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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解你们的感受。”虾子淡淡地说;“但是你们要相信我,我比你们要更担心良子。但是海哥刚才再次打电话过来,再三强调说,谁都不许插手这件事,让良子一个人处理。”
“怎么可以这样!”老鼠有些绝望地喊道。
虾子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老鼠被逼的没有法子,索性走到墙根,打开窗户,往下一望,三层楼的高度足足有九米,跳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流氓,把床单都撕了结成条,咱们从窗户上跳下去!”老鼠神色冷静地说道。
“好。”流氓二话不说,就掀起了一张蓝布花的床单。
流氓的手脚很快,只听“嘶嘶”几声,床单又被撕成了七八根布条。
虾子苦笑地摇了摇头,招招手,四个大汉中分出两个,又去堵住了窗户。老鼠急得跳脚:“虾子叔叔,您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就算是海叔的命令,您就不能通融下嘛!”
虾子正准备说些什么,门突然被猛一下撞开,众人都将头扭过去,赫然看到马良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且脸上挂着微笑!
“良子,还好么?”老鼠和流氓早已呆住,还是虾子见惯了大场面,温和地笑道。
“还好。”马良笑着说:“不过衣服是没法穿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马良衣服上还有着点点血迹。“这是?”虾子面庞闪过一丝不安。
马良将门关上,又将沾血的外胎脱掉,仔细看了看病房内的几个人,确认都信得过之后,才面色凝重地说:“虾子叔,快通知我爸。我杀人了。”
这句话犹如石破天惊般在病房内炸开,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虾子都惊讶地张开了嘴巴,更不用说完全呆掉的老鼠和流氓了。但虾子很快稳定下来,郑重地说:“你别着急。彪爷恶意绑架你在线,国家法律有规定,这种情况下即便杀死对方也可以算作正当防卫。现在你把整件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一遍。”
马良点了点头,开始讲述一段惊心动魄的过程,直听得老鼠和流氓咋舌不止。虾子听完之后终于长长舒了口气,看来事情确实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此看来,马良不仅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反而还可以一炮成名,成为X县最炙手可热的黑道新星。
真不愧是小海的儿子!
这是虾子心中唯一的感慨。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马良果然非池中之物。
虾子又给小海打了电话,将整件事情不带感情色彩,尽量客观地汇报上去。但尽管如此,虾子还是忍不住多夸了马良几句,直说他年少有为,同龄之中已无人比得上。
小海再三确定马良此举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之后,先是让虾子报案,让派出所的民警去处理剩下的事物,紧接着又让马良接听了电话。
小海简短而有力地说:“儿子,好样的。收拾一下,到新香市来吧,我相信,你在这里一定可以飞得更高。”
而下水道外,阿正没命似的奔出百余米之后,无意中往脚下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地面竟然有些浅浅的血印子!阿正颤抖地扭过头,果然看到身后自己刚才跑过来的路上,沾血的脚印由深至浅。
这只能说明一点,阿正刚才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彪爷的血,然后……
阿正满脑子混乱,只担心这件事是否会牵扯到自己,如果民警找上他,他该怎么说?如实相告的话,民警是否会相信他的说辞?小海在X县的权势滔天,足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硬要拿自己给他儿子顶缸,自己就只有吃瘪的份儿了!
阿正呼哧呼哧喘着气,脑中更加一团乱麻,在原地使劲蹭了蹭鞋底,又跑到旁边的草地里踩了踩土,直到把血迹弄没之后,这才逃之夭夭。
安静的小区,并没有人发觉有什么异状。直到一辆警用面包车闪烁着警灯到来,又从下水道里搬出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时,小区这才混乱起来。
360 这是一个秘密
老马在派出所虽然没有担任什么职务,但胜在年龄大,资历高,为人仗义。和他同时期的干警几乎都通过关系调离了这片鸟不拉屎的地带,老马却留了下来。
一位年轻的民警伏在老马的耳朵边上说:“下水道里彪爷的尸体旁边,采集到了两个人的脚印。其中一个确认是马良的,另外一个却不知是谁的,只知道应该也是一位少年。”
老马的心中“咯噔”一下,眼睛也落在下水道之前一排浅浅的血脚印上。一开始他根据虾子打来的报警电话,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马良的脚印,就没有命人进行排查。现在看来,这桩案件似乎另有隐情?
想到这,老马立时令人将眼前的脚印拍照、采集,等待回去鉴定。足足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民警们才撤离现场。几个胆子大的居民打着手电筒进入下水道,出来之后说里面没什么,只有一地的血。
而彪爷的家人也闻风赶来。彪爷在X县混了几十年,虽然连个老婆也没有。但是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互相搀扶着走到了下水道的入口,没哭也没闹,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面对这一天,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两位老人拿着些黄纸在入口处烧了,口中念念有词,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念叨着什么。烧完之后,就离开了现场。连派出所都没去。他们相信政府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阿正跑回家里的时候仍旧惊魂未定,生怕养父母看出端倪,赶紧钻进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蒙了被子,身体仍旧不住颤抖着。杀人,发生在他面前的杀人事件!
事情会怎么处理?麻烦会不会将他卷进去?一场无声的风浪似乎正慢慢侵入到他的世界。吃饭的时候。阿正的脸色苍白,养母好奇地问道:“阿正,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又将手抚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阿正厌烦地将养母的手甩开,低下头闷声吃饭。阿正并不准备和他们说什么。而实际上,阿正很清楚,他们什么忙也帮不上。
吃完饭后,阿正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些。他回到卧室,在书桌上铺了一张纸,在上面列了人物关系图出来,将彪爷,马良和他自己都写了出来。然后又用稚嫩的语言将整件事情的发生经过写了一遍。最后又想到,旧中学里住着的婆婆和小萝卜等人,都可以做他的证人。他们都亲眼见到了彪爷绑架马良。
做完这一切,阿正自认万无一失,长长舒了口气。看看时间,正到了上晚自习的点。一般情况下阿正是不屑去上的,但是到了现在,他想到了一个计划,先用舆论使自己站在一个有利的地点。
到了学校之后,他马上召集三狼会的成员。各个年级班上的混混都到了,他们聚集在初三楼层的厕所内,听从阿正的指示。阿正先是给他们每个人都散了烟,各人荣幸地接过,互相点了,在厕所内吞云吐雾起来。
“兄弟们昨天晚上干得不错!”阿正笑容满面地说:“把四大金刚的马良、流氓、老鼠揍得够呛,打出了咱们三狼会的气势和威风!使三狼会在X县的地位更加稳固,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份不可或缺的功劳!你们是三狼会真正的元老、扛鼎级别的人物,三狼会永远不会忘记你们!”
厕所内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虽然厕所内的学生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昨天晚上的战斗,但是这种消息一向传播的很快,大家的心情都显得很激动澎湃。
阿正往下压了压掌声,等到静下来之后,他又神采飞扬地说:“昨天警察来了以后,大家反应都很机敏,迅速离开现场,这一点很好,值得鼓励!不然被抓到所里,一个聚众斗殴的罪名下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厕所内有十几个学生都参与了昨天晚上的战斗,本来还担心阿正会借这件事对他们进行责罚。现在一听,不仅没事,反而还得到了鼓励和表扬,更加激动起来,手掌都快拍麻了。
由此可见,阿正在搞政治和笼络人心上面,着实是一把好手。
有人趁机问了起来:“老大,昨天晚上我们走了以后,你是怎么收拾马良他们的?我听说他们都住了院!”
阿正呵呵笑着说:“你们已经把老鼠和流氓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给马良在脸上开了一道口子而已。”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脸上比划着,告诉大家马良哪里破了相。
厕所内响起一阵欢呼雀跃声,个个都赞叹起阿正的神勇来。在这种场合下,永远都不缺阿谀奉承之人,几乎把阿正捧得快上了天。
等到一阵高chao过后,阿正的神色突然一变,沉静地说:“我把你们都当做血浓于水的好兄弟,所以接下来要说的一件事,你们一定不能说出去!”
众人被阿正严肃的神色弄得一阵紧张,但是又对这句“血浓于水的好兄弟”十分受用,纷纷发誓说绝不外露,否则烂了舌头,希望阿正放心。
阿正舒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知道今天在咱们X县发生的那一桩命案么?”
众人纷纷接道:“知道知道,宜然街的彪爷死了,就在咱们的地盘里,不知道是谁干的!”
有人惊呼道:“老大,不会是你干的吧?”
这句话本身是开玩笑,其实也是意在捧捧阿正。但阿正现在最忌讳听到这句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神色狰狞地说:“你胡说什么!”
那人脸色苍白,唯唯诺诺地不再说话了。阿正却还不解气,走过去扇了他两个耳光,恶狠狠地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厕所内一片安静,众人鲜少见到阿正发飙,一个个都沉默下来。阿正四周看看众人,沉静地说道:“大家不要怪我生气。因为我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这一番言论像是定时炸弹般在厕所内炸开,众人同时倒吸凉气,惊恐地看着阿正。
“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四大金刚的马良!”阿正的话犹如一把利剑,插在每一个少年的心头。
看着众少年震惊的模样,阿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接下来,他将今天在下水道内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当然,将其中为了十万块钱的过程隐去,成为“像往常一样进入自己的地盘”才看见了所有的事情。
说完之后,阿正再一次强调:“大家一定不能将这个秘密说出去!”众人纷纷点头,再一次当着他的面发誓保证等等。但是阿正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传出去。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做到完完全全的守口如瓶。而且“守口如瓶”也是对人来说的,有人对自己的朋友保密,却不对自己的父母保密;有人对自己的父母保密,却不对自己的恋人保密;有人对自己的恋人保密,却不对自己的兄弟保密。
早年有过孤儿院经历的阿正,对人性颇为了解。所以阿正知道,最快不超过明天,“马良是杀死彪爷的凶手”这件事一定会传遍整个X县。
事情确实不出阿正德所料。在当天晚上,大街小巷已经尽是这种对话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什么秘密?”
“宜然街的彪爷知道吧?是被马良杀死的!”
……
“小丽,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真心,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
……上序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