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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盘再宝贵,也比不得修士生命来的宝贵,只要双方放下偏见,完全可以达成联盟,失地存人的道理,有远见者并不难明白。
苏白鹭答道:“第一个问题我不知道原因,只知道目前出现的修士的确仅限于三教六宗,即便和瀛仙宗、六道宗交换情报,他们也称在他们的地界上只有各自宗门的修士,不曾见到其他门派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并非我们不愿,而是不能,尽管每逢十五日的子时和午时,空间壁垒的力量会削弱,但我们测试过,在这两个时辰里,每次顶多只能通行一人,只要有一人穿越壁垒,它就会恢复正常,使得其他人再难穿越。”
通天古书闻言,疑惑的问:“就算有这样的限制,每天只能通过两人,可只要坚持不懈,一年就能通行二十四人,十年就能通行二百四十人,本来就不到千人,迟早能让所有人穿过去。而且数量最多的低层弟子,说到底对战局的影响不大,真正能对战局胜负产生决定性作用的仍是最顶端的几名强者,只转移他们的话,一年时间绰绰有余了。”
罗丰倒是在一瞬间就想通了关键,不由得叹道:“不是这样计算的,人数的限制使得一方无法将所有人转移到另一方,达到即时统和力量的效果,如果按照你的方法进行,就会出现一个强弱变化的情况,主动转移的一方力量会渐渐变弱,而接受的一方则会渐渐变强。
假设羽化宗向六道宗转移修士,那么每转移走一名修士,剩下的羽化宗修士的战力就会被削弱一分,也意味着他们碰上魔族的时候,会多一分危险,这种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事情羽化宗会做吗?”
“人心啊!真是好算计,明明有座桥搭在那里,两边的人却都不愿过去,布置成这种局面的人必定是个心理阴暗的家伙。”
通天古书干笑两声,反正换他肯定不愿意这么做,不过在算计人心这点上,他倒是和背后的阴谋者心有戚戚,觉得很对他的胃口,给人希望,却是看得见摸不着。
“其实,也并非真的全无可行性,如果从天人初阶的修士开始转移的话,对战力的削弱带来的影响最小,而且某种意义上少了累赘,余下的天人强者的行动反而变得方便,并不容易被敌人击杀。某一值得顾虑的是,最后剩下的几名修士无疑处境会变得非常危险,要在魔族的搜索下东躲西藏,保住性命。
简而言之,想达成这样的局面,必然要有一方做出牺牲,而以六道宗和羽化宗的恶劣关系,显然不可能有谁会愿意主动接下被牺牲的角色。”
想到这里,罗丰急忙询问苏白鹭:“羽化宗的西边与六道宗相邻,那六道宗的西边与谁相邻?”
苏白鹭回答道:“禅渡宗。”
这种情报上的交流倒不是难事,只要随便派出一名修士相互穿越到对方的地界皆可,哪怕关系再恶劣,也不会糊涂到为此而停止情报交换。
“禅渡宗的西边呢?”
“归墟教,归墟教的西边就不清楚了。”
罗丰叹道:“果然如此,幕后者有意将关系较为恶劣的两个宗门放在相邻的位置,目的就是为了杜绝双方可能展开的合作,若我猜得没错,归墟教的西边是太上教,太上教的西边是天庭或者龙傲宗。也罢,接下来是魔族的情报,你们收集到了多少?”
“魔族共有三名拥有界域之力的魔王,其中石魔王石峦和刀魔王赤悬,你都已经见过了,剩下的雷魔王雷刹不知为何没有出现,不过,此三魔虽然武力最强,但真正指挥魔军,负责排兵布计的却是师符绵,也就是之前出现过的那名女性外表的天魔。”
接下来苏白鹭将魔族的兵力情况说了一遍,其中天人以下的魔族数量较多,至少有十万,具体数量不明,而天人以上的魔族高手则只比羽化宗多上两分,当然,这是和之前的羽化宗相比,如今的羽化宗遭到重创,阵亡过半,人人带伤,比之魔族已经处于明显的下风。
正说着,苏白鹭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道:“对方似乎能从某处得到兵力补充,无论我们杀死多少魔兵,下一次交手的时候,他们还是能拉出数以万计的魔兵,甚至天人初阶的魔将被击杀后,还能在数月后复活,卷土重来,这一点也是迄今为止,我们拿魔族毫无办法的主要原因。”
罗丰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较为棘手,在不知情的前提下与之交手,很容易吃亏,但只要知道了,倒也不是无法可破。
“继续往下说。”
“呃,继续?但我们知道的情报就只有这些了,毕竟魔族各方面都与人族不同,没办法派人伪装混进去。”苏白鹭愣了一下,接着就坦然相告,“一直以来,我们与魔族的交手都处在下风,忙着逃跑与东躲西藏,无暇分心顾及其他,在情报收集上难免有些疏忽。”
对方都这样承认了,罗丰也不好再说什么,尽管在他看来,羽化宗在情报收集一事上,实在是太不称职了,数年时间就知道这么点消息,难怪与魔族的交锋步步受挫。
魔族复活的原因是什么?补充的魔兵从何而来?魔族等阶森严,崇尚强者,为何修为相当于天人三重境的师符绵能够统领整支魔军?师符绵这边正率领魔军绞杀羽化宗,为何三大强者之一的雷刹却有闲余去追杀罗丰?就算是因为发现有外来者闯入,容易成为战局变数,也没必要将最高战力之一的雷刹派出吧,在不明白罗丰实力的情况下,随便派些拥有法相之力的天魔也就够了。
这些不自然的矛盾和疑问,罗丰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但羽化宗居然到现在都没人关注这些,着实叫人无奈。
“你们怎么还呆在这里不走?魔军虽然暂时撤退了,但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刻他们是否还会再度攻来,想要保住性命的,现在就动身离开吧,这块地方已经不隐秘了。”
说话者是一名天人四重境的男修士,相貌颇为英俊,眉宇间有着一股掩不住的清高傲岸,略有些单薄的嘴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他身着一剑素白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无暇透明的宫羽在腰间随风飞舞,更显其飘逸出尘,手中长剑的剑柄上,华丽的白色流苏直垂下地,随着步伐似水般摇曳流动,在空中似乎也激起了细小的波荡。
苏白鹭忙介绍道:“他是天乙师兄,姓吴名烽,只比我们早一届,那一届天人演武中的首席就是天乙师兄。”
罗丰看得出来,这位天乙真人的名望在羽化宗极高,他开口之后,所有羽化宗修士都开始催动真元,哪怕身负重伤,气息孱弱的伤者,也不得不拖着残躯行动。
然而,这实在不是明智的举动,羽化宗这一局本来就失去了大半江山,接下来只有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能保住性命,若要逆转局面,更是不能犯一点错。
因此,哪怕罗丰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妥,也不得不站出来反对道:“且慢,当务之急不是逃亡,还是静养疗伤,魔族此番惊退,在没有探查清楚状况前,不会冒然行动,尤其他们的两位魔王同样身负重伤,其余的魔兵魔将也同样伤亡惨重。”
天乙真人目光瞥向罗丰,眉头微皱,不满道:“你是谁,为何在此妖言惑众?”
苏白鹭向前一步道:“天乙师兄,多亏罗真人出手相助,这才击退了魔军,他于我等有大恩。”
罗丰心中叹了一口气,方才他以九如法相大战石魔王,声势惊天,便是瞎子也注意到了,这名天乙真人却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是对人不对事,而罗丰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得罪了这位。
天乙真人总算没有厚着脸说罗丰是狗拿耗子多此一举,就算不来帮忙他也一样能击退魔军,只是拱手之后,淡淡道:“感谢阁下出手相救,这份恩情在下代羽化宗众弟子向阁下道谢,但是,恩情归恩情,眼下的行动攸关众人的生命,却是半点马虎不得。诸位师弟个个带伤,元气亏损,若是魔军卷土重来,我等又拿什么来抵挡?你输了,大不了往西边去投六道宗,但是我等,却是再也输不起了。”
第九百零八章筹谋反击
“这厮不会是魔族‘奸’细吧?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玩争权夺利的把戏,外敌当前,还要把强力的外援推出去,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吧。”通天古书忍不住说道。
罗丰也有相同的感觉,不过他可不会当面说出来,而是接着对方的话道:“正因为输不起,所以才更不能退,一旦退了,就连最后的那点胜算都抛弃了。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原本大伙只剩这么一口气了,若是再度撤退,便是将这最后一口气也呼出去。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逃跑,而是扎稳根基,流寇永远也成不了气候。”
从苏白鹭的讲述中,罗丰知晓过去数年,羽化宗一直处在被撵着跑的状态,从来不曾有过一个合格的据点,每一回当他们快要驻扎下来的时候,魔族就会及时攻打上‘门’,‘逼’迫羽化宗修士逃亡,哪怕有几回是魔族遭到了迎头痛击,惨败而归,他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地破坏据点的防御设施。
天乙真人并没有强行否定罗丰的说法,而是道:“道理是这样讲没有错,但空口白话终究只是空口白话,再美好的设想,也要有足够的力量去实现,假如魔族在近期攻打上‘门’该如何?石魔王与刀魔王受重创不假,可是别忘了,雷魔王并未与参与此次战斗,他仍保有实力,而秋萍真人目前却是重伤昏‘迷’,假若下一回是雷魔王亲自出马,我方又该如何应对?”
罗丰微微一怔,有点猜到对方的心思,可方法由他提出,已是骑虎难下,只好承诺道:“假若雷魔王上‘门’,就‘交’给我来对付吧,但其他的魔军……”
天乙真人立即道:“既然最大的困难得到解决,剩下的虾兵蟹将自然由我等来应对,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羽化宗也没有苟延残喘的必要,身为剑修,自当有披荆斩棘,一剑破尽万般险阻的勇气,以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觉悟!”
旁边的剑修闻言,不约而同地呼应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轻而易举地达成了妥协,通天古书愣愣道:“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看来是我上当了,却是小觑此人了。”
罗丰瞧了天乙真人一眼,假若能事先了解到此人的‘性’格,他必然不会中对方的话术,现在却是吃了个闷亏。
当然,就算天乙真人不提,假若魔军再度挥军攻来,十有也是由他来应对,‘交’给别人他不会放心。因此倒也不算什么,如果真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就算舍了面皮不要,他也不会应允。
罗丰抬手一扬,轮回转业塔由小及大,悬浮当空,垂下一道道轮回之力。覆盖方圆土地,遮掩众人生机,暗师鬼君悄然现身,指挥诸多‘阴’鬼进行布阵。
“布置据点一事‘交’予我,众人眼下只需专心疗伤,接下来的问题是。秋萍真人的伤势如何?”
为秋萍真人诊断后的舒云隽道:“情况并不乐观,除去严重的伤势外,秋萍师兄的伤口处还留有一种怪异的火毒,仿佛活着的生灵一般,正在不断蚕食秋萍师兄的生命元气,我试着以剑气斩灭火毒,却反而成为了对方的食料。”
天乙真人疑‘惑’道:“小小火毒。即便再有灵‘性’,又不是问道境修士,还能抵御师姐你的冻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