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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手腕剧烈一痛,便被牢牢攒住。
“你跟我来。”他只丢下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甜了☆⌒_⌒☆
☆、39Chapter 0057
57
我被拖入书房,王爷开启了一道暗门;接着便是进入地底的层层石阶。
我不知道自己在仅容一人左右的甬道前进了多久;抑是转进了多少道暗门;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奇痛,显示这个男人这一次;是动了真怒。
四周一片黑暗;甬道中空气不流通,带着陈旧发霉的味道。
我咬紧了牙,一声不吭任他拖着跟在后头;渐渐地便开始支撑不住。
胸口开始发闷;呼气不畅;眼前阵阵发黑。
终于还是脚下一个蹒跚,身体滑了下去。
膝盖与胸腹以滑行的姿势重重擦过石阶,我忍不住,还是□了出声。拽动的力量立止。
“你……可还好?”耳边响起他干涩的声音。
我没应声,黑暗中能感受到他的手臂伸至我的面前。我别开头,吃力将手攀至甬道粗糙的墙壁上,寻找其它可以借力攀附的东西。
他的手便僵在那里,停了许久。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我兀自艰难地坐起身,将头靠着墙壁上。气氛像要凝结一样,最终打破沉寂的,仍是他冷冷的声音:
“顾眉君,再没有像你这样,心肠冷酷,油盐不进,不识好歹的女子了。”
声音一字一顿,是带着怒气,自牙缝挤出。
我冷笑:“我心肠冷酷,油盐不进,不识好歹,公主倒是可*得紧。”
“她只是我的妹妹。”
我一愣,紧接着便越发恼怒。只道:“妹妹住着那间碧纱橱倒是极好,不仅可以看到荷花池子,离哥哥寝室也是极近,晚上若是这边弹琴,那边可以吹萧应答罢?近水楼台么?”
他似乎是气结,也冷笑:“那好么,今晚就命那些奴仆将我的寝具被褥搬至你床上去!”
我一噎,顿时气息不畅,猛咳了一阵才止住喉口发痒的感觉,有气无力道:“你敢。”
他叹了一口,弯□体,轻轻将手臂环绕了过来,将我抱入怀里。声音带了疲惫:“眉君,别闹了。”
我沉默了半晌,才问他:“你这是带我去何处?”
他道:“你可还记得有一回,庞青入王府刺探之事?”
我道:“嗯。”
“若我没有料错,当时此人便是在搜查王府的地下暗室,却苦于找寻不着入口。”
我回忆起当时庞青对我说的,当今的六王爷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就藏在那地下暗室之中。
现在,他准备带我去看他的秘密么?
我道:“可是我走不动了。”
“我背着你走过去。”
他当真背着我走完接下的路程。
男人的身姿儒雅,后背却是极结实的。
我伏在他背上,男人的发丝随着步覆的起伏轻轻挠在我面颊上,我缓缓呼出一口气,感受男人身躯散发的热量,莫名似乎寻着了一点安心的感觉。
最后我们来到的,是一间数尺见方的斗室。王爷将我放下,点亮石壁上的桐油灯盏,在我疑惑之际,又拧动了机关,墙上一个暗格应声而开,露出一个二指宽大小的小洞,小洞从另一边透射出一缕光线来。他招手,我满腹疑窦往那小洞一看,先是愕然,接着却是僵住了。
透过厚厚的砖墙,另一边显然也是一个石室,石室之内燃着长明灯。从小洞有限的空间望过去,投入眼帘的是二具并排放置的漆黑大棺材,棺材之前放着简单的灵牌。
我往那灵牌望去,斜方向只能看到牌位上部分的字,但就是那几个字,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半晌我才僵硬地将头转了过来,将眼光落在眼前男人身上。
“里面二具棺材,是死去的六王爷、六王妃?”
他合上机括,墙上便又恢复原来的模样。
“是的,真正的六王爷已经死了。”
“那……你是谁?”
他向走近了一步,似乎是想执起我的手。我却下意识连连后退数步,所有的东西似乎都移了位,眼前的男人陌生得可怕。
我一直以为,六王爷之所以故意在面上贴了那块丑陋可怕的疤,不过是为了迷惑他的兄长。
毕竟在大夏朝,面生恶相也是恶疾的一种,这种人不可能被臣民接受,登上皇位的。
彼时夏帝排行第五,并非储君,他的皇位是后来通过宫变得来的。或者是手中权力来得不光彩,这许多年来,他的兄弟们虽遭他屠杀得只存一个,他的猜忌却明显没有减少,或许在他眼中这个排行第六的胞弟,总有一天也会效仿他的手段,篡权夺位。这种情况之下,王爷故意显露恶疾,缓解夏帝的猜忌,也是情理之中。
我也曾怀疑过王爷的身份,但从来没有往这方面上想。
多么可怕,有一日,认识了数年的人,突然变作了另一个人。
容貌,是假的;身份,是假的。连他说过的话,许过的承诺,似乎也变作了镜花水月。
“当时崇文馆失火,我事先便得到了一点风声。我们的人潜伏在暗处,那场异变,几乎是从头看至了尾。当时的那一个六王爷被身边的密探暗伤跌入大火,被救出后已是奄奄一息。二日后我潜入了六王爷府,易容变成了他。”
我道:“不可能,你若是另一个人所扮,形貌举止定有不同,当时怎能瞒过疑心甚重的夏帝?”
他笑了笑:“当时我买通了太医,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该知道的,约摸也知道了。眉君,你可知崇文馆下地宫中,那块传国玉玺的来历?”
我木然摇了摇头,他道:“这块传国玉玺,原是晋国之物。当年,晋国的长公主明珠与老夏帝私通,叛出晋国之时,秘密窃走了晋国的传国玉玺,因没有真凭实据,表面上,大晋对于此事只得不了了之。明珠长公主在夏京委身当时的永历皇帝,产下二子,一个便是现今的夏帝,另一个,便是后来的六王爷。说将起来,我与他们,其实是姑表兄弟。”
“姑表兄弟?”我已然有些听傻了,喃喃说了一句。他微微颌首:“这位明珠长公主,便是我的姑姑,我真正的身份是当今晋帝的三弟,晋凤知。易容潜入西夏,便是为这块传国玉
作者有话要说:虐不起来的,哈哈=3=
☆、40王爷番外:京华烟云
王爷番外:烟华旧梦
上京公冶四十五年春日,久卧病榻的父皇难得好转了些精神;将我叫到面前。
他说:“你皇兄登基之后;你也将分得王府;放眼整个上京,你可有中意的姑娘?父皇可与你作主。”
我一愣;久久无法作答。
彼时上京崇尚诗词雅乐风尚;于是便有了诗社琴社等诸多贵族聚会享乐的去处。上京的名嫒千金、贵族小姐多少见过一些。温婉的、娇俏的、妩媚的,一同作过诗的,下过棋的;甚至游过湖的;仅止于礼仪之间;便不再有其它了。
当真说中意哪个,却是毫无人选。
不久之后,少卿与谢四小姐的婚变传遍了整个上京。
他们的亲事三订三变。
少卿身生于御史之家,七岁时便成为我的伴读,他与我气性相投,两人君臣之外,实是知交好友。
他在一次灯会上认识了谢四小姐,一见钟情。
很快他向谢家提了亲,谢家很快有了消息,两家先是相过了眼,合过了八字,却在下聘时女家嫌聘礼太过单簿,拂了这场婚事。
御史之家是清贵,礼单单簿,也是情理之中。
数月后,少卿第二次向谢家提亲。
然而这一次,少卿为了迎娶谢小姐东借西凑来的聘礼还未派上用场,便传出势利的谢家因为一百担聘礼,将女儿许配给了朝中另一权贵的消息。
可惜天公并不作美,下聘不久,便传出男方病故,谢四小姐的婚事就此搁浅了下来,少卿也因为这场变故,大病了一场。
在这之后,谢四小姐依旧待字闺中,却再没人向谢家提亲了。世家之间更有各种各样的传言,说谢家势利,说谢四小姐克夫。再过二年,谢家便坐不住了。
这一回,谢家主动向少卿议了婚事。聘礼也不要求多了,只求一宗良缘。
少卿最终仍是允了谢家。
可就在成亲当日,仪仗吹吹打打路经上京狮桥时,桥下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数名顽童,打着拍儿唱起坊间自编的曲子,曲子里揭的具是谢家的疮疤。那谢四小姐心高气傲,一时揭了盖头便往轿椽上一撞,登时血溅三步。待人救回之时,人变成呆呆傻傻的了。
此事在上京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既未拜过天地入洞房,亲事便算不得已经完成,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少卿不会将这位痴傻的谢四小姐接过门的时候,他却大跌了所有人的眼睛。
御史老夫人甚至哭诉到了我的面前,求我出面劝说少卿。我与少卿道:“谢小姐已是痴呆之人,实在不是良配,御史与老夫人具来求我,要为你别谋一宗良缘。你若拉不下情面,怕得罪谢家,我与你作主,辞了这门亲事。”
少卿便问我:“殿下可曾喜欢过人?她在那七夕的芙蓉江畔拾起花灯回头那么一笑,顿时半个江面的花灯都没了颜色。为了这一个笑容,我愿意用这一生做任何事。”
我看过少卿在春日里抱着他的傻妻子在庭院晒太阳;暴雨倾盆时,他的傻妻子突然跑将了出去,少卿追了过去,与他的傻妻子一同淋雨,温声细语劝她往回走。
幸福吗?为什么心甘情愿这样?我无法明白。
少卿只是对我说:“殿下是上京第一公子,人品俊秀,温文尔雅,多少闺秀仰慕于你。局时殿下自然会娶到心*的女子,便明白臣的感受了。”
这一年冬日,父皇驾崩,皇兄即位。
临终之时,我们围在父皇榻前,父皇苍老浑浊的眼滑下一滴眼泪。
他这一生,最大恨憾之事,便是将传国玉玺,在他手中丢失了去。
皇兄继位之后,便如同父皇所预料般,因为失窃了玉玺,开始有人说皇兄的登基并非名正言顺,因为自古以来,传国玉玺乃真命天子的象征,没有了玉玺,这种资格理所当然要受到质疑,甚至有人将这一年南方的霜灾怪责到皇兄头上,帝王的威望在民间一落千丈。
不久后,我向皇兄请缨,要秘密前往西夏窃回玉玺。
皇兄最终准了,亲自为我挑选了一支经过特殊训练的暗卫,临别时与我道:“你是我最疼*的弟弟,玉玺固然重要,你的性命安全更为重要。若有危险,随时停止计划。”我道:“臣弟一定夺回玉玺,令皇兄再无后顾之忧。”
我乔装改扮混入了夏地,并与大晋潜伏在夏京的密使取得了联系。然而将近半年的时间,玉玺存放之所毫无头绪。几经周折,我们最终将搜寻的重点放在崇文馆,在西夏,这个馆司相当于我朝的钦天监。
这一年的七月,正是紫薇花开的时节,我以外院生员的身份,混入了崇文馆。
本任的崇文大馆正名叫聂遂章。
关于聂遂章,关于此人的诸多如雷贯耳的传言一开始就已经听过了很多。
例如,他从小便拜北氓老人为师,修习天文地理,玄学易数之术,十五岁便名震夏晋两国。
提起这个北氓老人,他仍夏晋两地的一代奇人,他所处的北氓山位于夏晋两地的交界之处,素来是政事中立地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处地方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