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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立被李文看得头皮麻,只好道:“没什么。”
李文教训道:“好好干活,没事别到处晃悠!”
何立应了一声,匆匆退出李文的公房,赶到供暖所旁边的小巷,站在平时他偷窥的位置,往供暖所的大门看。
天色黑了下来,供暖所的大门透出灯光,过了半个时辰,程墨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骑马出门。
“不可能啊,难道是哪里出错?”何立纳闷极了,刚要凑近过去看清楚一点,衣领一紧,身子被人提了起来。
第383章 好奇宝宝
陈亮亲自跟踪何立两天,把他的一举一动全瞧在眼里,可怜何立一无所知,还到处蹦哒。
何立跑到供暖所旁边院子的墙角蹲守,陈亮哪还有疑惑,当然要捉现行了。
“好汉饶命!”何立吓得魂飞魄散,说话都不利索了,道:“我荷包里有几两碎银子,腰间有一块玉佩,虽然不是上品,但也值几两银子。这些统统给好汉,只求好汉不要伤我性命。”
陈亮“呸”了一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老子是谁。”
何立吓得浑身僵硬,脖子哪里转动得了?
陈亮也不跟他废话,将他拎进供暖所,找了间耳房,把他往地上一扔,叫两个杂役进来,道:“先给我打二十大板再说。”
何立见他进了供暖所,才知道是里面的人,可他明明只见程墨出去,并没瞧见有人进来,这人从哪来的?
两个差役各自随手抄了根棍子,就朝何立后背腰间招呼,疼得何立哭天喊娘。
陈亮抱胸站在旁边看,估摸着打了二三十棍,道:“够了。”
一个差役道:“还没有二十棍,我只打十七棍。”
他们以为一人打二十棍呢。
陈亮打赏了两人,让两人下去,蹲在何立面前,道:“招不招?”
棍子没有水火棍大,但两个差役乱打一气,何立后背还是火辣辣的痛。他咬牙道:“你私设公堂,我要告你!”
“哟,还嘴硬!”陈亮的靴踏在何立腰眼,用力磨了磨,疼得何立惨叫一声,冷汗涔涔而下。
“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宰了你。”陈亮说着,右手摸在何立的喉咙上,冰冷的指甲划过何立的喉结。
何立有种脖子被人切断的感觉。
“我招。”他带着哭音儿道。
陈亮拉过一张椅子,坐了,道:“说!”
程墨回府,先去看赵雨菲,陪她说话,翠花来禀,华掌柜来了。
华掌柜回京中快一年,眼看又将过年,开分店的计划实施不到十分之一,非常着急,过来请示,是否年后再去州郡开分店。
他身后跟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圆圆的脸,粉嘟嘟的唇,行礼之际,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骨碌碌看着程墨,一点不害怕。
华掌柜低声斥道:“没规则。”又无奈地道:“侯爷,这是小女,名叫锦儿,今年十二岁了,还像长不大的孩子,唉,都是被我宠坏了,失礼之处,求侯爷勿怪。”
要不是两人相交于程墨微末之时,程墨怎么会亲自见他一个小小的掌柜,最多让府里的管家传话罢了。
华锦儿常去宜安居玩儿,伙计们说起程墨时,常是与有荣焉的神态,她一直想瞧瞧程墨是否如伙计们说的那么能干,因而一直磨父亲到永昌侯府时,带她过来。
华掌柜一直不肯。今天她去宜安居,华掌柜看时辰差不多,估摸程墨差不多回府,便让她回家,说自己要过来一趟。
华锦儿偷偷跟在后面,尾随来到府门口才现身,求父亲带她进来。
华掌柜一向疼爱她,拗不过她,只好带她进来了。他来惯了,狗子没阻拦。
程墨见华锦儿像个好奇宝宝,不禁失笑,道:“我脸上长花吗?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华锦儿羞红了脸,低下头,但随即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道:“侯爷,您长得真俊,我跟她们说去。
“这孩子!”华掌柜大感丢脸,恨铁不成钢,就差捂了她的嘴,道:“不许胡说!”
华锦儿果然规规矩矩站着,不敢再乱说话。
程墨让华掌柜坐了,道:“培训班先开吧,两个月时间可够?争取第一期两个月内结业,过了年,让他们去外地试试水,你把把关就成。”
华掌柜得了准信,高兴得脸上的褶子像盛开的菊花,道:“谢侯爷。”
告辞时,华锦儿一边走一边回头望。
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程墨哪会跟她一般见识,解下腰间的玉佩,道:“拿去玩吧。”
“谢侯爷。”华锦儿不顾父亲不停眨眼,行礼接了,道:“侯爷,你真是好人。”
程墨笑问:“我怎么是好人了?难道脸上刻了字?”
两人站得近了,灯下看得清楚,她虽然年纪幼小,但皮肤极好,白得几近透明,灯光照在她脸上,隐隐似流光在动。程墨多看了她一眼。
华锦儿道:“我爹总说我没规矩,天天训我,您比他和气多了,实在是好人。”
不训她,就是好人了。程墨见她说得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华掌柜大窘,又不敢在程墨面前教女,只好不停向她眨眼。
华锦儿道:“爹,你别再眨啦,再眨眼睛就瞎了。”
“……”华掌柜以手遮面,有女如此,他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程墨哈哈大笑,道:“令爱天真烂漫,华掌柜不必这样。”
十二岁,搁现代,也就是刚上初中的年纪,上学还要父母接送呢。
华掌柜羞惭道:“多谢侯爷宽宏大量,不跟小女计较。”转头便沉下脸,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华锦儿“哦”了一声,倒也不怎么害怕。
程墨赏她两匣子点心,道:“拿去送人吧。”
小姑娘怀抱两匣子点心,心满意足地走了。两人出了门,华掌柜的训斥声便传来,果然如华锦儿所说,她是天天挨训的主。
两人在院子里和陈亮擦肩而过,华掌柜不该看的不敢看,目不斜视而过,华锦儿却惊奇地打量着陈亮,他手里拎着一个中年男子,这是怎么回事?
陈亮进屋,行礼毕,道:“卫尉,何立已招,人就在外面,要不要带进来?”
说着,递上何立的供词。
程墨看了一遍,眼眸猛地瞪大,又再看一遍,道:“可是事实?”
“应该是事实,属下这两天跟踪他,他去了黄长史等人的府邸……”陈亮把何立这两天做过什么事,去过哪些地方,每次呆多长时间一一说了。
程墨道:“带他进来。”
何立嘴里塞了自己的臭袜子,手上绑了自己的腰带,被拎进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恶狠狠地看着程墨。
程墨道:“就因为嘲笑过我几句,所以要置我于死地?”
这人,是不是丧心病狂了些?
第384章 生不如死
何立有信心程墨会下狱,被沈定用刑,甚至屈打成招,最后抄家灭族,直至身死,都不知道害他的是谁。他从没想过会有和程墨面对面的时刻,估计程墨不会放过自己,又凶狠起来。
陈亮踢了他一脚,喝道:“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说着,拿掉他嘴里的臭袜子。
袜子离嘴,何立立即破口大骂:“姓程的,你仗着是霍大将军的女婿,横行京城,欺压良善,老天定然不会放过你。”
程墨气笑了,到底是谁欺压良善?他阴谋害人还有理了?程墨不跟他废话,对陈亮道:“堵上嘴,先饿他两天再说。”
何立叫道:“我是朝廷命官,你敢拿我怎么样?”
一句话没说完,陈亮拿起刚才的臭袜子,堵上他的嘴,狠狠踹了他两脚,道:“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跟卫尉说话?”拎起他,行礼退出,回供暖所,把他交给差役阿良:“给我看着他点。”
阿良做事勤快,心眼又活,别人到点点卯,他总是提前半个时辰到,天黑透了还没走,这会儿供暖所除了轮夜的,只有他。别人都躲在屋里取暖,他在打扫院子。
他看着地上的何立,像看一个烫手山芋,不知怎么办好。
陈亮恨何立阴险,低声对阿良说了几句话。
阿良睁大眼,道:“这样可以吗?”可别到时候出了事,拿他当替罪羊。
陈亮道:“出了事,有我呢。这人谋害卫尉,我们能对他客气吗?难不成饿他两天就算?卫尉宽宏大量,我们可不能便宜了他。”
饿两天又不会死,难道到时候放他出来再继续害程墨?陈亮觉得程墨太善良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无论如何,他都得好好收拾何立一顿,让何立就算得自由,也没脸再做官了。
陈亮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私心里觉得,何立和程墨官阶相差太远,程墨不屑于和何立计较,他身为下属,自然得好好教训何立一番,让他付出代价,以后不敢再乱来。
阿良一听这人居然敢谋害卫尉,马上义愤填膺道:“您说得是,我这就去办。”
何立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差点没晕过去,要挣扎抗议,苦于嘴上塞了臭袜子,手脚被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分毫。
陈亮满意地走了。
阿郎拎起何立,进了轮夜几人的耳房,把来龙去脉说一遍,坐在炭盆边烤火的四五个差役眼睛都亮了,一齐转头去看何立。
有人看清他的长相,嫌弃道:“太老了些。”
另一人道:“这人可是官,哪年轻得了?反正不要钱,将就着玩呗。”
说话间,这人便扯下何立的纨裤,露出他光洁溜溜的大腿,粗造的手摸了上去。
何立是儒生,一向受普通百姓尊敬,优越感爆棚,要不然也不会自信心爆棚,想拉程墨下马,让程墨身死了。见一群身穿短褐的苦哈哈围了上来,对他动手,又气又怒,又恨又愤,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杂役们拿灯照了照何立后庭,觉得还不错,将就下得去手,也就轮着上了。
何立是疼醒的,下身疼痛难忍,流了很多血。
这一晚,阿良没有回家,一直在供暖所等候陈亮。
陈亮回府时,心情很是愉快,第二天一早进宫轮值,未时交了差使出宫,才过来。
阿良见他进院门,马上上去行礼,道:“照您的吩咐,事情已经办完,共有六人经手。”
“六人?!”陈亮笑出了声,道:“他还能活吗?”
这些人定然动作粗暴,又没有任何保护措施,陈亮估计何立一定后庭开花了。
阿良见他笑容明亮愉快,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也跟着笑道:“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肯定要去啊,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不观赏一番呢?他到囚禁何立的小房间一看,地上一滩发黑的血迹,何立下身赤裸,脸色惨白,脸上泪痕未干,双眼紧闭,不知死活。
陈亮道:“死了吗?可惜了。”
阿良道:“没死,小的不敢让他死啊。”
您可没交待弄死他,我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陈亮点了点头,用脚踢了踢何立裸/露在空气中的大腿,道:“有气吗?有的话吭一声。”
什么得到皇帝重用,什么收拾程墨,什么权倾天下,在这一刻,都如梦般幻灭,何立现在只求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