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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正剑上气息起伏,炎炎如大日坠落。
当年记载于金纸之上的,不仅有道剑的诸般步骤,还有一道火符。
火符不仅是用以熬药,不仅是用以熬炼玉剑,更有诸般玄妙用处,哪怕秦先羽修成仙中之仙,仍未能窥尽其玄妙之处。
守正剑上火符光芒大盛,一道一道的纹路泛出火光。
秦先羽持剑往前一划,所施展的并不是自身最为厉害的洞虚剑光,也不是陷仙剑决,而是他极少施展的焱古元剑诀。
炎炎火光,刹那间化作一片浪涛,席卷过去。
树木焚毁,土地迸裂,尽数干枯,化作灰烬。
然后一声跌落的声音响起。
有个人影狼狈离去,浑身焦灼。
……
“闻中州燕地四代弟子善言,自称百岁无敌,特来请教!”
回应的是一道剑光,或是火光。
这一类事情,一日间几乎能够遭遇十余次。
……
“听闻燕地弟子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我自问还有三分本领。特来请教。”
“小爷同样未满百岁。所杀之人不知凡几,今日斩你不知天高地厚之辈!”
“苍轮宗弟子卜复……”
“元月部落安远山……”
“黑云阴山庙神侍宋光……”
……
秦先羽不知打退了多少人,期间元帆曾出手两次,但元帆这看似沉默寡言的性子,却是下手极重,未有半分容情,两次出手俱都斩杀来人。
见状,秦先羽不敢再让他代为出手。而是亲自应敌。
来的人都是年轻人物,且都极为不凡,光芒耀眼,仿佛夜空星辰。
他们或是散人修行者,要么是部落杰出人物,要么是宗门出色高徒,但几乎都已越过仙凡壁障,均是蛮荒大地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似这类年轻人,心气不平,哪怕已是神仙之流。但锋芒锐气俱都未曾收敛,反而愈发兴盛。
不过他们大多只是心中不服。来此斗个高低,虽有姿态高傲,满是桀骜之辈,但大多没有多少杀意,只是为了击败这个狂妄得不可一世的燕地四代弟子,挫其锐气,并以此展现自身名气。
所以秦先羽并没有下杀手,大多只是击败他们,便即放走。
可却也不是一味仁善。
来人若无杀气,便即放去。倘如来者杀气腾腾,意欲杀人,他也从未手软。
元帆低声说道:“这附近聚集了许多年轻一辈的俊杰,有各大宗派部落的杰出后辈,或是未满百岁的散人修行者,胆敢到此而来的都不是庸才,自恃有些本领,才敢与您这位百岁无敌的剑仙争个高低。小师叔祖行迹势必已经暴露,可要乘坐古皇金船离去?”
秦先羽微微笑道:“你不觉得,虽然烦躁了些,但这一路,却也十分有趣?”
元帆怔了一怔。
秦先羽说道:“想必丰先师兄是要借此磨砺于我,又何必逃避开去?”
元帆迟疑道:“但是……”
忽然天色阴暗。
有一尊神魔从天空降下。
那是一位修成不朽真身的人物。
他身高十丈,长有两面六臂,身材魁梧雄壮,一拳轰打下来。
秦先羽伸手一点,道了声:“定!”
那神魔骤然一止,坠落下来。
然后大地为之一颤。
秦先羽身子一晃,分出三具化身,各持守正剑,踏蝉翼步而去。
三个秦先羽围住了那神魔,各使秘剑,斩成了碎条状。
秦先羽微微扬手,召回三具化身,散作清气,随后放出野龙及神鹰,各自分食。
来人若无杀意,只是争斗为主,那便胜之便好。若杀气腾腾而至,必不留情。
……
“言元古派弟子孟……”
那声音还没响起,就已被一道火光扫过。
秦先羽往前行走,从那人身旁走过,没有多看一眼。
这人浑身焦灼,衣衫损毁,发丝枯燥,脸上满是黑灰,躺在地上,勉强才撑起身子。
他咬着牙道:“为何不杀我?方才你不是已经杀了人吗?”
秦先羽脚步未停,人渐远去,然而声音传了开来。
“他要杀我,我便杀他。你来求胜,不来杀我,我何必取你性命?”
……
林间划过一道火光。
焱古元剑诀虽然也是一等一的攻伐剑诀,万分锐利,无比灼热,但单以锐利而论,比之于洞虚剑光,还稍逊一筹。
那年轻人满面粗犷,甚至蓄了胡须,看似豪气,实则目光精明。
秦先羽来到他面前,看着被焱古元剑诀打成焦炭模样的他,抬起守正剑来。
那人惊慌道:“你要杀我?”
秦先羽道:“你要杀我,怎么我不能杀你?”
这年轻人颤声道:“我乃是……”
他忽然记起,论背景而言,中州燕地乃是天地间最为上等的宗门,中土仙宗之一,剑仙圣地之一。
于是他住了口,咬着牙道:“刚才也有人来挑战,但你放他走了……”
话说至此,已然有些服软,甚至隐约有些哀求。
秦先羽未有理会,只是说道:“他无心杀我,只为斗法而来,但你杀机凛冽,意图取我性命。他败了之后,心服口服,故而放他离去,而你败了之后,心中怨恨,目光毒辣,尽管你自认为掩藏得很好,可贫道素来对这类杀机怨气,感应最深。”
那粗犷年轻人还要说话,忽然便觉眼前出现一片黑云,黑云中有两个灯光,下一刻,他便觉得腰身剧痛,然后彻底黑暗,失去神智。
那不是黑云,而是一头灰黑色的龙。
那龙双眸明亮,宛如灯火,只见它大口一张,便把人咬去半截,随后又是一口,立即吞下。
秦先羽说道:“你已成真龙,动念间感应千里,在玉牌之中确是压抑。也罢,便放你出来透透气,在这蛮荒之中,与你这野性难驯的野龙,倒也符合。”
野龙长吟一声,十分欢快惬意。
便在一路的争斗之中。
秦先羽走出千里。
直到他看见了一些残尸,闻到了一些血味。
五百四十八章凶榜第三的杀孽
这是一座千人部落,在蛮荒大地之上,也只算是个中等部落。
部落中有炼体之士,并且在不断厮杀,不断猎捕之中,有了堪比龙虎真人的鲸象之力,号称海中鲸,陆上象。
蛮荒的部落,亦是自有一番教导的方法。
时常会有炼体士捕杀精怪妖物,用这些修炼有成的妖物血肉,补益气血,不仅对大人有益,对于幼童更有大补之效,能够增强体质,为将来修炼打下根基。
而部落之中也有供奉神灵,经过十数代人的时时祭拜,并有每年大祭,早已能够显灵,堪比地仙级数。
但这一切都已化作虚无。
部落神灵已经被人所杀,雕像被砸成粉碎,印记被碾成飞灰。
部落中的炼体士被撕成两半。
残尸遍地。
满是废墟。
……
秦先羽脚下的土地,几乎都被鲜血染红。
残尸无数,血肉几乎碾成酱汁状。
脏腑肚肠满地都是,残肢断臂四下抛飞。
不远处有个女子,死去许久,面朝下,似乎护着什么东西。
秦先羽凝目看去,只见那女子怀中抱着的是一个死婴。
另一边,有个女童,抱着一个小男孩儿,应是姐弟,两人相互依偎,躲在岩石后面,终究还是被夺去了生机。
有个老者,护住了孙儿,虽已身亡,仍不放开,只可惜孩子也未能存活。
倒塌的木房中。有一只染满血的手掌搁在外头。在木板下。是一个丈夫抱住了妻子。一同被木房砸死。
另一方则恰恰相反,似乎是一个卧病男子躺在床上,有一个女子扑在他身上,似乎要护住他,但也被掩埋在废墟之中。
有个少女蜷缩在土坑之中,僵硬无比。
有个少年,紧紧拉着一个女童的手掌,兄妹二人俱无幸免。
秦先羽和元帆沉默不语。走在这满是血肉的部落之中,只有寂静的脚步声。
那些不甘,那些哀嚎,那些悲呼,那些哭泣,早已随风烟消云散。
秦先羽脚下是许多散碎的血肉,但还有一物,像是肉状,他仔细一看,是半片残尸。应是一个未满月的婴儿,被扯成了两半。而另外一半。有着啃食的牙印痕迹。
元帆沉默片刻,终于说道:“这不是凶兽闯入村寨,而是有人来此杀戮。”
“我知道。”
秦先羽看着那婴儿残尸上面的牙印,沉声道:“凶榜第三,宋野……”
以宋野的修为,翻掌之间就足以扫灭这个部落,尽数打杀。但从眼前的场面中,秦先羽可以知晓,宋野并没有使用道法杀人,而是进入部落,徒手杀人。
宋野不使神通法术,单凭一双染满鲜血的手掌,将人打成碎末,将人扯开两半,将婴儿生食,直到厌烦之后,才以杀气杀尽了众人。
只看剩下的那些人,尸身完好,但生机全无,就如同被吓破了胆,实则是被杀气袭身所致。
从场中的血腥气味中,可以感应到宋野残存的气息。
从那婴儿残尸上面,可以看到那牙印,与蒙宗头颅上面的牙印,极为相似。
“宋野……”
“他杀尽了这个部落,实则部落中都是凡人居多,对他并没有多少好处……他只是在泄愤……”
秦先羽目光低沉,缓缓说道:“他被我所伤,心中不畅,于是杀人泄怒,且并不使神通法术瞬息打杀,而是一个一个,残忍撕杀,体会杀人之感。”
饶是元帆这等杀伐果断之辈,也不由心寒。
“当时本应追上前去,尽力斩杀宋野,我有七成把握能够办到,但杀念并不强烈,于是便即作罢。”秦先羽脸色沉静,说道:“如若当日赶上前去杀他,那么此地就不会有这些惨状。”
元帆低声道:“此事不怪小师叔祖……”
“除恶即是行善。”
秦先羽说道:“除恶不尽,实为大恶。”
元帆忽然沉默。
“当年我在尘世中曾有一友,乃佛门弟子,他因一时心软,未有对自家已经入魔的师叔下杀手,反而令那魔僧焚烧三镇。当日他愧疚至极,甚至破了天生禅心,意欲自囚山中,以赎罪孽。”秦先羽缓缓说道:“当日我不甚明白,但今日……才算领悟到了他的心情。”
元帆说道:“小师叔祖的意思是?”
秦先羽说道:“你去寻本门弟子,探查宋野的下落。倘如他还在作恶,便请你师叔师伯等二代弟子出手斩杀,倘若他暂未作恶,那便将他的所在告知于我。”
言语微顿,只见秦先羽眼中泛着寒光,说道:“我要亲自斩他!”
元帆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不妥。
秦先羽说道:“我有自保之力,无须你来护卫,至于繁杂琐事,也能以符纸幻化黄巾力士。此刻我只想寻到宋野的下落,你去前方打探一下,本门在蛮荒虽然只有一座分宗,但应该也不乏其他的势力,消息不会落后于人。”
元帆略微思索,终是点了点头。
他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去,却是急于赶路,不惜飞在空中。
秦先羽忽然往前一踏。
方圆十里,土地翻覆。
泥土岩石震得翻飞,抛起半丈高,然后才重新落下,而地皮已是翻覆过来,掩埋了许多东西,表面上已是深色的新泥。
秦先羽默然良久,又自道了一声:“除恶不尽,便是大恶。”
他一向对敌,若是对方怀有杀意,非为善类,那么自身大多不会心慈手软,能杀则杀。可这一次,与宋野争斗,着实费力,于是便任他离去。
何曾想过,放了宋野,居然让他又惹下这等祸端。
在俗世武林的一些游记中,常有这类事情,某某大侠心肠仁善,放了恶人,结果那恶人又去作恶多端。又比如某个恶人是哪位大侠的子嗣之流,本该千刀万剐,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