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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书涵揶谕道:“气消了么?”
被她这么一说,倒显得他很小气似的。不可否认,在那种情况下,他极为恼怒,不免连霍书涵也恼上了,因而不愿见她。旺财求见的时候,刚好赶上他怒火未消,不免把火发泄在旺财身上。这怪他吗?应该怪霍光没管好家奴吧?看在她处置得宜的份上,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程墨大度地道:“谁说我生气了,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
霍书涵笑了,一个时辰前她也这样认为,所以巴巴赶来,但是被晾了半个时辰后,她可就不这么想了。
“我想,你是甩脸色给我看吧?难怪外头都说,程五郎仗着陛下宠信,横得没边。满京城有一个算一个,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做了。架子端得很足嘛。”
程墨老脸一红,总不好说她来得不是时候。他呵呵干笑两声,道:“好说,好说。”
还来劲了!霍书涵白了他一眼,起身,道:“你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不知她是弦外之音还是无意之言,程墨心虚,热情洋溢道:“这大半冷的天,怎么着也得吃点东西再走。我跟你说,我府上的白粥,就着小菜吃,美味极了,你要不尝尝,会后悔的。”
普通人家大多吃面食,吃米食的很少,但程墨前世习惯吃米食,穿过来后,经济允许了,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他府里特地请了厨子专事熬粥,那粥熬的,又软又糯又香,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霍书涵听他说得神奇,重又坐下,道:“好。”
要是不好吃,再跟你算怠慢的帐。
两人说些闲话,等了一柱香时间,赵雨菲来了,后头翠花端着托盘,托盘上头一个砂锅,四样小菜。
“霍姑娘久等了,这粥啊,熬起来最费时间了。”赵雨菲含笑说着,把四样小菜放在霍书涵面前,又舀了一碗粥,同样放在她面前。
这讨好的举动,让霍书涵对她好感大增,不自觉露出笑容,道:“深夜来访,不便之处,还请勿怪。”
程墨在旁边听了,大为纳罕,不可一世的霍姑娘也会有婉转道歉的时候?
赵雨菲更是受宠若惊,连声道:“霍姑娘纡尊降贵,光临寒舍,那是请都请不来的。”
可是,怎么她依然觉得曾在哪里见过呢?说话长相也就罢了,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可是别人学也学不来的呀。
霍书涵微微一笑,算是接受她的讨好。
程墨接过白粥,指了指小菜,道:“尝尝。”说着当先吃了起来。
霍书涵吃了一口,果然不错。她吃相斯文,吃得很慢。
有她在座,赵雨菲不免有些拘束,吃得更慢,边吃,边拿眼睛瞟她。
一碗粥吃完,程墨再添一碗,霍书涵却是够了,放下碗筷,对赵雨菲道:“多谢。”
不怪程墨自夸,粥确实好吃,她诚心向赵雨菲道谢。
赵雨菲笑眯了眼,顿时觉得,这位如在天边的霍姑娘也有接地气的时候嘛。
霍书涵告辞离去时,已是三更末了。她来时轻车简从,程墨不放心,让黑子等人护送她回去。
第二天程墨进宫当差,在宫门口遇到张清,他一把拉住程墨,眉飞色舞道:“你昨天跟人打架了?怎么不叫我?”
那可是打群架啊,还在大街上。
程墨问:“你怎么知道?”
“很多人知道啊。罗十二在场,他说你大显神威,杀得霍大将军的家将血流满地。”张清埋怨地道:“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叫上我?”
程墨意外:“罗十二在场?”
罗安怎么会在场?没瞧见他啊。要是瞧见了,那是一定要拉他趟这浑水的。
“唉,那个胆小鬼!他说,他亲眼目睹踏死了人,不过那伙人太凶,他没敢上前,后来听说是……”这时已进了宫门,提起霍光,张清还是有些顾忌的,左右张望一番,才道:“他就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出手了。”
他上下左右前后把程墨看了个遍,道:“你没受伤吧?”
双方斗得虽狠,但都没下死手,那赫色锦袍的汉子倒想杀了程墨,却一直没能得手。
程墨道:“没有。”想了想,补上一句:“没有人员伤亡。”
“不好玩,应该狠狠杀他几个。”张清小声道,望了一眼未央宫的方向。
程墨了然。他是说哪怕为昭帝出一口恶气,也要杀一杀霍光的威风。
现在霍光在昭帝跟前是完全以长辈自居了,要不是他生性谨慎,只怕见了昭帝早就不用行礼了。
想起昭帝想要亲政,又不知从何下手,程墨沉默了。
点了卯,来到宣室殿,交班的同僚同样说起昨天下午的事,程墨才确信,这件事已是无人不知了。
昭帝散朝,听霍光分析政事后,宣程墨进去说话,道:“今天早朝,朕提出再请几位先生为朕授课,霍卿不准。”
却是程墨告诉他,要培养自己的班底,并建议他先挑几个政务上有能力,又忠心的大儒为师。这些人,在他亲政后,可以帮他打理朝政。
没想到,霍光察觉到他的目的,一下子拒绝了。
昭帝很受打击。
第187章 今时不同往日
感谢北冰洋之北打赏。
程墨没有安慰他,而是再给他出主意。这时候忧伤一丁点用都没有,要紧的是怎么保住小命,把政权夺回来。
门外,有内侍扬声道:“程五郎可在这里么?霍大将军有请。”
昭帝脸色骤变。
程墨低声道:“陛下切切把身体养好,再积聚力量。霍大将军年纪大了,如此操劳国事,身体必定吃不消,不能持久。”
霍光是五十七八的老人了,昭帝还是十八岁的少年,耗也耗死了他。前提是昭帝得有一具十八岁少年的强壮身体,要不然也是白搭。
昭帝下决心道:“朕一定多吃些,多锻炼,尽快让身子强壮起来。”
实在是不下决心不行啊,以前只是没了权力,现在会连小命都没啊。以霍光的权势,只要他愿意,废皇帝自立易如反掌,谁能阻拦,又有谁会阻拦?满朝文武,大多是他的人。
“正是。陛下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呢,不争这一刻。”程墨安慰道。
外面,内侍略感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程五郎在这里么,霍大将军有请!”
听到霍大将军相请,谁不屁颠屁颠跑出来,偏生这小子理都不理。这小子连霍大将军都不放在眼里,难怪敢跟上官桀作对。内侍想着,提醒自己不可烦躁,能得霍大将军一个“请”字的人,满朝不足一只手之数。
“在呢。”程墨应着,向昭帝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让公公久等了,不知霍大将军相请,为了何事?”
内侍在霍光的公庑侍候,因为霍光已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帝,他自觉身价暴涨,连昭帝都不放在眼里了,何况别人?他也听说了昨天之事,看程墨的眼神便很奇怪,透着打量,透着兴灾乐祸,道:“咱家不知。程五郎,霍大将军还等着呢,这就走吧。”
一个没品级的黄门小内侍,居然自称“咱家”,这可是有品级的内侍,如黄安之类才能自称的。程墨微不可察蹙了蹙眉,道:“还请公公稍候,某去禀报陛下,再随公公一同过去。”
内侍极不耐烦道:“有什么好禀报的?”
不过是一个浪费粮食的废物罢了,用得着向他禀报什么?
程墨懒得与他废话,转身入内,恭恭敬敬地行礼,朗声道:“陛下,霍大将军有事来唤,臣不得不过去,特来向陛下辞行。”
他声音这么大,殿内殿外,只隔一扇屏风,门口的内侍如何听不见?内侍脸色古怪极了,小声嘀咕:“难怪人人说程五郎是怪人,他脑子有病吧?”
现在朝廷上下,谁不以巴结霍大将军为荣?霍大将军可不是谁都能巴结得上的,巴结不上的人,便转而去巴结霍大将军府里的管事、幕僚、门客、姻亲、亲朋好友。要是七转八转之后,能攀上霍大将军的族人府里的管事,已可在人前扬眉吐气,到处夸耀了。
程五郎这个怪物,昨天当街把霍大将军得用的家将打了,今天还对霍大将军摆谱,这是不想活了么?
门口小陆子气极,却不敢还嘴。这内侍以前见了他,老远便迎上来,陪着笑话拍马屁,现在却高扬着那颗可恶的头颅,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只敢在心里暗骂一句:“狗奴才,不要脸!”
昭帝明白程墨的心意,也朗声道:“既是霍大将军有请,你去吧,说完正事回来,朕还有话问你。”
“诺。”程墨应着,恭敬行礼起身退出。
来到门口,神色冷淡,道:“走吧。”竟是没看那内侍一眼。
内侍心里不快,想要发作,又不敢,这位可是连霍大将军府里的人都敢打的。偏偏小陆子一双小眼睛一直看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鄙视。他怒瞪小陆子一眼,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再看咱家挖掉你的眼睛。”
小陆子又怒又惊,心想这狗奴才仗了霍大将军的势,还真做得出来,自己没了眼睛也没什么,低贱之人,不过一死而已,只是势必连累干爹。他垂下眼睑,不敢吱声,耳边却听得程墨清朗的声音道:“他就看你又怎么样了?我倒要问问霍大将军,可是他让你对陛下的内侍如此无礼。”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如此目中无人,可是霍光教的么?
小陆子心头狂震,猛抬头,向程墨抬去感激的一瞥,只见程墨停步回头看他,温声道:“有什么话,回头我们再说。”
竟是要为他出头的意思。
小陆子和程墨的交情一向不错。他拿了程墨无数的钱财,一直以为有帮得上程墨的时候,没想到现在程墨反而如此相帮,不由喉咙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点头。
内侍听程墨说要到霍光跟前告状,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便冷笑起来,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如此作死,能不能活过今天还两说呢。
程墨一言不发走了,脚步快得内侍跟不上,气得在后面发狠道:“咱家可是侍候霍大将军的人,别以为咱家拿你没办法。”
小陆子目送程墨远去,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程墨平安回来。他先得罪上官桀,再得罪霍光,可怎么好啊。
程墨丢下内侍,脚步如风来到霍光的公庑。院里站了好几堆人,都是在等霍光召见的。御史大夫曾尝也在人群中,见程墨进来,招手叫他过去。
对这位颇有正义感的御史大夫,程墨还是心生敬意的,走过去打招呼:“曾大人。”
两人平日并没有来往,这会儿难不成有事?
曾尝让程墨走近两步,神神秘秘道:“又惹事了?今早好些同僚劝老夫参你啊。”
殃及池鱼啊,程五郎街头打架,关他什么事,怎么一大拨人非要他弹劾程五郎不可呢?他憋屈死了。
“啊?”程墨微觉讶异,又很快释然。那些想抱霍光大腿的人,这个时候不跳出来,什么时候跳出来?不花一毛钱打杀了他;讨好霍光;把曾尝推到风口浪尖,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小子胡闹,给老大人惹麻烦了。”程墨是真心致歉。
曾尝叹气:“你收敛些儿吧。”
今时不比同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