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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第一册的课本。和一个用得很旧的磨碎了表皮的新华字典。
“你在看这本书？”陆秋原疑惑地望向冷艳玲。
“嗯！”冷艳玲轻轻点头。“是看了一点，多数时间要糊纸盒，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看！”
“没念过中学？”
“……”冷艳玲悬着了沉默。
三友精品厨具店的招工要求是初中以上学历，陆秋原不知道冷艳玲是怎么糊弄过去的，现在看来这丫头有没有高小学历都不好说。
“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对付演技派要用点手段，“我可告诉你，不能糊弄我，否则直接开除。”
“十八，，，哦，不，十七。”声音有点低。
看来这丫头年龄也没有达到用工标准。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相对比男孩子发育得早些，十七十八还是很难分辨出来的，招工时有些疏漏也属正常。
“念到几年级？”
“初，，，小，小学四年。”冷艳玲的头低得更厉害了，像是一个正在接受审问的囚犯。
为啥不去上学了？
陆秋原也终于弄懂了这丫头一背诵广告词汇就磕巴的原因。小学都没毕业，很多字她都不认识，能不磕巴么？看来能背诵出的那几句也是跟人家照葫芦画瓢学来的。而且，也不敢和大家说这里面的字她都不认识。没有初中学历，在三友精品厨具店是肯定会被淘汰的。
没看出来，这个小文盲还是个演技派。
就在陆秋原与冷艳玲聊天这回，外面院子大门向东，陆秋原一看，发现那个黑木炭一般的锤子走了进来。
看得出，锤子对冷家十分熟悉，只是在外面搬动固定的扣手，就能打开冷家的大门。
也不用让，人家也没有客气，锤子自己搬了个凳子，直接坐在了陆秋原的对面。做过职业军人的人，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锤子就是如此，即便简单坐在那里闲聊，腰板儿也拔得挺直。
“陆兄弟，听小玲说你是他的领导，不知道真的假的？”军人的行事作风就是直来直去，即便和陆秋原还不是很熟，心里有了质疑，上来就问。
陆秋原倒是很欣赏这种风格：“锤子哥，其实我还算不上艳玲姐的领导，只是最近一个时期在接受我对她的培训，就如你们部队里的那种新兵教官。”想了想又说道：“他们背后还给我起了个外号，一般都叫我小黑手。”
“啊！”冷艳玲听到这啊了一声，“这个你也知道？”
“呵呵！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陆秋原说过呵呵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锤子也跟着笑了，这小子还真挺有意思。
“陆兄弟，你也看到小玲家这种情况非常困难，如果你们那里能够照顾，还请多多关照一些。”锤子还是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锤子哥，请你放心吧，之前公司里不了解小玲家的情况，现在我来了，看到了，我会把小玲姐家的情况反映给公司董事会。我想公司董事胡会考虑对困难职工进行救助的”陆秋原的回答非常的官方，就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企业在发布外交辞令。
不过锤子这种直来直去的人还真就相信了。
陆秋原年轻，给人的印象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如果你拍着胸脯说，“放心吧，这事儿包我身上了”，这反而会让一个正统的人产生怀疑。
对什么样的人，就得说什么样的话。
锤子对陆秋原的回答十分满意，看得出这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不过他样一个直筒子，事情说完了，坐在那里反而扭捏了起来。就如肚子里有泊屎没拉出来一样，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把脸还憋得通红。
看到锤子的表情陆秋原忍住没笑出来：“锤子哥，你好像还有什么心事？不要不好意思，您是小玲姐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说的不对也不会笑话你。说不定老弟我能给你出处主意，咱当过兵的就该像咱在部队里兄弟说话那样，痛痛快快的，想说的就说出来。”
陆秋原鼓励锤子。
其实陆秋原已经暗自猜到了锤子想说的事情，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白天在家里呆着泅着，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他上火？
“陆兄弟，你们那里要男的不？”锤子放下了扭捏，勇敢地说了出来。
“锤子哥，你是想到三友精品厨具店工作？”
“嗯！”声音有点微弱。
“那么锤子哥，你都会做什么呢？”陆秋原饶有意味地问这个黑炭头。
“我，我，，，我没有什么特殊技能。”锤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是欠了陆秋原多少钱似的。
当兵的有当兵的悲催，几年兵当下来，几乎与社会脱节了，别说技能，社会上的各种情况，怕也掂量不太清楚。因此锤子不知道安置工作需要送礼，需要走门路，看人家安置的好啊好的，自己工作却没有音信，就在转业安置办与工作人员吵了起来；得罪了人后，自己的工作安置就更没了踪影，一直在家赋闲。
“锤子哥，你当兵时候从事的是什么兵种？”陆秋原接着问他。
“侦查兵，老山xx团下来的！”锤子带着点沧桑感，“一个连的兄弟，就回来我们八个人。”
“锤子哥，你不觉得你一个侦察兵到厨具店工作有点白瞎了么？”陆秋原大有深意地看了锤子一眼，“我有个更适合你的工作给你，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第六十章 程思毓是我朋友
正在陆秋原与锤子说话的当口，外面吵吵闹闹的来了一帮子人。
“王铁锤在里面么？”
锤子一听外面有人找他，连忙迎了出去。出门一看，来找他的竟然是几个警察。
带头的一个胖乎乎的，歪带个帽子本身就像个二世祖一般的警察；身后还跟着刺青男和格布衫两个混混，更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跟出来看到他们过来的情形，陆秋原不禁一乐。他算是整明白了，这个后堂街双宝，还真是两个宝贝。自己劫道挨打了，还真敢报警求支援呢！而且来的还真够快的。
“是你们找我？”锤子问向那个胖子经常。
“你就是王铁锤？”胖子问道。
“是的。”警察问话，锤子不能不答，“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接到报案，说你们无故伤人，跟我走一趟吧！”胖警察上前就要带走锤子。
“不对吧？警察同志！”锤子满脸不忿，“我呆在家里一天没出门，怎么会无故伤人？”
胖警察回头问了一下后堂街双宝：“是他么，你们有没有认错？”
刺青男在后面喊了声：“程队，没错，就这小子，和打我们那个是一伙的，那小子就跑到这里没影的！”
这个身上有刺青的光头叫做刘聚宝，那个穿花格子衣服的叫韩宝栓，二人主要在后堂街一带活动，社会上把他们俩合称后堂街二宝。
俩人跑回去以后一琢磨，不对呀，自己明明是挨了打，干嘛要跑呢。这要是传出去，咱在后堂街的名声算是白费了。可二人琢磨了一阵子，估计凭他两个的战斗力，掂量不住那个黑大个，于是就向他们的大哥齐斌求援，打算多找几个人回来为他们报仇。
今天正赶上齐斌过生日，在齐斌哪里就碰上了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程思明，程思明是县委副书记程本志的公子，长得胖胖乎乎的，黑白两道都习惯叫他程胖子。
程胖子一听，啥？还有人敢打齐斌手下的人，真是胆大包天了。于是主动出面为这两个小子解决问题。
“怎么样，苦主都指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是他先动的手！”锤子觉得自己真是够冤枉的了，这两个小子确实挨了打，但自己是为了救冷艳玲，而且当时还是这个身上有刺青的光头先冲上来对自己动手的，这警察怎么不问黑白上来就要抓人？
这时，陆秋原从屋里走了出来。
格布衫韩宝栓马上认出了陆秋原，立刻喊道：“程队，就是那个小子，就是他先动手拿板砖把我们搂倒了的。”
程思明转头一看，就是一个瘦弱的半点小孩子，就这个力量对比有点悬殊，禁不住也有点疑惑。于是，指了指陆秋原：“你们说是他，把你们两个同时撂倒了？”
“没错！”
“对，就是他！”
程思明现在又点看不起后堂街二宝这两个笨蛋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让一个瘦弱的半大孩子给擂倒了，还整个同时擂倒，这另个二货还有脸说呢！
看着二人苦大仇深的样子，脸陆秋原都差点乐出了声。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有点出息行不行？”陆秋原指向他两个，“打架连个孩子都打不过，还敢说你们是个混混儿？”他这么一说，程思明立感占同。就这水平了，还出来混呢，还是赶紧找个地方眯起来算了，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陆秋原一看这胖子身材，立刻猜出了程思明的身份。于是对他说道：“程队长是吧？您看我这体格，能一下子打到他们两个么？”
一旁的刺青男不干了，怎么着，这货还当着咱的面呢，就张口反水了？这是变脸呢，还是翻书呢？！简直比大富豪的小姐翻转得还利索。这小兔崽子也太气人了。
“就是他背后偷袭我们，直接把我们从后面打倒的！”
“我为啥要从后面打到你？你们好端端地走在前面，我就从后面上去把你们两个打到了，你这么说，谁会信呢？糊弄鬼呢？”
程思明也露出了疑惑，不符合逻辑呀？莫非这小子疯了。拎着个砖头子上去就打，打的还是明显看着比他本人强壮很多的两个人，而且还都让他给打到了…这瘦弱的小男孩，有那本事么？
“当时我们两个和这小子的姐姐走在前面，这小子从后面上来直接轮砖头子打的我们。”刺青男试图要给程胖子解释明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冤枉陆秋原，确实被他打到了。
“你说谎！”陆秋原继续刺激这个刺青男刘聚宝，“你说你和我姐姐一起走，你认识我姐姐么？”
“我怎么不认识你姐姐，就是穿暗红色西服的那妞！”冷艳玲一直穿着她的职业装，那套陆秋原设计的暗红色的西装。
“你认识我姐？还说谎呢！你知道我姐叫啥名？”
“大爷我才不管她叫啥名！”
“你不知道人家叫啥名，那也叫认识？”
“老子认识妞，从来不管叫啥名！”
“那你认识人家女生，都不知道啥名，那认识来做啥用？”
“老子认识妞是用来谈恋爱的，你管的着么？”
“你倒是想和人家谈恋爱，瞅瞅你这幅穷德行，那个人会看得上你？”陆秋原语言里刺激味道越来越弄烈。
“看不上也得看得上，由不得你不同意，咱爷们就这脾气！”
“那你就是要用强了？”
“老子就要用强，就喜欢用强，你管得着么？”
“用强就是强奸，老子自然管的着！”陆秋原把话套到这里，知道这刺头交代的已经差不多了，也不枉自己废这么大力气。
程队长，您看，的确是我轮了他们两砖头，不过您也听到了，我这是在制止犯罪，属于见义勇为范畴的，应该予以表彰才好。
绕了半天，打人的成了见义勇为的好少年，挨打的马上又成了强奸犯。
程思明看着几个人嘴巴上斗来斗去，也算知道了来龙去脉。
不过他现在看这个刺青这货是在是太二了，明显被人家用语言给僵在那里了，也不知道反思反思。看来还是得自己出马了。
程思明对着陆秋原说道：“这么说，人是你打的了？”
“我那不是打他们，我是对他们的犯罪行为进行制止，是典型的见义勇为以及正当防卫！”陆秋原有些义正词严。
“见义勇为不不见义勇为，咋先不要管！”程胖子怕自己也被他给绕进去。他可早就发现了，这货别看年纪小，可实在是在太能绕了，咱不能中计，“不论怎么说，打了人就是不行。你还是马上跟我回局里，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