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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四人全死了?”张勉不敢相信,吃惊地道。怎么可能,他四个身手不错的侍卫,全被人干掉,一个逃回来报信的都没有?
汪六真心没勇气翻麻布一个个去看,既见到沈八,想必夏二也在里面。
“呕……”汪六忍不住又呕了,胃里呕无可呕,只剩酸水。他年纪还小,从不曾见过死人,也不曾见过被人杀死的死人,晚上一定会做恶梦了。
张勉厌恶地挥手让他滚出去,在房里踱步转起圈圈,四个侍卫身亡,也就是说唐劬安然无恙了?难道他对自己隐瞒身有武功的事实,他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而是文武双全?不不不,张勉连连摇头,就算唐劬会些拳脚功夫,也断然无法以一敌四,把夏二等人杀死,最大的可能,只能是他被人救了。
“小六,滚进来。”
汪六在院子里扶着树干接着呕吐,在他呕吐的间歇,旁边一个小厮适时递上一杯水。听到房里的叫声,汪六顾不得涌到喉头的酸水,赶紧过去。
“即刻去请左太史令和赵祭酒,就说阿郎我有要事急事,让他们无论如何立即过来一趟。”
张勉脸色有些狰狞,汪六心里害怕,不敢多问,赶紧答应一声,出去吩咐套车,坐车赶去叫人了。
张勉又在房里踱起了步,转了一圈又一圈,事到如今,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他们要对付程墨,虽然事涉机密,应该避人,但皇帝也有几门穷亲戚,是人就有亲朋好友,不可能孤伶伶一个人,所以左丰对自己常往太常府跑的举止并不太在意,大不了说两人以文论交。赵丹就小心多了,如果事成还好,若是事败,难保没有性命危险,小心总是没错。
左丰接到消息,处理了手头的公务,跟同僚说一声,马上往太常府赶。赵丹就不然,打发走汪六,装模作样磨蹭到天快黑,才溜出班房,绕了半个京城,才到。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书房点了灯,两个男人相对无言。
张勉为了不寒左丰的心,派人追杀唐劬的事是不能说的,只说事情有了变化,必须尽快动手。左丰惊讶极了,忙问接下来的行动,却被告知,张勉打算弑了皇帝,扶皇长子继位。
张勉思之再三,刺杀唐劬的事迟早包不住,程墨是文官之首,若是得知此事,定然会奏报皇帝,而皇帝肯定无法容忍刺杀官员的行为。事到如今,只能杀人灭口,杀程墨还是刘询呢?显然,杀刘询的收益高得多。
左丰同意帮助他把程墨拉下马,那是因为两人有交情,张勉又许以高官厚禄,利益在前,谁不动心?
再说,程墨表面风光,实际上升得太快,老成持重者都觉得他根基太浅,左丰也是这样认为,他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根基扎实,加上有张勉这个带头大哥,要把程墨拉下马,只要细细谋划一番,还是大有希望的。
可刘询不同,他是根正苗红的凤子龙孙,武帝曾孙、废太子刘据的孙子,那是霍光亲自验证过的,这身份比真金还真。左丰是读书人,忠君思想根深蒂固,他从来没想过要对皇帝做什么,突然某一天有人告诉他,要把皇帝搞死,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人疯了。
为此,在赵丹没来这段时间,两人已吵了一架,要不是三人此时共同进退,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赵丹见房中只有两人,便问:“子浦呢?”
难道唐劬比他还晚?这么一想,赵丹便坦然了。
张勉不好说唐劬不知生死,遮掩道:“子浦母亲病了,他今早启程回乡探望母亲。”
吴朝以孝治国,母亲病了,当然要在母亲榻前侍奉汤药,要是得知母亲病了,还在京中留连不回老家,那是会被人弹劾的,这个人的前途也就毁了,哪怕能继续为官,政敌也会时不时拿这一点攻讦。
张勉跟左丰这么说,跟赵丹也这么说,两人都没多想。
赵丹坐下后才发现左丰脸色苍白,汗出如浆,不由关心地道:“世美兄可是病了?”
看这样子,是风寒吧?
左丰心中又悔又恐惧,要是知道跟着张勉走,会落到诛九族的地步,他哪会上这贼船?现在得知张勉的秘密,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现在可怎么办?面对赵丹的关心,他眼泪差点掉下来。
第548章 软禁
感谢洪九公
听了张勉慷慨激昂一番说辞,赵丹愕然望着左丰,觉得自己耳朵一定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荒谬的话?
左丰心有戚戚焉,点了点头。
赵丹只想升官发财,从来没想弑君,见左丰点头,一跤跌坐在地,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个不停。
张勉自知这个决定太过惊世骇俗,必须给时间让两人消化,他说得口干,走到桌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鼻中便闻到一股臊味儿,转身一看,一滩黄色液体从左丰的官袍下流出来。
这个没出息的居然吓尿了,张勉好生无语。他也不去想想,谁会天天闲着没事盘算弑君?如果是看戏,赵丹定然哈哈大笑,只当笑话,可此情此景,哪是看戏?他如身在地狱,满门老小二十多口,很快就要在郐子手的大刀下赴黄泉了,他那没有满月的孙子啊。赵丹想起白白嫩嫩的大肥孙子,眼泪便流了出来。
哭了?张勉脸一沉,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茶杯和黄花梨的桌沿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吓得左丰身子一震,赵丹一声惊叫震得在院门口守着的汪六以为他被谁**,吓得倒退两步。
张勉耳膜被震得生疼,怒道:“没出息的东西,叫什么叫,再叫我杀了你。”
赵丹惊恐地看着他,果然不敢再吭声,这人正在计划杀皇帝啊,连皇帝都敢杀,杀他不就跟杀只鸡似的么?
张勉嫌弃地道:“赶紧把衣服换了,谈正事。”
赵丹刚才惊恐过度,居然没意识到自己尿裤子,此时发现,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妻儿老小命都要没了,还在乎小小的尿裤子么?
“不用了。太常,弑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再说,程丞相把持朝政,大将军健在,哪容你如此妄为?”赵丹豁出去了,一骨碌站起来,一双眼睛紧盯张勉,目含煞气侃侃而谈:“若你真能弑君成功,扶立新帝的定然是霍大将军和程丞相,难不成你连这两位国中重臣一并暗杀?”
大将军相当于后世的兵部尚书,是最高军事长官。霍光还挂着大将军的头衔呢,没事便罢,一旦有事,难道他会置之不理?文臣武将,除了程墨是皇帝亲手提拨起来之外,可尽是他的人,而程墨是他的女婿,他们翁婿联起手来,碾死你张勉,不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么?
匆促之间,张勉还没想到这一层,被赵丹一问,不由张口结舌,怔了半晌,才道:“假诏。”
大不了假皇帝诏书,让他摄政。
赵丹嗤之以鼻,道:“难道霍大将军和程丞相看不出诏书真假?”
霍光就不用说了,他曾任武帝待诏、昭帝待诏。是写诏书的专业户,假诏书能骗得了他?
张勉是霍光提拨起来的人,当初把他们围拢到身边,明面上的说辞是,霍光中程墨的奸计,又因为女儿嫁了程墨,爱女心切,不忍女儿难堪,不愿和程墨斗法,才黯然退隐,他张勉看不过眼,把他们组织起来,力图扳倒程墨,为霍光报仇。
说这番话时,少不了封官许愿。三人嘴里响应着帮助霍光重返朝堂的话,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心思占了上风。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霍光是以身体不好才退隐的,退隐后闭门谢客,他们这些原来的门下上门求见,都吃了闭门羹,如果他愿意复出,放眼朝堂,有谁是他的对手?
现在赵丹直言不讳指出张勉的想法有多幼稚,等于拆穿他的谎言。
左丰惊魂未定,不停向他使眼色,意思让他别再乱说,以免有杀身之祸。左丰刚刚得知真相,大惊之下和张勉吵了一架,可冷静下来便明白,他除了戴罪立功,再没有退路,怕就怕真去自首,也不一定能有一线生机。他想先答应张勉,脱身回府,再图良策。
赵丹却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如此大事,哪能含糊了事?当然要分说明白了。
张勉皱眉想了半晌,把计划细细想了一遍,道:“这有何难?”
赵丹见他很有把握的样子,心头更惊,难道这个逆臣自打第一次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就起了弑君的念头,一直做着准备,现在是打算出手了么?
左丰心头拨凉拨凉的,哆哆嗦嗦道:“不知太常要我等做什么?”
你把这个惊天秘密告诉我俩,总不会是闲聊天吧?左丰打定主意,只要能暂时脱身,不管张勉要他做什么,他都先答应下来再说。
张勉还没想好。弑君这么大的事,其实张勉心里也很怵,想找人商量,想和人说说心中的想法,于是把他们俩给叫来了。左丰这一问,他才发现,自己的计划,并没有需要用到两人的地方,可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怎么办?
赵丹见张勉脸上阴晴不定,赶紧表态:“这件事,恕赵某难以从命。今天所议,赵某一概不知情,就当赵某没来过好了。”
开玩笑呢吧,弑君谋逆这样的大事,要是漏露一点风声,便是万劫不复,张勉哪能再让两人出府?他打个哈哈,笑声干涩难听,不像人类的声音,道:“张某还没思虑周详,两位先在府中住下,待张某思虑周祥后,我们再议。”也不待两人答应,立即扬声道:“来呀,准备两间客房。”
远远的,汪六应了一声,亏得他耳力好,这么远的距离,还听得清张勉说什么。
左丰和赵丹对视一眼,见对方脸色灰败,有如死人,不约而同羡慕起唐劬来,心想,唐子浦好福气呀,母亲病得正是时候,免了有性命之忧。真不知他们要是知道唐劬昨晚差点命丧黄泉,会做何感想。
太常府没有丞相府那样屋宇连绵,也是庭院深深,以他们的身手,是难以逃出去的,左丰和赵丹识相地听从安排,去了客房。
两人一进客房,房门便锁上了,门口各有两个侍卫守着。
赵丹发了半天呆,拍门道:“给我拿干净的衣裳来。”
另一间房,左丰也喊:“备膳!”
半夜了,他们还没吃晚饭呢。
第549章 得陇望蜀
感谢西风清扬投月票。
考功司提前一千余年横空出世,又关乎众官员的切身利益,更是程墨第一个施政方策,不仅聚集所有文官的目光,就是武将、勋贵们也密切关注,甚至京城周边的地方官,听说这一新政后,也忐忑不已,谁知道这条政策以后会不会推广开来,跟官字沾边的,都要评一评,来个择优去差?
知道刘询用这样温和的方式清除死硬派的,只有程墨和武空两人,武空得了程墨提点,废噎忘食几天,总算把标准做出来了。
怎样算优,怎样算差,怎样是破,没想到,名单没出来,倒是皇帝以下诏的形式,把这份标准公之于众了。诏书上特别说明,先在文官中实行。
文官们对号入座,再就关心的人逐条对比一番,自己是去是留,大多心中有数。考功司在武空的带领下,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为每个官员打分。
这时,那些自我估计在中差之间徘徊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