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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骑到了眼前,正是身穿铠甲的叶秋河,坚硬的铠甲泛着冷光,整个人更是散发出冷
然嗜血的气息。
叶秋河挑着长眉看着容霏怀里的青狐,那青狐正用一种极其微妙的眼神看着他,微妙?
叶秋河心里惊奇,一只狐狸难道还会用微妙的眼神看人不成?
“哪来的?”说的自然是容霏怀中那只诡异的动物。
“它从窗户外突然跳进来的,我看着喜欢,就带着了。”
叶秋河不再看那青狐,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容霏的身上。
“可还习惯?”
“多亏了将军,否则容霏便要忧心了。”
叶秋河刚要说些什么,又是一人一骑来到了叶秋河的身边,怀里的青狐忽然不安的躁动起
来,瞪圆了眼看着来人,那人正是容冥。
他一身轻骑,仍是白衣和面具,没有多少的变化,他看着叶秋河,可容霏却分明能感受到
印在她腹上阴冷的目光,手又不自觉的暗暗攥紧,手心里又渗出了些许的汗来,冰冷沁
人。
“阿秋,姚将军上次的重伤未愈,不能让他呆在那辆车里。”
叶秋河皱紧了眉,这次随军只带了两辆车,一辆带着暖炉的给了容霏,一辆不带的便是让
姚将军坐了,如今若是要换车,那她……
容霏轻道:“将军,让容霏同那位将军换一下便是了。”
叶秋河迟疑道:“可是你身怀…”
容霏打断他:“将军,受伤的兵士更重要。”
叶秋河到底是点了点头,让两人换了马车,更换间,没人看见容冥眼中骇人的冷光,一闪
即过。
第四十章善念
没了暖炉的马车着实冷的让人心底都发颤,秦嬷嬷止不住的替容霏抱怨:“小姐,这么冷的
天,这可如何是好?”
“嬷嬷,咱们还有辆车能御些寒,你瞧外面那些人别说马车了,连块遮头的瓦片都没有
呢。”
“可是,小姐,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哪,你不想着自己,总要想着小的吧!”许是自己皮粗肉
厚,秦嬷嬷倒真没觉得特别冷,只是容霏这样单薄的身形如何受得住?
从行李中翻出件披肩来,轻轻地搭在容霏的肩上:“小姐,您再坚持坚持,兴许过一阵将军
就派人送炭火来了。”
“嬷嬷,你先睡会吧。”秦嬷嬷也不再言语,躺在卧椅上睡了起来。
绵长的呼吸声想起,胸口许久不得纾解的一口气蓦地涌上来,容霏止不住的轻咳。
怀着孩子的缘故,法力似乎退步了许多呢,连帮人取暖都如此困难了,但是看着老妪安详的
面容,容霏终是笑了。
似乎对周身的寒冷毫无察觉,容霏担忧的看向车外不时可见的流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他们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着,好像对这样庞大的军队行进习以为常。
原来国家无论多么昌盛,始终都是有逃难的老百姓,容霏自小生在南边,从没到过边城,她
被她出生的地方的繁华景象欺骗,原来光鲜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满目的疮痍。
容霏不懂什么怀古悲今的诗词,只是看到这样的景象让她心痛,如果能够让所有的人过上幸
福的生活而要她付出什么代价的话,她会答应。
不知怎么的,就又想起那个亦正亦邪的男子来了,容霏时常觉得不可思议,这几千年来她真
正爱着两个男子,在世人的眼中都不是好人,可是箫漠又和那人不尽相同,他敢爱敢恨,所
做之事全凭着自己所想,丝毫不理旁人的置喙,这般潇洒的活着,让容霏嫉妒,她想,或许
这就是她再次心动的原因吧!
思绪胡乱的绕着,竟然一直到秦嬷嬷醒来,盖在身上的薄被滑下来,秦嬷嬷看到的是容霏感
伤的面庞,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薄被,秦嬷嬷还有点恍惚,她低头看着那薄被,记得睡前
并没有盖上被子,这车里就两个人,难道是小姐?可是小姐的手脚不是……
对上嬷嬷疑惑的目光,容霏微微一笑:“可是醒了?”
望着容霏清亮的目光,一闪而逝的疑惑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姐觉得可还舒坦?”
“恩,你不必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看着这样善良懂事的容霏,秦嬷嬷心里疼着。
第四十一章疯道士的语言
怀中的青狐忽然吱吱的叫了两声,容霏低下头,她看到青狐眼中明显关心的神色,心里感到
些许的温暖,她复又抬头看向直盯着她怀里青狐瞅的嬷嬷,心中颇有些感动。
这些平凡而朴实的人儿啊,他们生活在最下层,却带着原始的质朴淳厚,他们的眼睛即使饱
经风霜,却只是更加明亮透彻,外在的条件无法更改他们内心的善良。
那些在云端之上整日朗云舒月的看似潇洒的活着,讥笑的看自己满心以为的下界那些低等的
凡人,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可笑可叹!
马车忽的停了下来,两人不由自主地向前俯了一下身,秦嬷嬷忙掀开车帘:“怎么回事?惊
了小姐如何是好?”
憨厚的车夫被说得有点脸红:“嬷嬷,前面好像有个疯道士挡了去路,将军正处理呢!”
秦嬷嬷气呼呼的掩了车帘:“小姐,前面有人挡了路,听说是个疯道士。”
叶秋河紧皱着眉,同容冥驱马上前,眼前的道士一身脏乱的破布衣衫,头发像杂草一样杂乱
无章的披着,遮去了脸孔,只露出一双骇人的双目来。
他忽然冲上前来,站在两人的马下死死的盯着,饶是久经沙场的叶秋河也不免被盯得发麻。
那双疯目先是看向叶秋河,嘴里喃喃自语:“前世今生,情缘尽断。情意漫时,悔之已
晚。”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悲凉,叶秋河连眼中也不自觉地染上哀色,怔怔的出神。
道士又忽然转向容冥,突地向前走了几步,容冥仍是一派镇定自若。
“公子还是莫要再执着的好,否则即使以您的地位也是前路叵测。”
容冥蓦地神情一僵,他慢慢笑开了:“呵,想不到今日竟然得遇高人。先生既已知晓我之身
份,又何必规劝?”
此时道士的眼睛忽然清澈逼人,定定的打量了容冥一会,又疯疯癫癫的转身向前走去,不再
阻挡军队的去路。
道士的口中还是喃喃自语着,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身后的人听到:“地母之目,己身之祸,
向善之根,若要避祸,必去双目。”
所有的人都呆呆地注视着道士离去的身影,叶秋河自悲伤中醒来,若有所思。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容冥,又是可怖的神情,明明笑着,眼中却全是隐藏的阴霾。
道士留下的两句话在军中被传得沸沸扬扬,容霏听到的时候,浑身一震,原来如此!竟是如
此!她缓缓地抚上自己的双眼,许久说不出话来,连带着趴在她身旁的青狐也被她身上的情
绪所感染,不住的悲鸣。
第四十二章疑惑
一本书卷安然的放在女子的膝上,蓝色的封皮上写着书名:素问。
这一道行来,外面的风景终是有些看腻了,或许更可能是因为不忍心看到外面流离失所的难
民脸上那仓皇无助的神情。
翻出许久不看的素问,摸着书皮,竟然有些想念起来。
每隔约莫半注香的时辰,秦嬷嬷便会为容霏翻下一页,一晌午下来,也看了十多页。
“小姐也懂医术?”缝着衣服的秦嬷嬷好奇的问。
容霏弯了唇角:“略懂一二。”
“前些日子看小姐拿着诗词看,今天又见您看起这医书来,小姐可真是博学多才。”嬷嬷轻
轻的将针线咬断,抖了抖衣服。
“这衣服。。。。。。”容霏看着嬷嬷手中再眼熟不过得衣衫,她记得她并没有带着它呀?
“哦,老身看着小姐似是极喜欢这件衣服,带着补丁可总是不舍的仍,所以这次去边城,老
身就收拾了这衣服带着,也好让小姐您留个念想。”
抬目看到容霏发愣出神的脸庞,嬷嬷疑惑道:“小姐不想带这件衣服的?”
“没有。”
这件衣服确实是她在将军府最舍不得的衣服,这件她被掳来时穿着的衣服,是萧漠替她挑
的,他曾说她很适合这件衣服的。
嬷嬷知道容霏定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来,她把衣服轻柔的放在容霏的膝上,遮住了她膝上的那
本素问。
容霏不自觉的伸出手抚摸着那件有点旧的衣衫,轻柔的样子像捧着世间最珍爱的珍宝一样。
“嬷嬷,你可曾爱过人?”容霏突然出声,她的眼睛仍然盯着怀里的衣衫。
秦嬷嬷老脸一红,却又仿佛被容霏脸上的神情所感染,神情也有点怔忪起来:“谁没爱过人
哪?”
记忆中憨厚老实的身影慢慢浮现:“我出生的时候啊,我的娘亲告诉我女子的归宿就是找个
好人嫁了,女人这一生只会终结再男人的身上的。”
“嬷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嬷嬷笑了,露出点和年龄不符的羞怯来:“哎,也就那么回事。”
看着老妇沧桑但想起心爱的人时那样幸福的神情,容霏越发的难受,她又低下头,真的不知
道怎样处理她和萧漠之间的关系,她忽然有点不想放手。
“小姐,放手去爱一次吧!别像我一样等到错过了才追悔莫及。”
容霏又是一愣,放手爱?
从来她都是先想着别人,和冥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想着父皇母后,是不是因此他才如此怨
恨她?
爱着萧漠的时候,她又因为枫然的缘故放了手,那萧漠是不是也会成为第二个容冥?
第四十三章前路
车帘忽然被掀开,从车窗外扔进一件麾衣来,落到了容霏的膝头上。
容霏愣了下,看向车窗外骑马远去的身影。
“小姐,将军对您可真好啊!老身在将军府呆了这么多年,除了容军师以外还从没看过将军
对谁这么好过呢!”
容霏又是一愣:“将军和军师的关系很好吗?”
“是啊,将军同军师两人那才是真真的情同手足里!”
容霏的面容沉了沉,刚刚的微笑敛了下去。
秦嬷嬷却没有注意到,仍兀自说着:“想当年,容军师可是好几次救咱们将军于危难之中,
将军很信任他的。”
容霏静默着,那个人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的接近叶秋河?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从来不做无用
功,所做之事必有目的,且那目的都是同她相关的。
容冥接近叶秋河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身子忽然不自觉的颤了颤,容霏余光瞥见秦嬷嬷慢慢倒在榻上的身影,明了是他来了。
容霏努力想让自己镇定,可是背后不住冒出的薄汗还是粘湿了衣物,怀里的青狐也开始吱吱
的乱叫,容霏轻抚了几下青狐的皮毛,那青狐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车帘又被挑起,泛着珠玉般光泽的面具映入眼帘,窗外的男子轻挑眉梢,瞥着容霏身上的麾
衣。
“看来夫人过得相当不错。”
“多谢军师挂怀,容霏确实不错。”
“呵,倒是在下多操心了。”他的语调漫不经心,可是那双目中却分明是阴寒。
“军师可还有其它的事?容霏有些倦了,想休息了。”
帘子轻轻地放下,最后留在眼底的是他略微挑起的嘴角。
容霏舒了口气,左手无意识的抚着怀里的青狐。
“主人,您当真全都记起来了?”青狐突然出声,幸而一旁的嬷嬷已然昏睡,否则定然又会
晕过去。
“阿阑,我若不忆起,又如何如此害怕?”
“主人,那这次您打算。。。。。。”
“阿阑,这次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