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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弟子,也纷纷从深山峡谷中飞出来,与来人汇合到一起。
这些人果然是天道宗的援兵。
谭飞、风留痕他们伤势痊愈,即使对方再有援兵过来,心里也没有什么畏惧。
这些年,大家面对滔天魔灾,修行之道心都极其坚固。
天道宗弟子与援军汇合之后,又一起往这边的山谷飞来,顾玉章与一名白袍剑修并肩飞行,那名白袍剑修头顶悬立一柄通体乌黑的巨剑,正这柄巨剑散出一圈灵光,将左右雷云直接逼开,使其他天道宗的弟子都能无碍的急掠来。
刚才这些人在雷云中飞过,修全意也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样貌,竟然又是一个半步踏入天人境的强者,看他虽然身穿白衣法袍,但襟袖间所绣的灵草徽纹,与其他天道宗弟子没有什么区别,想必又是天道宗的一名真传弟子。
距离此前的恶斗,才过去三天时间,白袍剑修闻讯后及时率众赶来,修全意猜想他必此前就在附近海域修炼,而顾玉章三天前身受重创,逃中荒岛深处的深山峡谷,此时再出来,眼瞳里神光湛湛,已看不出半点伤势,想必他们身上都带有疗伤的圣药。
修全意冷冷一笑,对方既然杀气腾腾而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可说。
谭飞、风留痕与诸弟子组成玄衍大阵,他退出大阵核心,四百余柄灵剑鱼贯而出,形成一片剑林刃海,将整座停在山脊上的金鳞船都遮住······
顾玉章三天内伤势痊愈,那是他们这次进入风暴海,有幸摘得两株龙髓草。
龙髓草是龙兽受创,龙髓金液渗入地底岩层,吸取地脉玄煞所孕生的灵草。就算是元神破碎,服食龙骸草都能重生,兼之顾玉章身上还有宗门的疗伤圣药,三天内恢复伤势,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只是两株龙髓草都还是幼苗,顾玉章本来打算带回宗门换取功绩,这时候情势危急,才不得不忍痛服下,修为甚至都有少许精进,但两株龙髓草的幼苗还是太少,除了他之外,另外八名身受重创的师兄弟,仅有四人勉强恢复过来。
顾玉章需要与八名师兄弟配合,才能将两仪玄天盘的最大威力挥出来,此时四人伤势未愈,两仪玄天盘的威力就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而更令顾玉章惊讶的,眼前这伙无极界修士,到底携有怎样的圣药,竟然在短短三天时间内,伤势都恢复过来了?
看来这伙无极界修士身上的异宝,还真是不少啊。
看修全意又祭出那能撕天裂地的恐怖剑阵,顾玉章却敢直接欺杀过去迎接那暴烈剑煞的轰击。
他远远在一道石岭前停滞住身形,与白袍剑修说道:“便是此子,视我天道宗如无物,还卑鄙无耻偷袭我等。为兄也是惭愧,竟是一时不察,被无极界这群贼修偷袭得手,要不是七师弟就在附近修炼,为兄恐怕是要逃出此岛保命,给师门抹黑了。”
“我倒想单独会会无极界宗门所修的剑煞,到底厉害到何等程度,竟然能令三师兄一时不察。”白袍剑修微微一笑,他心里才不信顾玉章那些鬼话,但既然身为天道宗同门,断没有坐看被无极界修士欺负的道理,反身踏上那柄乌黑如墨的巨剑,掠出石岭,就往修全意他们这边逼来。
修全意看白袍剑修孤身掠来,眉头微蹙。
他此时即使借诸弟子组成的玄衍大阵,对雷音剑煞的控制也极其勉强,要是天道宗弟子一拥而上,他可以不管不顾的御使雷音剑煞覆盖过去,先杀对方数人再说。
但对方孤身一人掠来,气息又融入这荒岛流转的天地气机之中,他想将那人的气机锁住都是极难,自然就无法在短短三五招内,就将那人斩杀剑煞之下,就不能随便浪费所剩不多的元液。
修全意收回剑阵,使四百余柄灵剑插落在金鳞船的甲板之上,张口喷出玄辰剑气,聚成灵剑,灵辉熠熠的悬立半空之中。
元婴与法器合一,是元婴境中期的境界,修全意修成真身元婴的时日尚短,还差些火候。
不过,玄辰剑气是修全意从玄辰砂中炼取的、介入虚实之间的剑质,不仅可以任意变化形状,同时是修全意修炼的魂剑,更容易与金鳞剑元婴融合为一。
修全意与天道宗弟子三天一战,元神修为有进一步的提升,对剑道参悟也有所精进,他即使不能将紫薇剑意凝聚的元婴金鳞剑彻底融入小千剑阵之中,但使玄辰剑气与元婴金鳞剑融合为一,还是能勉强做到的,也更适合用来与强敌单打独斗。
紫薇剑意,有如一股极其肆意磅礴的苍古气息,从修全意身上冲天而起,与悬在头顶上空的玄辰剑融合为一。
虽然还没有进一步的接引天地元力聚入剑身,玄辰剑已经透出雄浑如云野横阔的气势来,极近乎无形,往白袍剑修斩去······
却在这时,雷云之间又有一股极其强烈的扰动传来,修全意心神微惊,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当即滞住玄辰剑,抬头却见南陈化的那艘禽形撵舟,无意间扰动雷煞,正顶着满天雷霆,往这边破空飞来。
南陈化的撵舟,是用一头荒古巨禽的尸骸炼制而成,又名七禽光明宝船,形状特异,像一头剪除羽翼的巨禽,但极飞行时,两侧会有七对灵气凝成的巨翼虚影展开,寻常人见过,就不会与其他宝船混淆起来。
这三四年来,修全意都在狼牙半岛修炼,监护月牙城的建造,也没有再回澹州,也不怎么关心澹州那边的变动。
既然熹武帝想大规模巩固澹州的基业,必将从府君、三十六神将宗裔大规模抽调人手,南陈化此时也在雪龙山,又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七禽光明船穿越雷云时,浮空飞行略急,伸展的巨翼扰动雷煞,引动满天雷霆轰劈下来,数十道枝状雷柱,就像一张巨网,往七禽光明宝船覆盖过去。
荒岛上空覆盖的雷云,跟珑山的雷霆大阵相比,终究是差了一大截,看似数十道雷柱一齐暴烈轰下,但还没有办法破开七禽光明船的防御。
七禽光明宝船虽然在珑山受到重创,但这些年过来,不但修复如初,炼入阵法禁制甚至变得更强。
月牙城、有风氏表面都接受澹州南陈氏的保护,但看到南陈化的撵舟出来,修全意就不得不小心戒备,心神与虚元珠联系起来,以防不患。
南陈化对他怀恨在心,七禽光明宝船能暂时抵挡住这漫天雷霆的轰劈,但要是南陈化这厮暗藏杀心,故意将雷霆引到他们这边来,金鳞船即使勉强能扛住几下轰劈,但天道宗弟子绝不会错过这个时机。
七禽光明宝船脱离雷云,数十道雷柱轰劈过后,就悄然无息,也不知七禽光明宝船用什么神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除雷霆之力的感应。
看此情形,修全意猜测南陈君问必是吸取了珑山惨败的教训,往七禽光明宝船炼入了能御控雷霆的法阵。
身穿金龙法袍的南陈君问,身材极其伟岸,头戴嵌琉璃金冠,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站在七禽光明宝船的船,眼瞳里透出湛湛寒光,往下方扫视过来。
庆王南陈澜以及同是天道宗真传的孟氏少主孟逍然等人,都站在南陈君问的身侧,看向下方剑拔弩张、一触即的修全意与白袍修士。
顾玉章在此出求援信讯,澹州城那边都有看到,天道宗是南陈氏进入天钧大世界,为数不多关系还算融洽的宗门,天道宗弟子在澹州附近地域遇险,南陈氏就没有办法袖手旁观,南陈君问、南陈澜等人才率部从澹州城紧急赶来。
孟逍然与顾玉章更是天道宗同门,更无法袖手旁观。
雪龙山中麓主岭都要两三万丈高,罡风凛冽,进入风暴海又是雷煞密布的雷云,能直接在罡风层与雷云中的高空浮空飞行的宝船不多。
大家又不知道顾玉章等天道宗弟子到底遇到怎样的凶险,才集中乘坐南陈君问的七禽光明宝船过来。
大家都是能洞察天机的人物,看过下方剑拔弩张的形势,荒岛上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这一望之间自是了然于心。
南陈化眉头微蹙,心想竟然又是修全意这厮搞出来的乱子,不知道这厮怎么不知好歹,竟然又跟天道宗弟子起生死冲突?
南陈氏是澹州地主,又与天道宗交好,接过其真传弟子的求援讯号,不能坐视不理,但既然是浩气盟与天道宗弟子起生死冲突,事因未明之前,就算是南陈化对修全意怀恨在心,就算他巴不得天道宗弟子能将修全意这厮挫骨扬灰,他也不能当着庆王南陈澜的面,公然将胳膊肘往外拐。
同时南陈化心里震惊万分,修全意怎么竟然就能将天道宗诸多真传弟子逼入死境?
庆王南陈澜眼神扫过修全意及在金鳞船甲板上布下大阵的浩气盟弟子,看他们阵容整饬,围拱在修全意的周围,心境如磐石坚玉,气势浑然一体,坚不可摧,看样子是在天道宗诸多真传弟子手下,都没有吃什么亏啊。
难道父皇说此子有神藏之相,不愧是触及到大道的人物啊。
侯爷站在庆王、南陈化等人身后,眼神往下方扫过去,见金鳞船两边还有两头妖蛟、一头雷鹏异种守护,还有四五十头金羽异鸟振翼飞在金鳞船的侧后上空,心里想,难道修全意在狼牙半岛修炼数年,非但无惧风暴海的雷霆风暴、强悍异兽,竟然还收服这么多强悍灵兽?
“顾师兄、廉师弟,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就跟陈真人生死相争?”孟逍然扬声说道,但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好像纯粹是必须要有这么一问。
白袍剑修收回乌墨巨剑,身上那腾腾杀气转瞬间就如春阳融雪,收敛得滴水不泄,摊手一笑:“昌海也是感应到顾师兄出的万里烽火令紧急赶来,就比孟师兄你们早来片晌。到底生什么事情,昌海也不清楚,就看到顾师兄他们与人争斗,既为同门,自然没有不相助的道理。要是早知道孟师兄会来,昌海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听得白袍剑修撇清的话,那些随同他赶来增援的十数弟子,当即与顾玉章等人分开,飞到白袍剑修的身后,都打起坐壁旁观的主意来。
顾玉章出万里烽火令,以示有性命之危,他们作为同门见死不救,返回宗门会受到严厉的责罚,但不意味着他们这时候还要纠缠到金曦峰一系弟子与无极界修士的纠葛中去。
大家心里很清楚,这里毕竟是澹州的地盘,廉师兄虽然未必会将南陈化放在眼底,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元婴境修士不比他们这边稍少,南陈化、庆王都是熹武帝的嫡亲子侄,他们还犯不着为顾玉章得罪一个悟彻大道、晋入涅槃境的真君巨头。
而孟氏这些年与澹州南陈氏交好,孟逍然多半不会助他围杀无极界修士的。
看到随白袍剑修廉昌海赶来增援的天道宗弟子,与华服青年顾玉章一行人截然分离起来,修全意心里冷笑,心想天道宗与神宵宗当年的情形一样,宗门内部必然也分诸脉诸峰传承,就难免会有明争暗斗,若非宗门统一号令所针对的死敌,诸系弟子之间是不可能完全同心协力对抗外敌的。
看孟逍然的神色,他在天道宗内部,应该也非跟顾玉章等天道宗是一系的。
修全意当即也将玄辰剑收回,朝南陈化、庆王等人施礼谢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