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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吉贝莉深黑的眼睛眸光闪动,上上下下打量索朗陀耶,慢慢地伸出手去,说道:“果然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索朗陀耶对她伸出的手理也不理,眸光落到她身边那金发黑眼、玉雪可爱的小男孩身上,似笑非笑,说道:“这位就是前衣吉贝利法王的遗孤么?”
衣吉贝莉眉目间怒气一闪,低头看了那男孩一眼,神色转为柔和,说道:“艾达,给索朗陀耶叔叔问好。”那小男孩艾达清清脆脆地叫了一声:“叔叔好。”索朗陀耶“嗯”了一声,嘴角不自禁地浮出一点笑意,回头去对佛兰珂说道:“你瞧这孩子可不可爱——”话声出口,才发现佛兰珂不知何时已经移到赛拉飞尔床边去了,一时间颇为失望。正想走上前去,忽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外头传来。索朗陀耶喜动颜色,叫道:“雷富尔!”迎向前去,紧紧地将那一脸长着红棕色落腮胡、五十出头的矮胖子抱了一抱。
雷富尔呵呵大笑,肉敦敦的胖手使劲捶了索朗陀耶一下,说道:“小子,好久不见!怎么啦,还没打算娶媳妇吗?”说着拐了身旁那人一记,道:“喂,坦多玛,听说你女儿是个美人胚子?”坦多玛微笑道:“当着凡和衣吉贝莉的面,这种话我可不敢说。”笑容甚是得是意。凡斜了他一眼,微笑道:“别客气啦。我都这把年纪了,怎能跟佛兰珂那种小美人相提并论?”
说笑间塞当迎向前来,脸容森肃,问道:“梅可呢?还没有来?”凡女王笑容一敛,道:“呃,他只怕还要缓上一两天才能来。这个,你知道——”衣吉贝莉冷笑一声,说道:“你不用替他缓颊啦。他那个人日思夜想,巴不得自己的魔法力能够无限提升,好容易巴巴地等到火封印让人给解了开去,他躲着偷笑都来不及了,还来作什么?”
凡还没来得及说话,塞当脸色微微一沉,道:“既然如此,他不来也就罢了。来了也是多余。”坦多玛干咳一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北大陆气候严寒,人民生活最是艰苦,全凭冶金炼铁来换取生活所需。火的能量得以释放出来,原是梅可王国日夜期盼之事,”塞当横了他一眼,冷然道:“这几日灾变频传,你还一些也没改变主意?”声音甚是不悦。
坦多玛叹了口气,说道:“我只知道如今的呼荷世界枯涩贫脊,远远地及不上神代的天候和暖,物产丰饶。根据《舟人书》记载:一万八千余年之前,米留因河平均每年可以有九万七千四百公吨的渔获量,如今所剩不足一半;稻米产量更低。坦多玛王国的谷仓柴顿平原,于今一年只能一获,产量不过当时的四分之一强。原本还能种植作物、如今已经变成冻原的地带,占了本国领土的五分之一——”说到这个地方,他转向了雷富尔:“这情形可不是只发生在风领地而已。你们日领地的药用植物有七八十种已濒临灭绝,”雷富尔苦笑道:“是九十七种。”坦多玛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叹道:“这可越来越糟了。索摩族的医疗魔法渐趋式微,人民的性命保障日稀。再有是召唤日妖精的黑曜石矿,听说几乎全数被冰雪封住了?”雷富尔苦笑着摊了摊手。坦多玛摇头道:“采集越来越难,矿夫意外而死的越来越多;黑曜石在市场上的价位越来越高,但因为数量不多,能够聚集到的日妖精越来越少,田地的生产力也跟着一季比一季薄,”话声微顿之后,他抬眼看向了衣吉贝莉:“贵领地本是呼荷世界最大的谷仓,供应了总人口三分之二的米粮;如今的产量却仅及神代的四分之三不到。三年前那场饥馑,各位想必记忆犹新。如若不是封印松动、使得天候回暖的话,死难流离的饥民必已超过百万——”
衣吉贝莉震动了一下,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迟疑着停了一停,说道:“可是封印解开之后,负面作用带来的破坏力亦是非同小可。这……”说到这个地方,忍不住瞧了塞当一眼。坦多玛还没来得及说话,塞当刀锋般的声音己经切了进来。
“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坦多玛,”水之法王毫不客气地说:“神代固然物阜民丰,可同时也战乱频仍,难道你忘了不成?再说,封印解开至今不满二十日,火山爆发已有八处,龙卷风所伤禾稼亦已超过三千余里。凡此种种,在在印证了大贤者吉托的预言——”
“吉托预言!”坦多玛嗤之以鼻:“谁知道那则预言是真是假?传说‘预言十三’是吉托失踪之后,门人弟子在他书室之中发现的,语意含混,指涉难明,全不类他曾经作过的十二条预言。问世之时已经人人猜疑,后世学者更有百分之九十五根本认定那是伪作。你这样的聪明人居然还拿吉托预言来作文章,未免这个——嗯,哼!”干咳两声,硬行收住,脸色一整,说道:“就算吉托预言所说属实罢。现在封印既然已经解开,则继续解下去显然势在必行。运命如此,无可违逆。再说,也没有人阻止得了那个传承者,”说到此处,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道:“那倒未必见得。”说话的是正是赛拉飞尔。
一时之间,大棚中静得连风琉璃最轻的鸣响都听得见。
塞当和坦多玛首先回过神来,同时发话道:“这话什么意思?”凡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双拳握得甚紧。衣吉贝莉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臂,神情甚是困惑。雷富尔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各位,各位,先等赛拉飞尔说完了再来问问题,怎么样?”塞当和坦多玛对看了一眼,同时抢到赛拉飞尔床边。
赛拉飞尔长长地吁了口气,将浮岛上发生的事一一说出。佛兰珂的紫水晶法杖一直将他笼在淡紫色的光晕里,风长老们的乐器也叮叮咚咚、柔和地响个不休。听得艾诺维如疯似狂之状,娃蒂脸色一片雪白,握着赛拉飞尔的小手不住发抖。赛拉飞尔反手握紧了她,面有为难之色。这一段话他实实在在、只想轻描淡写地带将过去,但处此状况之下实在是势所难能。待说到费妮丝雅扑入艾诺维怀中,他连看也不敢看娃蒂一眼。叙述中只听得娃蒂“哇”一声哭了出来,叫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双手掩面,奔了出去。
赛拉飞尔大急,叫道:“娃蒂——”才撑起半截身子,周身发软,重又跌回床上。佛兰珂急道:“我瞧瞧她去。”拔脚便追。法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才是。静寂中只听得园子里头喷泉流响,清越的水声哗哗哗哗,不住地传了过来。
注:在火封印还未解开之前,呼荷世界的火焰所能达到的最高温,就只有一千五百度。因此冶金炼铁是国家大事。因为只有法王才使得出那么强大的火魔法。 第七封印第 4 卷第一话 不死法王传说作者:纳兰真塞当首先回过神来,说道:“原来如此!那么强的能量瞬间爆开,想必空间所有的能量全都给炸乱了,难怪连最高段的回声魔法也读不出半点资讯来。这传承者真是太可怕了!”说到这个地方,微微地皱了皱眉,说道:“然则咱们读到的风中残像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一老一少两名黑衣男子却是什么人?”索朗陀耶愕然道:“什么黑衣男子?”
凡斜了爱子一眼,说道:“谁让你那么晚才来,热闹都没赶上?我们说的是水封印解开之后、浮岛上留下来的空气残像。”索朗陀耶眸子微微一凝,沈吟着道:“封印解开之后……如此说来,那两人想必是前来迎接传承者的喀尔提了?”雷富尔击掌大笑,说道:“不错,当然,那两人一定是喀尔提无疑!我们怎么早没想到?小子,还是你行!早到几天不就好了?”索朗陀耶横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是你自己懒得花脑筋罢?”雷富尔笑道:“既然知道你要来,我何必跟自己过这种不去?”
坦多玛见他们两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微微有些不悦,道:“这下子可怎么办好?那两名喀尔提接不到传承者,封印岂不是解不开了?”
衣吉贝莉说道:“解不开才好啊。再这般天变地动的,天天疲于奔命,我可不想再当这个法王啦!”凡微笑道:“说是这等说。那两名喀尔提,只怕不会放弃罢?”坦多玛沉声道:“休说他们不会放弃,便我也——”
“别再说了,坦多玛!”塞当喝道:“封印解开后的天变地动姑且不论,我且问你:魔王一旦问世,天地间有谁应付得了?”坦多玛抗声道:“既有魔王,就有英雄!别说魔王未必出世,就算真的有罢,封印既已解开,难道咱们竟会对此事束手无策不成?”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叹道:“坦多玛,别把事情看得那么容易。”
坦多玛室了一窒,转头瞧向雷富尔,沉声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雷富尔叹了口气,看向索朗陀耶,道:“小朋友,我看是不得不说了。”索朗陀耶嘿然不语。诸法王齐齐将目光集中到雷富尔身上,脸上均有催促之意。雷富尔又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大家都知道六个封印错落在不可测知的各处,肉眼无法窥见;但有一个例外——”凡失声道:“你——”雷富尔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没有错,我见过月封印。”
此言一出,大棚中人人摒息,静得连风琉璃最轻微的鸣响都听得一清二楚。静寂中只听得雷富尔缓缓说道:“那是在令年三月。我们六人,以及前次吉贝利法王,在禁镜城开一年一度的法王会议。诸位离去之后,衣吉贝利因为有一些魔法上的事要和索朗陀耶参商,故此留了下来,”衣吉贝莉忍不住问道:“那么你呢?你也有魔法上的事要和索朗陀耶参商么?”雷富尔微微一笑,道:“我和索朗陀耶十几年的交情了。难得见面,自然要多聚几天。”衣吉贝莉点了点头。她担任地领地法王一职不足五个月,对法王之间的诸多互动还不是十分清楚。
雷富尔着接着说道:“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是三月十七,子夜刚过。衣吉贝利说他就寝时间已到,欲要回房去休息了,我和索朗陀耶两人留在厢房里继续聊。突然间窗外一阵奇光闪过。我那位置正对着窗口,清清楚楚地看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折射出来一片圆形的光影,光影中隐隐浮现一名绝色子女的侧面。索朗陀耶脸色大变,当即追了出去。才刚刚追到门口,便见得衣吉贝利在眼前数十公尺处颓然倒地;那光影自他身上切出,连续闪过好几个地方,就此消失不见了。同时间里一阵凄厉的长号自地底深处响起,迤逦不绝,随着那光影消失的方向越去越远——”
说到这个地方,法王们个个摒住了呼吸,齐齐瞧向衣吉贝莉。衣吉贝莉脸色惨白,细声道:“先夫……先夫……”雷富尔点了点头,面有同情之色,道:“等我和索朗陀耶赶到他身旁采看之时,他已经绝了气息,胸前的护心镜被击得粉碎。唉,他只记得进禁镜城绝不可携带镜子,但那面护心镜……那面护心镜!唉!”衣吉贝莉眼眸中泪花乱转,尖声说道:“那面护心镜他从小带到大的,进出禁镜城也有七八次了,以前不从没出过事?为什么这回——这回——”
索朗陀耶缓缓说道:“禁镜城里不能留有四十岁以上的人口,衣吉贝利怕是忘了。”
衣吉贝莉想到丈夫在赴此次法王会议之前不久,确实才过了四十岁生日,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雷富尔等她稍稍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