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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发泄兽欲,在残酷的折磨下一个个都显得木呆呆的,明显是被吓坏了。牢房的各个角落还有很多尸体,每具尸体的死法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死前都受到残酷的虐待。出了后院的空地里,楚军士兵又发现了几个堆满尸体的“万人坑”,无数的汉人百姓在这里被砍头,被活埋,尸体就那样一层层摞在坑里,大眼一扫就有上千人。
“这帮畜生,我要宰了他们!”丁宗望咬牙切齿,提刀直奔蹲在墙角的清军俘虏。
“你干什么?回来!”七排排长熊元重一把拉住了他:“老丁,你今天立了大功,最少能升个连副,杀了这几个畜生虽然能出口气,你可要跟着吃挂落,这几个畜生倒落个痛快,还是留着他们一条狗命,去冷水坑矿上背石头背到死。”
“我就是忍不住。我,我看不得这个。”丁宗望眼睛红红的,忍了再忍,两行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崇祯十七年我一家人从北方逃难,七口人走到湖广只剩下我光棍一个,孩子他娘和两儿一女都被鞑子抓走了,原来他们死得这么惨。”
“不是都这样的,这些鞑子发疯了,我去审一审。”熊元重是湖北人,说的一口湖北话,经过这几年生死与共的战斗,和河南来的丁宗望早就变成了最可信赖的战友。
清军俘虏中,八旗兵都已就被杀死,这十来个绿营兵缴出武器投降后,按照楚军的俘虏政策被押在一旁,如果没有别的意外,他们会被送到冷水坑银矿或者上海基地做苦力,熬过最难熬的头一年,以后慢慢适应了,也有一定的可能活下去。在熊元重的审问下,这些绿营俘虏纷纷自辩,没有参与虐杀和屠杀,问起八旗兵进行虐杀和屠杀的原因,几个绿营俘虏都露出害怕的神色,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麻脸汉子行个大礼,抢在众人前头答话。
“不知道啊,自打围城后,八旗鞑子都变成了恶鬼,每日里除了杀人再没别的乐子,不仅杀百姓,稍不顺眼连我们绿营也一样杀,有的弟兄在晚上逃出城外,整队的兄弟都要连坐砍头,可是八旗鞑子全改成凌迟,拿小刀把弟兄们一个个都活剐了,连人心都吃……”
在走投无路的绝境里,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全都暴露出来了,清军士兵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就变得更加疯狂和暴虐,恨不得把汉人百姓都杀光。为他们陪葬。
熊元重和丁宗望商量了几句,把这几个绿营兵分开审问。很快抓住了他们的破绽,这这场屠杀和虐杀里。这些绿营兵并不像他们自称的那样干净,不管是主动参与还是被动参与,他们或多或少都参与其中,每个人手上都沾的有血。根据他们互相揭发,那个麻脸汉子尤其罪大恶极,却装成一副无辜的模样,差点被他蒙混关外。
当面对证口供,麻脸汉子被证得死死的,偏偏还在拼命狡辩。丁宗望怒火上撞,一刀捅进他的小腹,然后左右用力搅动,直到麻脸汉子停止挣扎和抽搐,才缓缓把他的尸体放倒。
“这麻脸汉子刚才暴起行凶,差点伤到我,你们都看到了?”熊元重淡淡发问,那几个绿营俘虏忙不迭的答应,心里既害怕又惊喜。对熊元重还有几分感激,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楚军的俘虏政策他们都听说过,但是丁宗望既然已经杀了麻脸汉子。再把他们几个杀掉更加干净利落,熊元重这句话等于救了他们一条命。
把绿营俘虏们押下去后,熊元重拍了拍丁宗望的肩膀。叹道:“把他们都杀了虽然痛快,却总是违犯军纪。就这么算了吧。”
“今天是我太冲动,对不住了。”丁宗望脸色铁青。转身走开,召集手下的士兵打扫战场,收殓到处都是的汉人尸体。
熊元重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今天这个场景太惨了,他看了都受不了,何况有着血海深仇的丁宗望……
除了浙江商会,镇江城里还有很多类似的地方,清军被围困的两个月中,屠杀的汉人百姓超过两万人,一方面是为了节约城里的粮食,一方面用残暴的屠杀麻醉神经,掩饰内心的绝望和恐惧。
士兵同志会在楚军内部不断发展壮大,触角几乎无处不在,丁宗望杀掉麻脸汉子,本来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却被士兵同志会听到风声,立刻当做违犯军纪的例子报到军法队,军法队经过调查,丁宗望杀俘确有其事,立刻闯进十六师驻地,把他带走关了起来。
杀俘不至于抵命,却会受到严厉处罚,对于军官来说影响更大,如果性质特别严重,一撸到底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丁宗望只是个排长,这样的案子军法队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按照惯例先把他关了起来,同时出了一份处理报告,建议把丁宗望撤职查办。
谁都没有想到,这份报告报上去后,竟然被汪克凡打了回来,还在上面做出亲笔批示——“无情皆竖子;有泪亦英雄。”
随着军制改革的顺利推行,整肃军纪的风向终于趋于平缓,楚军大规模的打乱重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不用也不能再像开始那样严整军纪,丁宗望正巧赶上这个转折点,在禁闭室里关了三天后,就毫发无损的放了出来,仍然当他的排长。
十六师暂时驻守镇江,丁宗望和熊元重就住在浙江商会,两个排的士兵连着干了十多天,才勉强把商会里面打扫干净,所有的尸体都被掩埋焚烧,墙壁和地面都用石灰反复泼洒,再用水反复冲刷,再找来师傅进行一遍彻底的粉刷和油漆,整个院子改头换面,再也看不出当初的惨状。
血迹可以清洗,尸体可以掩埋,心灵上的创伤却恢复得最慢,那两百多个年轻女子都饱受折磨,有着程度不同的神经失常,收复镇江后,她们都被楚军一个个送回家里,但是过了没几天,却又一个个的自己跑了回来。
有的是家没了,她们的家人都被清军杀害,房子也被烧掉了。
有的是家还在,却有家难回。
这些女子都是残花败柳,在正经人家中,断断不肯再容她们回来给家人增添羞辱,就算勉强收留一时,也免不了饱受各种流言蜚语,家里人跟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明朝的风气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极为重视礼教,女人被人摸到手都恨不得上吊自杀,一方面却又非常开放,士大夫眠花宿柳是一种非常风雅的事情,说到底,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男人出去玩玩别的女人,当然无所谓,自家的女人却绝对不能出问题。
将近三百个年轻女人,跑回到来的一半还多一些。
丁宗望和熊元重尽力帮助他们,但是这种事情比杀俘还麻烦,一百多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呆在楚军兵营里,就像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万一闹大了可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丁宗望和熊元重直接把浙江商会让给了她们,带着手下士兵坐在路旁的墙根睡觉,每个晚上都是如此,从来不轻易走进商会一步。
这件事很快报了上去,又是很快的,李润娘被派来处理这个麻烦。
李润娘的处理办法很直接,把后院和前院的两道门全部堵死,楚军士兵住前院,那些女人住后院,李润娘又派来几名女兵,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下子,想要见到那些女人就没那么容易了,丁宗望和熊元重的两个排里,很多士兵都怅然若失,没事总喜欢呆在后院的墙边,哪怕听听那些女人说话的声音也好,七排长丁宗望偶尔来了,士兵们连忙各自避开,却发现丁宗望鸠占鹊巢,在墙根下一待一个下午。
“这些娘们虽然可怜,但都是些破鞋,配不上你的。”熊元重来了,提醒丁宗望不要走火入魔。
“哎,谁配不上谁还不一定呢,我不看重这个的。”丁宗望一只手按在腮帮子上,来回摸着那里的一条刀疤,说道:“媳妇好不好,不在乎三从四德,关键是真心和你过日子,我要是再娶一个媳妇,以后万一死在战场上,她能为我守寡一年就去嫁人吧……唉,我原来那个媳妇最好,可惜没了。”
熊元重点点头,岔开话题:“听说了吗?十五师和十六师不在一个军,王师长(王进才)以后大概要当军长,咱们师长(田见秀)还不知道呢。”
丁宗望一愣:“为什么不在一个军?”
熊元重摇摇头:“不知道啊,咱们平江营出来的老弟兄,这次被打散成鸡蛋花了,好在咱们兄弟运气还不错,还在田师长手下。”(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二卷 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第一八九章 股票
平江营出身于大顺农民军,田见秀原来是大顺军的高级将领,汪克凡把他调来当十六师的师长,更容易掌控这支部队,如果换成曹志建这样大明官军出身的军官,和农民军之间说不上仇深似海,也绝对不是好朋友,十六师中基层的官兵会有抵触情绪。¢£
这天一早,丁宗望接到通知,由于他在攻克镇江的战斗中表现出色,和熊元重等几个人被选作十六师的官兵代表,前往南京参加一场大型的集体婚礼。
楚军的中高级军官里面,有一大批二三十岁的年轻将领,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以前是因为军务太忙,以后肯定还会更忙,就趁着部队休整改编的时候凑堆举行一场集体婚礼,把大家的个人问题都解决了。
这场婚礼办得非常新潮,上百对新人一起举行典礼,女方都是平常的新娘打扮,男方一律穿军装,没有大排筵宴,却有上千官兵和百姓士绅来捧场,汪克凡亲自充当主婚人,不但妙语连珠,还和这些新婚夫妇做了几个互动的小游戏,整个过程热闹而喜庆。
婚礼结束后,丁宗望和熊元重当天晚上就返回镇江驻地,一晚上没有睡好觉,他们两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光棍汉子,熊元重还没有成亲,丁宗望却尝过女人的滋味,在今天的婚礼上大受刺激,两个人头对头躺在床铺上说个不停,因为心情过于激动,丁宗望忍不住吐露了心中的秘密,喜欢后院一个姓苗的姑娘。
“你来真的?那闺女没什么特别的啊。哦,好像这里特别大。还有这里……”熊元重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胸口和屁股上比划来比划去。也记得苗姑娘那婀娜有致的身材。
“咱就图个结实呗,胸大屁股大的好生养,苗女子长的像俺们北方人,一张嘴说话却软绵绵的,正合我的胃口。”丁宗望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对好友传道授业解惑:“娶媳妇别看她的脸蛋,最关键身上要细皮嫩肉,这可要搂着睡一辈子的,都和你一样摸着剌(la)手就倒大霉了,我上次看到苗女子的肚皮。都是一片白花花的肉……”
“哈,你这下三滥的货,偷看人家!”熊元重兴奋地一拍床头,坐了起来。
“不是有意偷看的,碰巧,夏天穿的单薄。”丁宗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今年都三十了,人家才十九岁,这事不好办呀!不过她被家里人赶出来了,以后多半会留在楚军。我寻思着找一位长官去她家里提亲,说不定能办成。”
“那一定能成!你这次打镇江立了头功,一个连副是跑不了的,运气好了还能当连长。以后一个月就有三两半的饷银,她家闺女才是高攀了。”熊元重叹口气,眼中露出憧憬的神色:“哎。我还是喜欢瘦弱些的,就像今天汪六将军的新夫人。到底是总督家的千金小姐,娇滴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