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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着他,闹得他很是心烦,直想把她关起来。
“桃怨呆的心烦了?”容霏温柔的轻问。
“嗯。桃怨在这驿馆里呆了几百年了,每天就是来来回回那几样东西,桃怨好想出去玩
呀!”
“你且莫着急,过一阵,自然会带你出去。”
相信不久就快了,她会再和她这一世的家人见面,而且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桃怨不懂这样温柔的小姐脸上为什么会出现那样忧伤的神情,她眨巴眨巴眼看着狐狸模样的
南阑,桃怨懵懵懂懂的看出来他的眼里也浮出同样的东西来,那样忧郁的看着小姐,胸口处
划过一丝疼来,霎那即逝,桃怨不懂那是什么,她只知道神色迷恋的看着南阑。
“小姐,我在外面看到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女子问男子叫相公,小姐相公是什么呀?是和桃
怨一样是妖吗?”
容霏回过神来,目光温和的看着天真可爱的桃怨,“相公是指男子wrshǚ。сōm,是女子及亲密的人。”
她伸手轻轻的抚摸她柔顺的长发:“阿怨,不要对什么都觉得好奇,我宁愿你一直只是这样
单纯的桃怨。”
不要像她当年一样等到什么都懂了以后才追悔莫及,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宁愿自己还是
天宫之中自由自在的仙子,有疼爱她的哥哥父王还有…母后。
“那桃怨要南阑做我的相公。”
一句话弄得南阑和容霏都分外惊愕,容霏问她:“桃怨为什么想要这样?”
桃怨仍是眨着她那双懵懂单纯的眼说道:“因为桃怨喜欢南阑啊!”
小妖似乎并不知道她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她喜欢和南阑在一起,不要和她分开,
她不喜欢南阑投注在小姐身上的眼神,可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只能傻呆呆的守在他身边,希
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容霏意念一动,脸上有些沉郁,她分明觉察出来这孩子情根已生,心里又一转念,如果能让
阿阑和桃怨…那么即使她不在了阿阑也不会寂寞,也算是补偿了这么些年她对南阑的亏欠。
容霏如是想着,却没看到南阑忧伤的目光,他深深的看她,复又低下头去,眼里有些疼痛,
他又看向身旁的桃怨,如果这是她所希望的话,那么他会如她所愿,如果他的感情对她来说
是种负担的话,他会如她所愿…
桃怨忽的一闪不见了。
“小姐,叶将军来了。”
秦嬷嬷恭恭敬敬的进了屋,轻声说道,然后又躬身退下。
容霏躺在床上不动,她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她在这已经呆的足够长了,而且他已经不再恨
她。
叶秋河进了屋后只是站着,默默的瞅了她好一会方才开口:“我会派人送你回瑶宫。”
“不知道是谁让将军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叶秋河迟疑的看她,缓缓说道:“是冥劝我这么做的。以前确实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把恨
意转到你的身上来。”
容霏垂下头,她在所有人的面前应该是四肢皆废的,如果叶秋河此时掀开褥子会看见被褥下
紧握的双手。
看,果然最了解他个性的人是她呢!不愧是双生子。
大发慈悲的送她回瑶宫不过是要她亲眼看他血腥的杀戮,让她觉得内疚和当初背弃他的忏悔
而已。
“好。”
再抬起头时是满眼的决绝,叶秋河看不懂她眼里那抹从未有过的狠厉是为了什么,只是心脏
上沉闷的钝痛再一次泛起。
容霏右手轻握,微弱的光晕慢慢的笼罩在叶秋河的身上,他的眼神发生着变化,毫无所觉的
看了她一会便出了屋。
“小姐,为什么断了他的情根?”
上一世若不是他,小姐又怎么会…南阑在心里为容霏抱着不平,两世的折磨让他付出点感情
算什么?
“阿阑,他也不过是受命运的摆布,成为我和哥哥之间的牺牲品而已,我如何能怨他?只希
望他下一世能脱离疾苦,摆脱两世的爱恨痴缠,下辈子能有他自己的路。”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算是回报两世欠他的情。
南阑看着她的表情,却是心神难安,这阵子容霏做的事就像是交待遗言似的,想起前一阵那
疯道士的话,恐惧不能遏制的袭来,慢上身,说不出摆不脱。
第五十五章熟悉的疤痕
从边城回到瑶宫,走了几天,一切都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秦嬷嬷不再跟着容霏,而
是留在了边城驿馆里,打些杂务。
容霏怔怔的瞅着外面景物的变化,默然出神。
她的手里拿着一支桃花,正是桃怨幻化而成,成了形的妖是可以脱离本体较长一段时间的。
到瑶宫大约还要一个时辰左右,容霏却越加的沉默,怀中的青狐也跟着她沉寂。
叶秋河和容冥纵马在前,一路安静,叶秋河时不时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小轿,这样颠簸的小路
她似乎总是没有任何抱怨,叶秋河见惯了京里的千金小姐,都是顶顶的娇气,从没有像容霏
这样毫无怨言的女子。
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有些奇特,说不出什么具体的感觉,即使骑着马,也是走的悠悠的,丝毫
不着急,像是出外踏青似的,他总是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些,最好永远走不完。
可到底路还是走到了底,远远的就看见一片开阔波光粼粼的水域,其上亭台楼阁纵横其上,
错落有致,道路的尽头便是瑶宫的宫门,能看见两道修挺俊逸的身影一前一后的站着,前面
那人难得的笔直的站着,可叶秋河分明感觉到那人身上的焦躁和些许的不安。
宫门渐渐的近了,萧漠只直直的走向叶秋河身后的小轿,掀开轿帘,一把抱出来里面的女
子,女子在萧漠的怀里低着头,叶秋河只来得急看见那一片韵白的颈项,秀美而静好,像一
弯宁静清澈的溪。
叶秋河强自忽略掉涌上心头的难受,扯出笑来:“阿漠,我可把你老婆平安送回来了,你就
不留我这个老朋友在这住几天。”
萧漠诧异的抬头,他的目光里似乎没有恨意,眸光清朗,虽然还是带着面具,但是整个人身
上原本笼罩着的那层阴云却散了,只余淡淡的惆怅怀念。
他也笑了,说,好。
叶秋河一笑,当先下马,他看着萧漠身后的枫然目光温柔:“阿然,一起进去吧!”
枫然也柔和的看他,两人跟着萧漠进了屋,三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山上的那副模样。
叶秋河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回头看他身后的人,同样的白玉面具带着他的脸上总是鬼魅甚至
可怖,看向容冥的那一刻叶秋河呆了一瞬。
那双从来波光潋滟的眸此时波涛暗涌,瞳色泛着暗红,莫名的阴沉诡谲,在一眨眼又是原来
那样光风霁月的模样,叶秋河眨眼,觉得刚才自己肯定看错了。
他抬手招呼:“冥,快些,要不这样大的瑶宫你可是又要走丢的。”
他的语调轻松快意,像个大男孩一样,他转过身去,没看见容冥看他的诡异目光。
容冥抬脚抬脚跨向瑶宫的宫门,前面的人不知道就是这一步改变了所有的人的命运。
萧漠叶秋河枫然容冥甚至是容霏都到了雨霏居,萧漠一路抱着容霏进了写意居的居室,把她
放在了床上,然后几人便坐在了外间的客厅里喝起茶来,枫伯在一旁照看着,这个老者看见
这三人能如知己好友一样再次坐到一起谈天说地,实是老怀安慰的。
叶秋河推了推茶盏,茶气熏得他有点难受,他看见萧漠和枫然的第一面说出第一句话就觉得
自己放下了,可心里缺的那一块总是补不起,空的他难受。
他放下茶盏,看向萧漠,笑:“阿漠,这个女子很适合你。”
萧漠微微一愣,然后笑的释然:“我没想到你会放下。”
“嗯。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见你和阿然以后突然就觉得放下了。”
他并不知道他的情根被人消除的时候连带着恨意也会消失,只剩下云淡风轻,流云雾霭了。
三人闲话家常似的叙叙的说着,想到哪说到哪,容冥坐在他们身边好像多余的。
萧漠挑眉看他从容的喝茶,对他们的话题似乎并不感兴趣:“想不到容军师也会来瑶宫,萧
漠真是荣幸之至。”
缭绕的茶气熏得那白衣人的眼神看不清楚,只听他缓缓说道:“也是时候到来了。”
“是时候?军师可是有事要办?”
容冥不说话,他轻轻的动了动衣袖,露出皓月一样的腕,那只手腕只轻轻的伸出,摸着他桌
前的那只茶盏,动作好像在一瞬凝住,那只手腕很美,只一道新月形的疤痕嵌在腕骨处,却
也不让人觉得丝毫的损坏了美感。
叶秋河有些愣,认识容冥这些年,他竟然不知道他的腕上有这样一道疤痕。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几人看去却是枫伯手忙脚乱的捡着地上的碎瓷片,一边嘟哝着:“嗨,
人老了真是什么都做不好。”
容冥做了个怪异的动作,他把衣袖又向上撸了撸,那道疤痕看的更清晰了,他把手慢慢向前
伸,直到枫伯的面前定住,说:“是不是看这道疤很熟悉?这可是我一出生就带的。”
老人僵直了身体看他,满面的惊慌恐惧,他的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几乎没了焦距,他只怔
怔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子。
“嗯?可是觉得很熟悉,当年你扔掉的那个婴孩不是也有也有这样一道疤痕?”
男子的脸靠的更近了些,他轻声细语的说着,只剩另外三人云里雾里的看着。
老人终于开口说了话:“你…你真的是三少爷?”
第五十六章枫家三少
“呵呵,想不到你这个老家伙还有点记性。”
叶秋河直直的瞪着容冥,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冥,我很尊重枫伯。”
容冥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三兄弟,更确切的说是眼前同样带面具的两个亲兄弟。
“怎么?叶秋河你果然还是没变,一样的愚蠢至极,总是那么轻易的就相信身边的人呢!”
“冥,你在说什么?”
萧漠只静静地看着容冥,眼神讳莫若深。
枫然疑惑的看向枫伯:“枫伯,你刚才说什么三少爷?”
他只当枫伯是一时口误。
枫伯站在那只呆楞着。
“怎么?还不明白?大哥二哥,我可是你们亲爱的三弟呢!”
一句话像一声惊雷一样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叶秋河和枫然都一脸惶然的看着枫伯,他们不
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枫伯风烛残年的躯体开始颤抖,他在他的有生之年里第一次当着主人的面坐在了椅子上。
他窝在椅子上,背脊显得有些佝偻,他神色怔怔的看着同样带着面具的三人,最后将目光定
在容冥的身上,再不移动。
“大少爷二少爷,他是你们一母三胞的亲弟弟。”
伴随着老人的话的是轻微的破裂声,容冥脸上的面具应声而裂。
那是怎样让人惊艳的脸庞,明若姣莲,艳若朝霞。
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就镶嵌在自己当成的知己好友脸上。
又是两声轻微的破裂声,两张面具同时落地,三张一模一样的容颜出现在眼前,明明是一样
的容貌可却总能分辨出谁是谁。
枫伯紧张的又直起身,离了椅子,他想不到今生今世还会看到三兄弟在一起的画面。
萧漠只皱眉,这人为什么选在今天说出一切?
枫然叶秋河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同他们一般的脸庞,可那人的眼睛却盯在了他们的身后,闪
着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