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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了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害怕下一刻怀中的人儿会跳起来给他致命的一刀……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怀中的人这样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这样微弱……幸好,再微弱也好,总归是有呼吸声的……
他的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如果,每天她都这样安静,不那样张牙舞爪该有多好……
可是,那也不是她了吧?
更漏静静地流淌,夜……还很长……
早上殷湛醒来的时候,怀中再次没有了红溪的身影。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臂,无声地笑了笑。他居然会不知道……他居然会不知道她是何时从自己的怀抱离开?!
究竟是他在她身边睡得太熟,还是她离去的手法太过诡异以至于他毫无察觉?!
他扶了扶太阳穴,走出了房间。
齐放恰好出现在门口。
殷湛随口问了一句:“她呢?”
“在用早膳。”
“什么?”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笑了开来,“看来她倒是哪里都过得逍遥,不会亏待自己。”
“只是……”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这种被当做透明人忽视的感觉真不好啊……”
齐放:“……”主子你这是自找的好么?
这一夜,子午调响起的时候,红溪和殷湛没有再走弯路,他们到的这时候,正是李璟之要去朱诗怡家中提亲之前。
殷湛看着不远处带着人在街上到处采购聘礼的李璟之,偏过头问红溪:“你确定,李璟之最后悔的,是娶了朱诗怡?”
红溪道:“朱诗怡配不上他。”
殷湛笑了,带着几分挑衅的目光望向身旁的红衣女子:“朱诗怡配不配得上他,似乎也只有他自己能下定论吧?”
红溪面无表情地重复:“朱诗怡的确配不上他。”
殷湛的笑容僵住,甚至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冷意:“小红,我时常再想,你贩卖后悔药,自然是最懂人的心思的,可是,这里面会不会……带上你的主观成分?”
红溪缓缓地将目光锁定在殷湛的眼里:“这个你管不着。”
他似笑非笑:“我怎么管不着?李璟之好歹也算是我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管不着?”
“他是你的兄弟?”红溪嗤笑一声,斜扫了他一眼,“你确定……不是敌人?”
殷湛有一瞬的僵硬,随即轻轻地笑了起来:“红溪,你的确很厉害。没错,虞国和燕国不可能成为友邦,所以我和李璟之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可是这不代表,李璟之不值得我尊重和佩服。”
她静静地听着。
“有些话告诉你也无所谓,当初虞国在李家军的扶持下,一度成为整个天下最强盛的地方。而李璟之更是百年难遇的将帅之才。我有心将他挖到燕国,可是那小子却誓死捍卫虞国。”他嗤笑了一声,“可是虞国,呵,早已不是当年的虞国了……”
她两个字点评:“愚忠。”
殷湛愣了愣,大笑了起来:“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只是,只怕李璟之听了反倒非但不会生气,还会引以为豪!那小子的脾气,真是比牛还要犟啊……”
红溪讥笑:“一口一个那小子,你不是比他还要小几岁?”
“咳咳……”殷湛有些发窘,看到不远处的李璟之,随手一指道,“他现在不是才二十出头么,我这么叫他又怎么了?”
红溪的神情更加微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殷湛赶紧别开脸去,往前踏了几步,躲开了她的视线。
而下一刻,他的瞳孔蓦地放大。
他的视线里,那个红衣身影已经站在了李璟之面前,不知说着什么。他往身后望了一眼,咬牙切齿:“死女人,又在擅自行动!”
他想向前踏一步,尾随上去,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容貌——李璟之会认出自己么?
而就在他犹豫的那个瞬间,红溪手上的那个木盒子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李璟之的手里。而李璟之紧紧皱着眉,死死地盯着那个木盒子。红溪已然翩然转身,朝他走来。
殷湛一把抓住了红溪的手腕:“你把药给他了?你跟他说了什么?”
她朱唇轻启,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你猜?”
殷湛眼前的阳光一晃。
红溪却是回答了:“我只说,这颗药可以让他遇见未来。”
殷湛的目光十分复杂:“你真的觉得,他会后悔?”
红溪朝身后望了一眼,李璟之还在盯着那只木盒子:“就像你说的,他是愚忠。”
他却是忽然明白了:“你是说……你赌的根本不是他对朱诗怡的感情?!”
红溪的眼神凝结成冰:“没错,李璟之其实心里最爱的,是虞国。”
如果李璟之能够预见,他将来的妻子会下达这样一个让他痛苦万分的毒咒……如果李璟之能够遇见那悲剧结束的婚姻生活……如果李璟之能够发现最终虞国会放弃他放空他的权力……
他还会娶朱诗怡么?
殷湛却是摇了摇头:“红溪,只怕这回你猜错了。”
红溪凝视着他,轻轻一笑:“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殷湛嘴角一勾,再次拉住她的衣袖,不让她再不动声色地离开:“赌什么?”
“什么?”
“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李璟之会不会后悔。”
“他会后悔的。”
“我赌他不会后悔。”殷湛认真地看着她,斩钉截铁,“我就赌朱诗怡在他心中的份量!”
红溪轻笑一声:“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殷湛眼睛一亮,笑道:“你输了,你便嫁给我!”
红溪的笑容骤然冻住,杀气徒增,眼神如飞刀扫去:“你说什么?”
殷湛坦荡荡地迎上她的刀锋眼神,凑近了她,清晰地明确地道:“你输了,就做我的王后!我输了,便不再缠着你。”
“不行!”
殷湛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应,挑衅地挑眉:“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会赢?”
红溪也挑衅地笑:“你的赌注不公平。”
笑容缓缓绽开:“哦?那你想要什么?”
红溪咬着牙齿道:“我、早就说过了。”
殷湛的脸色有些发白,也咬起了牙齿:“你要的是……我的命?”
红溪不置可否。
殷湛苍白地笑了起来:“好,那我就用我的命,与你赌!”
共患难
红溪轻轻一笑,拽住了殷湛的胳膊就想拉他回去。而这时,却是忽然狂风大作。两人惊诧回头,却见头顶风云变幻,乌云压顶,而街上的商贩的东西也开始被狂风刮得漫天飞。街上的行人开始纷纷抱着头东逃西窜。
“呦,怎么回事?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啊!”
不远处的李璟之带来的家丁也都纷纷凑了出来。
殷湛眸色一沉:“怎么回事?”
红溪却是凝视着李璟之的方向。
殷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之间李璟之正深深地凝视着红溪与自己,目光复杂莫测。他哑口无言,而这时不远处的一个住箩筐也被狂风刮了过来!殷湛眼疾手快,赶紧将红溪拉开。险险避开一祸。
红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妖孽。”
殷湛一愣:“什么?”
“妖孽作乱。”声音冰冷。
“你开什么玩笑!?这不是你回到……”
“没错。”红溪缓缓地笑了,“有人存心想让我们困在这里,让我们死在这里。”
殷湛的脸色有些发白:“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回不去了,会怎样?”
红溪笑得更加灿烂:“会死。”
“我是说,我们……”
“我就是那个意思!”红溪声音凛冽,眼睛就要射出冰来,“秦国也好、虞国也好,那些事情会顺着自己原本的轨迹过下去,而燕国,则会换一个国君!”
殷湛静立了半晌,缓缓地笑起来:“原来我消失了,历史,就会改变……没想到啊,我区区殷湛,居然这么重要,啧啧,啧啧啧啧……”
红溪:“……”
说风就是雨。
一阵阵带着阴气的狂风刚过,豆子般的雨点就瓢泼了下来。冰冷的雨水哗啦啦地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路上行行奔跑地更加慌乱,眨眼已经空了巷子。
在混乱的人群中,殷湛也拉起红溪就开始在街上狂奔,终于躲在了在一家店铺门前的屋檐下,而两人身上也已湿了大半。
殷湛掸了掸衣袖,无奈地笑:“真是稀奇啊,我以前倒是不记得李璟之大婚前还有这样的天气。”
红溪的脸上却是覆上了冰层:“殷湛,到了此时,你也还有心情开玩笑么?”
“怎么,真的回不去了?”
红溪嘲讽道:“看样子,你倒是很想留在这里。”
“这怎么行!”殷湛反应激烈,在红溪凌厉的目光下又开始不正经地眨了眨眼,嘿嘿一笑,“我这不是还等着回去娶你过门么!”
他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僵住:“你……真的回不去了?”
红溪风淡云轻地道:“有人在这里设了一个圈套,就等着我来钻。”
小心翼翼地问:“然后呢?”
“我中计了。”
殷湛不明白:“什么意思?说清楚一些。”
“有人之前在这里给我设了一个圈套,存心让我有来无回。”
“十年前?”
“他已经来了。”
殷湛吃了一惊:“什么?!”
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红溪脸色一变,猛地抓住了殷湛的手,殷湛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她的手冰凉彻骨,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的物品、时间都好像开始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
他好像被抛弃在了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之上,周边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带着咸腥味的海水,淹没了头顶,淹没了一切,他不断地想要挣扎,可是四肢却茫然无力,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任由自己不断地下沉……
又好像,他被流放到了茫茫的沙漠之上,火辣辣的毒日头将黄沙烤得滚滚发烫,他倒在沙漠上,浑身脱水,不断地想要向前靠近,前往那美丽的海市蜃楼,可是却浑身上下都无力地发麻,头晕晕眩眩,心头好像也被烤出了一团火,随时随地都会死去……
然而,又是在刹那之间,他又回到了小时候他生活过的那个冷宫,永远吃不饱的发馊的饭菜、疯了的母妃、恶毒的宫人、凋谢的桃花,以及,永远都不会来看自己的父王……
一个浪花打过来,他的脑海里却骤然浮现出那张冷颜的容脸……好像是忽然有了清明的知觉,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感觉到那冰冷的温度,心里莫名地感到心安,将她拉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抱得再紧一点、再紧一点……
红溪感受到男人用力的怀抱,整张脸都黑了。
他们落水了。看到殷湛昏迷,不停地下沉,她好心地过去拉一把,没想到殷湛这个混球就算昏迷了也不老实,一把就将她抱住,害她连吞了好几口海水,差点被他这只“八爪章鱼”硬生生地淹死在水里。
好不容易将他揪上了岸,他竟然还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非要让她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渐渐恢复的心跳。
对付殷湛这种生物,从来都只需要用简单粗暴的方法。
所以,“咯啦——”一声,殷湛的胳膊又被红溪给卸了……她面无表情地起身,就在离开的那一瞬,蓦地一顿,又紧紧地抓住了殷湛的胳膊!
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