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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扔到大车上,准备送到城外焚化。
看到这一幕,街角有一行人转了过来,头前两匹马上一男一女,身上都穿着官服,男的四十岁上下。看服色是正三品的文官,女的二十多岁的样子。竟然是个正二品的女将。
到了跟前,那女将勒住坐骑。探身向大车里看去,却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震,车上横七竖八摆满了尸体,其中好几个竟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刘将军莫怕,冻弊的尸首,就是这个样子的。”樊文钦对刘淑解释道:“冻死的人,脸都会紧抽变形,好像还在笑,不知道的往往被吓一跳。”(冻死的人肌肉会发生痉挛,有些尸体脸部的肌肉群收缩,看上去就像在笑。)
“是这样啊……”刘淑的表情很复杂,一直没有转开眼睛。这些尸体已经僵硬了,笑容更像是一种苦笑,看上去说不出的古怪,刘淑虽然是女中豪杰,见到这样的场面还是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又盯着看了半天,一直到大车离开,她才长长叹了口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唉,桂林还是天子行在,下一场冬雨,就死了这么多人。”
“这还算好的了。”看到这样的惨状,樊文钦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叹道:“以往年景差的时候,年关尤其难过,一处州府死上几千人根本不足为奇,饿殍千里之下,所以才会流民四起,闹出李闯这样的滔天大祸。”
所谓年关,指的就是农历新年。对贫苦百姓来说,秋收的粮食这个时候吃完了,家里的银钱也花光了,但是上一年的债务和田租都必须在过年时结清,所以过年像过关一样,非常难过。
如果家里断粮,又被高利贷和地主逼得太紧,贫苦百姓只有卖田卖地,然后卖儿卖女,最后弃家逃亡,乞讨为生。如果朝廷赈灾得力,他们大多数还能活下去,但是崇祯年间国家财政已经崩溃,又赶上天灾*不断,最后引起了席卷天下的明末农民大起义。
明末时期,两广早就不是蛮荒之地,但和富庶的江南相比,还差的很远,废止新政后,年关时分就有很多饥民出来逃荒。毫无疑问,大城市的活路更多一些,所以在广西境内,桂林城里的饥民最多,朝廷虽然设了好几处舍粥的地方,但是一场冬雨后,却冻死了很多人。
“和当年相比,桂林今年冬天死的人其实不算多,朝廷已经尽力了。”樊文钦催动坐骑,催促道:“走吧,这种事情管不了的,咱们尽快去户部,还有正事要办呢。”
“去了也是坐冷板凳!”刘淑皱着眉头说道:“户部那些胥吏最可恶,这些天,给咱们碰的软钉子还少么?”
半个月前,樊文钦和刘淑先行赶来桂林,向朝廷报捷。除了报捷之外,他们还负责讨要下一年的粮饷,以及伤残官兵的抚恤银子,需要补充的武器装备等等。这件事隆武帝明明已经批准了,到了户部却拿不到银子,户部没说不给,只是说没有银子,想给也给不了,一拖再拖的始终没有进展。
刚到桂林的时候,樊文钦和刘淑都是抗清的功臣,受到了隆武帝的亲自接见,官员百姓也对他们非常热情,但最初的热情过后,异样的目光却渐渐多了起来。
除了文安主持的兵部外,不管到哪个衙门,冷眼、冷面孔和冷板凳都是跑不了的,人家也不和你翻脸,就是一个拖字诀,各种推诿的借口,令人无可奈何。樊文钦和刘淑向傅冠求助,傅冠让他们稍安勿躁,一切等汪克凡到了再说。
但是,汪克凡来到桂林后,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让他们接着去,每天都去,和那些官员胥吏慢慢磨。
所以,樊文钦和刘淑今天又要去户部。
“四十万两银子,只给咱们三千两,这算什么事?今天就算赖在户部衙门不走,也得要出几万两银子来!”远远的,还能听到刘淑的声音。
……
临近中午,樊文钦和刘淑坐了快两个时辰,户部的几位主官却一直没有出现。
门帘一挑,一名司书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大茶壶,又一次进来续水填茶。
“不用再填了,我问你,大司徒他们做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樊文钦拦住他问道,这一上午不停地喝茶,感觉都快变成一只人形茶壶了。
“啊?这可不知道啊,反正是没回来!”
那司书名叫胡四海,不入流的一个九品小官,就是户部的一个写写画画的书记员,但和其他人不同,他和樊文钦、刘淑已经混熟了,彼此还能聊上几句:“按说到了这个点,大司徒他们早该回衙门了,但是以前也有过,朝会上要是碰到重要的事情,商量不定就耽搁了。我看啊,两位老爷不如先去用饭,等到下午再来。”
“不必,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樊文钦伸手入怀,摸出一团物事,打开外面包裹的汗巾,里面竟然是两块面饼,吃了起来。
桌子另一侧,刘淑也取出干粮,开始吃午饭,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胡四海瞪大眼睛,叫道:“哎呦,两位老爷就吃这个啊,和我吃的……唉,您两位慢用,我也先去垫垫,等大司徒回来还有的忙呢。”
樊文钦摆摆手,把面饼送到嘴边咬下一口,慢慢嚼着。
胡四海又向两人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胡四海和两个同僚一起出了户部,来到后街的一家茶棚。
这家茶棚非常简陋,除了一个简易的顶棚,比路边的茶摊子强不了多少。大明朝官员的俸禄很低,胡四海和他这两个同僚虽然在户部当差,却只管文书档案,捞不到什么油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中午饭只能到这里对付一顿。
和樊文钦一样,他们几个也是自带干粮,而且胡四海的婆娘给他准备的,正巧也是面饼。
三个人要了一壶劣茶,找了张桌子坐下,胡四海摸出面饼,来到旁边的卖肉摊子,让张屠夫给他切成片,然后拿给茶博士,就在火炉上两面烤焦。
张屠夫今天的生意好像很不错,切肉刀上沾满了肥油,面饼用切肉刀切成几片,就像面包抹上了黄油,再在火炉上一烤,很快香味扑鼻。如此美味怎能暴殄天物,胡四海犹豫片刻,咬咬牙掏出两个铜子,又在旁边的铺子里买了一两番薯小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一八章 商税和矿税
内个,这一章还没写完,等两个小时再看,明天早上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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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顾炎武主要在陕西和山西活动,作为一个苏州人,却千里迢迢的跑到北方,除了搞反清复明的“地下工作”之外,也是为了避祸。
满清现在还没有坐稳江山,康雍乾时期血雨腥风的文字狱还没有开始,对汉人士绅以怀柔拉拢为主。尤其在江南地区,满清的统治并不牢固,汉人士绅只要不直接反清,写写文章骂骂娘什么的,甚至像钱谦益一样暗中资助抗清义师,满清官府一般都不管……想管也管不住的。
但是顾炎武不一样,他是真刀真枪的干,几次策划和参与武装暴动,因此上了满清地方官府的黑名单,在江南省(南直隶)遭到通缉,这才跑去了陕西。
顾炎武去陕西的时候,正是抗清形势最严峻的时候。江西、福建、湖广、四川大部沦陷,隆武政权只剩下两广和贵州三个省,云南也被大西军占了,眼看就要支持不住,鲁王朱以海这边更惨,被博洛打的在大陆上站不住脚,跑到舟山岛上窝着……
看起来,满清已经胜定了,最多再用三两年的时间。就能把隆武、鲁王、大西军这些反抗势力一个个都灭掉。
胸臆中满腔悲愤,郁闷、失望之余,还有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深深无奈。
对大明的种种弊病。顾炎武看得很清楚。
大明朝就像一头年老体衰的雄狮,昔日的王者辉煌成为永远的过去。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最后轰然倒地……不远处,一只名叫满清的鬣狗趁机冲上来,大口大口地吞食着腐肉,还得意洋洋的,自称打败了狮子。
其实,满清不过是捡了个便宜。
大明朝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换成南明也一样。
隆武帝朱聿键虽然勤勉。也有志于励精图治,中兴大明,但是他的身份天生存在短板,个性和能力上也有明显的缺陷,和中兴之君还差的太远。眼下的南明,必须有一个雄才大略,充满魄力的皇帝,就像汉光武刘秀那样的千古明君,才能挽回形势。
但很明显,隆武帝不是刘秀。能力和魄力都不够,稀里哗啦就把福建丢了,自己孤身逃亡广州。还差点被清军抓住。
接下来似乎出现了转机,明军在赣州打败金声桓,顾炎武也有过短暂的欣喜,但随着孔有德大举南下,湖广和贵州东部又相继沦陷,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当头一桶冷水浇灭。
“明军还是不行啊,和金声桓的绿营还能一战,遇到八旗兵就一败涂地。大明。终归是要亡国了!”顾炎武悲愤欲绝。
如果把满清换成李闯,顾炎武也许就放弃抵抗了。李闯如果当了皇帝。无非是改朝换代,大明灭亡而已。满清入主中原,却是神州陆沉,夷狄乱华,亡天下!
(“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天下,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顾炎武,《日知录》)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顾炎武没有去两广,而是选择了更加艰辛的一条道路,北上陕西,投入到当地的抗清斗争中。十几万义师会攻西安,一时间天下震动,但可惜的,在吴三桂和孟乔芳的合力反扑下,陕西义师最后还是失败了。
隆武朝廷,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至于汪克凡这个名字,他也曾几次听说过,但都没有在意。乱世中风起云涌,大浪淘沙,各种各样的人物走马灯般的登场,或者能风云一时,往往转眼间又销声匿迹。
“不过是个军头罢了,碰巧立下救驾之功,才会青云直上,终归是江南四镇一样的人物。”顾炎武可是亲眼见过,江南四镇当初是如何的嚣张跋扈,军阀反制朝廷,耗尽了江南钱粮,等到清军南下的时候,却纷纷倒戈投降,转过身来就把屠刀对准了百姓。
果不其然,孔有德只用了两三个月,就占领了湖广全境,汪克凡在哪里,不知道。
接下来姜瓖举兵反清,顾炎武奔走山西各地,忙碌之余,偶尔一鳞半爪的,也能听到从南方传来的消息。
都是好消息,江西金声桓反正,明军取得湖广大捷,多罗贝勒勒克德浑和怀顺王耿仲明相继毙命,清军退出四川南部,大西军归顺南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南明的地盘向外扩张了一倍,把清军重新赶回长江一线,还消灭了对方十几万人马。
顾炎武坐不住了,很想回南方看看。
隆武朝廷现在是什么样?为什么能发起这样的绝地大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