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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兴致高而已。
“七个三!”郭绍故作自信满满地喊道,又道,“义姐要注意,两点是豹子,可以当作任何点数的。”
“我不信,打开看看。”高氏看着郭绍的脸笑嘻嘻地笑道。她欠了欠身,迫不及待地要看郭绍的骰子,她面带羞涩、与郭绍的目光交错时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放电。
郭绍道:“算你赢。”
“不行,我要看看。”高氏不依,伸手去夺郭绍手里的骰筒,手指碰到了他的粗筋凸起的有力手背,这么碰一下她心里也是一颤,用心拼命地搜寻那隐约能感觉到的体温。
打开骰筒一看,郭绍的点数全都不一样,真是烂到了极点的底牌。高氏一脸嘲笑,拿手按在胸脯上发出笑声,这个动作,她暗暗地把手指把圆鼓鼓的胸脯按下去一个窝,让人看了能联想它们的触觉。她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胸口也是一阵起伏荡漾。
果然郭绍的眼神飞快地从高氏的胸脯上扫了一眼,她都看在眼里,心中一片绮丽。
郭绍喝了酒,让高怀德来接替。几个人大多都看会了,便轮番上阵,没上场的在一旁观战帮腔玩笑,玩乐得不亦乐乎。
此时董遵诲正好和他的夫人交手,董遵诲旁边坐的郭绍上身前倾,和高氏谈笑了几句,把高氏逗乐了又一阵笑声。高氏的脸红扑扑的,看着郭绍认真地说道:“今天真得多谢你,虽然没有大摆筵席,可今年的生辰是我过得最高兴的一次。”
“义姐高兴就好。”郭绍点头道,“你看董遵诲是大周的栋梁之才,高家董家都已富贵,义姐该自己享享福了。”
“嗯……”高氏轻轻应了一句,又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得体有礼,“贤弟身居高位、年轻有为,却这般待我一个妇人,真是我的福分。”
郭绍那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叫高氏听得心里十分舒服,“义姐身陷敌国受苦了,回到自家的都城,咱们都该好好待你。这个世道是男子当权,但正因如此,越文明的地方,妇人的地位越高。”
高氏露出笑容:“贤弟这话我爱听,要是世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旁边的妇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对高怀德说道:“阿郎,大姐可有个好弟弟。”
高怀德大笑道:“你是说我吗?”
现在高氏确实什么都不缺,董家积累了大量财富,娘家也是朱门大户。她想要什么,都可以买到,但是还是有些东西是买不到的……假如可以像男人喜欢小娘一样花钱买到,她愿意付出极其昂贵的代价买郭绍陪她。问题是人家郭绍也不缺钱。
渐渐地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不知时辰几何,反正夜已深。众人意犹未尽,不过太晚了有人已经开始打哈欠。桌子上的菜肴早已凉透,一些菜已经拿去热了好几遍了,没人再吃东西。
酒席散了,留下杯盘狼藉的一桌子,骰子都已掉在地上。
高怀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遵悔,你家有舅睡觉的地方?”
他的姐姐高氏立刻说道:“哪能没有,孩儿他爹都不在了,娘舅也是最亲的人。长兄便把这里当自家里一样。”
“娘说得对。”董遵诲点头,转头看向郭绍,“天色太晚了,郭舅也留宿一夜,什么都不缺!玉儿,陪我郭舅去找间厢房。”
那玉儿是在郭绍旁边斟酒陪侍的侍女。
高氏听罢向小娘递了个眼色:“遵悔喝醉了胡闹,你先去给舅舅、舅娘安排就寝的地方。”
郭绍稍作犹豫,便答应下来,又托高氏差人给自己的随从也安排歇息的地方。
高氏酒量还不错,虽然喝不了,但很清醒完全没喝醉。她和两个侍女带着郭绍去就寝的地方,一个侍女提着灯笼走前面,她随后,另一个侍女走最后面提灯笼。
一行人沿着走廊向北走,高氏指着西边的小路:“这边常有人走上走下怕吵着贤弟,那边的屋子清净。”
几个人进了一栋房子,高氏又亲自带着喝得有点多了的郭绍进卧房,奴婢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席子和一床棉被来。高氏轻声说道:“你们先去外面等着,别在这里久留。郭将军和大郎辈分不同,他喝醉了,怕万一出点事叫人笑话。”
两个女婢忙退出了房间。高氏亲自在床边为郭绍铺床。
郭绍虽然喝了不少酒,不过他看起来还算清醒,说话很客气:“劳烦义姐亲自做这种事。”
“你在我家,当然要照顾好你。”高氏不动声色道,忽然之间有机会和郭绍单独在一间屋子里,这事儿本身就让她心跳得厉害。她真是很期待郭绍现在能搂住她,一个拥抱也好,她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软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抚弄着全身,心慌而难受。但是她无法找到合礼的借口接触他的身体,礼仪伦理都是不允许的,只能这样煎熬忍受着。
但郭绍这回不像上次那样烂醉,他没敢轻易胡来。高氏一面慢吞吞地仔细把席子弄好,一面寻思。她觉得郭绍那次以后,还有非分之想,不然为什么送自己那么一件羞人的玩意?他是在暗示自己投怀送抱?
不过高氏又想起刚才,要让他留宿时他的片刻的犹豫。高氏有点琢磨不透他究竟怎么个想法,如果自己太主动了,万一被拒绝岂不是很丢人,最主要的可能破坏那种亲密的情意……义姐弟的关系,可没亲姐弟那么牢靠。
这时高氏轻声试探道:“贤弟为何送我那种东西?”
第四百零四章心已欲碎
“哪、哪种东西?”郭绍听到这里,直觉已经有点不对了。难怪那对耳环那么丑,却用那么好的材料、那么精雕细琢的做工。
高氏眼神迷离,小声说道:“那盒子里的礼物。”她忽然轻笑道:“你不会以为是耳环,戴在耳朵上的吧?”
她笑的时候为了不露齿,拿手遮掩朱唇,笑罢手向下微微一滑,放在下巴上。眼神火热看着郭绍,表情仿佛要吃了郭绍,而那手指好像是蘸了味道放在嘴边,有种垂涎般的感觉,说不出的妩媚和诱惑。高氏那种压抑的热情的直观的柔情,完全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东西。
看到她,郭绍无法承认自己的粗心……更不可能说自己随手拿的礼物,就是为了省钱(郭绍虽然不缺,还是不习惯太浪费)。这样会给高氏泼一盆冷水,他当然不忍心那么说。
灯笼的光线朦胧而暖色,房间里的雕木、桌椅、屏风都充满了东方古典的风格,那张床和罩子的样式最是像古董一般。但就是这样让郭绍感觉落后和土气的房间里,三十多了义姐却充满了风情,这里不再古老,而平添了几分年轻热情的气息。
郭绍没吭声。
高氏见他没接话,便继续帮他收拾床铺,她把被子打开,枕头放在床头。床还是比较矮的,她站在床边,身子就只能趴在床上,才能收拾那些被子和枕头。这个姿势叫郭绍感觉血液都上涌到了脑袋,头上发热。高氏裙子后面的轮廓极美,后面圆鼓鼓的向上翘,后腰却是内弧形,好像一条汹涌的波浪线条;如果她的裙腰不系腰带、或许也不会掉下去,因为腰部和臀的起伏太大。
姿势太诱人。她用手掌一抚,抚平了被面,这样俯身的姿势,从后面看胸脯的形状线条愈发凸显,更是十分美好,不是规则的半球之类的形状可以形容的东西,那弧形的流畅完全是无规则无法捕捉的,造物主的艺术简直超越了一切美术线条的精心设计。
郭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脚下忍不住靠近了过去。
不料就在这时,高氏直起腰来了,郭绍也急忙停止了脚步,不过如果她留心,还是能发现郭绍比刚才靠近了一些。高氏像一只警觉而灵巧的动物,轻松就从郭绍的威胁下脱身,连一根毫毛都没让他碰到。她闪身向门口走去,回头笑道:“收拾好了,你早点歇息了吧,明日不是还要上直么?”
郭绍被逗得心里翻江倒海,但是她没做任何失礼的事,人家义姐不过是好心给自己收拾床铺。郭绍有点无所适从的感受,他只得说道:“劳烦义姐,如此细心地照顾我。”
“你都叫我姐,我当然要疼你。”高氏压抑而温柔的声音道。她走到门口,却不动声色把门闩取了下来,朝柜子底下一丢,然后出门带上了房门。
“啪!”木头掉在地上的声音。郭绍刚刚纠结徘徊的心情、见她很快就要离开的失落,情不自禁的失落又顿时燃起。
他在屋子里急不可耐地来回踱了几步,俯身伸手在柜子底下的地板上摸了一会儿,把木头门闩找了出来,拿在手里摩挲了好一阵。
想了一会儿,郭绍拿了一条凳子挡在门口,以免门被风吹开。然后把门闩丢在一旁,脱了衣服上床睡觉,但是心头却是“扑通扑通”的,情绪完全放松不下来。
他也真是纳闷了,家里几个妻妾谁不是姿色极好,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但偏偏这个儿子都成人的三十多岁了的义姐叫他有种口干舌燥、根本克制不住的难受。郭绍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年轻单身时代,衣食是不缺的,缺的是那方面,所以长期处于饥饿状态,有时候才会愿意不顾风险;就像一个饿肚子的人会寻找吃食,最原始的本能。
现在他可是什么都不缺的……义姐关系着两家大将,郭绍其实没必要为了无益的东西增加一点风险;虽然高家董家的人应该根本不在乎高氏怎么样,不过还是对家门的脸面名声不好。
郭绍躺在床上一阵胡思乱想,脑子乱糟糟的。
……高氏回房沐浴更衣。中原这边的气候昼夜温差还是不小,不像盆地那种散热缓慢的地区。白天虽然挺热,晚上地气一散就凉快了,当然也不会觉得寒冷。
丫鬟仔细地驱赶了蚊帐里的蚊子,放下罩子。高氏面对着里面侧躺着,这时说道:“把灯也灭了,亮着我睡不着。”
“喏。”丫鬟灭了灯,然后听到门嘎吱的响声,她们出去了。
窗外的屋檐下还挂着灯笼,路灯一样的作用,亮光微微透进卧房里,蚊帐里光线昏暗而暧昧。高氏压根就没打算马上睡,她衣服也没脱,薄被也没盖,就这么静静地侧躺在床上。她慵懒地躺着却不像是要睡,只是歇一会儿迹象;侧躺的姿势双腿微微蜷着,身子曲线更加明显。
一只手臂支起撑着头,另一只随意地放在身体上,侧着的身体,手刚刚够着臀部,就放在上面;这时候她拿眼睛向下看是看不到自己的腿的,因为手掌放的位置凸起挡住了视线。腰贴着床铺,位置却很低,那搁着手的地方像一座起伏的山峰一般。现在高氏的姿态十分诱人,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
她显得非常安静,一动都不动。就算要做什么,也不用急,等人们都睡熟了好一些……这也是她刚才撩拨了郭绍,却不让他得逞的原因,当时奴婢们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呢,哪有机会?
其实当时再继续搔首弄姿片刻,就能得到郭绍的一个贴近拥抱,高氏何尝不想,她那会儿忍得都快发狂了。可她还是要忍住,这样郭绍也在憋着克制,压抑的不是她一个人;他心动了,对衣服底下的风光充满了渴望,但不能在那时满足他,不然他会尝到了就会稍微释放克制,然后不得不离开的这段时间足够叫人冷静下来,冲动可能会走向明智。
高氏在心里盘算着,体会着郭绍的心情和心思。
他一个年轻的高位者,家里有娇妻美妾,可能并不太愿意冒着礼教的谴责,和有结义之情的义姐有什么出格的事……他没必要。但是高氏想要他,想得发疯;求他?太下作了,作用太小了。
“嗯……”高氏如同呻吟一般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