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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董三妹脸一红。
“嗯?”郭绍转头看着她。只见她咬着贝齿,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好一会儿才颤声道:“让我为你侍寝!”她闪闪的目光流转,水汪汪的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我想把我的身体……没有被别人看过的身体,给阿郎……”
郭绍愣在那里。
董三妹紧张地问道:“阿郎是不是还嫌弃?”
郭绍忙摇了摇头,干脆地说道:“你把鞋子脱了上来挨着我睡罢。”
董三妹听罢松了一口气,埋着头羞得不敢看他,窸窸窣窣地脱鞋袜。
郭绍心里想,以前曾经想过让董三妹嫁个好人家过她的日子,但现在不能了……一个皇帝把个宫女嫁出去算怎么回事,或者收个宫女做义妹?事儿就太荒谬了。
董三妹这下注定要在皇宫里呆一辈子了,好像动她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已经上床来,拘谨而紧张地躺在旁边。郭绍翻了个身,带着一丝罪恶的心情,把粗糙的大手伸向了旁边十几岁的小娘。他把手放在董三妹的脸上,她的小身子就是微微一颤。
郭绍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脸、她的发丝,大拇指又放在董三妹的可爱小巧的嘴唇上摩挲,拇指不慎轻轻按进了她的嘴里,触到了她的舌尖。
郭绍见她还很紧张,便笑道:“我的手指有味儿?”
董三妹老实地轻声道:“有点儿咸。”
郭绍道:“天有点热,洗了澡可能又出了些汗……”他又温和地安慰道:“你放松,别怕,我会很轻的。”说罢他自己也有点紧张起来,低头看着董三妹的脖颈和衣领。要解开一个十几岁小娘的胸襟,看她那从未被亵渎过的纯真身子,感受小娘的害羞和新奇,这种事郭绍还真是第一次干。他的内心感受比较复杂,不仅是罪恶感,还有兴奋。
紫色的帷幔,让里面的光线比较昏暗,那透进来的朦胧灯火,十分柔和。暖色让一切景色都温暖起来,一种微妙的情愫和激情,隐藏在这朦胧中,低沉而暧昧。
……
秦国公府,孟昶在花蕊夫人房里踱来踱去,脸上却充满了忧虑担忧。花蕊夫人却坐在梳妆台前,有点好笑地看着他的样子。
孟昶道:“那天你穿那么露,是不是想勾引郭铁匠?”
“我哪里露了?”花蕊夫人不动声色道,“就露了张脸和脖子,你看谁把脸也要遮住的?我连手都在袖子里。”
孟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领子太宽,俯身时什么都看得到!”
花蕊夫人道:“那种礼服就是那个样子的,我还不想穿那么花、那么大红大紫的衣裳呢,有什么办法。阿郎真是奇怪了,怎么突然如此容易吃醋?”
孟昶皱眉道:“老子国破家亡,这什么秦国公,就是个俘虏!那郭铁匠要是惦记上了你,不会杀了老子,把你弄进宫去?”
花蕊夫人一听觉得孟昶戒掉方士丹药后,头脑好像清醒了不少,竟然能想到那么细的事……不过她想了想,郭绍若是要杀孟昶,早杀了,不会等到现在;孟昶确是有点惊弓之鸟,太提心吊胆了些。
她便说道:“你也怕得太凶了……再说你真那么担心,还说什么铁匠?那是大周天子!这院子里那么多周朝廷的人,万一被人听了去,这才是大不敬之罪。与其那么胆寒担心,不如注意点言辞罢。”
孟昶听罢哼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花蕊夫人一番,说道:“难怪当年我被你迷住,你确实招男人喜爱。”
花蕊夫人也有点气,说道:“你是在嫌我穿着、言行不得体,招蜂引蝶?”
孟昶皱眉看着她,摇摇头:“我说不清楚是为啥。”
花蕊夫人的嘴边露出一丝笑意,没有多言。
她的打扮并不艳丽,脸上只是修饰得精致,只有一点淡的脂粉,看起来很雅致白净;穿的衣裳也是最常见的花纹和襦裙款式,甚至有点素,不过裁剪得却很讲究,不露肉、却细心地把要紧的部位衬托得更明显。
花蕊夫人本来就是歌妓出身,却比一般歌妓更懂如何取悦高位者……若是打扮得太艳,倒是更容易引人注意了,可是那有身份的男子会觉得风尘味太重,然后下意识提防有脏病;她觉得,妇人首要给人干净的感觉,然后才不动声色地显露一些最让人心动的美妙之处。不过花蕊夫人会用首饰来修饰自己。如果太素,会叫人觉得清高不识烟火,有敬而远之的感觉。所以那些珠宝金玉,反而能给她以女人的气息。
一般的妇人都不懂这些,更别说孟昶这样粗心大意的男子了。他当然不懂。
孟昶看着花蕊夫人,眼神有些变样了。但花蕊夫人知道他不敢乱来的,现在孟昶的处境和心思很复杂,他一方面觉得花蕊夫人是属于他的、本来也是他给捧起来的艳名;另一方面,现在又有点忌惮依赖花蕊夫人,别的关系不说,单单京娘那里,孟昶就很确定她和花蕊夫人的关系。
她现在觉得和孟昶已经平等了,甚至还压了他一头,她不再是个任之摆布的玩物。
果然孟昶“唉”地叹了一声,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有点不高兴地甩了一下袍袖,转身就走。
第五百二十章舞的想象
滋德殿内挂着一道纱帘,纱帘里面比外面还明亮,因为里面的西边有一排雕木窗户,此时下午时分,阳光正好照射在宫闱内。
帘子外面,侍立着好些妇人,都是身穿圆领紫衣、头戴幞头,打扮得有点像男子似的,宫中仍旧保留了一些唐朝的习气;据说唐朝妇人就喜欢穿男装……帘子里面,确是很安静,木料上旧红色的漆、紫色的丝织品,让室内看起来有点古旧,阳光照射进来,光线里还带着细微的尘埃。于是这里显得愈发幽静。
而一张桌案旁边坐着的女子,恰恰点缀了这古朴却华丽的宫闱。天气已经有点热了,符金盏穿的衣衫又软又薄,她的身子十分美妙诱人,坐在那里便让整个室内都仿佛多了一些生机。
“啪”地一声轻响,符金盏把一粒玉石白子放到了棋盘上的十字线上,然后转头继续看着一本书。她的神情恬静,不慌不忙,动作非常慢。
有时候她会比较专心,时而又走神胡思乱想,反正并不着急。虽然面对的是棋盘,但她走神时也在寻思内外各个层面的布局,不过她自郭绍登基后,再也没有主动干涉过军政,只管后宫的事……她没觉得这种日子难过,踏实又轻松、养尊处优,她的心情很轻松;她最不想过的是担惊受怕,身在恐惧中的日子。
只是微微感觉有点寂寞。
符金盏轻轻活动了一下头颈,反正身边没有外人,她便舒展上身,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接着又站了起来,在宽敞的宫殿里慢慢地踱着步。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的步伐带着某种节奏和规律,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潮红,不禁抬起手臂,左手放在上方、右手平伸,仿佛在抱着什么东西一般,脚下仍旧踏着那缓慢的步伐。符金盏微微闭上眼睛,仿佛闻到了阳光般的气息,仿佛听到了耳边的柔声轻言……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道:“禀报端慈皇后娘娘。”
符金盏微微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忙放下手臂,站直了身体,微微转头道:“何事?”
来的人是穆尚宫,她站在帘子外面,弯下腰说道:“陛下到滋德殿来了。”
符金盏刚刚有些不悦的心情,立刻又燃起,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刚想出去,忽然又停下脚步,从容问道:“官家去我妹妹那里了罢?”
穆尚宫道:“是,他先去了符夫人的寝宫,不过叫人过来说,请端慈皇后娘娘同进晚膳。”
符金盏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说道:“我知道了。”
……
“这小东西!”符二妹抱怨了一声,把孩儿递给奶娘,麻利地拿起一张手帕擦袖子上的水渍,那是小家伙撒在她衣服上的脲。她又道:“一会儿再沐浴换衣服。”
郭绍看在眼里,随口说道:“二妹以前是每天接触琴琴书画的清雅人,现在真正变成妇人了。”他想了想又道,“那天你生孩儿时,声音那个惨,一定很痛苦罢?”
符二妹抿了抿嘴唇,小声道:“那时恨不得有人把我的肚子剥开!真是觉得身体都被撕裂了。”
“唉,做妇人也挺不容易。”郭绍叹道。
符二妹忽然笑了起来。
郭绍愣在那里:“有啥好笑的?”
符二妹道:“我就是觉得官家挺好笑,妇人都这样的……什么清雅人,我过门时都二十几岁了,你意思是我还要在闺房里等老么?”
她微微一顿,柔声道:“我最高兴的事,最重要的事,都是你给我的……从第一次体验男女爱慕之情,到生儿育女,变成一个妇人,也是个尊贵的妇人。我什么都有了,我要谢官家。”
郭绍听罢有些动容,握住她的小手,说道:“你们姐妹对我的恩,我不会忘记的。”
奶娘和宫女们见二人有亲密接触,便知趣地退下了。
郭绍声音低沉道:“没有你大姐帮我,不是你嫁给我,我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符二妹并不否认,只是说道:“我们也不是没受夫君的恩。大姐说的,要不是夫君稳住禁军,并且厉害地攻灭叛乱、攻灭蜀国南唐,朝廷的威信都保不住,谁也稳不住局势,咱们都很危险。”
郭绍沉吟片刻,径直说道:“等你身子好点,我就封你为皇后。”
俩人说了一会话,眼看太阳差不多下山了,符二妹赶着去擦洗手臂、换衣服,然后便一起去滋德殿的饭厅用膳。符金盏稍后也过来了,饭桌是一张圆桌子,符金盏坐在北面的东侧,郭绍和二妹坐在西侧。
二妹乐呵呵的,脸上挂着笑容,显然她很爱听郭绍与她情意绵绵地说话,刚才心情就很好。符金盏看起来情绪也不错,她还是挺爱和郭绍在一起吃饭说话的。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菜肴食物,有荤有素、有咸有甜。此时宫廷就算设宴也不会太浪费粮食,何况是平时吃饭,样数并不多,每一碟装得也少;不过做得都非常精细,不仅味道不错,也很注重卖相,颜色很鲜美,比如那洁白的糯米、绿色的荷叶、嫣红的糖腌樱桃,颜色搭配得十分美丽,加上旁边黄色的炒豆粉蘸料,真是五颜六色各不相同。
两姐妹一边小口用膳,一边时不时聊些琐事,郭绍闷头先消除了肚子的饥饿,然后喝了一碗醪糟汤。这时才说起话:“朝廷近期议定了一些大略,接下来要对付的国家是北汉。”
符金盏刚才完全不问郭绍军政上的事,但只要郭绍主动说起,她还是兴致勃勃地听。
郭绍知道符金盏比较精通国事,这也是表明一下态度而已……算不上汇报工作,因为郭绍认为她早就知道朝廷内部的事了,那内侍省监曹泰,本来就是符金盏的心腹,估计会在她面前说吧。
郭绍道:“是不是接着用兵,我也曾犹豫过……不过眼看大周军颇有战力,国力日盛,实在不甘心放弃心中的大功业!”
符金盏柔声说道:“你有抱负,就尽管去实现。我相信你早就经历领悟过进退分寸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无法调和
郭绍道:“那赵匡胤在北汉,肆无忌惮诋毁辱骂皇嫂,待我灭了北汉,捉了他来向皇嫂道歉。”
符金盏听他说得轻松,当下也很配合地露出微笑,流转的目光看着郭绍那张铜色的脸:“是不是像捉孟昶一样?”
“赵匡胤和孟昶不同,我不能宽恕他。”郭绍本来也轻松,说着说着脸上渐渐露出愤慨,“他以前就是我的死敌,极大地威胁我的性命、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