的大地。一开始我总是找不到这个人,但廉凯告诉我徐萸怀*孕了,那这个人就错不了了。
开启扇骨,需要这五个人的血,不是一般的血,书上记载,人之浊气将灭,化而为血者,是为解灵之气。所以这五个人,必须死一次。
廉凯跟我讨论过这件事的可行性,最后决定他负责徐萸,我和宋秋兰可以同时死,最难以控制的就是秦初一。我知道这件事如果让您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同意,所以罪过地将其对您隐瞒,日后以死谢罪。死前在口袋里留下那张纸条,为的就是让秦先生能在一个安全的情况下假死。我在把东西放进您口袋的时候,也在他身上放了东西,到时候会暂时麻痹他的神经,进入假死状态。
同样的,廉凯也将用这种方法进行。你放心,他们在警察局和医院,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也都是可以控制的。
写到这里,我也差不多要走了。主事,扇骨一旦开启,就会认主,您就是它的主人,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招,就算无法把钟起送到西天,也会让他千年之内不再现形。另外,据我所知,钟起这一世计划过于周密,容器和转生的力量都没有能够积攒好,又耗费自身能力召唤众妖,所以现在,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主事,一切都靠您了,严伯再次跪谢您为徐家的一切贡献。
最后几个字,皱巴巴地蜷缩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旋。这种印记我很熟悉,当我被爸爸妈妈骂了,回房间哭着写日记的时候,几乎都是这样的痕迹。我脑子里全是严伯在写信的时候,满眼含泪的样子。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严肃的脸上始终不见笑,背着手,把我们这群在祠堂门口嬉笑的孩子呵斥走。那个时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会执笔给我一封诀别信。
当我第一次得知严伯去世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但心里面却有一种奇怪的侥幸,想着自己没有亲眼见到,未必是真的。事实证明,严伯并没有死,只是假死,虽然身体里的那个人已经换成了宋秋兰,一个被钟起控制过的宋秋兰,但我宁愿相信他还是严伯。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他真真实实地离开了我,甚至最后那一下,面朝着我,轰然坠地。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反绑着手,身体佝偻面容严肃的老人,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讽刺吗?可怜吗?我想都不是,他是在用生命为我铺路。
信里说的很明确,扇骨开启之时,便是五人的血解除封印的这一刻,它已经把我认作主人。那个在扇面上出现的图案,根本就不是食梦貘,而是我,一个身体里带着貘的梦师。
有种东西在我的身体里燃烧,一点一点,顺着血管在蔓延,烧到我的脑子时,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件事情努力,我有什么理由去害怕区区一个钟起?
我把手伸进口袋,狠狠地按住了躺在里面的扇骨。几乎是同时,扇骨上那青蓝色的扇篾突然颤动了一下,转而伸出许许多多细小的骨条,层层叠叠绕上了我的手掌,我跟扇篾一一对应每一根手指,张开手掌,我能看到那五个人,或从人间,或从地狱,或从天堂给我带来的力量。
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震动了两下。我掏出看了看,一条短信,来自苏源。
“人民公园八点,吴恙,出来吧。”
我捏着手机的关节咯咯作响,看到这条信息的第一反应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等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L
ps:快结束啦,加油加油,绝不太监~
☆、第253章 告别
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四点。天色阴沉,空气中飘着比丝线还要细的雨雾,乍一看不打紧,略微在底下待一会儿,脸就会被轻微的濡*湿。
我回到公寓,整个人感到莫名的镇定。脱衣服,洗澡,吹头发,换衣服,所有的程序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古代的时候,每逢祷告上天,焚香斋戒沐浴,这是必须的。但此时此刻,我反而有一种受刑的犯人在临刑前,最后一顿晚餐的感觉。
不能亏待自己。
我下楼走到了附近的商圈,高级餐厅林立,转了一圈之后,却提不起什么兴趣。正准备打道回府,突然看到对面的街边亮着霓虹灯的小饭馆,门口摆着烤架。
我走过去,厨师正在烤架边忙活,一边调汁,一边招呼进进出出的客人。
凑近一看才明白,这是一家烤鱼店。
鬼使神差的,我进了店门,三两个客人坐在狭小的店铺里,点了酒点了鱼,脸上泛着红晕,你推我搡的正在劝酒。后头还有一对小情侣,一边吃饭一边掐表,兴许是要赶在学校关门之前回去。
坐下,点菜,我在酒那一栏犹豫了一下,最后在黄酒后面打了一个勾。服务员过来收走菜单,手里的圆珠笔按得咯哒作响。
“美女,”我叫住她,“再拿个杯子。”
烤鱼上来了,香气扑鼻。我点的分量大,盘子端上来的时候铺满了整个桌子。这里不是高级餐厅,摆盘虽然没有那么考究,却豪爽的很,让人看了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海鲈鱼从中间劈开。像个翅膀似的朝两边对掀,底下厚厚的,放的是豆皮,满满一层,良心的很。
我把酒打开,把另一个杯子放到对面,抬手斟满。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站起身,伸着胳膊过去碰了一下。清脆的玻璃声响过,似乎是在跟我回应。
“敬你。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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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得有好久都没有见了吧,不知道你现在好不好,我总觉得你还在间阳村喝着酒晒着太阳,上次做的那个灯笼还在我家放着呢。你什么时候来拿?
鹤,活了这么多年很累吧。我现在有点明白你的心情了,滚滚红尘,纵使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又如何。终究是要被风吹散,被沙掩埋,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乐得清闲吧。
初一跟我说。我身上有碧莹的影子,所以你才会有那些奇怪的反应。是这样吗?我觉得应该不全是吧,说实话,我曾经想过,那个能让大*法师鹤久久不能忘怀的女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至少是一个温婉的,有才的女子,跟我完全不是一回事啊。但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是那样,你更像是我的知己,或者说另一个我,你做过的每一件事情,都能让我刻骨铭心,学到更多。士为知己者死,你为什么偏偏就真去实践了呢。
说了你这么多好话,该批评你一下了。我知道你还在,我能感觉到,上天入地,不管你躲在哪个缝隙里面,你都给我听着,毕竟你还欠我一个解释。说好的出来之后就把所有的事情跟我讲一遍呢,你去哪了?最后把我推出去的时候,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说过,死去的亡魂,不愿在人间离开的时候,便会经过阴魂道,进入间阳村。你是不是也在,是不是也会变成一个魂魄?
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提着灯笼去找你,还是老规矩,烤鱼、酒、一个都不能少。
哦对了,我马上要和钟起见面了。或者说,事情快有个结局了吧。纠缠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正面迎客敌了,你的小徒弟小丫头就要亲自上阵了,你怎么就不来呢,还是不是一个称职的师父啊。
嗯,你问我胜算有几成。这不是废话嘛,你和我这么像,哪会去管胜算这种东西。莽莽撞撞,你不是经常说我嘛。说到底,这还得怪你,你说我跟了你这么久,你都没教我一个能把人唬住的招式。
哦,也对,他是老妖了,不是人,唬不住。
不过我有扇骨,徐景川的扇骨,你明白吗?我想你徒弟应该跟你讲过吧。这东西到底怎么操作我也不清楚,总之带着总比不带好。开启扇骨需要金木水火土五人,都凑齐了,没问题,到时候就算我失败了,剩下的三个人也能继续活下去,我想好了,同归于尽。我才多大啊,钟起多大了,这笔账咱们不亏。
今天是十二号,好日子,我尽力,活着回来,到时候给你做条大的,带秦初一来看你。
我走了,鹤。
举起酒杯,将里头的酒,洒进面前滚烫的鱼身,顿时听到耳边“嗞”的一声,像是鹤在为我送行。我喊了声买单,将整钞磕在杯子底下,系好衣服上的带子,站起身。
鱼肉几乎没动,酒瓶子倒是光了。那对互相敬酒的难兄难弟已经走了,角落里那对情侣也准备离开,经过我这边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心里面已经用各种情绪同情了我一遍了吧。
“失恋了吧。”
女生轻声在男友耳旁说道。
服务员见怪不怪,走过来算钱,取走了桌子上的一百块,准备回吧台找零。
“小姐,您等一下,我给您找零。”她挥着单子冲我说道。
我摆了摆手,已近走出了店门口。
“哎……要不要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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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走到人民公园,大概需要十分钟的样子。本来想再去看一眼严伯的,但尸体已经支离破碎,还放在殡仪馆,手续没有齐全,没办法过去。而另一头,那个在祠堂里奄奄一息的假严伯,也在同一时间一命呜呼。这些都是徐巍后来告诉我的。
现在想来,这件事情确实有诸多疑点。在地宫下,严伯********全都在扇骨上,甚至没有问我任何事情,几次气急败坏,也都是因为我没有打开锦盒,直到看到锦盒空了,才如梦初醒。为什么当时我就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呢。钟起移花接木这一招已经用过许多遍了,我就是不长记性。L
☆、第254章 面对面
宋秋兰这一生终究还是没能善终,以前听外公说,人这一辈子啊,断不了恶根,只要有一点痕迹,就会被坏人利用。现在看来,正是应验了这句话。
没有带伞,走到人民公园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被濡*湿*了,但整个人却感觉分外的神清气爽。时间接近八点,入口处空无一人。兴许是因为下雨吧,广场舞大妈都没有凑热闹。我苦笑,这真是上天赐予的一个天然的战场啊。
两手插在口袋里,一边放了扇骨。握紧扇篾,很快,扇骨有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