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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再让着他了!”
老杜名叫杜高,是恭义营甲营的营官,史无伤是乙营的营官,两个人一向互不服气,平常的小事都要比一比,打仗的时候更要分个高低。
汪克斌前不久刚调到恭义营乙营,担任史无伤的营副,汪克凡最后还是很谨慎,没有让他直接担任一营的营官主将,先挂个副职锻炼一下。毕竟现在是战时,又是深入敌后的东征,指挥官一旦犯错就可能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多谢史大哥。跟您说多少次了,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或者像四哥一样叫我老六,千万不要再叫六少爷。”
两个人说着话,一起走进乙营的军营。
营墙上,对着贵池的一边插着密集的旗帜,以遮挡城上清军的视线,以免被他们窥破营中虚实……从旗帜中间的缝隙看出去,贵池城墙在视野中显得非常庞大,似乎坚不可摧的样子,夕阳挂在西边的城角,把城墙、田野、军寨和树林都染成了一片金黄色。
乙营有一千五百名士兵,大家都忙碌准备,营中气氛紧张而有序。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各自分头去安排布置,汪克斌左拐右转,走进一间营棚。
朱华珪听到动静,转身看着他,平静的目光中隐隐又有些波动,有些期待。
汪克斌向他点点头:“我在军门那里已经立下军令状,明天就看你的了……”
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作为汪克凡的重点培养对象,汪克斌担任副职只是一个暂时的过渡,如果能挣到足够的军功,最多等到东征结束,他就会升任一营主将,甚至更高的职位。
身为恭义营乙营副营官,汪克斌想把几个得力的部下调到身边,谁也不会为难或者说什么,所以朱华珪很顺利地加入了恭义营。
朱华珪通山王的身份,楚军里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比如一向心宽的史无伤就不知道。既然是楚军系统内部的人,又有汪克斌介绍,史无伤就很痛快地把他收下了,还根据汪克斌的建议,让朱华珪担任一名火枪队的队官。
作为楚军的头号主力,恭义营配发燧发枪的比例已经超过了一半,火枪兵超过长枪兵,成为毫无争议的主力兵种。
为了对付骑兵或者其他肉搏战,恭义营还保留了一定数量的长枪兵,但是以火枪兵为主的作战方式已经形成,所以编制上也有所改变,变得更适应火枪兵的队列作战……火枪队的队官,就是最低一级的中层军官,恭义营乙营有八个这样的火枪队,不算什么太重要的职位,史无伤也把朱华珪当成了一个普通军官。
除了朱华珪以外,吴老兵、大牯牛和其他七八个人,也被汪克斌一个个调到恭义营。这些人都是他在各个部门轮转时认识的,对他们的优缺点都比较了解,感觉也比较好用,安排在乙营担任各种中低层军官。
汪克凡知道这件事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干预。汪克斌已经锻炼了两年,很快就会出任一营主将,孤家寡人无法掌控部队,总得有自己的一套班底,朱华珪他们就放在恭义营好了。
……
金黄色的夕阳余晖照在城头上,熊立春、牛佺和池州知府等文官武将一起向城下看去,面色沉重。
城下,白天的激战已经结束,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激战过后留下的痕迹。倒插在地上的一支支箭矢,炮弹犁开的一道道沟壑,破碎的盔甲,遗弃的刀枪,被战火硝烟染黑的草地灌木,碎裂的木驴车和桥车残骸,护城河前面七零八落的麻包,城墙下面一堆堆的碎石和被砍断的木桩……楚军的伤兵和尸体大部分都被抢了回去,但是护城河前后仍能看到一片片黑褐色的血污,空气中隐约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不远处,是楚军的一座座营寨,成队的楚军骑兵在营寨前缓缓游动,监视着城门方向的动静。经过一天的激战,楚军已经扫清了贵池城墙外面的各种障碍,护城河被填平了好几段,城墙下的鹿角阵也被破坏殆尽。(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时间到了,开始吧
“久闻汪贼勇悍,果然名不虚传……,这贵池城……还能……守得住吗?”
池州知府施用忠一阵阵气短,说话带着明显的颤音。
施用忠是个没有见过血的文官,白天楚军发起进攻的时候,他只从城墙往下看了一眼,就被楚军的凶猛进攻吓得面如白纸,两股战战,然后一整天都躲在府衙后宅里,犹豫着要不要自尽殉职……傍晚时分,他突然听说贼兵已退,乍起胆子再次来到城墙上,才知道楚军只是暂且收兵,城下的壕沟、护城河和鹿角阵却都被毁去,危险不但没有解除,反而更加紧迫。
这个时候,熊立春本应挺身而出,给吓破胆子的施用忠打气鼓起,但他正木呆呆地望着城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神情复杂。
牛佺干咳一声,见他没有反应,就接过话头,笑着对施用忠说道:“府台大人尽管放心,我军已经坚守贵池两日两夜,只要再坚守到明晚日落时分,南京和安庆的援兵就能赶到,汪贼必定不战而退。”
楚军并没有合围贵池,城中仍然和外界保持着联系,只是因为楚军游骑兵的存在,派出去的信使往往十不存一,大部分都被杀死在路上,只有半夜时分趁着天黑,才有少量的信使能冲出去。
“汪贼,汪贼已攻至城墙下,明日之战不知有几成把握?”施用忠别的看不懂,却看到护城河被填平了好几段,已经失去了作用。毫无疑问,楚军今晚暂且收兵只是为了养精蓄锐,明天肯定会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
“多了不敢说,七成把握还是有的。”
牛佺指着城下的楚军营寨说道:“汪贼的攻城之术还是老一套,先在城外挖掘地道,然后用火药棺材炸开城墙,这次来打贵池也是一样。仓促间他只挖成六条地道,我军可以有的放矢,早作准备,此战必胜无疑……”
“什么?汪贼竟然能炸开城墙?!”施用忠大惊失色。
牛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费了好大的力气勉强安抚住施用忠,又派人把他送回府衙,然后来到熊立春的面前,用严厉的目光看着他。
“将为兵之胆,大战当前,生云为何如此恍惚?”
“我,我……唉,我怕和汪军门结下死仇啊!”
熊立春苦着脸说道:“今日这一仗,楚军伤亡了一百多口子,这笔账可都要算在我老熊头上,唉,原来都是自家兄弟,现在却要动刀动枪的拼命,我这心里不是个滋味……说起来今天还是小意思,等到明天决战的时候,更会杀得血流成河,真要是和恭义营结下死仇,我怕将来……”
熊立春原来只是个山贼,正是由于汪克凡进兵江西,他的命运才发生了巨大转变,多年追随之下,从骨子里对他有畏惧之心,现在硬碰硬的和恭义营开仗,他总觉得心慌的厉害,不由自主地想打退堂鼓。
牛佺冷哼一声:“哼,没囊气的货,你若是如此畏惧汪军门,那就献城投降好了!”
“不成,现在投降就全完了,无论如何都得拼一把。”熊立春使劲地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振奋起来:“走吧,咱们绕着城墙走一圈,看看哪里还有破绽,先打好明天这一仗再说。”
贵池城周八里,共计一千四百二十八丈,外墙高两丈三尺,内墙高三丈五尺,宽度也是两丈三尺,骑兵可以在上面策马飞奔。整座城池呈长方形,共有七座城门,其中南边三座城门,北边两座城门,东西各一座城门。
熊立春和牛佺先查看南边的城墙,毓秀门、通远门、钟英门,三座城门一路走来。毓秀门和钟英门是两座偏门,已经用条石堵死,带有瓮城的通远门是正门,极为坚固,城楼上架着两门红衣大炮。
用埋在地下的大缸侦听楚军挖掘地道的声音,在城头上瞭望观察,熊立春和牛佺已经确定,楚军在南城墙外面一共挖掘了四条地道,较短的东城墙却只有两条地道,所以南城墙应该是楚军的主攻方向。(池州的城墙修筑于明代正德年间,一直保存到解放后,可惜和北京城墙一样,后来被拆掉了。)
望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沙包垛子,城墙后的壕沟胸墙和刀车拒马,熊立春又恢复了战斗的勇气,狠狠一挥拳头,咬牙切齿地大声叫道:“明日决战,必胜无疑!”
恭义营的营墙上,汪克斌从望远镜里冷冷地看着他……
太阳刚刚落山,如一轮银盘般的满月就升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向西边的天空滑落。
黎明时分,战鼓骤然敲响,楚军列队出营,在东、南两道城墙一千步外展开攻击阵型。
长枪兵封堵城门,骑兵四下游弋,炮兵提供火力支援。楚军带来了四门四磅炮,六门三磅炮,没有六磅炮以上的中大口径火炮,四磅炮和三磅炮虽然无法对城墙造成实质性的损害,但可以打击城头上的清军。
担任主攻的是火枪兵,以及少量的刀斧盾牌兵。火枪兵既可以用燧发枪射击,又可以用刺刀肉搏,比其他的兵种更适合在狭窄的街道内进行巷战。
在楚军阵营的最前方,是四面火枪队的队旗,迎着清晨的微风猎猎飘扬,朱华珪站在第二面队旗下,腰间挂着一支短柄火铳,嘴里含着一只哨子,右手用力按着佩刀的刀柄。
和其他的几位火枪队队长一样,他只有一把用来防身的短柄火铳,却没有普通士兵的燧发枪。指挥作战的佩刀才是火枪队长最重要的武器,他们不需要亲自射击。
在他的身后,是排成三列纵队的一百二十名火枪兵,吴老兵站在第一列的队首,左肩上有一块把总的袖标,大牯牛站在第二列的中间,正在小声向他身后的几个士兵交待着什么。
楚军后阵,中军旗下,汪克凡嗒的一声合上怀表:“时间到了,开始吧。”
“砰!砰!砰!砰!”
随着炮兵指挥官陈尚武令旗挥下,八门火炮喷出一股股白烟,呼啸的炮弹射向城头。
“呲……”
导火索冒着火花和烟雾,像一条火蛇般向地道深处窜了进去。你正在阅读;如有!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临危不乱
战鼓如雷,楚军士兵呐喊着冲向城墙。
城楼上,两门红衣大炮一起开火阻击,却立刻引来了楚军炮兵的报复。一颗颗炮弹呼啸而来,狠狠砸在周围附近,溅起的砖石四处乱飞,打在铁铸的炮身上叮当作响,清军炮手们慌忙扑倒在地,动作稍慢的就被砖石所伤。
一颗炮弹击中城楼上的垛口,坚固的城垛像豆腐被打得粉碎,碎砖乱石稀里哗啦掉了下去,余势未消的炮弹又弹跳几下,接连击中房柱和大殿门扇,房顶猛烈地摇晃起来,落下一片雾茫茫的灰尘,洒得熊立春满头满身都是。
熊立春一脚踢碎破烂的门扇,合身扑到垛口前,向左右城墙上的清军扯开喉咙高呼。
“不要乱动!准备!”
准备干什么?清军士兵迷惑地抬起头,突然间只听一声霹雳巨响,脚下感觉地动山摇,就像发生了猛烈的地震,随着一阵浓厚的烟尘腾空而起,通远门西侧百丈外的城墙霍然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怎么会这样?牛佺也扑到垛口前,和熊立春一起看着那个巨大的缺口,目瞪口呆。这个缺口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