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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上去给她把了脉,终于放下了三个月以来吊在嗓子眼的心。
接下来的事只需要调养身体便好了。
此时,洛城铸剑山庄。
莫思妤正在书房处理庄中事务,便听得下人通传有人求见,还呈上了一个信物,莫思妤当即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冲冲的奔至会客的惠云轩,下人被她遣了下去。
自继任庄主以来,她还没有这么失态过。
轩里有两名男子,一人坐轮椅,一人站着,俱是纱帽遮面。
“妤儿,你都是一庄之主了,怎么行事还冒冒失失的。”青衫广袖的中年男子摘下纱帽,话里是长辈的宠溺与调笑。
莫思妤扑通就跪了下去,哽咽道:“妤儿见过爹爹,见过爷爷。”
然后又看了看门外,似乎是在等另一个人。
莫鼎天道:“行一没有救回来,就我和爹回来了。”
莫思妤道:“可是爹爹,你们不是早就……”
莫鼎天道:“此事说来话长。当日我被南清筑暗下杀手,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后来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那里似乎是囚禁之所,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发现你爷爷也在那里。我们想逃出来,但是戒备森严,而且琵琶骨被穿,又有人一直喂我们吃软筋散,直到前些日子,那些守卫不知何故却将我们放了,我们才能够回来。我与你爷爷后来推测,或许这一切只是南清筑设的局罢了,他想做成一件事,具体是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莫鼎天似乎很欣慰,“我回来的一路上打听过,山庄给你打理得很好,为父就放心了。”
莫思妤怔了一会神,露出个似悲似喜的笑容。
“爹爹,我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莫鼎天在她肩上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拍了一把,“错过的未必就来不及,我莫鼎天的女儿,窝窝囊囊的像什么样子?!”
莫思妤盯着他,“爹爹,是阿湘。”
“我管她阿香还是阿臭,我只知道我女儿想要的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快去吧,有爹在呢。”
“爹?”
莫鼎天瞪她:“还不快滚。”
莫思妤笑着答:“我滚,我滚。”
随即大踏步出了门,朗声道:“备马!”
官道上骏马长嘶,四蹄飞奔,去往的正是红叶城邱家村的方向。
这是个民风淳朴、与世隔绝的小村庄,莫思妤牵着雄奇挺俊的白马一进村,便有路边玩耍的男童上来询问客人欲寻何人,莫思妤报上秦湘的名字,那男童便乐于助人的带着莫思妤到了一家篱笆小院。
马拴在篱笆桩上,莫思妤推门进去。这里布置很简单却很有生活气息,场上晒着金灿灿的玉米和红薯干,架子上摆着几个竹篾簸箕,里面盛着晒干的红辣椒,几只肥壮的母鸡在院里追来逐去。院子里甚至辟了一小块菜地出来,种着番茄,已经开了花。
里间的门也没有上锁,方桌上放着一套普通的陶土茶具,杯子倒扣在茶盘里,很干净,一尘不染,看得出主人家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床上放着缝制好的衣物,莫思妤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一件大红色十分喜庆的小袄,针脚细密,是给孩子穿的。
阿湘她……有喜了?
爹爹,错过的是真的来不及了。
莫思妤踉踉跄跄的从里间跑了出来,提缰勒马便打算落荒而逃,被秦湘隔壁的王大娘看见,王大娘吼道:“喂,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乱进人家屋子?来人呐,村子里来坏人啦……唔!”
她下一句还没嚷嚷出来,给莫思妤堵住了嘴,莫思妤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来,压低声音道:“我和这家的主人是朋友,不是什么坏人。还有,不要告诉她我来过,那这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王大娘接过金子,讷讷的点头。
莫思妤拉过缰绳,翻身上马,很快便离开了这方避于世外的村庄。
秦湘和临彦从山上打猎回来,喂老母鸡吃了点食,回房把那件红色小袄拿了出来,径直往隔壁的王大娘家里去,王大娘手里抱着的娃娃看到秦湘来了,咯咯直笑,露出两颗小小的门牙来。
秦湘热络道:“大娘,这是我给你家乐哥做的小袄,等再大一些就可以穿了。”
王大娘:“我说大妹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大娘说你,也该找个汉子过日子了,我瞧同你一道来的彦哥就挺不错的,小伙子结实又有本事,过日子不愁的。”
秦湘垂了垂眼,复又打起精神笑道:“他是我哥哥。而且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王大娘叹道:“算哪门子的意中人哟,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有个影,说不准早把你忘了,男人都这副德行。你还是找个踏实的过日子,这女人啊,最是经不过时间熬的了。”
“我信她。”
☆、第154章 正文完结
莫思妤一路策马扬鞭,不敢再回头看邱家村一眼,直奔出数十里远,才在河岸停下来,马儿自己去一旁吃草。
太阳无疑是温暖的,莫思妤躺在草地上,脑海中一遍遍过着看到的场景,朴实的农家小院、孩子的大红小袄,甚至想象出临彦和秦湘夫唱妇随、鹣鲽情深,没事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喂喂鸡鸭,去林间打猎,夜里临彦会伏在秦湘小腹上,满脸欢喜的商讨着孩子的名字。临彦那么喜欢阿湘,平日定会将她宠到天上去。
至于她和秦湘之间那点微末的、不足为人道的感情,被她早早掐死在摇篮里,本就从来没有存在过,现在她凭什么要去讨回?
她过得好便行了,夫妻和睦,也很快就要当上娘亲了,邻里之间似乎处的也不错,那王大娘……王大娘?莫思妤猛地坐起身来,她刚刚好像在王大娘家门外听到了孩子啼哭的声音,如果……如果阿湘的那件小袄是替别人准备的呢?她心地良善又聪慧,给村里的娃娃做件小袄也在情理之中,而况她初来乍到定要好好处理邻里关系。
如果……阿湘在等她,她却走了,要怎么办?
莫思妤的心狠狠一跳,牵过白马,又往邱家村奔驰而去。纵使这个猜测只有一丁点的可能,她也不会放过,说到底,她只是为自己想再见秦湘一面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然而她尚未赶到邱家村,迎面便尘土飞扬,二人一骑疾驰而来。
“吁——”两方在同时勒马。
临彦先行下马,然后将手递到秦湘面前,刚伸出一半,想到什么似的又放了下来,眼睛望向莫思妤,退开了几步。
莫思妤沉默着走到秦湘的马前,伸出了手,她的手指修长而白净,很是漂亮,只是掌心有很多细小的伤疤。
秦湘握住她的手,身子一轻,就被人抱在了怀里,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
莫思妤不敢太过放肆,一触即放。
她垂手站在秦湘对面,薄唇翕动,道:“对不起阿湘,我……”
秦湘打断她,声音漠然,一字一顿道:“莫思妤,我不想听你解释,任何解释都抹杀不了你曾经放弃过我的事实。”
她高高的举起了手掌,莫思妤闭上眼。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不知道秦湘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莫思妤被打得偏过头,脸上顿时涌起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唇角有血迹流出。
“从前的事,一笔勾销。现在……”秦湘牵过她的手道,“我们回家。”
……
莫青璃已经醒了三天,因为身体虚弱只能在床上躺着,钟离珞被君曦叫出去,她有些口干,便挣扎着起身去桌旁倒茶。
怎料身子竟似成了一滩烂泥,一下床便摔倒在了地上,手脚好似全无知觉,使不上一点力气。她试探着运了内力,内府空荡荡的像是从来没有东西存在过。联想到近几日大家看她的神情和欲言又止的模样,莫青璃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声叹了口气,四肢并用的重新爬回床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不久,门口传来脚步声。
莫青璃道:“阿珞,我想喝水。”
钟离珞去桌边倒水,然后扶着莫青璃坐起来,喝过水后,屋内有片刻的沉默。
钟离珞犹犹豫豫:“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和我的身体有关?”
“嗯,君师父说重塑经脉后,你的武功……”她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你的武功暂时恢复不了。”
莫青璃了然:“不是暂时恢复不了,而是武功尽失吧。”
“你别担心,君师父说勤学苦练几年还是能恢复。”她绕了好几个弯,君曦的原话是:她武功尽失,即使再如以前一般勤学苦练也难以恢复至以前的八成。
女人显而易见的心疼和忐忑,莫青璃忽然就笑开了,仿若万朵凋零春花重回枝头,她笑着说道:“那这几年我岂不是不能再舞剑给你看了?”
“我舞给你看,你教我的剑术,我已练得足够好。”
“可我不会弹琴。”
钟离珞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轻声喟叹道:“我可以教你。”
死生之外无大事,武功全失又算得了什么,最坏的结果里最好的部分是我们还在一起。
弑楼的势力被全部铲除干净,只余下一个风无影,连城向莫青璃求情将风无影保了下来,其实就算她不说,莫青璃也再没有心力去追究那些陈年旧怨了。
连诀死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所有的事情终于尘归尘、土归土,大家也不再提及。
六月末,莫青璃的伤养得差不多了,打算在弑楼再歇一阵就与连。城告别,随钟离珞两人去浪迹天涯,再不管什么凡尘琐事。
七月初七,民间所称的“七夕节”,莫青璃身子已经大好,为了庆祝,众人把七夕过得跟新
年一样热闹,一丛丛的烟花冲上云霄,绚烂多姿。擀面皮、包饺子,连。城是所有人里最兴奋的一个,连元宵也包了一大盘,忙活来忙活去,恨不得把全部的活都干了。只可惜并不是所有的活她都能胜任的,比如把土豆丝剁成了土豆泥,把土豆丝做成了土豆条,甚至土豆饼。
最终以黄槿笑着将她赶出厨房而告终。忘记说了,连。城与黄槿在莫青璃沉睡的三个月中莫名其妙的便重归于好,现在比谁都腻歪。
一顿饭大大小小,吃得其乐融融,之后赏花弄月,子时将过才各自回房歇息。
莫青璃和钟离珞是被刀兵之声惊醒的,弑楼一经奇袭,二经莫连打斗,毁坏甚多,是以众人住的地方相距甚远,莫青璃和钟离珞先去隔壁房里把长安叫起来,然后才一起去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空气仿佛凝成了一把细针,分分寸寸扎进人的心里。
钟离珞抬手捂住了长安的眼睛。
风无影乱发披面,被一枪穿心而过,钉在了阁前巍峨的门柱上,已经断了气。
黄槿抱着连城,连。城躺在地上,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眼睛,嘴角有黑色的血迹。
风无影同连。城的关系就像青衣和莫青璃一样,或者更加亲密,因为风无影没有其他的弟弟妹妹来分散他的感情,他甚至将他那点从血腥里开出花来的微末的少年情怀全部寄托在了这个小他十岁的少主身上。
所以当他给黄、连二人道别时没人防备他递过来的酒其中一杯是有毒的,黄槿身有不适也就没有阻止连。城代她先喝了自己那杯,而毒就下在了那杯酒里。
那毒是连诀生前的得意之作,无色无味,一入喉肠,登时毙命。
连。城的手垂在地上,纤细的指尖捏着一纸素笺,莫青璃蹲下身,看见上面清秀隽婉的字迹:嫁给我,永远做我的妻子。
不知道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