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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溪道:“是你自己要帮我弹琴的。”
李璟之咬牙:“你!你难道没有听出来,我这不是在抱怨,而是在关心你么?”
红溪一愣,哑然。
“你这女人!”李璟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他最近好像总是发出这样的感叹。红溪只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他愿意帮她。
红溪望着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什么。
“姑娘……”第二日小康来给红溪来送饭,一脸小心翼翼地望着她,“我……”
“没事。”红溪知道他要说什么,叹了一口气,只道,“你今晚就回自己屋子睡吧。”
小康松了一口气,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开口道:“那……那李璟之……”
红溪的容颜冷了冷,道:“我原本只想着让你牵制他,不要让他来妨碍我的行动。如今看来,他或许可以帮我。”
小康怔了怔,犹豫道:“姑娘……”却又停住了。
“怎么?”红溪抬眼。
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小康吞了吞口水,道:“我觉得李璟之……是个好人。”
红溪的脸色蓦地一变,眸子却更加冰冷:“你觉得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她的眸子一闪,尖利的问题直刺刺地向小康抛来:“一个人若是为了活下去杀了许多人,你说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一个人若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可是偏偏他做的好事却也要害人枉死,你说这个人又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康惊呆了,显然没想到红溪的反应会这样激烈,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只好倒退一步,骇然地看着她,叫了一声:“姑娘……”
红溪蓦地回过神来,恢复了正常的神情,怔了怔道:“怎么了?刚才吓到你了?”
小康的眼睛忽然红红的:“姑娘,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喝了好多好多药……你……”
红溪低低笑了,声音变得很柔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忙完这笔生意,我想好好休息休息……”她沉重地闭了闭眼,很是疲惫。
小康使劲点了点头,身子微微颤抖,有些哽咽道:“姑娘,你千万不能有事……我,我和妹妹……”
“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么?”红溪笑着打断了他,“小康,你现在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应该学会独当一面。”
“姑娘!”小康猛地抬起头来,眼睛虽然红红的,却已经燃起了坚定的光芒,“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今后,今后,我会照顾好姑娘你的!”
红溪有些惊讶:“你……”她刚说出一个字,忽然就想起了什么,有些恍然大悟,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那天……我是不是吓坏了你?”
小康低着头倔强地没有说话。红溪却已经明白了,那一日……她忽然昏倒,被李璟之救起,想来,吓坏了小康。这么多年,小康是她看着长大的,对她的依赖,她明白得很。在他的心里,她也许就是支撑着天地的擎天柱,永远不会倒下。可是,那日,她那样虚弱地倒下,让少年的信念动摇了。她不是神,就算是妖,也会有法术失效,伤及自身的时候啊……
“小康,我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红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妹妹,知道么?等过段时间,她就该长大了。”
小康点点头:“她现在长得很好,很安静。”
“嗯,”红溪笑了笑,“你去吧。”
小康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红溪屋外站立的李璟之,呆了呆,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和李璟之打招呼,反而是闷声走了出去。
李璟之便悠悠地走了进来,含笑道:“没想到,你也有如此慈眉善目的一面。”
红溪没有看他,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清粥。
李璟之径自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笑道:“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真的很难相信,刚才那个摸着小康头的女人竟然是小红你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李璟之苦笑地摇了摇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闲下来,就想来看看你。”
红溪拿着汤匙的手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把一碗粥往嘴里送去。
“诶。”李璟之不怀好意地凑近她,笑容邪邪,“你该不会是对我施展了什么妖法媚术吧?让本公子从此对你念念不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红溪哼了哼:“是啊,我给你种下了情蛊。你一见到我,浑身的血液都会燃烧起来;相反地,视线里一旦没了我,就会茶不思饭不想有气无力终日彷徨。所以,你巴巴地跑来见我了。”
李璟之定定地看了她半晌,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小红,你真是个活宝!”
红溪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哪里觉得好笑了。
子夜的琴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红溪终于知道白天自己的话里面有什么玄机和问题了。
这一次,李璟之弹的一首曲子,她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却觉得格外舒心,好像眼前看到了蒲公英在春日里飞翔,一群孩子在一个院子里嬉闹着放风筝……
玄机就是:红溪当然没有给李璟之种过情蛊,可是赵珏却曾经给商妍种下过情蛊。
商妍,从此万劫不复。
商妍VS赵珏
商妍因为容貌被毁,从此活在了自卑的阴影里。
哪有女孩子会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更何况,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的容貌和她一模一样的妹妹。每当她看到商妹的脸,她都会从心底产生一种恶毒的想法:如果她的脸没有被烫伤,她的脸该是和妹妹的一模一样,是妹妹将她的脸偷走了!她还偷走了自己和兄弟们相处的时间!
所以,当父亲被杀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想回家——她再也不想看到商妹的那张脸,当然,她也没有办法回家了……
遇到顾唯邕,她觉得自己很幸运。那个太医和蔼地对她笑着说:“小姑娘,遇到我的那个傻徒弟,又遇到了老夫我,真是你的运气。”
商妍觉得自己更幸运的时候,是她遇到了那个叫做赵珏的少年。那个少年,不在乎她丑陋的容貌,没有恶毒地嘲笑她,也没有厌恶地退避三尺,反而朝她温柔地笑着。
少年的声音,也是那样温和:“你耳朵上的那颗痣真有意思。我叫赵珏,你叫什么名字?”
她在那一刻呆呆地忘记了任何反应,只是愣愣地瞧着他,连眨眼都不敢眨,怕一眨眼,他就在阳光下融化了,消失了……
赵珏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怎么,你难道不会说话?”
商妍忽然回神,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我叫……我叫商妍。”
少年赵珏低低地笑了起来:“顾院正的医术很好,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脸,你以后就不用一个人在墙角哭了。”
商妍呆住了,不断地往后退:“你、你……”
赵珏温和地笑道:“其实我前两天就见过你,只不过看到你很难过的样子,就不便去打扰你。这样吧,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嘲笑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在商妍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她的生命里就这样出现了一缕温暖的阳光,她觉得自己前方的道路一下子被照耀得通亮,她可以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去。
她就这样,轻易地爱上了这样一个少年。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在她只有十一岁的时候。
顾唯邕不愧是晋国医术第一人,他只花了三个多月,就吩咐徒弟可以给她拆药了。他的徒弟牧原,就是那个将她带回太医院的采药童子。
牧原帮她纱布被拆下来的时候,商妍分外紧张,手心手背全部渗透出密密的汗水。
他似乎比商妍本人还要紧张,却在一边安慰商妍道:“你别担心,师父的医术可好了,你一定可以恢复容貌的。”他自己都没发现,那声音颤抖地厉害,根本没有任何安慰的效果,反而让商妍更加紧张。
顾唯邕毕竟是顾唯邕。商妍看着擦掉药膏之后的那张脸,望着铜镜,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是她思念了好几年的,商妹的脸!她和商妹本就是极像的双胞胎!见到那张脸的那一瞬,她立刻想起了自己那千里之外的家人,想起了那被埋在山里头的父亲!
她恸哭。
牧原没想到她竟然会大哭起来,顿时慌了手脚:“小妍,你别哭啊!这……这脸没有问题啊,为什么……”
忽然低低地一阵笑声传来,夹杂着几声细细的咳嗽声,他猛地回头,看到了英俊的太子就站在几步开外,顿时吓了一跳,匆匆行礼,却被赵珏拦下。赵珏走到商妍面前,低低地开始吟诵起一首诗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这一大堆的“月亮”让牧原一阵发懵,商妍却在他低哑的吟诵中缓缓地抬起头来,痴痴地望着他。
赵珏笑了,拿出一方帕子,给她擦了擦脸颊,笑道:“原来你竟是这幅模样,脸恢复了,如此漂亮精致,你却哭甚?”
商妍破涕为笑:“你刚刚在念什么?”
赵珏挑眉:“你不知道?”
商妍的脸红了,低下头:“我没念过很多书……”她跟着父亲东南西北地跑,的确没有时间念书。她又忽然想到,如果是妹妹的话,也许就知道那句诗的意思……
赵珏恍然,变得有些懊恼:“看样子,我刚才做了一件蠢事。”
商妍被拉回现实,一愣:“什么?”
“对牛弹琴啊。”赵珏的眼中闪过一丝捉狭。
商妍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顿时更加羞涩懊恼起来。
赵珏哈哈大笑,解释道:“那句诗呢,嗯,就是说月亮出来了,夜晚的景色很好。”
“诶?”商妍愣住,“你干什么吟诵月亮啊?”
赵珏一本正经道:“刚才夫子教了那首诗,明天要检查,我回忆回忆。”
“哦。”商妍点点头,在心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赵珏……是什么人呢?怎么能在太医院这样进出自如呢?
她还没有来记得想明白,赵珏又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看的牧原和商妍一阵莫名其妙。牧原从来没有看到这个从小病弱的太子笑得这样开心过。
商妍很久以后才知道了那首诗的真正意思,可是当她终于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牧原忽然跪倒在了赵珏面前:“太子殿下,请您带走商姑娘!”
赵珏的笑容戛然而止,面容森森地看着牧原。商妍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非常享受这片刻的从这层身份中解脱出来的安逸,可是这份安逸,就这样被牧原破坏了。
果然,商妍见到这一幕,整个脸色惨白惨白,节节后退,像见了鬼似的望着他。在她这种平民百姓眼里,他们这些位高权重者,无疑跟灶台上的灶王爷那样遥不可及。
“你最好给孤说清楚。”身份被揭穿,赵珏身上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那种王者之气,见到商妍那胆战心惊的模样,不由得缓了缓神情。
牧原低头恳求道:“师父愿意让商姑娘留在太医院疗伤,不过是因为弟子的恳请,可是如今商姑娘的伤已经好了,师父必然不肯留她。而商姑娘已经家破人亡,无处可去,还请太子为她寻一份差事,让她可以有个归处!”
商妍的眼睛再次湿润了起来,牧原真的是一个好人,处处为她着想……
赵珏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