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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聪微笑道:“军门高见,这一仗打出了咱们楚军的威风。就该好好宣扬一下。不过,牛大壮的性子有点软,把他树起来合适么?”
“一码归一码。他性子软。打仗的时候却硬朗,那就是个好兵。况且话说回来了,这样才真实可信嘛。”
当天下午,汪克凡当众宣布,授予大牯牛“孤胆英雄”的荣誉称号。
很快,孤胆英雄牛大壮的故事。传遍了楚军各部。
两天之后,楚军离开了无名小山。山坡上多了一片烈士墓,温暖的阳光静静洒满山坡,野花漫烂绽放。
……
朱马喇仓皇突围,楚军随后追击,杀伤斩获无数。
朱马喇的心里懊悔无比,如果遇伏后就及时撤退,以他的实力楚军未必敢全力追击,损失肯定少得多。但他到底也是一员善战之将,很快稳住了情绪,既然事已至此,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率领残部摆脱危险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伤亡过大,又失去了大部分的辎重粮草,他现在就像砧板上的肉,已经没有多少反击之力,很难回头反咬楚军一口,只能先求自保。让朱马喇稍感心安的是,他来的时候兵分两路,还有几千清军就在句容县东边,如果能够和他们会师,就能缓过这口气。
他派出十几个信使,走小路翻山越岭,一定要和那几千清军取得联系,让他们尽快赶来支援。除了这路援兵之外,他还派人往西联络穆里玛,穆里玛离得不算远,如果楚军堵住了东边的句容县,和他会师也是一条出路。
要想被人救,首先得自救。朱马喇派人求援之余,率领残部一路逃到延陵镇,先取得了一个落脚之地。
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南京地区还叫延陵,后来到了三国时期,孙权筑起石头城,才有后来南京的雏形,延陵也变成了一个偏僻的小镇子。
虽然只是一个小镇,却为朱马喇提供了急需的粮食,清军大肆抢掠一番后,又逼着镇子里的百姓挖掘壕沟,修筑营寨,总算暂时有了一点安全感。
朱马喇决定固守待援。他实在是被楚军的伏击战打怕了,清军现在只剩下一半的残兵败将,如果急着跑路又被伏击,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逃脱。
果不其然,出外查探的斥候回报,楚军已经追了上来,在延陵周围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尤其在东南方向兵力最多,如果朱马喇仍然沿着来路撤退,肯定会撞到他们怀里。
朱马喇非常焦虑,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守在延陵镇里,等待友军来援。
友军没有让他失望,过了两天,句容县的清军赶到延陵镇,和朱马喇会师。
听说援兵到了,清军上下一片欢腾,朱马喇兴冲冲地迎出镇外,随着这支清军来到面前,朱马喇却楞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支清军也是一群残兵败将。
句容县来的清军,在半路上同样遭到了伏击,损失惨重,唯一让朱马喇感到欣慰的是,这支清军遇伏后就坚决突围,没有丢下所有的辎重粮草,还带来了一些粮食。
但他知道,这支援兵既然受了重创,现在还是无法突围,只能继续留在延陵镇,耐心等待穆里玛的消息。
穆里玛却姗姗来迟。
他在方山吃了一个大亏,连着几次试图攻山,都被楚军打退,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朱马喇的求援,不由得一阵窃喜。
这个梯子递来的太及时了。
他命令前军退到秦淮河边,乘船避开方山上的大炮,和他的后军一起退回涥化镇,这个硬骨头既然啃不动,就留在这吧。
涥化镇本来就有一千守军,他留下些残兵败将,带着五千多精锐主力出发,往东南方向的延陵镇前进。救兵如救火,他到了句容县城后绕路而行,不和城里的楚军纠缠,但是刚过句容县城,就收到涥化镇失守的消息。
后路被抄!
穆里玛又惊又怒,下令全军停止前进。
他来到句容县后,就已经远离秦淮河,无法得到水师的支援,现在被楚军抄了后路,等于把他也装进了口袋。
穆里玛犹豫再三,决定回兵涥化镇,先保住粮道的安全,至于分兵前去救援朱马喇,这个肯定不能考虑,万一像朱马喇那样中了楚军的埋伏,一千两千的清军很可能被一口吃掉。
气势汹汹杀回涥化镇,楚军却已经早早撤往方山,穆里玛又不敢追上方山,在涥化镇进退两难。
方山这颗钉子卡在附近,他就不敢轻易长驱直入,去救援延陵镇的朱马喇。现在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强攻句容县城,在进军的道路上夺取另外一个坚固的堡垒,才能不管涥化镇,放心大胆地进军延陵镇……但是攻打一座早有防备的县城,难度不亚于攻打方山,穆里玛久攻句容县不克,救援朱马喇也就变得遥遥无期。
朱马喇收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给穆里玛写了一封信,让他务必稳扎稳打,先攻克句容县,再来救援延陵镇。
“这件事急不得,穆里玛若是急于赶来延陵镇,万一中了汪贼的埋伏,不但他会全军覆没,我等突围的最后一线希望也会断绝,到时候里无粮草,外无救兵,恐怕坚持不了几天。”朱马喇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当下之计,我军唯有在延陵苦熬,把汪贼主力牢牢引住,待郑亲王率大军赶到,又或者谭泰大将军回兵北上,汪贼必定土崩瓦解!”
虽然被包围在延陵,朱马喇却毫不气馁,而是决定将计就计,就在这里坚守待援,等待清军主力赶到,和楚军决一死战。(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当今天子,确有中兴之象
楚军在南京城下喋血鏖战,消息传到数千里外的桂林,立刻点燃了整个朝堂,引来无数殷殷期待的目光。
那可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南京啊!是大明的留都,江南的象征,多少人魂牵梦萦的金陵,多少人望断归乡路的石头城,多少人寄托复国希望的建业之地……四川不重要了,湖北不重要了,福建也不重要了,朝堂上下内外,所有人都在讨论一件事,楚军能否收复南京?!
桂林城里变得异常亢奋,率性的士子放歌纵酒,只等收复南京的消息传来,就趁着春色一起还乡,略知兵事的武将高谈阔论,评点大江南北战局,仿佛不日就可收复整个南直隶,收复浙江和福建。
速胜论迅速抬头。
隆武朝廷的文武官员,十个里头有八个都对军事问题一窍不通,还有一个半也是一知半解,在他们想来,楚军既然已经一路势如破竹打到南京城下,当然不能半途而废,拼了命也应该攻占南京,让大家好好爽一下……朝廷里少数有些见识的,知道攻打南京坚城得不偿失,就算付出巨大的代价打下来,将来也守不住,但是他们的声音太过微弱,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片狂热的气氛中,再也听不到了。
内阁六部中的一些官员,已经在规划更为宏大的目标,只等平定江南后就立刻渡江北伐,顺着大运河北上直捣京师。然后一战而定天下,把清军逐出关外——“北伐”,是朝廷里现在最流行的词。出现频率仅次于“南京”。
在这种气氛的影响下,隆武帝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心情浮躁而亢奋。
整个东征计划是汪克凡一手制定的,但是隆武帝也参与了决策,东征的战略目标是非常明确的,没有强大的水师,明军不可能在江南长期站住脚。只能打了就走。但是战局的发展如此顺利,又让隆武帝觉得清军不过如此。汪克凡是不是……太保守了?
这种战略大方向的调整,一个很小的改变就会牵动方方面面,造成巨大的影响,为了慎重起见。他和朝廷里的各位大佬反复商议……朝廷里的这些大佬都是很谨慎的,但大多数还是偏向乐观,认为可以适当调整战略方向,向南京方面倾斜,当然福建方面也不能放松云云。
楚勋派系的态度反而有些保守,几位重要的楚勋大佬比如傅冠、文安、吕旻园等人,心情都很矛盾,期待之余又非常担心……南京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听说楚军还钻进了宁镇山区。怎么看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况且这一仗就算打赢了,真的收复了南京,反倒像是一个沉重的包袱。楚军和楚勋也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带来数不清的的麻烦。
隆武帝集思广益,心里大致有了主意,在做出决策之前,又特意召见孙可望,询问他的意见。
孙可望前几天刚刚来到桂林。
大明开国二百多年。朱姓亲王都被关在封地当猪养,一辈子也不一定会和皇帝见面。孙可望作为第一个异姓王,却和他们完全不同,隆武帝给他下了一份觐见诏书后,就从云南跑到桂林来面圣,并且受到高规格的热烈欢迎。
当然了,云贵那边还有一大摊子,孙可望大老远地跑到桂林,也不是闲的没事来串门的,除了和隆武帝联络感情之外,还有很多事情要和朝廷进行合作。
云南虽然物产丰富,但是地方实在太偏了,经济文化比较落后,孙可望的发展遇到了一些瓶颈,需要和两广、湖广互通有无。在政治和军事方面,西军阵营也需要得到隆武朝廷的支持,比如刚刚收复的大半个四川,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就有很多矛盾需要隆武帝从中协调,下一步如何攻略汉中和陕西,也需要各路明军进行配合。
和历史上那个嚣张跋扈的“秦王孙可望”比起来,这个时空的“翼王孙可望”就要内敛得多。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历史上永历帝和大西军合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众叛亲离的流亡皇帝,或者说就是一个傀儡,只能受制于孙可望。永历帝和他的亲信又不安心当傀儡,千方百计挑拨孙可望和李定国、刘文秀的关系,最后居然真的成功了,孙李反目,自相残杀,使得李定国两蹶名王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清军顺利攻入四川……
李定国两蹶名王的时候,南明的形势的确一片大好。当时多尔衮已经死了,满清经过反复的内斗和清洗,国力军力严重下降,已经没有刚入关的那股锐气,顺治甚至打算和南明划江而治……大西军这个时候偏偏发生内杠,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说的难听点就是自己作死,亲者痛仇者快,令人叹息不已。真要是划江而治的话,满清很可能和他们所谓的老祖宗金国一个下场,过上几十年,自己就从根子里烂掉了。
永历政权之所以发生这场内杠,固然是因为孙可望野心膨胀,目光短浅,但是永历帝和他手下的一般文官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就连李定国的应对也有一些不妥……所谓人无完人,李定国毫无疑问是个民族英雄,但并不是没有缺点的圣人,否则南明也不会灭亡了。他是个卓越的军事家,政治方面却差了些火候,比如孙可望降清后,他就开始清洗孙的部下,排挤刘文秀,以至于军心涣散,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孙可望因为眼光和境界的问题,不算一个高明的政治家,却是一个天生的内政管理人才,而且水平很高,比李定国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在南明前期贡献很大,他投降满清之后。云南的内政就搞得一团糟,足可见其一斑。
在军事方面,孙可望比李定国就差了一个档次。尤其在临战指挥上没有李定国那种敏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