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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甚至已经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都忘记了,哪怕两人顶着同一张脸,也没有人错识或者去怀念ˉ来的主人,他们仿佛默认了这一事实,觉得素媚就是九幽素女的一部分,两人其实就是一人。
这种认知在端木正看来相当的残酷,因为一旦接受了这一观点,就等同抹杀掉了素媚的存在。
素媚不再是“素媚”,她只是作为九幽素女的转世而存在,所有人都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曾经与自己并肩奋战过,在他们的认知中,只有尚未觉醒的九幽素女和已经觉醒的九幽素女。
作为跟素媚有过交情的同伴,端木正觉得有点难受,但他又不知道该去责怪谁?
责怪九幽祖师不该夺走素媚的存在?可没有九幽祖师,压根就不会有素媚的诞生。
责怪同伴们过于冷血?可他们跟素媚又没什么交情,而且这场战争中死的人太多了,凭什么要他们去记住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呢?
责怪罗丰连累素媚牺牲?可罗丰不留下来断后,如今能活下来的人只怕要少掉一半,更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有喘息的空余。
到头来,谁也没有错,于是素媚的牺牲就变得轻如鸿毛,无人在意。
儒家说“留取丹心照汗青”,虽然不畏牺牲,但也是要求名,求一个流芳百世,求一个轰轰烈烈,求一个死得其所,而不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默默死去。
端木正无法想象,素媚在做出这一决定的时候,心中经过了何种斗争,她不会不知道这个决定代表了什么。
抹杀自己的存在,交由他人取代,很多儒士不惧怕英勇就义,能慷慨赴死,却生怕无人记得自己的牺牲,把自己的功劳埋没在尘埃当中。
不过自从在归墟界中走了一遭,见过沐恋花的疯狂后,端木正反倒有些能明白素媚的心情了,或许对素媚来说,有一样东西,是其他重要之物永远无法媲美,为了这样东西,可以牺牲其他的所有。
“我方目前还不能出兵归墟界,只怕得让归墟教的人继续等上一段时间。”
九幽素女倏尔开口,打断了端木正的思绪。
“敢问祖师,是何原因?是本界的天魔尚未彻底消灭吗?”
“不好说,这一点目前尚无法确认,”九幽素女露出了一丝烦躁的情绪,但她并没有发泄在端木正的身上,也没有不耐烦地让端木正去问其他人,而是解释道,“因为天机被遮掩了,我方占算不出是否还有天魔残存,又或者破界之心已然出现,但被有心人藏匿起来。”
或者是天魔尚有幸存,破界之心没有出现;或者破界之心已经出现,但没有落入修士手里。
以人族强者的水准,居然连魔族有没有被完全消灭都无法得知,可见天机已经被混淆到了一种非常严重的地步,而出手者也绝非泛泛。
端木正忽然想起了伊脩的嘱咐,于是连忙转达给九幽素女。
“篆颅皇,魔皇级数的强者么……万魔之主象征一脉族长的位置,与实力无关,魔族真正的分级乃是兵、将、王、君、皇,魔皇可是凌驾于魔君之上的层次,至少有天人八重境的修为,即便没有凝聚出极道魔元,也是一名棘手的强敌,好在他还无法降临,只能以耍些阴谋诡计,否则接下来的战斗就艰难了。”
对于一名只能降临分身的强者,九幽素女并没有过于担心,武力才是一切的根底。
端木正心知继续提醒毫无意义,转而问道:“敢问祖师,天渊真人的情况如何?”
“同他一起疗伤的羽化宗修士倒是恢复得差不多,至于他么……状态有些古怪,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虽然躯体的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可意识依然陷入昏迷之中,难以唤醒。”九幽素女回答道。
问完这个问题后,再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而且在九幽素女的气场下,着实有一种压抑感,端木正便不再逗留,很快告退离开,
他又向其他人打听了情报,而除了找不到那颗不知道是否?经出现的破界之心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一切风平浪静,各自疗养伤势,而且通过剿灭禅渡界的魔军,众人积胜为势,斗志重新变得高昂起来,显示出百折不挠的韧性。
六个时辰后,空间壁障再度弱化。
端木正利用一种双修秘术,联系上了沐恋花,并转达了九幽素女的话,又简略讲述了禅渡界目前的状况,最后嘱咐沐恋花将这些内容都转达给伊脩。
做完这些事情后,沐恋花才穿越空间壁障,来到禅渡界。
两人心有心灵,无需多言,端木正便领着沐恋花前往无乐慧师闭关的石室,而没有着急介绍给别人,否则只怕要引起一番轩然大波。
一路疾行,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目的地。
“姐姐,我来见你了。过去的种种,皆是小妹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沐恋花已将恩怨放下,自然不会再介意谁对谁错这种事情,她愿意主动担下责任,从而化消对方的怨念,这是过去的她,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
然而,石室中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应,附近也是安静得针落可闻,没有生灵,甚至也没有空气的流动,仿佛这里早已人去楼顶,成为一片死地。
沐恋花和端木正面面相觑,皆是不明所以,照理来说,无论是同意或者不同意,无乐慧师都该给出回应才对,而且就两人对无乐慧师的认知,只要沐恋花愿意认错,承认责任,她一定能大度的接受,不提得偿所愿,也该是如释重负,只怕还会主动去抢过错。
“姐姐?”沐恋花又试探着问了一声。
石室中终于有了回应,但不是两人所设想的那般,而是一阵尖锐而又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他说的没错,你真的明心见性,证见菩提了,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端木正察觉不妙:“他?无乐,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谁跟你说过话了吗?”
但无乐慧师并没有理会他的疑问。
“佛经上说,念一句阿弥陀佛,可得诸佛护念,又说阿弥陀佛是万种功德的结晶,具有不可思议的大威神力,是生死苦海的慈航明灯,又说念一声可消八十亿劫生死重罪,有无量寿、无量光、无量觉。
可我****夜夜向佛祈祷,求佛祖渡我,阿弥陀佛念了千千万万遍,结果佛祖根本不会理会过我!
而她呢?她向佛祖求过几次,学过几句佛法,念过几句佛号,凭什么她能受渡而我不能!
她拜的是魔神,学的是魔功,犯的是滔天恶业,尽干些见不得人的污秽事,而我呢?我拜的是你的金身,学的是你授的佛法,守的是你定下的清规戒律,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可逾越规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佛祖,你宁可去渡化一个魔头,也不肯施舍一句话给你忠实的信徒,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啊啊——”
长久以来最虔诚的期盼,在自觉被背叛的瞬间,尽数化作最深沉的怨念。
无乐慧师厉声狂啸,将嫉妒、怨恨、愤怒……如数发泄出来,可这一朝放纵,让她多年来的禅定功德尽皆付诸流水。
数年前,她便察觉自己即将证见菩提,只是差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她以为是有魔头干扰,于是才入了石室去做死关,要战胜诸魔,可直到如今,仍然还是感觉差那么一点,始终就是不能顿悟。
过去她以为是自己缺少天赋,缺少成佛的机缘,可如今受了有心者的引导,本就先入为主,心中满是挑拨的杂念,再见到天赋不如自己,与佛更是毫无缘分的妹妹却能先自己一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顿时陷入最疯狂的偏执,只道佛祖偏心,不肯渡化自己,顿时所有的杂念化作心魔,把充斥在心头上的怨恨扩大了万倍。
一股充满怨毒气息的佛元从石室中爆冲而起,不复神圣之感,较之魔元更显混乱。
“佛祖,你不来渡我,那就由我来渡你!”
第一千零四十章如来成鬼
感受到冲霄的怨气,端木正立即?识到了不对劲,当即祭出四大法宝,分立四方,释放出光芒万丈的浩然正气,既能辟邪除魔,又能镇定人心。
他喝道:“冷静下来,别受外魔侵扰!”
另一旁,沐恋花手结不动明王印,金光乍现,“卐”字缓缓旋转,化为一道璀璨浓烈到足以融化精金的佛光,罩住整间石室,同时半空中回荡起梵唱,原本只有一丝,若有若无,可很快就变得如铜钟撞响般的嘹亮,回荡在天地间。
与此同时,沐恋花的脚下伸展开一道佛阵,并一层一层不停的增加着佛光的亮度,使其越来越炽烈,越来越浓厚。
佛光之中,清晰可见一尊拥有忿怒、慈悲、智慧、祥和四种面相,六臂各捏法印的不动明王,像端坐九品莲台之上,悬浮半空,金色莲花徐徐绽放,誓要荡除世间一切魔氛。
一儒一佛,皆是无上降魔神通,即便是魔王亲至,也讨不了好。
然而,无乐慧师的佛元继续恶化,不断涌现出混乱和毁灭的气息,似乎在召唤着阴魔。
端木正和沐恋花能帮助无乐慧师对抗心魔,但也只是帮助,不能替代,如何无乐慧师主动召唤心魔,他们是无法阻止的,正如一个人如果要决心跳崖,其他人是无法阻止,要么看着她坠落,要么跟着她一同坠落。
沐恋花劝解道:“姐姐,一爱一恨尽勘破,方能莲花生金身。”
“住口!你一个魔教弟子,也想要渡我?真正可笑,你不过是想要借此来让世人嘲笑我一辈子,你当我猜不到你的用心吗?原本我立誓要来渡你,结果却反被你所渡,嘿嘿,禅宗弟子反倒不如魔教更受佛祖亲睐,一旦传扬出去,我便会沦为他人口中的笑柄,永远也别想在人前抬起头来——就算我永坠无间,也不要你来渡我!”
无乐慧师的傲慢心令她断然拍开了沐恋花伸出来的援手。
正如之前蛊惑她的那名天魔所言,如果她修得六度波罗蜜中的忍辱波罗蜜,扫去傲慢心,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不在意他人的嘲笑,她就能立地成佛,甚至不需要外人来渡。
譬如眼下,只要她接受沐恋花的帮忙,就能摆脱魔头纠缠,重归清净。
说到底修行是个人的事情,和其他人无关,就算别人再怎么嘲笑她,哪怕天天编笑话来讽刺她,她的道行也不会减少半分,成就的果位亦不会降低一层,别人要嘲笑,就由他去嘲笑,我自修习自己的法,走自己的路,唾面自干又何妨?
可无乐慧师就是放不下,一想到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来嘲笑她,她的心底就像是有一千条毒虫在撕咬一般,令她怨念丛生,恨意满腹,根本不得清静。
纵然她明白,选择接受便是两人皆受益,选择拒绝便是两人同受害,两项选择利弊分明,但她还是毅然拒绝了沐恋花的渡化,宁可同归于尽,也见不得对方受益。
“姐姐,如果你有怨念,尽管往小妹身上撒,何必误了自己的修行,过往的恩怨,小妹愿意一肩承担,只求你别再折磨自己。”沐恋花柔声劝道。
“哈哈哈……”无乐慧师又是一阵大笑,“说得好,舍己救人,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真是菩萨心肠,你是想学佛陀割肉饲鹰吗?你要学便去学吧,偏偏拿我做那恶鹰之流,来彰显你的菩萨心肠,真是好深的心机,你是恨不得要让世人都觉得我恶毒如禽兽吗?”
这一听,沐恋花便知无乐慧师是彻底落了顽空,哪怕佛祖亲来授法,她也一句听不进去,当下为之凄然,不禁落泪,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