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还是不放心。”京娘道,“不然说这些作甚?不用你说,我也想得明白。”
沉默了片刻,她忽然小声说道:“你摸我的心,究竟是谁的……”
郭绍抬头看她的“心”,高耸的圆润的弧线停在自己眼前,不由得愣了愣。寻思:没有听错罢,主动叫我摸?他看了一眼京娘的脸,只见她两颊绯红。
“那我试试,你的心在如何跳动。”郭绍坐着不容易够着,便站了起来上前两步。
京娘本能地后退半步,但脚向后迈出去时又收了回来。只见她的大腿绷直,胸脯一阵起伏。
郭绍一面盯着她的反应,一面把手抬了起来。触碰到她身体的瞬间,只觉得她浑身顿时一颤。郭绍无法理解她的想法,既然愿意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清白也早就坏了,干嘛这么久不让碰?
“我真得好好感受一番,你究竟是怎样的心思。”郭绍道。
京娘睁开眼,忽然主动把嘴唇靠了上来,在郭绍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此刻的神色真是复杂极了,郭绍盯着她的眼睛也难以真正解读,严肃得没有一丝轻松,似乎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有些哀怨。
但她没有反抗,甚至有点主动。
只要不反抗,郭绍也懒得理会她究竟什么感受,便伸手轻轻掀起她的上衣下摆,把手往她衣服里伸。她颤声说道:“你的手真烫,天气太热了。”
郭绍的手一面往上攀登,一面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所以我没拥抱你,天确实热,一身都是汗。”
“要不……要不先沐浴吧?”京娘与他直视,话音已有些异样。她确实和一般妇人全然不同,少了许多温柔的婉约,丝毫不回避他的目光,虽然眼神已经变得脆弱而哀怨。
郭绍没有停下来,道:“在河北有人造谣说我是铁匠。铁匠就得趁热打铁,我要是错过了,一会儿你反悔了怎办?”
京娘被抓了什么关键的地方,闷哼了一声,轻轻咬了一下贝齿,说道:“我决定了的事绝不反悔。”
“那你决定了什么?”郭绍露出一丝微笑。
“我不想说。”
一人一言,对话短促而低沉,压抑却紧张。气氛已经升高得如同这炎热的天气。
郭绍道:“太热了,身体叠在一起更热,你趴到床边罢。”
“你……是故意想趁机羞辱我?”京娘抿了一下朱唇,“你不能那样对我!”
“早就已经那样对过你了,你一直拒绝我,难道还想着别的人?”郭绍豁出脸皮去诈她。
京娘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让我觉得很屈辱,时刻提醒我,被你……那样了。”
“你还真是没有做妇人的天分。”郭绍微笑道,“孤男寡女,尊严是不值一提的。”
京娘犹豫着伸手放在他的脸上,说道:“你仰躺到床上去,我把你的眼睛蒙起来。”
郭绍低头看了一眼,道:“眼睛蒙起来会很可惜,要错过美妙的风景。”
……良久之后,俩人头碰着头、仰躺着喘息休息,床上的席子已经湿了,有一部分是他们出的汗,今天这气温实在不得了。
京娘的脸色很红,满头大汗,一缕青丝湿漉漉地沾在她的嘴边,看起来多了几分凄美,也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她的衣裙都没脱,不过一番剧烈的折腾后早已被汗水浸湿得像洗过一般。
夜幕早已拉开,外面屋檐下的灯笼的光从窗户纸透进来,给房间里添了仅有的光线。
郭绍一时间疲惫又放松,倒把这些日子来的烦恼暂且都抛却了,当下便呼出一口气道:“果然练武的人挺厉害,你的体力真好啊。”
京娘轻轻伸出胳膊来抱住他,把身体靠了过来,小声道:“我以前好像错过了什么好事……”
郭绍听罢没留神笑出声来。京娘挥起拳头在他胸膛上轻轻打了一下:“我早就知道你见了我就一肚子坏主意,现在满意了罢?”
郭绍没开腔,这时才想起来晚饭还没吃,天都黑了。这院子里还真是宁静,可能是进深很大的原因,有时候呆在家里就好像与世隔绝了,很不想出去。
他左顾而言它,随口提道:“那人认识京娘,你目标太大,尽量少去玉贞观,叫白仙姑去了回禀你。”
京娘又忍不住追问道:“你还不放心我么?”
郭绍道:“你别多想,我真心实意对你,还怕别人能抢去么?只不过大敌当头,最近咱们确实得谨慎一些。”
第二百二十五章尚可医治
一大早天还没亮,郭绍弯下腰走进了符家陪嫁过来的大马车,这马车是府上能找到的最结实的车。接着左攸也上车来了。
“丘!”车夫喝了一声,甩了一鞭子。这时外面更多的马蹄声想起,骑兵先行,马车随后出府门。车轱辘的响声和上面的铜制装饰晃得“叮当”作响。
“七月十五,这是中元节啊。”左攸开口道。
郭绍道:“也是大朝面圣的日子。”
按照礼制,每月初一、十五两天在京文武官员会去朝见皇帝。柴荣登基后很勤政,只要他在东京、从来没有取消过这种朝会。
外面戳灯的灯光洒在竹帘子上、透进来条条光辉,将车厢内壁未上漆的木板上的天然纹理照得十分显眼。天气晴没有风,看样子今天还得热。末伏过去了几天,算来日子已进入秋季,但夏天的尾巴迟迟不走,叫人几乎感受不到秋季的凉爽。需要一场大雨……按照生活经验、入秋后只要下几场雨气温就会下降得非常快。
不知道今天还朝会能不能见到皇帝……也许见不到,七月初一就提前取消了,不过那时大军刚回东京诸事繁忙,没有朝会还勉强说得过去。今天要是见不到皇帝,恐怕人心便更加安定不下来。
皇帝柴荣现在是何种感受?
郭绍摩挲了一番额头,转头对左攸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左攸便道:“愿闻其详。”
郭绍便道:“说是一支军队刚发生了大战,送回来了一些重伤士卒。郎中瞧伤时,走到一个伤卒跟前问:你临死前还有什么愿望、趁现在说出来,迟了就没机会了。你猜那伤卒的愿望是什么?”
左攸摸着下巴的浅胡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愿望是‘我还可以被医治一下’?”
郭绍一愣,伸出大拇指道:“果然是左先生!”
俩人面面相觑,接着各自转过头良久不语。
……郭绍先到大内正门外等着,文武陆续也到了不少。就在这时,一队禁卫和几个宦官出来了,喊道:“皇上叫杂家来传旨,今天不用上朝,诸位都回去各司其责。”
郭绍听罢,又见着了韩通和高怀德,便跟着他们一起去侍卫司官署。
接着便是日常熟悉的事务,召集各军将领点卯下达军令,一如既往。
大伙儿好像心里都装着什么事,话比平时少了;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不过韩通在点卯完成后,连提了两次:“侍卫司有规矩,一切照平常的军法、规矩来办。”后来又严厉道:“擅作主张不听军令者,一律罪加一等!”
众将纷纷抱拳应答。
郭绍的目光从韩通身上移开,想作出随意的样子观察高怀德时,忽然见高怀德也在看自己,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郭绍没留神一愣,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此时大堂上的武将比较多,一共四十多人;包括三厢十八个军的大部分主将、副将。
韩通说了一通话,又回顾在场的另外两个侍卫司大将,说道:“枢密府最近没有新的驻防图……诸位都没见着枢密府军令罢?”
郭绍、高怀德二人摇头附和道:“没见着。”
侍卫司本来一共是五个大将主持,但马步都指挥使李重进在淮南、马军司都指挥使韩令坤在河北,就剩下三人。另外还有三个厢都指挥使在场:祁驼(虎捷军左厢)、柴贵(虎捷军右厢)、张令铎(龙捷军右厢)。
韩通得到了下属的认同,便点点头道:“那各军驻防仍依上次的军令,不得有变。散了。”
中层武将纷纷拜别,剩下的马、步司及各厢大将六人,按照之前的习惯又在大堂上坐了一会儿,大家要碰头说说话。若是有什么事要拿出来议,这种时候就比较恰当。
但韩通瞪着大眼一个个看,大伙儿都默不作声。韩通看向高怀德时,高怀德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喝起茶来。
郭绍在这种场合从来不多话的,他只是寻思:韩通在侍卫司只是权力最大,实际上实力非常有限;下面四个厢的直接权力基本被瓜分。韩通可能在水军里还有些亲自提拔的武将……但谁知道呢,就他那性子,下面的人不一定跟他太亲近。
就在沉默的时候,柴贵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今天要下雨哩。”
大伙儿顿时有了话题,祁驼立刻老实地附和道:“现在啥时辰了,还不见出太阳。”
几个人这才留神,纷纷向大堂门口望出去,能看到一片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韩通或许感到这个话题很无趣,当下便道:“没事的话,各干各的去罢。”
除韩通外,侍卫司郭绍职位最高,当下便站了起来,与诸将一起抱拳执礼告退。出了大堂,便感觉到一阵风刮来,郭绍只觉得身上一阵凉意。果然秋风一起,天气该下凉了。
众人各自回自己的办公之所,在官署里都有一套几间屋子,可以见客、签押公文、可以看各种卷宗名册,还有休息的卧房。
郭绍便到自己的房里呆着,从柜子里拿出前两天看的公文旧档来看,亲兵副将卢成勇及两个随从一身布袍打扮在屋子里坐着消磨时间。外面的屋檐下还有两个亲兵转悠,时不时会进来换着站哨。
熬到中午时分就可以离开官署回家,这便是郭绍最近的作息,基本不干任何实事。
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一闪,整个房间里的光线骤然亮了好几分。郭绍的毛笔停在半空,果然片刻后就“咔嘣”一声巨响,震得人心里一紧。
“叮叮……”大雨点很快就落到了屋顶上,那瓦上的声音十分清脆。雨声越来越密,没一会儿就哗哗响成一片了。郭绍抬头看着外面的栏杆,只见雨水已经拉成了笔直的直线,非常急促地落在栏杆上,水花四溅。
……暴雨过后,天儿没晴过,一连两天都时大时小下着雨。整个东京都笼罩在雨幕之中,变得朦朦胧胧真假莫辨。但人们一切都照旧,要不是郭绍心里作怪,根本看不出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那天七月十五大朝临时取消后,大伙儿好像还稳得住。但郭绍估摸着,众人都在等八月初一,如果八月初还见不到皇帝,恐怕就没那么安生……因为算起来,七月初一开始外朝文武就没再见过皇帝。
中午,郭绍在家里收到了一张拜帖。他一看急忙走出府邸角门,便见一辆马车停靠在斜对面的门口。“啪!”罗猛子把伞撑了起来,郭绍伸手接过伞,便和几个人一起朝斜对面走去。
这时只见一个穿袍服的人从马车里出来,伞压得很低看不见脸,径直跟着郭绍进了对面的院子。郭绍屏退左右,带着这个人到了客厅里,又叫罗猛子掩上房门在外面守着。
撑伞的人收了雨伞,轻轻放在门边。但见他身材清廋、头发花白,正是皇后身边的宦官曹泰。
“曹公公。”郭绍抱拳作揖。
曹泰忙回礼道:“郭将军多礼了……”
郭绍比较直接,立刻问道:“官家身体怎样了?”
曹泰小声道:“昨天开始已经站不起来,能坐,只是不能太久,平素都躺着。”
郭绍想起八月初一的大朝,还有近半个月,恐怕人们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