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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歪主意。
“大过年的,互相串串也是应该的,这么多王公勋贵天天呆在桂林,难免和百官有些人情往来。管的太严未免不近人情,只要不是太过分。不要和外藩军镇来往,就随他们去吧。”
“臣遵旨!”
马吉祥跪下行礼告退。站起身的时候喉结动了动,一句话到了嘴边,又强忍着咽了回去,有些事情干系太大,没有确凿的证据,宁可装糊涂也不能轻易捅出来。
出了行宫,马吉祥回到镇抚司,立刻召集手下的几个心腹干将,布置任务。
首先抽调精干人员,立刻赶往江西,尽快掌握前线战况,看隆武帝今天的样子,如果不知道南昌会战的结果,这个年肯定过不好。
其次是加强对桂林城里的监控力度,外松内紧,对文武百官和王公勋贵施加压力,防止他们联合起来给隆武帝捣乱。马吉祥虽然是个特务头子,却对朝廷里的政治斗争非常熟悉,知道隆武帝现在压力很大,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锦衣卫只要好好表现,正是立功的好机会。
最后是加强对桂王朱由榔的管控,为了防止在这个敏感时期出现意外,马吉祥下令锦衣卫直接进驻南宁桂王府,对桂王朱由榔贴身监视,严查出入人员,换句话说,短期内干脆把桂王朱由榔软禁起来,反正只是个失势的藩王,随便怎么揉捏。
当然,这么做肯定会遭到文官的攻讦,勋贵的敌视,隆武帝也不会公开表示支持,但是身为臣子,理应为皇帝分忧,为皇帝分担骂名,哪怕因此挨了板子,将来也会有更为丰厚的回报。
一切安排既定,众人离去,马吉祥却单独留下了锦衣卫佥事任北熊。
锦衣卫佥事是正四品的武官,上面还有指挥同知等等,在镇抚司里算不上高级领导,再加上任北熊一向行事低调,很多人都不知道锦衣卫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就像藏在靴筒里的匕首一样,任北熊专门负责调查各种机密大案,是马吉祥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唐王府上还有咱们的眼线吗?”马吉祥问。
唐王朱聿鐭,是隆武帝朱聿键的同胞弟弟,隆武帝登基之后,朱聿鐭继承了唐王封号,这几年也一直呆在桂林。
“唐王府上一共安插了四条眼线,其中三个已经露底,只剩一个暗桩两年没有动用,唐王殿下还没察觉。”任北熊答。
笃!笃!笃!
马吉祥用手指敲着桌子,沉吟片刻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动用的就用吧。这些日子唐王府上似乎有些古怪,给我盯紧些,不过手脚一定要干净,必要的时候该断就断,不要被人扯到镇抚司。”
朝廷里最近风波不断,隐隐约约和唐王朱聿鐭有些牵扯,作为隆武帝的同胞兄弟,朱聿鐭的身份非常特殊,却卷进这种敏感的事情,给马吉祥出了一个大难题。
锦衣卫肯定惹不起唐王,马吉祥不敢查,但职责所在,马吉祥又不敢不查,这件事还无法声张,只能让任北熊先在暗中调查。
……
午后时分,突然下起了小雨,淋淋沥沥一直到天黑也没停。
桂林位于广西北部,一年到头气温很少低于零度,哪怕下雨也不会结冰上冻,但是这种湿冷的天气更让人觉得冻彻骨髓,一阵小风吹来,几层衣服就全透着冰凉,大家都早早奔回家中,临近年关的大街上意外的冷清。
唐王府的大门上,挂着两串明亮的油纸灯笼,在细雨中仍然那么醒目,朱红的大门,金灿灿的门钉,无不在宣示着此间主人尊贵的身份。离着大门百步之外,当街立着一块突兀的下马石,无论当朝一品还是统兵大将,文武百官到了这里都得下马下轿,步行表示对皇室藩王的尊敬。
当然,唐王府的自己人不用受这种限制,一片寂静的细雨中,王府的角门突然打开了,里面抬出一顶青呢小轿,两个轿夫脚下如飞,几名护卫跟在后面,转眼就过了下马石,消失在夜色中。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我和老张跟上去看看。”
两个锦衣卫的便衣跟了上去,远远坠在小轿后头。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如果唐王府的护卫发现有人跟踪,这两个锦衣卫就有生命危险,而且死了也是白死,绝不会有人替他们出头。
还好,夜色和小雨为他们提供了掩护,跟着那盏晃晃悠悠的气死风灯,他们一路都没有跟丢目标,当青呢小轿停在一座大院的后门时,两个锦衣卫才愕然发现,这里竟然是内阁大学士吕大器的府邸。
门里早有人候着,见轿子到了,立刻举着伞上来接人,轿帘一挑,一个人影钻进了伞下,只隐隐约约看到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一身文士打扮。
收到手下人的报告后,任北熊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试图确定这个人的身份。
山羊胡子?中年文士?唐王府上那么多清客幕僚,符合这些特征的随便就能找出来十个八个,哪怕任北熊对唐王府的资料烂熟于心,也无法肯定这个人是谁。但是,这个人既然跑到吕大器府上,就一定要查清其中的来龙去脉。
说不得,只好动用宝贵的暗桩了,任北熊命人发出暗号,然后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吕大器府中,宽阔的花厅里摆着几个火盆,室内温暖如春。
屋子里坐着六七个人,一边饮茶,一边叙话,主人的位置上是吕大器,主客的位置上却是郭维经。
突然门帘一挑,吕大器的长子吕方庭在前面引路,领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文士走了进来,吕方庭对这个文士的态度非常客气,脸上还一直挂着亲近的微笑。
见到吕方庭这个做派,郭维经不由得一愣。
吕大器哈哈一笑,起身迎客,又向郭维经介绍道:“今日冒昧把大司徒请来,是要介绍一位贵客与你相识,噢,其实大司徒应该也听说过,这位先生就是唐王殿下的蒙师,陈蘅陈水阳。”(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方寸大乱
几十年前,为了争夺王位继承权,唐王这一脉的家族内部发生了激烈的斗争,隆武帝的父亲被囚禁,后来被毒死,隆武帝朱聿键和唐王朱聿鐭也跟着吃尽了苦头。
朱聿键跟着老爹一起被囚禁,朱聿鐭因为年纪小,逃过了牢狱之灾,但也没人疼没人爱,每天能不能吃饱饭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开蒙读书,直到崇祯二年他们的祖父病死,小哥俩的处境才稍有好转,家里还请来了一位秀才教朱聿鐭认字,就是他的开蒙恩师陈蘅,字水阳。
因为从小就是难兄难弟,隆武帝对唐王怀有一份特殊的信任和亲近,登基称帝后就把王位传给了他,不管在福建还是广州和桂林,都一直把他留在身边,从来没有考虑过让唐王外出就藩,桂林最近满城风雨,朝廷里闹得不可开交,隆武帝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唐王和这件事有染。
而对于唐王朱聿鐭来说,因为小的时候混得很惨,后来突然碰上陈蘅对他不错,就把他当成了长辈和亲人,哪怕继承王位之后,对他仍然非常信任和尊重,甚至有一种隐隐的依赖,无论大事小情,都几乎言听计从。
换句话说,陈蘅突然出现在吕大器府中,就表明了唐王的一种态度。
陈蘅虽然只是个青衣秀才,但这些年周旋于王公勋贵之间,在唐王府里处处受人尊敬,已修炼出一股清贵从容之气,不等吕大器介绍完毕,他就不卑不亢地向郭维经躬身行了一礼,彬彬有礼中,却又不失矜持。
“草民陈蘅,拜见大司徒。”
“学生身体不适。告退。”
郭维经脸色铁青,毫不理会陈蘅,对吕大器等人拱了拱手。转身径自向外走去。
吕大器也不拦阻,命长子吕方庭代为送客。等他们都出门走远后,转过脸对陈蘅笑道:“呵呵呵,没想到郭维经是个叶公好龙之辈,今日一见到真神,立马就被吓跑了。”
龙是天子的象征,吕大器学富五车,没道理乱用叶公好龙的典故,他这番话里明显带着露骨的刺探。
陈蘅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吕师傅言重了!莫说我这个跑腿的小鬼,唐王殿下也绝不是什么真神,只是圣上如今被佞臣蒙蔽,尽弃祖宗成法,以至国事糜烂,殿下亦为大明臣子,自无袖手旁观之理,唯有与诸位一同泣血劝谏,待功成之后,必会引罪向圣上自请处罚!”
简单一句话。唐王一没有打算造反,二没有准备搞个宫廷政变,把自己的老哥赶下台。只是想得到更多的政治权利,参与国家大事的决策。
“大明江山社稷为重,臣等愿为唐王殿下驱使,协力辅佐圣上,中兴大明。”
吕大器一边带着众人表态,一边在心里暗暗冷笑,唐王又想吃羊肉,又怕沾上一身骚,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的。
自从弘光朝以后,皇帝的权威就大幅下降。东林党一直在试图干预皇帝的废立,以求把持朝政。现在又动起了隆武帝的心思。
当初弘光帝上台的时候,东林党就激烈反对,后来还搞出“太子案”等一系列的案子,想要扳倒弘光皇帝,再比如弘光朝廷灭亡后,东林党立刻推举隆武帝上台,要不是博洛的清军侵入福建,东林党很可能仍然控制着隆武朝廷。
隆武帝离开福建后,就开始有意摆脱东林党的控制,双方越走越远,几乎分道扬镳,东林党不断遭到打压,南党和楚勋集团却得到了重用,在东林党看来,朝廷里现在充斥着奸佞小人,正人君子举步维艰,东林党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
既然能把你扶上台,当然也能把你搞下来!
如果步步忍让,最后肯定是温水煮青蛙,整个东林党都被连锅端,彻底退出南明的政治舞台。与其慢慢等死,不如拼死一搏,由于隆武新政引起了整个士绅地主阶层的反对,吕大器等人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文武百官和王公勋贵能联合起来,就可以废黜隆武帝,换一个更听话的皇帝。
至于新皇帝的人选,当然是桂王朱由榔最合适,但是隆武帝一直在防备着朱由榔,和他搭上线都很困难,更别说把他请到桂林号召天下。退而求其次,东林党开始关注唐王朱聿鐭,没想到经过几次试探接触,进展异常顺利,唐王朱聿鐭也许是厌倦了混吃等死的藩王生活,竟然对政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东林党暗中结成了同盟。
吕大器反复观察,还无法对唐王的动机做出准确判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更像是一时头脑发热,没有明确的政治目标,当然,唐王一样是龙子龙孙,如果能坐上皇帝宝座尝尝滋味,他肯定也不会拒绝。
至于这个陈蘅,根本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草包,平常看着都挺精明,但往往用不了三句话,就会把自己的老底抖个一清二楚,如果是扮猪吃老虎的话,他的扮相也太高明了。
吕大器久经宦海,凭着本能对陈蘅留了一手,始终没有对他交底,今天用叶公好龙的典故进行试探,已经是这些天来的极限了。但是,陈蘅的反应之快,却让他有些吃惊,难道说唐王那边也留着一手,是在利用东林党不成?
利用就利用吧,大家互相利用。
吕大器想的很开,哪怕唐王真有高人辅佐,有意问鼎皇帝宝座,对东林党也是一件好事。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