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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衣衫早已褪到了腰间,白皙的脊背上有五道触目的鞭痕,细看之下,皆是曾经的旧伤。
赫连麒顺着我目光看去,脸上表情闪过了无奈,“她是被下春药太过多,以至于现下脑子根本难以再去清醒。”
我的心随之一震。耷拉下了脑袋,仿佛不敢再去望周围,所有的真是皆是那般恐怖,令我难以去接受。若是告诉我说‘我们等人皆是被三爷利用了’,这些我或许会信,然,让我相信眼前之人的伤皆是被三爷所致,我断然不敢点头。只因我脑海中那总是温柔和煦笑容之人绝对与那挥鞭暴戾之人划不上对等。
看到我越来越后退的身子,直到背部抵上了门扉,赫连麒才稍稍将紧着的眉头舒展开,他迈步上前来,揽了揽我已经快要无力支撑的双肩,“萱绫,脱离他的掌控吧,你现下正一点点地被他所利用着,他怕是要动用你这颗棋子了,皇上因你大婚而伤心欲绝,今夜的皇宫内院非是安宁的了。”
我垂首,默不作声,脑海中一片混乱。泪水蔓延了脸颊,眼前根本一片迷糊,“我……我已经不晓得该是怎么办?不晓得……”我甚至不晓得谁对谁错,谁是谁非。
赫连麒身子靠前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人皮面具,“我说过,我这样做皆是为了你好,这场婚宴亦不过是个虚设,纵然在他人掌控,然,亦是被我所戳破,与其反驳,不如顺着来,他走他的阳关道,咱走咱的独木桥,两者不相犯。”
我抬起了眼眸,随之看去,哽咽地问道,“这是何意?”
赫连麒笑了笑,他向后退了两步,伸手将身后的小丫鬟招来,“小喜。”
“奴婢在。”那小丫鬟嗓音如黄鹂一般悦耳。
赫连麒瞥了我一眼,将那人皮面具举起,“这张脸则是仿照她来做的。”说着,将那张人皮交给了小喜,小喜双手捧起,走到了我面前,恭敬地弯了个身子,趁着我依旧一副疑惑不解之状时,猛地一贴,手法极准,登时我感到一股凉凉的感觉。
“里面加有了薄荷,还有一些草药成分,不必担忧你的脸会泛起红点儿。”赫连麒解释道。
那小喜伸出双手替我平整着,完毕,便拉着我的身子到了一个铜镜面前,刹那我的身子像是震住了一般,这世上怎会有这般相像的两个人?若是不吱声,只怕是根本难以区分彼此。
赫连麒绕到了我们身后,一脸地痞笑,“如何?这个效果还不错吧?”似是看我已经接受了这张面具,他继续说着下面的计划,赫连麒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笺,“这是一张推荐信,一会儿子你就带着出门,直向西走,巷口有辆马车。马车上有为你准备的路上干粮,还有一些银两,到了绉子国就拿着这封信去找信笺上的这个人,他定是会帮你的。”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看了看旁侧的小喜,又是望了望那志在必得的赫连麒,“要我和她相互换?”
赫连麒打了个响指,眼眸一亮,“如此一来,若是他欲找‘你’,再说何话,甚至做何种事,皆是能被我轻松戳破!”
我不禁蘧起了眉头,不由得感到了一股反感,只因他们欲利用‘我’来伤害三爷,这点我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似是看透了我的担忧,赫连麒赶紧地继续说道,“当然若是相安无事的话,那便也罢了。估摸着你这次大婚后,他就不会再来找你了,毕竟他的目的已是达到!”
“目的?”我疑惑地问道,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词语,“什么目的?”
赫连麒笑了下,“不晓得我猜得对不对,不过,若是他不这样做的话,可能就得要牺牲自己了。”
莫名其妙的话语,越发令我一头雾水。
“可……我们俩人根本还是不同,就如同声音,她只要一出声……”
“三爷……”
我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确信自己所听到的声音是出自小喜的口中,那语气和眼神,甚至连声音亦是一摸一样。
“呵呵,”赫连麒笑了两声,“你可别小瞧了她,她可是甚小就靠这个来养活自个儿的,她……”话未说完,“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三个有节奏的敲门声。
赫连麒不容我再次发问,他将手上的信笺塞入了我的怀中,并从床榻之上找来了一件麻布衣裳,交与了小喜,“一会儿给她换上。”说完,走了出去。
转眼间,我便由着那婢女在我身子上动来动去的,早上梳理的发髻现如今却是成为了普通妇道人家的绾髻,红色喜服瞬变成了粗布兰花的旧色衣裳,不到半刻,我却是由新娘成为了一名‘村姑’,头发上还不忘给系上一条碎花头巾。
“小姐请跟奴婢来。”小喜搀着我的胳膊推开了另一道门,这里竟是直通向府外,刹那没有了府内的喧嚣,变得寂静无声,好似连枝桠上的乌鸦叫声亦是听得一清二楚,一直走了快有一刻,终于在巷子口处看到了那辆藏蓝色的马车。
“大……大人?”似不确定一般。
“武裘?”我诧异道,“你……”
“是麒郡王让奴才在这里等您的。”武裘听到了我的声音,这才确定,便解释道。
我点了下头。小喜笑了两下,提醒道,“还请小姐再等一下,一会儿子麒郡王还要过来与您讲个两句。”
正说话间,从后面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赫连麒气喘吁吁,“还……还好赶上了。”他伸出双手试图拍抚着自己毫无节奏的心跳,“不要忘记我说的,找信笺上之人。”
我瞟了一眼手上的信笺,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舍。
赫连麒走上前来,一把将我拥住,“若是想念我们,就稍封信来,不要给我,给张管家即好,他一直惦记着你,得空的话,回去看看他亦好,但要记住‘乔装’。”
张管家?记忆如泉水一般,拥入了脑海,我曾经以为除了爷爷之外,在我的人生中另外两个对我好的人,一个是三爷,还有一个则就是张管家,三爷若是另有他图,那张管家呢?是否我的人生还有真正待我好的人?是否眼前的赫连麒又值得信任?一切不知晓的我,仿佛处于一个根本茫然而混乱的世界,简单的我,就如同赫连麒曾对我说的话语,‘你根本不适合这里的生存’!或许吧……或许这就是天意。就如同喜欢一个人,‘缘分’将两人能牵到一起,没有了‘缘分’二字,纵然是生扯亦是不成。
“赫连麒!”我小声叫道,似是有些个无力。“到底你是归顺于谁?太皇太后,皇上?还是……你自己!”我借着月光看向他的眼眸,两人四目相视,仿佛在探视着彼此。
许久,赫连麒笑逐颜开,“哈哈……还是那句话,我从不归顺于任何人,但萱绫从了谁,我就跟了谁。”
我眉头禁不住拧起,嘴角现出了一抹无力的笑容,“好复杂的话语……”或许,起初我根本从未看透过他。坐上了马车,我将背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眸,眼角的泪水再次滑落。
“咚”的一声,响彻天地。
“开始了……”赫连麒嘴角泛起了一丝的笑意,“只怕是琰立国再无安宁日子了。”
我才欲睁开眸子,孰料合区却是将车帘放下,他大喝一声,马车狂奔了起来,‘嗒嗒嗒’,就好似要和那礼花之响争个高下。
路面之上,没有了白日的热闹喧嚣之景,家家户户燃起了烛火,将屋内照耀得通红,不时地还传来股股喷香的炒菜气味儿,偶尔有小孩儿忙于追逐打闹,三三两两,开怀童真,那童稚的嗓音愈加令人怅惘。
“停一下!”我猛然叫道。
武裘吆喝了一声,疑惑地掀起了车帘,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吩咐吗?”
我摇了下头,径自跳下了马车。
“大人?”
我比了个手势,叫他不要追上来,看到那高高的红色院墙,朱红的大门紧闭着,上面金色环扣静静地呆立着,异常晃眼。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赶紧地走上前去,“咚咚咚”。
“谁啊?”‘吱呀’一声,门打开,一个老人蘧紧着眉头望向我,“姑娘找谁吗?”
“管家,谁啊?”小德子从里走来,脸上亦是闪过了疑惑。
他……他们不认识我?顺着他们打量的目光,我径自看来,这才记起我已不是我自己,我恍然大悟,双泪夺眶而出,才欲拉扯住小德子的双手。
小德子急忙跳开,“姑……姑娘!”有些个惊慌失色。
管家亦是‘噗哧’一声,笑了开来,“姑娘不必太心急。”
我试图将自己激动的情绪抚平,我问道,“王爷在吗?”
“王爷?”管家扬起了语调。
小德子一脸地不耐,与管家对视了一眼,只怕是将我当成了一名花痴女子,脸上现出了一抹不耐,“得了姑娘,依我看你就死心了吧,我家王爷不久矣就将和上官大学士之女成婚了,人家有才有貌,岂是你能攀比的。还是死心了吧。啊?”‘砰’的一声,欲将门给撞上。
我赶紧地用身子给别住,试图问询着,“现下王爷在哪里?”他一早儿就回来了,应当在府上才是。
“我说姑娘啊,年纪轻轻的,还是别做什么白日梦了。”小德子苦口婆心劝慰道,“一早儿王爷就和上官小姐去参加了我家萱绫小姐的大婚,临走时还说怕是今夜不能回了,估摸着是要和上官小姐结连理了吧。”不时地还偷瞧了一眼旁边的管家,登时那管家臊红了脸颊。
我身子震住了,双眸呆滞,脑海中一片空白。
“哎,看姑娘人还不错,不像是街面上的那些穷追不舍的不正经女子,不如学点礼节,或许下辈子就有福气和我家王爷在一起了。”那管家好心地说道。
“瞎说个什么。”小德子拍了下管家的脊背,“王爷早定了,下辈子皆是有了人。”说话间,两人将门给扣住了。
我的眼前登时一暗,仿佛所有的一切皆是不在视线之内。‘王爷早已定了,下辈子皆是有了人’、‘估摸着是要和上官小姐结连理了吧’……
“大人?”
“大人?”
再次睁开了眼眸时,自己竟已是在马车之上,随着‘哒哒哒’之声,令我烦乱的心稍有安宁,我努力地回想着我们曾经的种种,掀起了车帘,将手指伸出窗外,借着月光看向那翠绿得发亮的玉指环,心再次揪痛了起来,莫非这当真就是我的结果吗?按照他的吩咐,我已是完成了大婚,然而他呢?给我的又是什么?仅是一句话语‘相信我’!就是因为太信任,我的世界中仅剩下他,所有的人皆好像是骗子一般,我没有了是非辨别能力,好似一个傻子被人玩弄于股掌。
我嘴角现出了一抹讽笑,不晓得到底有没有仙子,若是她瞧着我这样的人生,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离开吧,既然他已经放弃了你,将你赐予了他人,何必再将自己的心归顺于他,不如离开吧……这和大婚有什么不同,反正结果终究是见不到他。所幸给自己一次从生的机会吧。
第八十九章见面礼(一)
绉子国,占地颇广,毗邻虢子国,隔海相望,便是琰立国,可以这般说来,几十年前来,绉子国与琰立国老死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除了边境之处的商人经常相互交往,除此之外便无任何瓜葛。而绉子国比起琰立国来,果真是另一番天地。它国力强盛,一方面是地势之好,生产比较发达,经济基础亦是好,另一方面,在与虢子国的相互合作上,并任用了有用之人士,连续两年来进行了多方面的改苹,采取民意,没有了世袭君主制,而是真正用得了民心之人任皇帝,并实行了‘食有劳而禄有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