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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声中,药匣子被打开,罗丰拿出那封尘封已久的信,吹去上面的少许灰尘,拆开信封,阅览上面的文字。
通天古书好奇的问:“上面写了什么?”
“……大部分是与我身世有关的内容,基本上都在与太上教弟子交手的时候得知了,相差无几,包括灵瞳族的血脉,太上教的造物计划和忘情大道,我被创生的原因,但没有提及灵瞳族血脉诅咒一事,估计并不知情,否则的话他应该阻止我晋级天人,或者让我在渡道劫前拆看此信才对。
信的最后,老爷子提到了自己的身份,他原本也是太上教的弟子,因为经文被盗一案,受到牵连,最终被废去根基,踢出门外,剥夺了弟子的身份。”
通天古书灵光一闪:“经文被盗,难道说是指……”
罗丰接话道:“没错,就是叶知秋曾经提到过的,天庭奸细集体盗取太上教藏经阁一事,老爷子负有渎职的责任,直到最后也没能将失落的经文追回来。”
通天古书本欲感慨,忽然发现一处矛盾:“可是,时间点似乎对不上,你被抛弃的时间在经文被盗之后吧。”
“嗯,因为老爷子被逐出太上教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太上教外围寻找被盗的经文,因为从天庭回馈来的消息看,他所负责追捕的那名奸细并没有成功逃回天庭,半路就失踪了,甚至天庭认为,这名奸细已经被太上教逮捕住了。
所以老爷子判断,那名奸细很可能是负了重伤,无法赶路,干脆隐姓埋名藏身在附近,于是他就一直在附近村落搜查线索,希望能将功赎罪,重回太上教。但是,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名奸细,那人就像是凭空蒸发掉一样。”
说到这,罗丰揉了揉眉心,露出思索的表情。
通天古书没有多想,随口道:“这种事很正常吧,当时没有抓住人,事后再想找到是基本没可能的。也许那名奸细根本没有重伤,成功回到了天庭,只是天庭故意放出了假消息,迷惑太上教的判断,又或者那名奸细偷到了上乘的功法经文,担心狡兔死走狗烹的结果,干脆就撇了天庭弟子的身份,藏到深山老林里,另起炉灶,做一名逍遥自在的散修也说不定。”
罗丰摇头道:“你说的这些,老爷子在信上都进行了反驳,并注明了不可能的理由,正是因为结果都导向唯一的那一种可能,所以他才坚持不懈的非要在附近搜查线索。”
通天古书道:“可最后依旧没找到不是吗?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不会是人掉进了粪坑,恰好撞上时空隧道,穿越到另外的世界去了?”
这一回,罗丰经过许久的沉默后,才开口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并非全是猜测,而是结合了叶知秋的说辞——我认为老爷子追踪的目标,恰好就是被叶知秋设计杀死的那名奸细。”
通天古书愕然:“不、不会那么巧合吧?”
罗丰笃定道:“就是那么巧合,如果在老爷子的推理全部正确的前提下,这便是唯一的答案!假如换成其他的弟子撞上此事,很可能就会将奸细的尸体交还给太上教,领取功劳和奖赏,但叶知秋却意外吸收了一页荒神录,获得了看穿时间线的异能,他心中有鬼,如何敢将事情通报给太上教?万一上面的人通过剥丝抽茧,或者未来占算之术,发现了他身上的变化,进而逼迫他交出奇遇怎么办?
因此叶知秋不仅不敢上报,还要竭力将此事隐瞒下来,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结果人被杀了,尸体被烧了,连经文也被叶知秋藏了起来,所以不管老爷子怎么找,都注定不到找那名奸细,因为此人已不存于人世。”
第760章回乡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通天古书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叶知秋这小子造的孽,正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把他宰了,算是替老爷子报了不白之冤。”
“不能这么讲,叶知秋又不是有意要陷害老爷子,当时的他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碰上奇遇,融合一页荒神录,获得观看时间线的异能,也许他只是恰好撞上了逃跑的奸细,为自保而不得已为之,也许他的本意只是想擒住奸细后,交回教门领赏,而不管哪一种老爷子都能因此而获救,即便受罚也只是略施薄惩。谁料竟发生这等意外,逼得叶知秋不得不隐瞒真相,保护自身的秘密,当时的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罗丰竟是胳膊肘往外,替叶知秋辩解,令通天古书大为惊讶。
但罗丰本人不以为意,丁是丁,卯是卯,他探寻的是真相,而不是栽赃发泄,他杀叶知秋亦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为,而不是替罗老爷子报仇,现在人都死了,尸体都凉了,再来讨论对方是否该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看着信,继续道:“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老爷子始终找不到人,最终不得不认命,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被太上教抛弃了——此时老爷子仍未放弃重回太上教的坚持,于是他便想到一种方法,假如我仍有不凡的天赋,只是因为年幼而没有显现出来,那么只要抚养我长大,等到我的天赋觉醒的那一日,他就能因这份功劳重归太上教。
当然老爷子也很清楚,这样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但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便没有放弃,他联系以前在太上教时结交的朋友,经过说情领养了被抛弃的我,随后带回了故乡,抚养长大。”
通天古书笑道:“不到二十年便晋级天人,更成就前所未有的九先天一后天,要说你没有天赋,谁也不会相信啊。就结果来看,老爷子是赌对了。”
“老爷子约定以三十年为期,便是为了验证此事,三十年内我若能晋级天人,证明确有非凡天赋,他没有看错人。”
虽说端木正、素媚等一群小伙伴眼看着两三年内就要渡道劫,晋级天人,甚至目标直指先天大道,修行的时间同样也就在二十载上下,以此来看,三十年的时间似乎很宽容,可实际上以他们作为参考对象,这个前提就已经错了。
即便是三教六宗,弟子晋级天人所耗费的修行时间一般在五十年到六十年,而且最终所成就的元丹是不包含先天大道的中三品,这还是仅限于能够成功渡过道劫的,至于其他的修行门派,能以中三品元丹晋级天人就已经很难得了,时间什么的根本不在计较因素内。
通天古书有些幸灾乐祸道:“不过你小子亲手宰了太上教这一代最看重的弟子叶知秋,人家就算心生迁怒也很正常,当然若是从另一角度看,这也是你拥有超凡天赋的证据,而且格外的有力。”
罗丰叹道:“其实这么多年过去,老爷子早就看开了,只想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信上也写着,他对于重归太上教的念头早就已经放下,只是还有一丝最后的执念,所以才定下三十年之约,想通过我晋级天人的速度,来验证当年的想法是否正确。”
通天古书品出几分味道:“要不,过几日咱们回故乡看看?”
“……不用过几日,既然萌生了想法,这便动身吧,反正也就一会的路程。”
罗丰走到屋外,举手一抬,一块四四方方的盒子出现在掌心,回旋着向上腾起,转瞬就变成城堡大小,正是从血渊老人遗府中得到的乖离宫。
进入法宝中枢,罗丰屈指一弹,万秽污血落入枢纽核心,催动整座行宫,立时化作一道电芒,破空裂云而去。
虽说乖离宫亦具备穿梭虚空之能,但罗丰并不清楚家乡的空间道标,打开空间隧道亦不知该从何处降落,故而还是动用最笨的方法,反正凭他现在的修为,须臾就能抵达。
缩千里为方寸,对修士而言,想到哪里根本无需等待,一念生一念通,修为越高越是如此。
一刻钟后,罗丰站立在一方浅滩上,脚下卵石铺地,面前有一方池塘,几块圆石堆在水边,水中睡莲玉藕,粉嫩喜人,对岸是一片青碧碧的竹林,摇曳掩映之间有一破旧园亭,也不知历经多少春秋,柱子早已色泽斑驳,明显有修补的痕迹,一处檐角自枝桠中显露出来,几块石阶之下碧草青青,绿意盎然。
“不变的风景,哪怕过去了十几年还是一样,这山中的人事物仿佛从数百年开始就已经定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今天是昨天的重复,明天是今天的重复,说好听些,是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可实际上不过是荒郊野岭的小村落。”
罗丰依循记忆中的路线,往家中走去,观赏两旁风景,几分熟悉,也有几分新奇。
熟悉是因为这些路他早已走了十几年,至今都不曾有过改动,几处细节都跟记忆中的模样相同,新奇是因为当时的他尚不能用眼睛视物,哪怕走了数千遍,也只是存在于心中的虚拟印象,如今却能清晰的看清景致,和心中的印象一一对照。
道路两旁是高大茂密的竹林,竹干粗细相杂,有的粗如碗口,有的细如笔杆,但都伸展着细长的枝叶,挤挤攘攘,争相生长。
再往后是凸起高耸的山坡,对少年时的罗丰而言,是相当讨厌的一条路,到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每次上山都要小心翼翼的攀爬,所有的精力都必须集中在脚下,防止踩空跌倒,根本没有闲余去注意其他,尤其下雨天更是需要谨慎小心,否则很容易滑坡而下。
事实上他也跌倒过许多次,每一次都摔得遍体鳞伤,浑身污泥,但从不会有人扶他起来,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努力,重新从泥坑中爬起来,然后再次攀登斜坡。
罗丰露出缅怀的情绪:“以前我也曾生出过怨念,不明白为何其他的孩子都有父母长辈牵着手,呵护着行路,而我却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为了安全不得不用手在地上摸着,像条狗一样四肢着地,因为这件事经常受同伴嘲笑……
有一次下了暴雨,积水很深,我爬坡时不小心踩空,一路从半坡滚到坡底,摔进泥水坑里,想要起来,结果发现手骨给摔折了,怎么也爬不起来,而我的脸就向下浸在泥水中,不停的有污水涌进鼻腔,呛得厉害,无法呼吸,当时就有预感,自己很可能会这么活活溺死……”
通天古书好奇道:“然后呢,老爷子冒雨赶路,恰好救了你?”脑中不由得浮现一副天伦亲情的画面。
罗丰摇头道:“没有,我利用另外一只没有摔折的手臂为支点,一个翻滚,滚出了泥坑,像条落水狗似的在地上躺了半天,意识到这天气我不可能再赶路,于是就找了一处避难的山洞,自己给自己接骨,休息了一晚后,等第二天放晴了再回家。”
“你在暴雨天里,在外面失踪了一夜,老爷子都没有来找你?”通天古书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嗯,第二天回家时,老爷子见了我的模样,只是让我去洗澡换衣服,就没有再说其它……”
罗丰回忆当年的情景,脸上并未浮现怨怼之色:“我想,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失望了吧,发现我身上没有任何特异的天赋,觉得此生再无可能重回太上教,难免恨屋及乌——老爷子对付恢复太上教弟子身份的执念,在那封信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得到,最后的希望落空,他的心情可以理解。”
通天古书不由得唏嘘:“长辈不亲,同伴欺侮,这样阴暗的童年,你居然都没有变得憎恨世界,立志报复社会,这心也太宽厚了吧,莫非是天生良善?”
“应该是伪忘情的效果,若不是将负面情绪都储藏起来,我也许会生出轻生之念。对于这一点,我倒是颇为感谢太上教的那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