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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莺扯了扯嘴角,不发一语,屋子里头顺势氛围就冷了下来。太后沉吟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静静看了夕莺半晌后才沉声开口。
“你姐姐说的很对,各人有各人的福分,她早些时候也有过极不顺心如意的日子,可那会儿却也从未听她抱怨过一个字儿。”太后的声音听起来丝毫不像刚才那个和蔼的深宫妇人,她说的每一句话,后面仿佛都蕴含着无形的魄力,压得人不敢插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有时候人要的不可太满,知足方可常乐。你若是现在能明白这个道理,也还不算太晚,若是不能明白……往后必定还要自食苦果。”
太后斜斜的靠在榻上,缓缓阖上眸子,“我乏了,你们都下去罢。”
第六十三章 看谁笑着到最后
从殿内出来之后,夕莺冷冰冰开口道,“从前只听说太后对姐姐疼爱有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夕鸢不想与她争执,淡淡道:“太后对妹妹也很看重,否则又岂会悉心教导妹妹,要知足常乐呢?时候不早了,妹妹赶紧回府罢,免得家中人担心焦急。”
她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夕莺恨恨的声音,“现如今我嫁了个傻子,你心里头不知该多痛快,何必虚情假意的装腔作势?”
夕鸢叹下一口气来,蹙眉转身,“我没觉得痛快,却也没替你惋惜过,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我一直这么觉得。你如今是敦肃候府小侯爷正妻,就该像个样子,否则丢的是顾家和你自己的脸面。”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夕莺三两步走到她的面前,声音中蕴含的恨意几乎让她咬牙切齿,“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在我面前扬眉吐气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的很呢。那端亲王如今正值盛年,本来就颇多内宠,谁知道他以后会再娶回府多少女人呢?与其要你提醒我知足常乐,还是管好你自己罢,你现在笑的好看,我却等着你哭的时候!”
夕鸢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冷然笑道:“我的日子我自己过,不劳你过问,正如你所言,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可你看看你自己,这样沉不住气,我只怕到最后哭的,不是我,是你。”
“我?我可不曾哭过,倒是你……”夕莺说话时,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的快意,“别忘了,那会人你被退婚,成日关在房中哭泣。这事儿难道姐姐忘了?也并没有过太久啊,那个时候还为了一个男人哭,如今就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了,姐姐可真是厉害。”
“事到如今,说从前那些事情又有什么重要?”夕鸢淡淡一哂,抚了抚鬓边的玉簪花,神情泰然,“从前哭哭笑笑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以后的日子呢,不过谁又知道,是不是我从前哭的多了,如今才能笑的多。而妹妹……从前可是日日欢笑,如今怎么,也快笑不出了?”
她说罢之后,与夕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皆是冷然之意,夕莺的眸中却是恨意更浓。
本是同父姐妹,却在彼此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亲情,眼光都如刀锋一般锐利。
对峙片刻之后,夕莺冷声道:“姐姐真是能言善辩,越发让人说不过了,难怪如此讨太后欢心。妹妹府中还有事情,就不陪姐姐说话了,就此告辞。”
待她走后,云谨才急忙上前小声道,“王妃,四小姐那些话,实在太过不敬,王妃又何必理她?”
“本来也没什么要理会她的心思,她这人做事说话,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哪一回不是咬牙切齿的想把我踩在脚下来着?”夕莺轻轻一哂,同云谨缓缓向下走去,“她这个性子,如今已经是吃着亏了,却还不知反省,当真可笑。”
云谨觑着夕莺的面色,低声问道,“王妃听了那些话,心里就不生气么?”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说她的,我听完就忘了。更何况她的话就算说的再怎么刻薄,难道还能影响到我如今的日子么?我要是和她一般见识了,那才是自找气生呢。”夕鸢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你放心罢,我还不至于那样没用,让她说上几句便受不住了。走罢,咱们去给皇后娘娘送香皂,送完了也该回府去了。”
云谨又想起一事来,颇为不解,“王妃每每入宫,都只给太后和皇后送去香皂,宫中贵妃娘娘也甚得龙心,王妃为何不对她示好呢?”
夕鸢淡淡道,“也没什么,宫中嫔妃,我一贯都只送给皇后的,若是给宫中其他娘娘也送去,未免显得对皇后不敬。”
“奴婢倒是觉得,贵妃娘娘那儿,应该多下些功夫才是。”云谨的声音愈低,却清晰入耳,“皇上赐贵妃协理六宫之权,开支采买许多都是贵妃打点,娘娘若想让铺子得到皇商之职,少不得要让贵妃觉得这香皂是个顶好的物件。”
夕鸢听罢静默片刻,而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在理,既然这样,看看马车上应该还有两块,拿下来送去给贵妃娘娘罢。”
其实她没同云谨说,之所以不送贵妃,是因为她在看到皇后端庄笑意中的一丝落寞之时,就会忍不住想到这个女人分去了眼前温柔皇后的太多恩宠。大约就是这种心理作祟,才让她一直都不大愿意亲近那位贵妃娘娘,然而云谨的话却又很有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想获得更大的利益之前,总是要摒除自己的喜恶。
想到这儿时,她心中一动,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宇文昊在她肩头的喃喃低语。夕鸢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不必要的念头,拿着包好的香皂,带着云谨往贵妃那儿去了。
回王府的途中,夕鸢几次动起要去看看新铺子的念头,都被云谨劝着压了下来,她同夕鸢恳切道,“王妃忘了上一回的事么?在外头多加逗留,并非是什么好事,铺子有杨福去打点,王妃就安心罢。”
夕鸢虽然心中惦记,却也知道云谨说的极有道理,便想着等铺子开张之后,自己便可扮作客人,光明正大的去瞧了。
回府之时已将近是用晚膳的钟点,夕鸢回了房中之后,却仍不见染香人影,不禁大为奇怪,“染香怎么还不见人?她就算是贪玩儿,也不至于一整日都不露面啊,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云谨亦是有些奇怪,刚说要出去让人四处看看,却见小顺子跌跌撞撞的破门而入,靠在门边气喘吁吁,脸色焦急,手上还不住比划着什么。
夕鸢见状心中便是一沉,走上前去蹙眉道,“出了什么事儿?慌成这幅模样,先把气喘顺了在说话!”
小顺子脸色都憋得发红,好容易气息平顺些许后,便急切开口,“不好了王妃,香姐姐出事儿了!”
第六十四章 投湖
夕鸢听完话后,不待小顺子说完,便让他即刻带自己过去,结果小顺子前去的地方,却是应少棠的屋子。
等人赶到的时候,饶是夕鸢性子沉稳,也不禁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染香穿着一贯喜欢的桃粉色衫子,只是衣裳上头已经沾了许多污泥,鬓发已是十分凌乱。夕鸢再一瞧她的脸,竟泛着青白之色,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她心中大为惊诧,看向四下众人,厉声喝道,“都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大夫我早就命人去请了,大约片刻就到。”身边传来应少棠的嗓音,竟也不比素日那般温和,“你先不要慌,等大夫来了将她救醒,自然也就知道出了何事。”
夕鸢顾不得在意他的称呼是否不同以往,她俯下身去看着染香的面色,像个垂死之人一样躺在那里。她在这种焦急时刻,心中却十分清醒明白,许多避讳也都顾不得了,快步上前扶起染香,“若就这样干等下去,大夫来时她已没了命,那该怎么办?”
说着便让四下众人都散去一旁,又将染香的枕头撤到一旁,两只手交叠压在她的胸膛上,模仿着从前做心脏复苏的手法,一下下的向下按压着。
看她这幅模样,明显就是供氧不足,呼吸困难。人工呼吸在这种时候大概起不到太好的作用了,夕鸢只能希望心脏复苏术可以救回染香一条性命。
四下众人不知是退出了屋子还是怎样,周遭寂静异常,谁也不知夕鸢究竟在做些什么。应少棠蹙眉想要上前,犹豫了一下却终究没迈开步子,只在一旁静静瞧着。
不知反复按压了多少次后,夕鸢忽然听见染香发出一声微弱的轻咳,她大喜过望,连忙又加紧按了几下,终于见到染香缓缓抬起眼眸。
“小……小姐……有人要害……我……”染香虽然醒了,却仍是气息奄奄,恐慌的瞪大了眼睛。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虽比方才好了少许,看起来却仍旧虚弱至极。
“别说话,这会儿别多说话,大夫一会儿就到了。”夕鸢握住她的掌心,声音轻缓却十分有力,“等你有力气了,再来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无论是谁要害你,都有我替你做主!”
过不一会儿,果真大夫匆匆来了,夕鸢让出塌旁位子,要大夫为染香好好诊治。云谨已经命在外头张望的一干下人都各自散去,夕鸢沉沉吁出一口气来,同应少棠走到外室,蹙眉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应少棠斟了一杯茶给她,温声道,“染香姑娘既已醒了,又有大夫在屋里,王妃不必太过担忧,先喝杯茶压压惊罢。”
夕鸢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仍旧问道,“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这心里的惊吓,十杯茶也压不下来。”
“说来也是凑巧,前两日雨水充沛,有几口井中的水都溢满了出来。我在王府中四下查看井口之时,却忽然发现在后院墙下的那口枯井,井口不知何时被个石块封了起来。我当时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对,遂找人过来将石块搬开,一看竟发现井底有人。”应少棠眉头微皱,眸中深意似乎也在想着什么,“救上来后才发现是王妃身边的染香姑娘,当下我便命人去找了大夫来,事情始末就是如此。说来真是染香姑娘命大,若不是赶上我查看井口,只怕……她真是要活活被闷死在里头。”
夕鸢忍不住抬起手掌用力一拍桌沿,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来,她咬牙恨声道,“这是想除去我身旁的人了,府中风平浪静了一阵子,我还以为她们肯收敛些,没想到竟如此狠毒!你说的对,这次多亏染香命大,那些人势必也想不到她还能活着。若是她看清了害她人的模样,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再忍,一定要讨一个公道给她。”
应少棠见她动怒,不禁温声道,“王妃息怒,好在如今香姑娘并无大碍,那些在王府中为非作歹的人,自然是要发落的。这件事情,以我之见还是要告诉王爷为好,毕竟险些闹出人命。”
“自然要告诉,怎么能不告诉?”夕鸢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她入府之后待人一贯笑意融融,从未如此发怒过,“让王爷擦亮了眼睛瞧瞧,这府里头都养着些什么猛虎野兽呢!一个个的整日伺机而动,就恨不得吃了我才好!”
她说罢又冷然笑道,“今日推下去的是染香,明儿个就是云谨,等后日大约就是我了。”
“动怒无益于身子,王妃要保重自身才是。”应少棠走上前来,又将桌上茶杯递到她眼前,声音放得轻柔缓和,“染香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何况还有王妃肯替她做主,必定不会白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