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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克凡这厮,好狠!”孙柏安又惊又怒,这本来是两军将领智谋上的比拼,谁能棋高一着,另一方就该甘拜下风,汪克凡却向自己人开炮,等于违反了游戏规则。
“等等!”孙柏安突然发现,那些尸体的身上没有一件铠甲,而且都反穿着清军绿营的号衣,原来,他们都是绿营兵的俘虏。
正文 第七十章 输了一招
清军士兵拼命搅动辘轳车,想把千斤闸收回城楼,楚军炮兵尽快换装弹药,要把千斤闸彻底击毁。
这是速度的比拼,城上城下万众瞩目。
“快,快些!”孙柏安不停地催促士兵收闸,的心里仍然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千斤闸一旦被击毁,城楼底部就宣告失守,明军可以从容地进攻里侧的瓮城,而保住这道残破的千斤闸,明军就不敢轻易进入城门洞,否则闸门一落,就是关门打狗的局面。
也许,楚军的炮兵会过于紧张,换装弹药的速度反而变慢,也许,楚军的炮兵会顶不住压力,在关键时刻把炮弹打飞……
只要千斤闸还没有被击毁,孙柏安就不会放弃。
在他的鼓动下,城楼上的清军使出了全部力气,把辘轳车搅动得越来越快,沉重的千斤闸渐渐升高,顶部已经没入城楼。
但是,还是早有准备的明军快了一步。
炮兵阵地上传来一声巨响,一枚三磅炮的炮弹呼啸飞来,准确地击中了千斤闸,炮弹蕴含的巨大动能把千斤闸打得来回摇晃,城楼上的辘轳车猛的一震,猝不及防的清军士兵被弹开了好几个,辘轳车随即开始倒转,千斤闸也突然向下一沉。
“稳住!”孙柏安飞身冲了上去,用身子压住了倒转的辘轳车,然后声嘶力竭地喊着号子,带领清军又把辘轳车扳了回去,千斤闸摇摇晃晃地再次上升。
“嘭!嘭嘭!”
又是几声巨响,楚军的炮弹接二连三地命中了千斤闸。清军士兵再也控制不住辘轳车,车身飞快地倒转着,车把摇杆把孙柏安打了一个跟头,千斤闸急速下降。
见孙柏安摔得狼狈。亲兵连忙上去扶,孙柏安却把他的手往外一挡,自己爬了起来,那亲兵微微一愣,才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脚上,转身又赶紧奔向辘轳车。
“把辘轳车卡死。不要再动了!”孙柏安突然下令,现在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把千斤闸及时收回城楼,只有先抗过去这轮炮击再说,把千斤闸固定在半空,起码能保住已经升上来的这截高度。
不过,这都是聊尽人力罢了,孙柏安自己也很清楚,这道千斤闸恐怕挺不住了。
果然,当明军的四磅炮和六磅炮装弹完毕后。千斤闸受到了致命打击,威力巨大的炮弹把千斤闸的底部直接打断,小半截闸身轰隆一声掉在地上,荡起了一片尘土。
城头下,楚军欢声雷动!
城头上,清军无不面如土色!
牛佺和徐斌急匆匆地冲进城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惊慌,这道千斤闸被摧毁之后,对清军的士气是一个严重打击。
牛佺不懂军事,束手无策,一叠声地叫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徐斌强自镇定,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趁着南蛮还没冲上来,派死士抢回城门,筑垒拒敌!”
城门洞比较狭窄,在后侧用刀车拒马和沙包挡路。可以构筑第二道防线,还能避开明军的大炮。
孙柏安却摇了摇头:“不妥,千斤闸已毁,再修筑街垒也没用,南蛮把大炮推上来。城门肯定守不住。”
“哦,孙将军说的是……”徐斌这才反应过来,明军的大炮是活的,随时可以进行机动调整,转到正对城门洞的位置,就能把街垒摧毁。
孙柏安考虑了片刻,说道:“现在只有劳烦牛府台了,让青壮们运送青石沙包,尽快把瓮城城门堵死!”
堵死城门一般不可取,但是明军的大炮太厉害,现在却是唯一的办法,否则城楼失守之后,明军再把瓮城的城门打破,黄冈就守不住了。
“好,好,我这就去!”
牛佺转身向外跑去,惶恐而急切,孙柏安却突然叫住了他。
“牛府台,莫慌!不要乱了军心!”
“噢,明白!”牛佺一怔,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迈步向外走去,神色间已经镇定了很多。
孙柏安却突然脸色一沉:“徐将军,你为何来城楼?”
徐斌负责指挥城墙上的反击,无论城楼这边出了什么事,他都不该擅离职守。
但是,徐斌却有自己的理由:“南蛮子突然跑掉了,我这才来城楼看看。”
嗯?孙柏安一愣,来到垛口探身向外查看,徐斌说的果然不错,城头上的明军一个都没了,城下的明军也正在撤退,推着车型云梯等攻城器械回到护城河的另一侧。
“南蛮子太狡猾了,胜了一阵后就突然鸣金收兵,连尾巴都没抓到……”徐斌也憋了一肚子的气,明军攻上城头后一阵冲杀,把城上的清军打了个落花流水,然后却没有继续扩大突破口,而是大肆破坏城上的防御设施,看到清军的预备队上来了,他们竟然不战而退,顺着云梯又跑掉了。
“汪克凡这厮,没有尽全力呀!”孙柏安神情沉重,明军在城墙上一击即走,明显是为了掩护对城门的进攻,而且顺利的摧毁了城门和千斤闸。让他担心的是,楚军的佯攻都这么有力,等到发起主攻的时候,肯定会更加犀利。
抬头向城下看去,楚军的进攻并没有完全停止,趁着城门和城墙上激战正酣,他们又派出了俘虏炮灰,填平了另一侧的护城河。黄冈的形势现在非常严峻,外侧城门失守,护城河几乎失去了作用,南门一带的城墙和瓮城都处在明军的攻击范围内。
回想这一天的战况,孙柏安不得不承认,他在汪克凡的手底下输了一招。明军远道而来,攻城器械打造不足,没有条件发起总攻,但是他们为了抢时间,就先扫清外围的城防工事,清军一直在被动应付,没能有效的阻击明军。
但是孙柏安并不气馁,现在还没到认输的时候!
外侧城门被摧毁,还可以坚守瓮城,护城河被全部填平,城墙却依然在清军手中,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后面的战斗。
坚持!
去武昌府求援的信使已经走了一天,推算时间,清军的援兵快则明天凌晨,慢则明天上午,就一定能赶到。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夜战
吉安营攻上城头又退下来,不但前功尽弃,断后的士卒还折损了十几个,将士们都憋了一肚子的气。
他们找到王鼎和顾宗福发牢骚,却被顾宗福骂了一顿。
“扯淡,其他营都没有做好准备,就靠咱们自己硬拼,还不把吉安营拼光了?”他一指城头上密集的清军,说道:“看看吧,你们再不退下来,肯定全都完蛋了。”
“既然没有准备好,干嘛让咱们打这一阵?”有人仍是不服。
“那又怎么了?”顾宗福一瞪眼,恶声恶气地说道:“岳州营还先打了一阵呢,人家也没说什么,你们吵个球啊!”
他和王鼎事先就知道这是一次佯攻,暗中做好了撤退的准备,但却瞒着吉安营所有的中下级军官,否则将士们斗志不坚,士气不振,连城头都攻不上去,起不到牵制清军的效果。
马上就要发起真正的进攻了,在重拳出击之前,都有一个收缩准备的动作,所以吉安营要撤下来,顾宗福久经战阵,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汪克凡刚刚下达命令,让吉安营回营休息,调通山营上来主攻,顾宗福捞不到立功表现的机会,所以才对部下发脾气。
但他又没法表示反对,吉安营连夜渡江,然后就投入了战斗,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通山营赶到之后却歇了两个时辰,这种轮换很正常。
冬季天短,此时天色已近傍晚,通山营和恭义营的将士们都在磨刀擦枪。准备夜战。
顾宗福让王鼎把吉安营带回后营,自己却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留在阵前观战,夜战和白天完全不同。对攻守双方来说都更难掌握,这种难得的观摩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楚军的准备时间很短,天色微微变暗,中军的巢车上就挂上了两盏气死风灯,负责传令的旗手站在灯下,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通山营和恭义营准备了几百支火把,还用柴草木料堆起了十几个柴堆。
黄冈城墙上,清军也点起了火把灯笼。
汪克凡调俘虏炮灰去西门,为通城营和蒲圻营开路,如果今晚不能攻破南门,明天就两面夹攻,成倍增加对清军的压力。
这么做有些“添油”战术的嫌疑,但都是为了节约时间,减少伤亡。
帖兆荣和汪猛的骑兵营都已经到位,他们没有直接参与攻城战。而是负责战场警戒,除了监视黄冈城里的清军外,还派出了好几支小股骑兵,沿着长江江岸向北搜索,查看清军援兵的动向,汪克凡非常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清军的援兵随时可能赶到。
一切准备完毕,楚军再次击鼓进攻,弓箭手和火铳兵先行出击,向城头上连续齐射,把火把灯笼全部打灭,同时派出木驴车运送柴草,在护城河边点起篝火,为攻城部队照明。
灯火突然被打灭,黄冈城墙上立刻有些混乱。但是孙柏安颇有治军之才,很快又点起一些火把,派出军法队弹压士卒青壮,又恢复了秩序,在他的指挥下。清军开枪射箭,拦截楚军的先头部队。
夜幕渐渐笼罩了大地,又被战火点亮。
几声马嘶传来,一千名西凉骑兵向前压了五百步,把楚军侧翼护卫周全,恭义营的步兵列阵压住阵脚,汪克凡挥手下令,战鼓突然敲响,巢车上红旗卷动,通山营发起了冲锋。
顶在最前面的还是木驴车,推车的“司机”都换成了楚军士兵,一路小跑速度很快,向着护城河冲了过去,在他们的后面,是抬着简易云梯的通山营士兵,还有移动缓慢的半截船、车型云梯、撞车等大型攻城器械。
在白天的战斗中,清军的大炮折损近半,剩下的都藏在城墙死角里,当做宝贝不敢亮相,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孙柏安也毫不犹豫地把大炮用上了,几门大炮被推上垛口,接连向明军开炮。
楚军的大炮立刻还击,相距几百名的距离,想直接命中清军的大炮非常困难,但是只要打在大炮附近,就能杀伤清军的炮兵,击毁清军的弹药,在楚军大炮的压制下,清军的大炮很快又变成了哑巴。
楚军的弓箭手和火铳兵一起设计,城头上的火把灯笼瞬间熄灭了很多,连着射出三排羽箭和三排排枪,楚军阵后的鼓声突然变急,通山营的进攻部队分成三股,呐喊着冲过了护城河。
通山营是楚军的起家部队之一,周国栋本来是个青衣秀才,带兵打仗的本事都是汪克凡手把手教出来的,所以通山营的管理训练方式和后世最为接近,以勇猛善战著称,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城墙下。
城墙上的清军还没有射出几箭,通山营的简易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头,后面的车型云梯和半截船虽然移动缓慢,却意外的没有脱节,在前军的掩护下已经过了护城河,距离城墙城门咫尺之遥,顾宗福看得心潮澎湃,连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