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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开始……这四个字实在太过美好……
“可能么?还可能么……”她掩面哭泣。她……她是弑君的贼子啊!她还有哪里可去?
赵珺蓦地将她搂进怀里,三年来第一次眼里迸发出光彩:“可能的!我们可以的,只要我们还有彼此,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没错。”那个红衣女子淡淡道,“既然赵珺可以为她舍弃江山,那你也已经杀了赵珏报仇,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东秦、北燕、西虞、姜地……天下之大,难道还怕没有你们两个人的容身之处?你们若走,则尽快,不然再晚一点,只怕整个王府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商魅霍地站了起来:“姑娘,谢谢你!”商魅终于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商魅,她要为将来拼搏一次!没错,既然赵珺可以为她舍弃江山,她也已经杀了赵珏报仇,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赵珺,我们私奔吧!”她的眼里本发出惊人的光彩!
赵珺也终于恢复了力量,握住商魅的手:“好,我们私奔!”
兴奋的商魅脸色一变:“你的胳膊!”
赵珺这才惊讶地望着自己的胳膊——那竟然已经有些变形!怎么竟然……骨折了吗?他仿佛是才发现疼痛一般,“嘶——”地捂住胳膊。
红溪在一旁难得地尴尬地咳了咳:“额,这个……刚才我为了读取赵珺的记忆,卸了他的一条胳膊。”
商魅忽然“扑哧”地一声笑了起来。
赵珺看着她的笑容呆了一呆。
“啊——”他狼嚎了起来。原来就在他发呆的那一瞬,商魅干净利落地将他的胳膊矫正了回来!她的武功虽然废了,但是身手还在,杀了个赵珺措手不及。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的是,那一瞬,红溪的脸色蓦地一变。
“你们如果不想死,就赶紧走!”
赵珺和商魅一人一骑连夜离开了锦城。
在他们离开城门之后,广庆王府走水,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而禁军带着皇后的命令前来包围广庆王府的时候,只见到漫天的大火。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没有一个人来救火。直到烧到天亮,火最终自动熄灭了。
那一天,几乎是同时,宫里传出了一个震惊四国的消息——新帝赵珏遇刺驾崩!
新帝驾崩,刺客静妃已经畏罪自杀。举国哗然。
新帝没有子嗣,理应由胞弟广庆王赵珺继位,而恰恰那夜广庆王府也因为一把火而被烧得干净,广庆王赵珺不知所踪。
晋国朝野彻底陷入混乱——没有了继承人的晋国江山,又该何去何从?
这时候,朝野之上,皇后程沁音出现,带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程沁音说得没错,她的确比程沁心更加适合在皇宫里生存。在备受冷落的时候,程沁音只会自怨自艾,从来不会主动去追求什么。而程沁音不同,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要权力,她要在皇宫中生存下去!
她在两个月前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灌醉了赵珏,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了国君名副其实的皇后。
更成功的是,连老天都在帮她,那一夜,竟然让她有了一个孩子。
无论这个遗腹子是男是女,总归是晋国的血脉!
大不了可以效仿秦国,让一个女子为帝!
于是赵珏的皇后程沁音凭借肚子里的孩子,迅速成了晋国的掌权人。程家就这样崛起,成为晋国最炙手可热的权贵。
晋国就这样进入了外戚干政的时期。
那一天,红溪在酒楼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酒杯“砰——”地摔落在地上,滚了许久,终于静静地停下。她的脸色惨白惨白,袖中手上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算准了所有事,没想到却独独遗漏了一点!
程沁音……程沁音果然比程沁心厉害!
她的本意,是想要让晋国从此大乱呢……
没想到,程沁音的一句话,就让朝野迅速稳定下来……
红溪讽刺地无声地大笑起来。
两个月前,赵珏独宠静妃,如胶似漆,程沁音真的有机会怀孕么?
重要的,其实不是那孩子是不是赵珏的吧?而是——此时此刻的晋国需要这样一个所谓的“血脉”……
就算程沁心还是处子,此时此刻也要有一个“孩子”!
厉害,果然厉害极了!
她的眼神骤然凝结成冰:就算如此,晋国暂时乱不了,又怎样?这样诡谲的朝堂,又能支撑多久?
她,倒是期待得很!
而此时此刻,正奔赴天涯海角的赵珺和商魅也在一个城门口知道了这个消息。
赵珺脸色煞白,有些怔忡,在一旁的商魅也是怔怔地看着身边的他,十分忐忑。晋国——毕竟是他一手打下来的,他本是继承王位的第一人选,他……他会不会……
可是赵珺忽然笑了,拉过了她的手,安抚地一笑:“晋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赵珺……”
“广庆王已经死了,如今的我只是赵珺……”
“你不要这样……这江山……”
赵珺摇了摇头:“魅儿,如今有你有伴,够了。如果那天没有那个女人,我此时此刻早已经魂归西天,你难道没有听说,那日禁军包围了广庆王府,却没有一个人去救火的吗?那是程沁音那个毒妇的女人……她把赵珏的死期往后推迟了一天,就变成了是我先死,赵珏才死,你明白吗?她早就有那样的打算,先置我于死地,自己掌权……”
商魅蓦地明白了,紧紧地抱紧了赵珺,好像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浑身害怕地颤抖……
当晚,商魅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少时的场景。那时候,哥哥也在,弟弟也在,姐姐……也在。她们在玩捉迷藏,她笑得那样开心地跑掉,可是姐姐却装上那滚烫的茶水……
如果,没有少年时的那个无心之过,是不是她们的人生轨迹,就不会这样阴差阳错?
最初的错误之源,却是在她。
她披散着长发,抱着膝盖,在黑夜中坐了整整一夜。
这短暂的二十几年人生,原来已经这样长,这样长。
第二天,当赵珺在客栈醒来,笑着走到隔壁去敲商魅的门。
没有反应。
他的心“咯噔”一下,猛地踹开了大门。
人去楼空。
什么是人去楼空?
他毫无知觉地挪到了书桌前。
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张纸。后会无期。
没有关紧的窗户忽然被一阵南风吹开,吱呀吱呀地摇晃了几下,终于再次回归寂静。
赵珺倚着门板,看着桌子,有望向了窗外的乌鹊,嘴边勾出了一抹苦笑。
这就是结局了吧?
他放得下江山,可是最终放不下的,却是商魅。
(晋魅卷完)
一晃三年
三年后。春。
北国立春之后依旧还是寒意料峭,而南国已经是春暖花开。姜地的春天,既没有北国的风寒,也没有南国的温暖,却也已经是绿意盎然。
“咯啦”一声,是锁落的声音。
曾经姜地那唯一一家药铺——“不悔药铺”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铁扣环落下厚厚的积灰。那木质的大门、门上的牌匾也早已被风雨洗刷地发白。
三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的东西。
比如说,不悔药铺的旁边,早已开了另一家“同仁堂”。那里的人进进出出,与这里的门庭冷落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姑娘,正站在那个开门的青衣少年的身边,圆鼓鼓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她的身板有些瘦,扎着包子头,身穿一件粉色衣裙,肩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袱。
青衣少年看着大门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她还没有回来。”
这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容貌平凡却让人赏心悦目。那是从眉宇之间透出来的淡淡的安宁,而除了那种安宁之外,他身上还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稳重和坚强。
他的脑子里不禁再次回忆起三年前的那个触目惊心的夜晚。那个红衣的女子近乎透明的脸颊,眉心的朱砂痣红得妖冶刺目。她在彻底消失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苍白而又近乎脆弱的话。
“三年之后,春分之时,不悔药铺,定不负约。”
小姑娘闻言回过头来:“哥哥,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来对小姑娘微微一笑:“好了,我们进去吧。”
“哥哥,这个就是我们的新家么?”
青衣少年笑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家。三年前,我们就是从这里离开。”
院内已经是杂草丛生,墙角、门板上也布满了蜘蛛网,昔日的药铺已经荒废至此,正是百废待兴。
青衣少年叹了一口气:“小礼,看样子,我们得忙一阵了。”
叫做小礼的小姑娘嘻嘻笑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我不怕,哥哥,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到处奔波了是不是?”
“是啊,以后,我们就会住在这里。”他忽然喃喃自语,“我们要等一个人。”
他偏过头望向了那熟悉的屋子,在心中暗暗一叹:三年了,姑娘,你还好么?
你……会回来吧?还有五天……还有五天,就是春分了……
经过五天的打扫,不悔药铺终于完全恢复了记忆中的模样。那“不悔药铺”的牌匾,早在第一天就被擦得锃光发亮,远远就能看到那醒目的牌匾。
不少同仁堂的伙计也常常到隔壁张望,私下里偷偷议论:这药铺终于要开了,会不会影响我们今后的生意啊?
可是,一连五天,他们从来没见过药铺的大门被打开过。
直到春分这一日。
春分这一日大清早,天还没有亮,小康就已经起床,打开药铺的大门,甚至在门口挂出了两个大红灯笼。他微笑着看着那喜气洋洋的大门,便走进了厨房去做早餐。
贺礼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出房门的时候还在揉着眼睛,看到桌上的丰盛的菜肴时,吓了一跳:“哥哥,今天是怎么回事?”
小康恰好将一盘红烧鲤鱼上桌,道:“今天,她就要回来了。”
“她?”贺礼的动作僵住,愣愣地看着小康,“她是谁?”
小康揉了揉贺礼的头发:“小礼,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他说着,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里还是空荡荡的。他补充了一句:“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叫她一声‘姑娘’,三年前,我们约好在这里再见的。”
贺礼愣了愣,脸上的笑容忽然就这么消失了,只是傻傻地看着小康忙碌的身影。
这三年,她知道哥哥有心事,难道……是为了一个女人?
日出、日过中天、日头偏西、日落……
小康一次次地望向大门口,一次次地失望。每一次,每一次那里都是空荡荡的。
有一次有人在敲门,他欣喜若狂地抬头,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请问,是药铺么?”
小康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却还是勉强地过去微笑:“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还没有开始营业,要买药的话请到隔壁的‘同仁堂’。”
老人点了点头,往隔壁走去。小康隐隐还能听到他在口中念叨着什么:“还以为这家药铺要重新开张哪,原来的红溪姑娘可是个好人,也不要我们的药钱……”
小康浑身一震,心头无限辛酸。他怔怔地望着远处的方向,不放过任何一个行人,眼中满是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