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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方才有两个过路的,今天早上就远远露了一面,看样子不大对头。”潘家贵是傅冠的家将,汪克凡这次回来,傅冠觉得他身边少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就把潘家贵给了他。
长者赐,不敢辞,汪克凡就把潘家贵留下了,这几天一直带在身边。看他的样子,的确像身有武功,只是不知道深浅,既然傅冠那么郑重其事的推荐,想来应该是个高手。
对此汪克凡并不怀疑,只是不太在意。
有用的东西自然会有人练,这个年代没有热武器,武功练好了很有用,有些人自幼苦练,天赋和际遇也不错,成为高手并不奇怪,潘家贵也许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汪克凡平常都在军营里,出入都带着亲兵护卫,潘家贵就算是个高手,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如果到了战场上,这种武林高手比普通士兵强不了多少,哪怕当斥候游骑兵使用,单论马上的功夫也未必能胜过汪猛。
汪克凡本来打算再观察一下,如果合适,就让潘家贵去情报局,看他深藏不露很沉稳的样子,情报局的工作也许更能发挥他的长处。但是没想到,刚刚离开桂林就碰到了特殊情况,被潘家贵发现了。
“那些人是做什么的,看的出来吗?”
“说不太准。要是绿林人物还罢了,就怕是从桂林城里跟出来的。”潘家贵眉头微皱,分析说道:“老爷身边带着百十号军兵,一般的山贼草寇不会来惹麻烦,他既然敢盯上咱们,肯定是有备而来,最稳当的办法还是立刻折回去,和大队汇合。”
“唔……”汪克凡略有些意外。
这几年来,汪克凡还没有遇到过刺客,南明的党争虽然很激烈,但是文官有文官的游戏规则,很少使用刺杀这种极端手段,刺杀政敌不但有很大的风险,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也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但是潘家贵的分析也很有道理。山贼土匪拿抢劫当工作,选择目标的时候其实很谨慎,那些敢在老虎头上扑苍蝇的,早早都被灭掉了。汪克凡这一行人明显是一只大老虎,瞎子也不会看走眼,现在既然也被人盯上了,绝不是绿林劫道那么简单。
“把驿站老吴叫来,问问这一带的情况。”
随着汪克凡的命令,带路的驿卒老吴被引到马前,向他询问后得知,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寨有十几家,有些名义上还是官军,其实都是湖广会战的溃兵,其中较大的有五家,每家三五七百,人数不等。
“牛角湾有七百多人,算是最大的一家,但是他们的地盘在南渠,很少过界到牛路陡来……北渠这边最厉害的是下刀营和青石岭。下刀营有四五百人马,原来是刘承胤的手下,落草后还是按着官兵的路子操练,半年前和牛角湾干一仗,杀了他们一百多人,硬是抢下了北渠……青石岭是个老贼窝子,听说只有二十几号人,但是三个当家的都是有名的狠角色,尤其老大叶瞎子最厉害,一个能打一百个的好功夫,所以谁也不敢惹……”
老吴是地头蛇,对这一带的山贼土匪非常熟悉,不但能说出每个山寨的大致规模,甚至还能介绍一下匪首的情况,只是其中明显有道听途说的成分。
汪克凡转过脸,对潘家贵问道:“这个叶瞎子,你知道吗?”
“听说过。”潘家贵答道:“老大叶瞎子,老二断魂刀,老三江北一枝花,都是桂林府挂着号的独行大盗,身上背着十几桩案子。”
“很厉害吗?比你怎么样?”汪克凡饶有兴味看着他。
“绿林朋友过得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手底下的功夫半点来不得假,叶瞎子他们三个在桂北湘南闯出这么大的名头,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肯定是一流好手。”潘家贵淡淡说道:“不过混绿林终归不是正路,叶瞎子他们再厉害也有限,只要没有从桂林跟来的强援,小人一个就可保老爷平安。”
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这个年代的武林不是武侠小说,真正的顶尖高手要么飘然出世,要么投靠官府皇室,如果就喜欢在社会上混着,也不会轻易落草为寇。反倒是大内王府和高官显贵的手下,往往都搜罗了一批高手。
就像书法和绘画一样,有些人勤学苦练了一辈子,但是因为自身修养不够,终归难以突破藩篱,成为真正的大师。武功练到一定程度后,也需要精神上的感悟才能继续提高,绿林中的强者不乏一流好手,但受到生存条件和经历、眼界所限,很难出现顶尖高手。
汪克凡点了点头,傅冠郑重其事的把潘家贵推荐给自己,要是连几个山贼大盗都对付不了,那也太不像话了。
他想了想,吩咐道:“既然来了客人,咱们就不急着走了,今晚就在牛路陡村子里扎营。”
……
请各位书友放心,这本书不是武侠小说,里面出现的武功连低武世界都够不上,但是在没有手枪,没有阻击步的年代,武艺高强的侠客和刺客的确是存在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三七章 准备
牛路陡是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紧挨着灵渠岸边的大道,周围是一片开阔的田野,村子里的房屋院落一间挨着一间,盖的颇为紧密,把前后村口用大车路障堵住,就变成了一个可以据守的临时据点。
村子里合适的几所房子都被楚军征用,设置了明哨、暗哨和巡逻哨,其他人住在最大的一座院子里,如果敌人攻进村子,楚军以这座院子为中心,和其他几所房子相互支援,就可以构成第二道防线。
吃过晚饭后,天已经彻底黑透,各家百姓都接到警告,今天晚上严禁点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开门。汪克凡把手下的一百名亲兵分成三班,每班三十人担任警戒,一个时辰一换,其他人立刻休息。士兵在睡觉的时候衣不解甲,枪不离手,只要设在村口的哨兵发出警报,随时起身投入战斗。
沉沉的夜色中,小小的牛路陡村子就像一只夜晚觅食的野兽,无声地潜伏在黑暗中,除了巡逻哨机械单调的脚步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大屋房顶上,汪克凡在李云聪、顾炎武等人的陪同下,向村子周围看去。不远处的道路田野里,火把点点,人影绰绰,不时有马蹄声传来,夹杂着土匪的大呼小叫。他们已经不再掩饰,而是明火执仗的出现在村子周围,夜色中看上去最少有七八百人。
这是土匪惯用的伎俩,行藏暴露后,干脆就把队伍拉上来进行恐吓,胆子小的见到一大群气势汹汹的土匪,还未开战就没了斗志,但是今天却选错了对象。无论土匪如何鼓噪。村子里一直寂静无声,汪克凡等人更是面色如常,王辅臣甚至还非常兴奋。
“汪军门。让俺出去杀一阵吧,不用一兵一卒。只带我自己的五个兄弟,保管砍上几十颗脑袋回来!”
“哈哈哈,先不用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明天有你杀敌的机会。”汪克凡转过身,对顾炎武问道:“亭林先生,您想好了吗?是随我到江西走一趟,还是从湖广回山西?”
孙可望、汪克凡和金声桓等人。都对文官们有实质性的威胁,是否加封他们为王公,反对派和赞成派一直相持不下,姜瓖却远在山西,随时可能被清军消灭,来自文官的阻力就小得多,被隆武帝选择为突破口,准备加封他为郡王。
这件事在汪克凡离开桂林之前,基本上就已经定下来了,礼部正在选择合适的王爵封号。去山西宣旨的钦差也有了人选。汪克凡又在暗中小小的做了些手脚,把顾炎武晾到了一边,再从兵部给他发了一个新的任命。到楚军中参赞军务,就这么把他拐来了。
虽然有兵部的正式任命,但是强扭的瓜不甜,顾炎武的书生脾气上来了,觉得没有对姜瓖做到有始有终,心里有愧,对汪克凡提出辞职,还想返回山西。
汪克凡对他这种“大有古之君子之风的高尚情操”表示衷心敬佩,但又诚恳地指出。个人操守应当服从国家利益,当两者发生冲突时。只顾着保持个人操守没有污点,是一种极其自私的行为。自古忠孝尚且不能两全,怎能为了当初的一句承诺,就违背朝廷的命令。
顾炎武这两天很纠结。
汪克凡也不急,逮着机会劝两句,但是绝不勉强。
今天机会又不错,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即将出兵浙江,苏州和杭州多半都要去的,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亭林先生,请先生千万不要推却。”
攻打浙江的计划,只有隆武帝和汪克凡知道,还没有向下传达,汪克凡提前告诉顾炎武,立刻在他心里加上了一颗重重的砝码。顾炎武是苏州人,听说楚军要打回苏州老家,脸色当时就涨得通红,心里砰砰跳个不停,正要激动的说些什么,汪克凡却微笑着把手一压,示意他暂时保密。
顾炎武收敛心神,也压低声音说道:“苏杭距离江西七百余里,军门劳师远征,粮秣辎重如何转运?卑职又能做些什么?”
汪克凡转过脸,看着村子外面星星点点的火把,淡淡说道:“这可是军机大事,你若是就任随军参赞,知晓当然无妨,但在收回辞呈之前,其中详情却不便细说。”
进攻浙江,迫在眉睫,汪克凡给各地官府和各支部队的命令已经写好了,只等到了海洋江就派人向湖广江西传令,进行战前动员,这前后就差着一半天的时间,提前告诉顾炎武其实没有关系,但是汪克凡偏偏要吊吊他的胃口。
“苏杭百姓,日夜以盼王师……”顾炎武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隐隐有泪光闪动。当年清军侵入苏州,顾炎武的生母被砍掉一只胳膊,嫡母绝食而死,真正的家破人亡。对满清的仇恨,对故乡的思念,此刻充盈在他的胸腹间,七尺男儿几乎流下眼泪。
不远处,李云聪和潘家贵也在低声说话。
他们都是桂林来的新人,一个是傅冠身边的护卫首领,一个是程问的亲信幕僚,两人原来就相识的,此刻指点着周围的土匪,正在讨论敌情。
“贼寇只是虚张声势,今天晚上没事的。”李云聪说道:“汪军门的兵马果然名不虚传,村子守得如此严实,贼寇虽然人多,今晚却断然不敢强攻,这黑灯瞎火的不知虚实,冲进村子来也是送死。”
“跃鳞先生说的不错,今晚八成是没事,不过等到明早咱们动身后,半路上贼寇恐怕就要动手了。”潘家贵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样子。
王辅臣走过来插话道:“潘师傅,汪军门为什么不愿折回去?有樊文钦樊老爷那八百多兵马,再大的绺子也不敢招惹咱们。”
潘家贵答道:“这个是我想差了,没想到贼寇会来这么多人。咱们若是掉头回去,肯定还要赶夜路,半路上万一中了埋伏,反倒不好脱身。”
潘家贵武功高强,行事也缜密,但是这几年一直跟在傅冠身边,江湖上事情反倒不熟了,刚才听说有贼寇来袭,就劝汪克凡掉头杀回去,尽快和大部队汇合,却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土匪,这会心里还有些后怕。
李云聪替他圆场道:“以汪军门的兵马,中了埋伏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樊文钦他们走得太慢,折回去太过耽误时间。再者说汪军门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连八旗劲旅都不惧,见到一伙山贼匪寇就掉头回去,哪有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