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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桀和霍大将军是亲家?”他问武空。
武空点头,道:“不错。”
“政见如何?”程墨再问。
联姻是政治需要,紧要关头当然要以自己家族利益为重。霍光和上官桀恐怕不仅是亲家,还是竞争对手吧?只是这话,却不方便说出来。
武空是吉安侯内定的继承人,眼力自是不同,程墨稍一提点,他便明白了,一拍大腿,道:“对啊,你既然得罪上官桀,以后只能走霍大将军的门路了。”
他这么会惹事,总得找个靠山,要不然小命迟早丢了。
程墨摇头。以前那个空间的霍光下场可不好,他不想站队,只想在羽林卫混吃等死,再开家家具店赚够花销的银子,逍遥快活过一辈子。
张清道:“多少人想走霍大将军的门路而不可得,现在霍大将军为你说话,你不趁这个机会和他多多亲近,要等什么时候?”
他没有明说的是,安国公也在绞尽脑汁接近霍光,不过不得其门而入。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程墨笑对两人道:“现在没事了,你们总该放心吧?”
武空还想再劝,程墨以要去宜安居看看为由,走了。今天他不用当差,进宫完全是为了找上官桀的麻烦。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解决,程墨也很意外。
被上官华砸烂的家具已清掉了,伙计正从库房里抬新家具摆上。见程墨回来,两人都用敬佩的眼神儿看他,道:“东家,上官华再来捣乱,我们就和他拼了。”
自从华掌柜说东家列了清单去找上官桀要赔偿,两人就把程墨当神看待了。上官桀是什么人,那是先帝托孤大臣,他家的奴仆在街上都横着走,能被他欺负,那是荣耀。现在东家居然上门欺负他,这绝逼是比上官桀段数更高的存在啊。能跟随这么一个东家,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呢。
老百姓不懂大道理,两个伙计一听程墨敢挑战上官桀的权威,崇拜得不行,就差说一声:“老大,请收下我们的膝盖了。”
程墨哪知道他们的心思,道:“干活专心点。”
两人手上还抬着官帽椅呢,要磕了碰了,他找谁去?
华掌柜担了半天心事,一见程墨回来马上扑上去一把抱住,道:“东家没事就好,东家没事就好。”
他以为程墨再也回不来了。
程墨拍拍他的后背,道:“我没事,银子过两天就能要回来了。”
有霍光这句话,上官桀不敢不给银子。
华掌柜浑身一震,道:“东家,这银子我们不能要啊。这不是银子,是催命符啊。”
东家就是太年轻了,不知轻重,要是伸手拿了赔偿,这店以后还开得下去吗?
程墨道:“没事。我找了两个护卫,平时在后头呆着,要是有人闹事,把他们叫上,能顶一阵子。”
店铺后面就是库房,隔出一间小房子让两个护卫在那儿坐着,有事他们就是打手了。人是张清找的,昨晚他听说上官华砸了店,气得哇哇大叫,要不是程墨去找过上官桀了,他想摸黑叫几个人蒙面去把上官华暴打一顿。不过,让他找上官桀,他却没有胆子。
今天一早他送了两个护卫过来,人是他从安国公府挑的,百里挑一,身手好得没话说。
华掌柜连连点头,道:“东家好手段。”
说话间,两个护卫出来行礼,程墨好言抚慰。两人是张清派来的,知道自家小主子是东家之一,倒没觉得从安国公府的护卫变成商贾的保镖掉价,拍胸脯保证道:“小人一定护住店铺,不让坏人得逞。”
反正出事有张清顶着,他们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护卫刚进去,店里来了一个熟人。罗安脸黑如锅底,站在店门死死瞪着程墨就是不说话。
程墨笑吟吟道:“大主顾来了,快请进。”
宜安居东家程墨大闹前殿,让上官桀颜面扫地的消息传进罗安耳朵时,他差点吐血。他可是在宜安居定了一百张官帽椅啊,前天椅子才送到,银货两讫。现在就算要退货,也不行了。别的不说,上当受骗和不讲信用的名声就够他喝一壶的。
这口气他咽不下。
第32章 你就编吧
“你和张十二串通一气坑我是吧?”想到被两人一唱一和坑了两万两银子,他真想把程墨掐死。那可是两万银白花花的银子啊!
程墨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日是你自己跳出来非要买官帽椅。我们还没有现货呢,要不是因为你一下子定了一百张,怎么会导致木匠们日夜赶工?你要不想要了,把官帽椅退回来吧,我把两万两的银票还你。”
“你!”罗安气结。他能说收到货后,马上得意洋洋送亲戚朋友了吗?光是岳丈家就送了十张,现在怎么好意思讨要回来?
程墨一脸无辜看他,道:“我们是同僚,我才让你退货,别人可没这待遇。你不愿意退货,又诬陷我骗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说,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罗安憋到内伤,恨恨道:“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就在这时,几个衣着不凡的老者急步走来,一人指着宜安居的牌匾道:“就是这里了。”
更有人指着程墨道:“就是他。”
几人跑进来,有去看刚刚摆上的官帽椅,有上上下下打量程墨,啧啧赞道:“天庭饱满,鼻直口方,此子不凡。”
程墨退后两步,道:“老丈要做什么?”
又不是相女婿,管他天庭饱满不饱满呢。
胖老者道:“小子无礼。你今早的行径我们可都看到了,我们是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好东西的。”
他话音刚落,去摸官帽椅的瘦老者已叫了起来:“这东西设计新奇,做工不错。”
一起来的几人呼啦啦围了过去。
罗安更是愤恨,双眼如欲喷火,发誓不放过程墨,转身离去。在西市门口,他又看到几位朝臣相继过来,说着去宜安居看看的话。
宜安居出名了。霍光一句话,让朝臣们误以为站在程墨背后的人是他,更有人猜测宜安居是霍光的物业。权倾朝野的霍大将军可不是谁都能巴结上,现在有这样的捷径,哪有不大大巴结的道理?
再者,一个月前官帽椅在西市门口一炮而红,已在百姓心中留下印象。这几天开店,便有百姓进来逛,虽然大部分人被两百两的高价吓住,但顺手买些席子几案的不在少数。
这么一来,宜安居常常人满为患,华掌柜再添三四个伙计也忙不过来,
官帽椅做工精细,多次油漆、晾干更需时间,有一定生产周期,又要交付以前付定金的三百多张。这些日子木匠们日夜赶工,还是卖到断货。不得已,程墨吩咐限购。每位顾客只能购两张,要多购,只能付定金,三个月后提货。
这个时代从没有限购一说,货能卖出去就不错了,还限购?这是怎么说的!
有朝臣仗着自己是官身,不肯接受限购,非要一口气定三四十张,被华掌柜告知,只能付定金,三个月后再来取时,气得爆跳如雷。
纷纷乱乱中,三天时间到了。
上官桀派人送三万四千两的银票到羽林卫,当着刘淘甫的面交给程墨,说是请刘淘甫做个证人。
自从程墨拒婚后,刘淘甫一直对程墨不冷不热,此时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
武空自告奋勇陪程墨一起过来,不停向程墨使眼色。程墨会意,看了一眼托盘里那叠银票,道:“程某只要一个说法,至于银子嘛,那倒不用。”
如此一来,上官桀便得承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送银票过来的是上官桀的亲信,冷笑一声道:“别呀,我家阿郎可不是那起子见钱眼开的小家子。”
不就是转弯抹角嘲讽程墨见钱眼开么。程墨只当听不懂,一副白痴样道:“程某担心,拿了这银子,会得罪上官太仆。”
“噗……”刘淘甫一口茶汤直喷出半丈。真没想到这小子看着挺机灵,实际却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这样的话也能说得?
亲信脸色很不好看,语气更冷几分,道:“程五郎,你要为你今天说的话负责!”
武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程墨一眼,别人不知道,他会不知道么?这小子明明就是装的,既要收银票,又要拿话挤兑上官桀,让他吃这个哑巴亏,还不能下手报复。见过奸诈的,就没见过程墨这么奸诈的。
程墨只当没看见武空的眼色,苦着一张俊脸,可怜兮兮道:“大人,属下要如何自处,全凭您一句话了。”
刘淘甫擦着唇角的茶渍,百忙之中翻了个白眼。你小子要是我女婿,拼着这张老脸,我也得为你把这事圆了。可你不肯当我女婿,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他还算厚道,没有给程墨小鞋穿,这就不错了。要指望他帮程墨收拾烂摊子,就太过了。这件事,刘淘甫坚决不掺和。
“这个,你和上官太仆族弟的事,本官并不清楚。”刘淘甫慢条斯理道。
亲信呵呵笑了两声,拱手道:“刘大人高义,小人会禀报我家阿郎。”
只要刘淘甫不掺和,上官桀完全没压力。
武空坐在刘淘甫下首,凑过去低声道:“这位信使在上官太仆面前能说得上话,大人不妨和他多多交好。”
堂中就那么几个人,虽是压低声音,但亲信还是听见了,顿时面有得色。能得上官桀信任,就是在刘淘甫这样的宠臣跟前也有面子。
“嗯?”刘淘甫虎目一瞪,不乐意了。他是昭帝的人,霍光权势再大,对他也客客气气的。亲信这么说,岂不是说他得巴结讨好上官桀?
武空再添上一把火,道:“上官太仆的孙女可是当今皇后。”
“那又怎样?妇人怎能干政?”刘淘甫明知武空使激将法,可走上官氏门路的名声传出去,他也不用在朝堂混了。
吴朝是太后政治,就算要把持朝政,也得从皇后熬到儿子当了皇帝,自己成为太后再说。上官氏还没跟昭帝圆房,儿子更不知在哪,要当太后还早着呢。
武空点到为止,应了一声:“是。”再不言语。
亲信不干了,上官桀可是走了长公主的门路,才把孙女送进宫当皇后。府里出了位皇后,那是无上荣光啊。
“刘大人,说话小心点。”他怒道。
第33章 接着编
刘淘甫也怒了,道:“五郎,既然上官太仆诚意殷殷为族人赔不是,这银票你就收下吧。”
程墨笑眯眯道:“是。不收,倒显得我们没有接受上官太仆道歉的诚意了。”
亲信大怒,你当自己是谁,上官太仆用得着管你怎么想么?眼看程墨把放银票的漆盘拨拉到自己身边,把银票揣兜里,他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族人是族人,上官太仆是上官太仆,不可混为一谈。程五郎也真是的,怎么一听人家姓上官,便吓得屁滚尿流。”亲信咬牙道,还说上官太仆诚意殷殷给你赔不是?你小子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让你死无全尸。
程墨得了实惠,听他颠倒黑白并不生气,连连点头道:“说得是,以后程某只对上官太仆恭敬,对他的族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下,不要说武空,就是刘淘甫也侧目。亲信觉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