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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轮廓,又分明是个人形。
我疑惑了,忍不住怀疑下面那个人的身份:“老板?是你吗?”对方依旧没有回答我,它继续往上爬,所以,面目也逐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虽然距离隔的很远,但我还是看清了它的模样。
我不能确定它是不是一个人,那是个血淋淋的人形,浑身的皮似乎被剥了一样四肢如同壁虎一样扒拉着打水口的石壁,正一步一步往上爬,虽然隔的很远,但我仿佛已经闻到了它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只觉得头皮一麻,嗓子眼儿发紧,一时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个东西从下面爬上来?
谭刃呢?周玄业呢?他们怎么样了?
“啪嗒、啪嗒……”人形爬动的速度并不慢,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能听到它爬动时发出的动静了,像青蛙的脚掌击打在荷叶上的声音。
这时,它已经爬到了与探照灯齐平的位置,离我也不过十多米左右,身体的一切,纤毫毕现。
这时,我忽然发现,它的脖子上,竟然挂了个东西。
是一枚哨子。
一枚信号哨子。
为脑海里嗡鸣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难道、难道这个恐怖片鬼怪一样的东西,是、是谭刃或者周玄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觉得自己的常识和理智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这种感觉几乎让人发狂。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人’,它正在朝我靠近。说实话,面对着这样一个怪物,不怕是不可能的。但看到它脖子上的哨子,想到它有可能的身份,我就无法一走了之。
我必须要弄清楚它的身份。
一个人如果变成了这样,他还能活吗?他还是人吗?竖洞中的那东西,显然不可能是活人了,可他为什么能动?一瞬间,我想起了和周玄业初次见面时的场景,想起了那个洋娃娃,以及从倒塌的墙下自己爬出来的尸体。
难道是周玄业在操控它?
如果周玄业还活着,那么眼下这个人……是谭刃?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觉得眼眶一热,忍不住想哭:“老板……”
“啪嗒!”它终于完全爬了出来,浓烈的血腥味儿直往我鼻腔里冲,一颗血淋淋的,带着不知名粘液的头颅,就这么和我直勾勾对视着。它的眼眶里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色的眼窝。
这一刻,恐惧和痛苦齐齐涌上心头,一方面是正常人看到这种‘东西’时都会有的害怕情绪袭击了大脑,另一方面,一些点点滴滴的画面,却不停的往我脑子里涌。
我想起了事务所,想起了事务所里永远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加锁文件,想起了谭刃一边讽刺中伤我,一边儿却将咖啡放到位桌面上,露出那种大爷虽然很瞧不起你,但有吃的还是不会忘了你的神情。
我觉得自己眼眶灼热的厉害,喉咙如果哽了一块铅,胸口发涨,对方爬出来后,便不再有其它的动作,这让我更加确定了,它是被周玄业所操控着的。周玄业自己没办法上来,却用了走尸之术,将谭刃的尸体运送了上来。
近距离的观察,我已经看出来,这尸体并非被剥了皮,而是被胃液一类的东西腐蚀过。
恶臭在洞穴中弥漫着,足足十来分钟,我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压下那种想流泪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没再看眼前血淋淋的尸体。我担心自己再看下去会崩溃。
我无法想象,在那个竖洞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现在周玄业需要我救命。谭刃已经出事了,我不能再让他出事!
我立刻开始往外爬,绳索,必须得有足够的绳索。
我爬出洞外时,韩梓桐三人惊喜的站了起来,韩绪冲我招手:”猪天顾你回来啦,洞洞里面好玩不?”我深深吸了口气,走出蛇摩所在的区域,对三人道:“收集藤蔓做绳索,至少需要五十米长,立刻。”说完,我率先拔出匕首开始收拾起了地面上的蔓藤类植物。
韩梓桐和王泽海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王泽海忍不住蹲下身,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道:“蛇洞通向一股地下水,他们掉入了地下水岩层里,得用绳索将他们拉上来。”
“哦。”王泽海应了一声,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我,道:“没有别的事了?”
我道:“你还希望发生什么?”口气有些冲了起来,真的,我已经尽量让自己平静了。
王泽海噎了一下,道:“你现在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嘴里说的这么简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现在的样子?
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周围没有镜子,我也看不清楚,不过在那土洞里钻了那么久,想来必定是狼狈不堪。
这时,一只雪白的手,拿着一面小小的化妆镜,直直摆在了我的眼前,镜子中,恰好映出了我的一双眼睛。
通红、充血,血丝爬满了眼球,看起来分外骇人。
递镜子的是韩梓桐,但凡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少了镜子。她到没有多问,只是递出镜子,然后沉默的望着我。
我觉得浑身的力气顿时被抽空了,道:“老板死了。”
王泽海和韩梓桐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神情凝重却并没有太过惊讶,王泽海顿了顿问道:“哪个老板?”
“谭刃。”一般情况下,我说的老板都是指谭刃。周玄业这个人很客气,不太喜欢我这么叫他,一般都是兄弟相称。
韩梓桐动了动嘴皮,最后叹了口气,道:“那么周先生还好吗?”一边说,她和万泽海也开始收集地面上的藤蔓。
我道:“不清楚,但至少还活着。”
由于三个人一起动手吗,因此采集藤蔓的时间并不长,我们用死结将它们串联起来,做成了一根很长的绳索,应该足够搞定那个竖洞了。紧接着,我携带着这些绳索开始二进宫。
再次回到洞穴时,谭刃的尸体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将绳索挂靠在一边儿凸起的岩石上,又将匕首打进去,加了一层保险,随即将这条长长的绳索扔下了洞。当然,这一次,在绳索的末端,同样绑了探照灯。
我看到了水流。
幽深的、崩腾与地下的水流,在灯光下,它呈现出一种琥珀色。竖洞直径有限,因此我能看到的地下水环境也有限,不过探照灯显示,地下水的水面和竖洞口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也就是说,目前地下水应该处于一个水量比较少的时期,所以中间有一层空洞。
如果没有这一层空洞,周玄业等人估计早已经淹死在下面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周玄业很可能是在空洞层一类的地方躲避着,此刻我将绳索放下去,他应该就会绳索绳索爬上来。做完这一切后,骂我吹响了哨子,示意他行动。
第六十章 水下危机
哨子声在洞穴里尖锐的响起,下方的探照灯静静的悬挂着,照射出奔腾的水面。吹完后,我开始耐心的等待,洞穴里除了我就是谭刃的尸身,王泽海太胖进不来,而韩绪又太粘韩梓桐,到哪儿都跟着,这洞穴大小也有限,所以依旧是我一个人回来了。
我不敢去细看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我担心会在它的‘脸上’看到什么我所熟悉的东西。人大概就是这样,对于一些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总会下意识的逃避。
所以,我一直将目光盯着竖洞口,等待着周玄业的出现。
然而,我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视线里依旧没有半个人影。
怎么回事?
这个情况让我有些不安起来,难道在我刚才出去这段时间里,周玄业出事了?不会这么倒霉吧?情急之下,我掏出哨子催促他,索性,下面很快就有了回应。
哨子声穿过竖洞传来上来,这说明周玄业没有大碍,但这哨子的声音,却依旧是求救的哨音。
绳索明明已经放下去了,为什么还在继续求救?我立刻意识到,情况大概没我所想的那么简单,看样子,这绳索光是放下去是没有用的。微微一思考i,我在心里做了下决定,看了谭刃的尸身一眼,道:“老板,保佑我顺利把周哥救上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我下去一趟了,只有知道了下面的情况,才能知道具体该怎么办。
直径两米的竖洞,四十多米深,只靠着徒手抓绳索,没有安全扣一类的措施,其实还是危险的,稍微一个失力或者手滑,就会跌下去。下方是奔腾的地下水,这一掉下去,估计就直接被水流冲走了。
不知道周玄业他们之前又是怎么掉下去的。
我顺着绳索往下,整个人身体悬空,双臂的肌肉鼓起。这种悬空的感觉很不妙,身处其中,低头往下一看,就觉得头晕目眩。接近五十米的距离,相当于十六层楼那么高,我现在就是靠着一根绳索悬挂着十六层楼的高度上,活了二十多年,这算是我人生中最危险的刺激了。
没有安全扣的情况下,这是个耗体力的活儿,下到三十多米时,双臂就已经出乏力的现象,肌肉跟着打颤了。为了防止脱力,我不得不用动用腿部,将绳索在腿上饶了几圈加个保险。但很快,我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琢磨出了一个新技能。
由于缠绕在腿上的绳索没有大结,所以人依然会往下掉,但绳索会减缓速度,因而就变成了我整个人挂着绳索上慢慢往下滑的情形,即保险又省力,由于隔着衣裤和手套,还不会受伤。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理论来源于实践。
有了这个安全又省力的方法,很快我就降到了绳索终端的位置,一下去,霎时间眼前便豁然开朗。
只见这下发,是个宽约二十多米的巨大地下河,地下水崩腾,水质幽深,没有地表的污染,水质透彻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我发誓,自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干净的水,干净到有一种震撼人心的感觉。
紧接着给我的第二个映像就是非常冷,这里的温度很低,让人有种一下子从夏季跨入冬季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整个空间是地下水冲刷形成的河流形空洞,由于水量下降,空洞上方的十多米的位置是裸露的黑色岩石,岩石被地下水冲刷的十分光滑,让人根本没有落脚和抓手之处。
我悬在绳索上,迅速的观察着可视环境。现在所用的探照灯是聚光型,射程远,但光圈不大,而这地下水道空间很大,因此此时,我的可视范围反而不大。
匆匆看了一圈,我没有看到周玄业的踪影,这让我心里打了个突。
我正打算喊他,便听到左前方的位置传来一个声音:“天顾,我在这里。”我立刻将灯光打向那个位置,入眼是一片黑乎乎湿润的石壁。
人呢?
那石壁很平滑,根本不可能藏人,我死死盯着那个地方,探照灯上下来回扫,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我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听错了。
就在这时,周玄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往下打,靠近地下水的地方。”
我立刻将灯光打过去,发现靠近地下水的边缘处,有一块凸起的大石头,石头呈圆形,像一颗篮球,滑不溜秋,上面根本不可能站人,也就是说,声音应该是从石头后面传来的。
难道人在后面?
那他为什么不出来?
我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大致知道了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