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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句话简直就像是对聋子说的。对方连瞧也不来瞧他一眼,自顾自地腾身飞出——“喂,喂,等一下!”班斯扬和孔忽飞扑过去,迅速地挡在沙帝斯们身前:“各位到底想做什么?一言不发就到处闯,未免太不像——”一句话没有说完,四名沙帝斯虚空伸手,长剑在握,不由分说便对着他二人砍了过去。班斯扬二人大惊闪身,沙帝斯们脚下停也不停,自顾自地朝前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啸自海面远远传来,孔忽脸上立时发亮:“是王回来了!”
没有错,是赛拉飞尔赶回来了。海面上一群黑影迅速移近,清楚可以看出:除了风妖精之外,同行的还有好几名火妖精——包括娃蒂在内。
“阻止那些喀尔提,不能让他们到圣山去!”班斯扬立即下令。他和孔忽则竭尽全力朝前赶,希望能够追上喀尔提。智者与战士纷纷自藏身的地方蜂拥而出,朝着敌人迎去。
班斯扬当初让全岛妖精就地掩蔽,是因为王与长老几乎都不在,自己这方面半点胜算也没有,不需要大家白白去牺牲,现在的情况当然就不同了。纵然打不过对方,至少可以阻止他们一阵,等到王赶来加入战斗——这个算盘打得固然不错,只可惜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太远。沙帝斯们根本连动手都用不着,只不过展翅飞起,便已经超过智者和战士所能跟上的高度;至于班斯扬他们,虽然竭尽所能地在后头紧追,却是越追越远,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距离拉近一些。劲风岛说起来也没有好大,转瞬间圣山已在眼前——班斯扬正在着急,忽然脑后风声刷刷,有人从他身旁掠了过去,只一刹那已拦到了沙帝斯们身前,人尤未到,五道凌厉无匹的风刃已经发了出去,正是风妖精王赛拉飞尔。班斯扬又惊又喜,正奇怪王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一团红影已自他身边掠过。娇叱响处,七道火刀同时射向喀尔提,班斯扬登时恍然大悟:“是了,是娃蒂陛下带着王冲过来的!换作别人原也赶不上他们!”
只不过娃蒂和赛拉飞尔二人虽然拦到了人,对事情却一点帮助也没有:因为那十二名沙帝斯和在咒禁谷时一样勇悍,出手全没给自己留半点退路;赛拉飞尔风刃一出,飞身便去夺那少年怀中竖琴,才刚刚出手,四柄长剑已经自左右两边刺到,对他们身后攻来的大刀完全不闻不问。眼见就算挨上两剑也不可能夺到竖琴,赛拉飞尔只得闪身避开。就这么一个耽搁,沙帝斯们已经护着银发少年朝圣山移了过去。其中四人背上中了娃蒂的火刀,烟焰乱冒,却依然行动迅疾,生似半点伤也没有一般。娃蒂只气得眼睛都红了。
“就不相信真的拿你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啐道,停也不曾稍停地朝前直赶。距离一时间拉不拢来,她双掌一并,全身能量悉数集中于指尖,死命地逼出一道既直且窄的火刀来。由于左肩伤势尚未完全痊愈,刀光一发,气力耗竭;再加上肩上一阵剧烈的灼痛,她娇艳的双颊立刻发白,身体一阵摇晃。但这道聚集了她全身力道而发的火刀,当真有销金熔铁之能;带着烧得发青的光焰嘶然射出,去势快得观看的人甚至来不及眨眼!
沙帝斯们似乎也知道这回来势厉害,娃蒂这厢火刀才出,十名沙帝斯同时向右转身,十道旋风平地卷起,一面卷动还一面用极快的速度朝圣山逼去。只听得一阵嘶嘶乱响,焦味四溢;火刀硬生生地闯过了那十道旋风,直奔银发少年的背心。但经过那十名沙帝斯的死命阻隔,火刀的速度明显地慢了许多;堪堪奔到那银发少年身后,架着他的那两名沙帝斯陡然间往上一纵,居然在间不容发的刹那间避了开去!大刀自他三人脚底下飞过,正打在圣山的崖壁之上,“轰”一声烧将起来,岩壁上登时黑了老大一片。沙帝斯们一纵之后又复一沉,身前不足十余公尺,便是进入圣山内部的、十二个出入日中的一个——“糟了!”娃蒂一声惊喊还来不及发出,那十二名沙帝斯已经护着魔王,一鼓鞭钻进圣山里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但让他们闯进了风族的圣山之中总没好事,顾不得全身兀自酸软,娃蒂顿地起扑,连想也没多想便朝那出入口冲将过去。谁知道身子才刚刚跳了起来,耳中便传来一阵轧轧声响,入口处一道石门飞快地落了下来。只差着那么两公尺不到,娃蒂扑过去的时候,那入口已经被封得死死的了!娃蒂一拳重重击出,只打得石面上火花迸溅,那门却连动也不曾动上一下。
“别白费力气了,娃蒂,”风族的速度到底无法和火族相比,赛拉飞尔到这个时候才追了上来:“这石门少说也有半公尺厚,要花多少气力才能打开?我们快绕到其他的出入口去——”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轧轧的响声又起。赛拉飞尔脸色大变,拉着娃蒂奔将出去,很快地将圣山底部绕了一圈——果然,所有的通路都被封死了!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嘛?”娃蒂又惊又怒:“赛拉飞尔哥哥,你们的圣山里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就只是风柱而已呀。”赛拉飞尔也莫名其妙。这些沙帝斯这样将自己封在圣山里头,还打不打算出来了?难道他们也和风妖精一样,需要靠风的能量来维生吗?这实在没道理呀!
想到“风的能量”四个字,他突然间觉得有什么事不对,非常不对……“王,”班斯扬,赫修,以及其他随着他们从咒禁谷赶回来的长老,在这时候都已经聚拢了过来,再往外是成千上万的智者、战士、精灵和小妖精,人人都为这稀奇古怪的变局弄得不知所措:“风……风声……停止了!”
赛拉飞尔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是了,这就是不对的地方。风声,劲风岛上从来不曾断过的风声,狂野且放肆的风声,就在这片刻之间,竟然变得像死一样地寂静,静得——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刹那的错愕过后,大家几乎是有志一同地抬起眼来,齐齐看向自圣山山顶喷出的风柱——没有。没有风柱。没有风。什么也没有了。山腰上那十二个风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被关了起来,使得形成风柱的劲风完全无法进入圣山。但就算那十二个风回是开着的也没有用,因为岛上没有风。没有风的劲风岛还能叫做劲风岛么?魔王他们究竟对这座岛做了什么事了?赛拉飞尔伸手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坚决地咬了咬牙。
“我从山顶上进去看看。”他说,翅膀一张便要起飞:“现在只有那个地方是惟一的出口了!”
“我也去!”娃蒂急忙拉住了他:“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娃蒂,”赛拉飞尔抿了抿嘴唇。但不管他原来想说的是什么,都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那是什么声音啊?妖精们脸上全露出了错愕的神气。声音是从圣山底部发出来的——多奇怪,隔着那么厚重的岩壁,声音居然还那样地清晰可闻。或者是因为那声音是直直地送到自再传出来的结果罢?那是一种……该怎么形容呢?一种极柔美、极动人又极清悦的声音,一种从来没有人听过的声音;带着高低起伏、有快有慢的变化,美妙到令风妖精们一听之下,几乎全忘了劲风岛眼前正在经验的大难。
“这……”赛拉飞尔全身震动了。不知道为了什么,这种声音对他产生的效果,比对别的妖精还来得强烈许多。在那崇高而优美的声音的持续催眠底下,他没有办法动弹,甚至也没有办法思考,惟一知道的只是:自己的心正在融化,不断地融化。什么样的魔力啊这是?仅止是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他的战斗意志已经被彻底剥夺!
而,仿佛这样还不足够似的,那起伏不已的旋律转折到了某个定点之后微微一折,突然间加入了另一个声音——男性的、浑圆的、极温柔而又极辽阔的嗓音。那是人的声音,他们知道;但从来也没有人想过,无论是妖精还是索摩,声音居然可以造出这么神奇的效果!除了动人的起伏与转折之外,他吟出来的词让每一个在场的妖精都听呆了:
遥远的遥远的遥远的圣山啊,有神明在峰顶出没。
伊利恩浩瀚澎湃如海洋,蕾雪的美貌如同月光袅娴。
世界动荡的时候呼唤他们,必有奇迹自悲怜中垂落。
山岳平息其怒吼,雷霆复归于沉默。
不止是因为他们许下了承诺,也因为他们曾经为我们做过。
赛拉飞尔全身颤抖,泪水不知不觉地盈满了他湛蓝的眸子。这首诗他读过的——在由风妖精族保管的、有关神代傅说的卷宗里读过。只是卷宗上写的是“歌集”,而他们从来也不知道“歌”和“诗”有什么差别,一直以为“歌”是“诗”的古字,想不到……想不到……原来所谓的歌,居然美到这种程度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在那人唱歌之前所发出的声音……该不会就是从竖琴上发出来的罢?如果是的话,那种声音是不是……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音乐啊?
天哪,天!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这样的珍宝怎么可能会丧失的呢?是如何丧失的呢?根据典籍的记载,风妖精应该是最爱唱歌也最能唱歌的种族啊!
在极度的震动之中赛拉飞尔不曾注意:随着歌声的进展,全岛的风琉璃都发出了轻微的叮咚声。仍然没有风,但它们的碰撞和敲击声却越来越清脆了——就算有人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也立时被引开了心神;因为前一段歌虽然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乐声却没有止歇。原来的崇高和辽远仍在,却加入了甜美和哀伤:
啊高贵的勇者,神界的英雄啊,你们的境界原非人世所能拥有,只是我们难以掌握。
为了相恋而承担被驱逐的寂寞,这爱情我们只能加以传播。
啊高贵的勇者,神界的英雄啊,因爱而生的胸襟如此宽博,我们的冒犯和侮辱都被轻易地放过,因爱而生的胸襟如此宽博,这爱情我们只能加以传播。
妖精们是呆了,傻了,完完全全地征住了。袅袅歌声虽已散入空中,十几万名风妖精依然没有人发出半点声息,只有遍及全岛的风琉璃叮玲玲不住呜响。但那声音听在众人耳中竟丝毫也不来奇怪,因为那急切而清越的敲击正足以说明他们的心情——一种震颤到难以形容、激动得想要狂呼高喊、偏又被震摄得无法出声的心情……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娃蒂。而她之所以会那么早清醒过来,并不是因为那歌声和音乐对她的撼动不够强烈,而是因为:那歌词中提到一样奇怪的东西,不知道为了什么竟教她极度挂怀,强烈到连歌的魔力都减弱了……“赛拉飞尔哥哥,”她晃动着赛拉飞尔的手臂:“他说‘这爱情我们只能加以传播’;到底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啊?”
“嘎,啊,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赛拉飞尔给她这么一晃,猛可里清醒过来,人可还是呆的,风琉璃的敲击声越来越急,他却竟来不及多注意一些:“爱情是什么东西?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猛然间狂风暴起,石走砂飞;风琉璃的呜响刹那间席卷全岛,层层堆叠如狂涌的海浪,竟像是随时要爆炸一般——“风口——”飓风卷起时不知道是谁尖叫出声:“看哪!风口全开了!”
是的。就在大风重新卷起的时候,圣山的十二个风口和通道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