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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毅稍稍运转了一下经脉，见剑元流转如常，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扭头四顾之下，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水泡之中，水泡周围是深蓝色的海水，阳光从上方透下，波光艳艳。
水泡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附近区域照得透亮。无数千奇百怪的鱼群和其他生物被水泡散发出的光芒吸引，从边缘游过，好奇地蹭了蹭水泡。害的杨毅担心它们会将水泡戳破。这里是深海之底，一旦水泡破裂，海底的压力，杨毅没有把握能够扛得住。
脚下隔着水泡不远处，是无数珊瑚，生得千奇百怪，还有一些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彩光，将这海底渲染得五光十色。
王思成和甘影并不在这个水泡之中，青芙也不见踪迹，此处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要将我关押吗？”杨毅不禁在心中嘀咕起来。
“砰！”的一声巨响，水泡剧烈震动了一下，往前飘出了很远。
杨毅扭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海洋生物，形如鲸鱼，正在后方追逐着水泡。
“砰，砰！”那生物似乎将这水泡当做了玩具，不停用额头撞击。
没震动一下，杨毅眼神都收缩一次，那力道不比一个筑基后期修士全力出手来得稍轻。
好在这水泡尤为坚韧，在不停撞击之下，只是微微变形，随后便又恢复如常。
以杨毅的眼里，自然在几次撞击之后，便能瞧出，这水泡尤为坚固，自非那巨兽能够破开。但这也意味着，以杨毅自身的功力，同样也难以破开。
巨兽等着水盆大小的眼睛，好奇地围着水泡转了许久，终于失去了兴趣，大头一扭，身体陡然翻转，数丈大小的尾巴狠狠拍在水泡上，优哉游哉地离开了。
水球被大力击飞，不停地翻转着，飞速前进。这临别一击，让措不及防的杨毅吃了个闷亏。
这水球内壁光滑如镜，杨毅脚下一个趔趄，反应不慢的他却找不到任何能够借力之处，只得紧贴在内壁，随着水球翻滚起来。
亏得他是个筑基修士，承受能力足够，若是换个凡俗之人或是修为低些的修士，怕是要头昏目眩，肠胃翻腾了。
好不容易，水球停止了旋转和前进，杨毅爬了起来，苦笑连连：“好嘛，两个畜生也来欺负人了！”
调息了片刻，杨毅伸掌紧贴水泡内壁，掌心剑元轻吐，顿觉那内壁上一股吸力传来，将剑元化解吸收而去。
杨毅双目一转，将神道从眉心唤出。只见他双目五彩光芒一闪，将水泡扫视了一遍，随即摇了摇头。
“这是纯粹的水属性真元构筑的阵法，我所知有限，破解不开。不过从功效上来说，是用来困人的，拥有不错的防御之力。况且此处应是在海底深处，水属性源源不绝，它可以自行吸收转化为阵法运转之力。一般来说，只要海水不枯竭，可以一直运行下去。”
杨毅眉头一皱，点了点头，收回神道，盘膝坐下，心道：“看来青芙不屑对我动手，只这一个水泡便能将我困死此处了。不过既然她将我抓来，此处定然离她并不远，正好试试能不能从留影中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杨毅取出泽渊留影，一指点出。
霎时间，留影兽皮一震之下，金点游移盘旋起来，形成一道漩涡，将杨毅的神识拉扯进去。
于此同时，海底一处宫殿中，斜倚在一张水床上闭目小憩的青芙，蓦然睁开双眼，冰冷的容颜上不露丝毫表情，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
泽渊留影开启的一刹那，她身上有一缕特殊的水属性气息与留影形成共鸣。这缕气息如同钥匙，没有它，留影便无法启动。
青芙迟疑了片刻，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半空画了一个圆圈，有水汽汇集而来，凝聚成一面水镜。而那镜中，赫然便是留影中的世界。
没有太多新奇的内容，一如巨木，沙岭留影一般，仍是上古大战的片段。
苍离带领人族修士队伍，联合友善先灵，荡平了一处处凶煞先灵的领地，解救无数在它们淫威下苦苦挣扎的同族。
随着越来越多的先灵被杀灭和封印，那些剩余的残暴先灵们，开始恐慌起来。
苍离，一个他们眼中原本卑微的人类，越来越强大，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噩梦。于是他们联起手来，对抗苍离和他的部下。
战事越发激烈，人族和先灵死伤惨重。
镇魂钟内收敛了无数人族修士的英魂，苍离也频频受伤，五灵除了山魁没有参与战斗之外，其余四灵也各有损伤。
青芙怔怔地盯着那水镜中的一场场战斗，那里有她曾经的袍泽，有那个令她无数次凝望却怯懦地不敢表露心迹的身影。
两行清泪从青芙眼角滑落，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随手一挥，水镜碎裂，连同她那久远过去的记忆。
杨毅对这一切并不知晓，他沉浸在那场激烈的战争之中，竭力去看清每一个强者之间的对决，这些对他的战斗经验有提升作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经历，他不可能将世间万般经历一一亲身体会，而观摩便成了一种有效的积累途径。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原因便在于，那些睿智的老者在几十年的时光里，走过的路，见过的事比年轻人多得多。这些见识见闻在长久的岁月里沉淀成经验智慧，因而待人接物更显游刃有余。
泽渊留影持续了足有一个时辰，方才结束，杨毅恍惚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如今已经看完三卷留影，除了上古之战仍是上古之战，苍离所的五族留影聚集之后，我的疑惑自然能解开，可到现在仍然迷糊。到底集齐五族留影又有什么不同？青芙前辈心性大变，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疑问冒了出来。
“炎天暴躁，锋行傲气，长青沉默，山魁凭临崩溃，原本指望能够在最为和善的青芙哪里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可惜她变得难以接近了！”杨毅苦笑：“更何况，先前还得罪了她，这下能不能获得她的水属性之种也更难了。”
杨毅甩了甩头，索性不再去想，游览起海底世界来。
他一步跨出，左脚踏在水泡内壁圆弧面上，右脚抬起时，水泡因受力变化，便向前滚动了一步。
在这海底之下，杨毅倒是苦中作乐，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控制着水泡的动向，闲庭信步起来。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青芙未曾现身，杨毅也别无他法，倒是见识了许多海底奇景。
直到第四天时，杨毅突然感觉到气泡周围的海水有了不同寻常的波动。
原本海水冷暖不同，总有各自流向，但这波动却并不是任何一种流向，仿佛有一双大手，胡乱地将海水搅动起来，使得整个海洋都为之翻腾起来。
“五妹，你真要让圣源崩溃，苍离心血希望化为乌有吗？”一个声音透过深深的海水，隐隐传到海底。
一时间，鱼群受到惊扰，四散游窜，海水剧烈地翻滚起来，带动气泡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