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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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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克凡拱手回礼,向众人赔罪道:“早上出去没有打招呼,让大家担心,对不住了。”

    “这倒不用。”洗翠嘴快,又仗着刘氏宠爱,抢着答道:“少爷身子好了,太太和少奶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

    “这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凭白让少奶奶笑话。”刘氏佯怒瞪她一眼,又对汪克凡笑道:“诗华可真是贤惠,到门口已经看了几回,若非不便出门的话,早和洗翠一起去寻你了……”

    “那就多谢你了。”汪克凡只好向傅诗华再次赔礼,顺便又看了她一眼,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容貌生得十分秀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看就是从小条件优越的富家小姐,却陌生的仿佛不太真实。

    妻子?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妻子在另一个世界中,只怕此生永难相忘,和她相比,犹如路人的傅诗华完全没有感觉。

    几人说着话回到屋中,刘氏陪着汪克凡洗手净面,然后坐下解开他发髻,亲自替儿子重新梳头。

    “凡伢子,你是读书人,又有秀才功名在身,出门不说峨冠大袖,起码也得带头巾,穿长衫,别让人笑话……”

    虽然被刘氏数落,但汪克凡两世为人,怎会不知她是一番好意,当即笑着一一答应下来。

    明朝的穿戴打扮他还不太适应,衣服还罢了,头发实在难以打理,汪克凡虽然拥有四少爷的记忆,手底下却完成不了这么复杂的任务,梳的发髻让人不敢恭维,跑步的时候招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作为军校讲师和历史发烧友,汪克凡对南明时期的历史非常熟悉,很清楚头发在明末的重大意义。

    “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一句话说明了所有问题。头发代表着态度和立场,汉家衣冠,在明末就是卫道的象征,无论如何都要保留;除非打算做个满清顺民,改留一条“金钱鼠尾”的小辫子。

    想到这里,汪克凡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为将来的处境隐隐担心。

    明末清初是有名的乱世,充斥着屠杀和战争,湖广又是南明和满清反复较量的前线战场,昏昏噩噩的随波逐流,恐怕难逃厄运。

    现在已是1644年的初夏,不到一年之后,李自成就会率大军南下湖广,清军随即尾追而来,整个湖北都将沦陷。

    乱世将至,得尽快做点什么了!

    眼神无意中和傅诗华一碰,不等闪出火花汪克凡就转开了目光。这是另一件麻烦事,自己继承了四少爷的身体,也继承了他在这个世上的责任,乱世将至,他的父母家人都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了。

    时间不长,刘氏为汪克凡盘好了发髻,佣人送上早点粥水,几人一起入座用饭。

    “凡伢子,这两天族里好像有什么事情,长房派人寻了你几趟,你要不要去看看?”刘氏的语气有些犹豫,有些担心,汪克凡从前只爱读书,一向不愿和族中长辈打交道,现在又是大病初愈的时候,恐怕不想去见他们。但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便在外抛头露面,儿子既然已经及冠成年,他父亲不在时就是一家之主,关键时候必须撑起场面。

    汪克凡却答应得很痛快:“好的,我这就去一趟。”

    在这个年代,宗族在乡里民间的控制力很强,甚至盖过了官府的权威,族长更是说一不二,绝对得罪不得……

    用罢早饭,洗翠取来一身新衣,帮着汪克凡一一换上。

    头上结一顶凌云巾,湖罗衫腰系蓝丝绦,脚下蹬一双云头履,穿上这身宽袍大袖的汉服,汪克凡油然产生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不自觉地抬头端肩,正襟挺胸,越发显得玉树临风。

    这大概就是汉服中蕴藏的意义吧,虽然不及短衣胡服实用方便,却优雅伟博,令人不敢纵形放骸,追求安逸,无形中约束着穿者的行为举止,有利于士人修身养性。

    汪克凡第一次穿云头履,感觉有些别扭,刘氏俯下身替他整理一番,起身的时候有些猛了,鬓角竟微微见汗。她却顾不上擦拭,只后退两步盯着儿子疼爱地打量,微笑赞道:“真是俗话说的好——‘男人有三紧’,头巾、腰带、鞋袜这三处收拾紧当了,我儿果然风度翩翩!”

    汪克凡心中一软,自然而然地叫道:“娘,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去长房了。”

    说罢转身就要出门,刘氏犹豫了一下,张口叫住了他。

    “凡伢子,你爹走时再三交代,我汪家各房之间休戚相关,荣辱一体,决不能为琐事伤了和气……”刘氏的脸上隐隐露出担忧之色,向汪克凡嘱咐道:“不知道族里寻你做什么,记住凡事好好商量,忍让些总不会错,莫和长辈争执。”

    刘氏的这番话文络络的牢牢印在她的心里。应该是转述丈夫汪睿所说,一字一句丝毫不错,可见已汪克凡微微一怔,点头称是,转身去了。

正文 第三章 崽卖爷田不心疼

    横石里汪家,以长房汪?f为首。

    汪家以正德朝的汪宗伊最为显赫,汪?f就是汪宗伊的嫡传三世孙,借助曾祖的余荫,汪?f一直担任汪家族长,在家族中地位尊崇。

    不过汪?f读书的本事远比不上曾祖,科场中蹉跎了十几年,次次都是名落孙山,三十岁后眼看科举无望,干脆捐纳得个监生身份,专心做起了富家翁。

    汪克凡来到汪?f府上,被晾在偏厅里,干坐了大半个时辰。

    一杯茶泡了喝,喝了泡,淡得已经看不出颜色,如果换个青涩的少年人,等了这么久肯定心浮气躁,坐卧不安了。汪克凡却一直安之若素,端着茶杯慢慢啜着,那寡淡的茶水仿佛滋味无穷。

    这也算是下马威吧,看来今天的事情并不简单……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帘一挑,汪?f终于现身。

    “侄儿拜见伯父。”汪克凡起身施礼,长揖到地。

    汪?f点点头算作答礼,自顾到上首坐下,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神态中尽显长辈的威严,眼角的余光却在冷冷打量着汪克凡。

    他和汪克凡的父亲汪睿是堂兄弟关系,两人幼年时颇有几分交情。但随着汪睿科举连连高中,汪?f多年遭到无数斥责和耻笑,嫉恨之余,这份兄弟之情早已化为乌有,恨不得汪睿被李自成的大顺军一刀杀了,让老父在天之灵看看小人得志的下场。

    “贤侄,最近可有你爹的消息?”

    “北方不靖,李闯作乱,家父很久没有书信寄来了。”汪克凡摇了摇头。

    “李闯年初占领山西全境的时候,山西文武悉数出降……”汪?f说到一半,突然提高了嗓门,瞪着汪克凡说道:“我收到确凿消息,你爹也已降贼从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知道么?!”

    吓唬小孩子么?可惜找错了对象,汪克凡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家父外和内刚,持重坚韧,侄儿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家父哪怕白刃加身,也断然不会降贼!这种传言于我汪家不利,请伯父在人前慎言。”这番话里隐隐有警告的意味,大家都姓汪,汪睿被抹黑,整个汪家都没什么好处。

    “荒谬!你不过是个刚刚及冠的少年,凭什么为你爹担保?”

    汪?f皱着眉头,努力想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眼中却按捺不住兴奋的光芒:“若是朝廷追究下来,汪家全族难逃朝廷责罚!我意已决,为保我汪家满门平安,只好将你爹开革出族!”

    一族对一家,长辈对小辈,又备好了降贼投敌的大帽子,加起来已是泰山压顶之势,不怕汪克凡不低头。

    汪克凡眉毛微微一挑,对方果然早有安排,而且一出手就如此狠辣。

    “既然如此,我一家老小如何安置?”他心平气和地询问着,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家中妇孺老弱自然无事,就在老宅中将养,不过贤侄是家中长子男丁,最好还是外出避一避。”

    “家中的田产房屋怎么处置?”

    “房屋田产一切如旧,老宅仍由令堂居住,不会去惊扰她的。”汪?f和蔼地说道:“不过场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你家的族田先交给我照看,对外就说收回到族里了。”

    汪克凡点了点头,对方的底牌已经掀开,所谓无利不起早,汪?f费了这么大的劲,其实还是盯上了自家的田产。

    开革父亲汪睿,赶走自己,族田也交给汪?f管理,一环扣着一环,真是好算计。步步紧逼之下,要把自家的产业蚕食吞光!

    可笑这位大伯机关算尽,却蝇营狗苟,目光短浅。随着清军南下,湖广将陷入长期的战乱,玉石俱焚之下,要这些田产有什么用呢?

    “家父清白皎如明月,日久自见分晓。现在此事真相未明,如果定要将家父开革出族,侄儿只有去崇阳县城请许大令做主!”

    汪克凡的声音平淡沉稳,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汪?f微微一愣,脸上已勃然变色。

    崇阳县令许秉中是崇祯七年的举子,和汪睿有同案之谊,如果闹到他的面前,汪?f肯定讨不了好去。他自恃也有功名在身,勉强可与县令分庭抗礼,就想当场翻脸用强。

    没想到,汪克凡却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嘛……,如今家父下落不明,以至流言四起。伯父的为难之处侄儿也能理解,所以最好变通处理。”

    乱世将至,汪克凡哪有闲心和一个乡下地主争夺家产,汪?f既然跳了出来,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力使力的机会。

    “哦,呵呵呵……,这才是通情达理的说法,贤侄打算如何变通呢?”汪?f转怒为喜,笑着点了点头。这是要讨价还价了,此子年轻虽轻,言谈中却机敏,倒也不可小瞧。

    虽然坚信汪睿已经降贼,但出于稳重的考虑,没必要急着把事情做绝,如果汪克凡识相的话,就先落实惠,等消息明确再收拾汪睿不迟。

    所谓做人留一线,谋定而后动,此中分寸只可意会,不可与他人语也!

    “开革出族的事情不妨低调处理,拖一拖再说。山西之事数月之内必有定论,到时自然能还家父一个清白,如果家父真的以身事贼,任由伯父按族规处置,侄儿绝无二话。”

    汪克凡信誓旦旦地作出承诺,毫无心理负担。几个月后天下大势又是另一番光景,哪怕汪睿真的降了李自成,汪?f只要不是脑子坏掉了,就不会来纠缠此事。

    “嗯,还有呢?”汪?f不置可否地抿了一口茶,更关心汪克凡其他的条件。

    “为防万一牵连汪家全族,我打算带着家母搬出横石里,到崇阳县中暂住。”

    “这个……,不太好吧?令堂体弱多病,该在家中静养才对。”汪?f口中挽留,心里却是一松。汪克凡到底是年轻人,心高气傲的受不得委屈,一言不合就要举家搬走,幼稚可笑之至!正好,正好,汪克凡母子搬离横石里,的确是撇清关系的一着好棋,难道我还舍不得吗?汪睿就算真的降贼,汪家日后也有说辞应付。

    “多谢大伯关心,崇阳地处要冲,可以打听家父的消息,我们去那里比较方便。”汪克凡突然皱起眉头,犹豫说道:“不过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我和家母搬走之后,家中的田产地亩无人管理,日子久了庄户们难免懈怠,实在是个麻烦……”

    汪克凡若有意,若无意的引诱下,汪?f只觉得一阵气短心跳。

    土地,在这个年代是最重要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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