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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走廊位于祈连山以北,武帝时收复,设三郡,有三个郡守。
三人接到程墨的亲笔信,第一时间赶过来见程墨,郡守罗信笑得像弥勒佛,道:“丞相,不是我等不肯接受俘虏,实是没有陛下诏书,下官不敢擅专。”
接人可以,总得师出有名吧?没有接到诏书就把人接过去,他们就等着被弹劾好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不会干。
程墨也知道诏书没到,他们不会把人带走,可这不是没办法嘛,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若被有心人利用,这些人分分钟钟会变成敌人,转而攻击吴军,毕竟双方人数相差太多了,现在俘来的牧民有三十万之众,而营地中只有几万守军,还大多是步兵。
“三位大人通融一下,陛下那里,我上奏折请罪,定然把这件事揽下来,待这件事过去,再为三位大人请功。一下子增加这么多人口,陛下定然欣喜。”程墨笑得像只小狐狸道。
这个时代,生产力比什么都重要,人是第一生产力啊,没有人,什么都做不成。武帝曾强迁豪强,一是忌惮他们太过强大,二便是边塞人口太少,经济发展不起来,只有迁人过去。眼看三十万人活蹦乱跳的,罗信三人不可能不动心,可他们只是一个小小郡守,哪敢不按程序走?
三人互相看了看,其余两人没说话,罗信道:“丞相恕罪,下官官卑职微,实是不敢擅专,只要诏书一到,下官即刻亲来接人。”
程墨见他油盐不进,也没奈何,要是开口他们便把人带走,他早叫他们过来领人了,何必等到这时候?真没想到原为伤匈奴的基本,现在倒给自己招惹这么大的麻烦。
程墨转向另外两人,这两人一叫马荣,一个李坷,都四十多岁,马荣一头大胡子乌黑漆亮,李坷的胡子却细心修剪,十分漂亮。
马荣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依然没有说话。这人看着粗犷,实际上很精明,程墨转而望向李坷。
李坷一看就是十分细心的人,不仅胡子修剪得漂漂亮亮,衣服也干干净净,没有半粒风沙,一点看不出一路奔驰而来,倒像在青山绿水间漫步。
他见程墨看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细声细气道:“丞相深得圣宠,诏书迟早会送到我等手中,只是提前几日把俘虏领走而已,下官愿担这份罪责,只是……”
若不是程墨跟刘询好得几乎穿同一条裤子,程墨定然能讨来诏书,让这件事合法化兼意义深远,他怎么会冒这个险?何况程墨还愿承担所有责任,又承诺为他们请功,他怎肯答应?可这是自毁前程的事,不能凭程墨轻飘飘几句话,他们就把身家性命押上。
程墨何等聪明,道:“我写一封手书交给你们,如何?”
他想过了,纵然有过,大不了功过相抵,他已经当过丞相,站在权力顶峰,名字载入史册,足够了,难道还真如乔洁所说,等着封王?异想天开想封异姓王,那是找死。
李坷依然细声细气道:“只要有丞相手书,下官愿带走五万妇人孩子。”
第649章 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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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总共有三十万人,少几万人便少些负担,可是程墨并不满足。
他笑眯眯道:“李大人,你郡中人口不多,五万人够吗?孩子再过几年便长成壮劳力,妇人可以为妾为妇,也能延续人口,不如带十万人回去,如此再过二十年,你郡中定然人烟稠密,繁华程度不输于大城大埠。”
二十年后!
三位郡守脸上都闪过异色。他们是地方官,牧守一方十年八年就算顶破天了,很多人都只能为官一任,二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与他们有一毛钱关系?
程墨接着道:“你们致仕还乡,当地还会为你们立碑留念嘛,你们将在这片热土上万古长存。”
他极力忽悠,可眼前三人无一不精明,哪会轻易上当?李坷开口接受五万人,已算是递了投名状,以后就是他的人了,现在却左右为难。马荣和罗信暗暗心惊,程墨为相时间虽短,做的几件事影响不可谓不大,特别是成立考功司,那是用来考核他们这些当官功绩的,谁不心惊?没想到有幸亲眼目睹,更让人心惊,眼前这位青年才俊不好打交道啊。
程墨一双漆黑如深潭般的眼睛定在李坷脸上,笑容依旧,道:“李大人,如何?”
马荣和罗信已经额头见汗了,李坷却细声细气道:“丞相,郡中人口不足二十万,若迁太多人过去,只怕人心浮动。五万人已是极限了。”
本地人太少,压不住这么多俘虏,若是这些人暴动,那就麻烦了。
这种情况程墨不是没有考虑,他道:“李大人安心,草原上各部落之间也存在争斗,有些更是世仇,只要把他们打散,让他们串联不起来,哪翻得起什么风浪?”
话虽如此说,李坷还是不肯冒险,只是摇头。其实一口气接收五万人,相当于多了三分之一的人口,要把这些人安顿好已是相当吃力,哪能再多?
程墨没办法,只好把目光转向马荣和罗信。
帐中烧了炭盆,并不太冷,可也没到流汗的温度,此时马荣却是满头满脸的汗。他眼巴巴地望着罗信,眼中露出希翼的光,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这人是个没立场没主意的,程墨对他有些鄙视,与其摇摆不定,还不如像李坷一样,干脆答应呢,不做决定,比做错决定危害大多了。
被在座三人六只眼睛盯着,罗信也扛不住,他慢慢开口,道:“丞相,不是下官不为丞相分忧,实是没有诏书,不敢妄为,只要诏书一到,下官马上把人接走。”
这就是一个老古板。
程墨道:“某的奏折已送出去半个多月,早就到了京城,陛下的诏书不时将到,罗大人不妨在这里停留几天。”
奏折确实送到了,刚到京城便一石激起千层浪。匈奴抢掠吴朝百余年,为了让这个恶邻不再抢掠,吴朝不得已,以公主和亲,从某个角度说,可以算是屈辱。武帝为改变这种屈辱的局面,不惜耗尽国力,和匈奴打了三十年仗,却从来没有人想到,可以俘虏匈奴的子民,把他们变成吴朝百姓。
有的朝臣觉得这是釜底抽薪,有的朝臣觉得太荒唐,双方为此辩论多日,到如今还没有结论。
程墨随同奏折送到刘询手上的,还有一封密信,言辞恳切详细讲明这么做的深远意义,先俘其民,再占其地,打下的这些地方,当然不可能还回去,这些地方只适宜放牧,不宜耕种,那就让归顺的牧民继续放牧好了,为吴朝养马,除供军队外,还可以贩卖到中原。
刘询抚掌称妙,只是朝中反对的声浪实在太大了。他拿定主意不动摇,行动上却是慢慢说服,待反对的声音消失,然后才有动作,这么一来,诏书便不能及时送到程墨手上。
这是朝中新旧势力的一次碰撞,刘询动用支持他的力量引导舆论,反对的朝臣也不断去找霍光,希望他重新出山,****。这些人吓坏了,若放匈奴人进来,哪怕这些人是妇人孩子,也如豺狼般可怕。
有一个朝臣更在大将军府门口长跪不起,眼泪鼻涕齐流,道:“放匈奴孩子进来,不用十年,这些狼崽子便长成狼,会反噬,到时祸灾无穷,国将不保了。”
好象此时为那些妇孺老弱打开国门,再过几年,这些人便会拿起武器,把吴朝灭了一样。
霍光脸色阴沉,在书房中大骂程墨惹祸,骂完吩咐紧闭府门,不准府中任何人外出去,更严令霍禹等人不得惹事生非。
霍显也心惊肉跳,和霍光道:“五郎心软,到头终会害了自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人抢掠我朝多年,杀了我们多少百姓,既捉了,全都杀了便是,何必留此惹祸根苗?不要说孩子,就是那些女人,谁敢要?生的孩子也是异类。”
霍光何曾不是这样想,只是到他这地位,一举一动皆有非凡意义,他还想再等等,暂时没有行动。
第二天,更多的人到大将军府求见,府门前宽阔的空地上停满了车马,这里很快成为反对者的聚集地。
霍书涵闻知,大惊,赶紧坐车过来,道:“父亲,五郎在外,稍有不慎会万劫不复,还请父亲三思。”
自小生长在权力顶峰的她,如何不明白,若霍光反对,府门口那些人肯定会汹涌弹劾程墨私通匈奴,到时不要说程墨死无葬身之地,就是程家也有可能灭族。自己的父亲能量太大了,翻手为雨,覆手为云,不得不防啊。
霍光眼神平静,看了她半天,道:“五郎到底年轻,不懂事。有些事,不能尝试,有些想法,太异想天开。”
“父亲。”霍书涵起身盈盈跪下,道:“若五郎有不测,女儿也不活了。。”
形势危急,她只好以命相迫了。
霍显惊叫道:“涵儿,你怎么了?快起来。”
程墨怎么会有危险呢?只要把那些匈奴人杀了便成。
霍书涵却知,程墨不可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动手,攻打部落时没有杀他们,便不会杀了,这些人现在成了鸡肋,一个安置不好,程墨的小命都得搭上。
第650章 皇位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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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神色如常,一点看不出刚才怒气填膺,大骂程墨的样子,把霍书涵扶起来,道:“他是我女婿,我怎能不救他?只是他胆子也太大了。”
霍书涵笑靥如花,盈盈起身,道:“谢父亲。”
事情实在太大了,她情急之下,竟没有心情撒娇,听霍光这么说,心头放松不少,坐在父亲身边,为他捶腿,道:“待他回来,父亲好好训他,让他以后做事小心些,别乱来。”
霍书涵长这么大,这样乖巧的时候可真是一个手指头数得过来,霍光心头的怒火也消退了,叹道:“难怪人说女生外向,果然没错。”
“父亲!”霍书涵娇嗔。
门子来报,丙吉求见。
丙吉对刘询忠心耿耿,得知大将军府外聚集大批朝臣,意图劝说霍光重新出仕,再也坐不住了,跑到大将军府求见。
霍光没有见他。
大批朝臣亲眼目睹去通报的门子从那条可以两车并行的甬道走出来,没有一丝恭敬之色,也没有行礼,双手垂在腰际,道:“丙丞相,我家阿郎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还请见谅。”
他嘴里说着见谅,神情可没有一点见谅的样子,敷衍十分明显。
丙吉苦笑,拱手离去。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只怕皇帝的皇位会不稳,他转身去了宣室殿,请刘询亲自去见霍光。
刘询对霍光十分忌惮,认真想了半天,身着平身服饰来到大将军府,只有一辆马车,丙吉和小陆子随行。
府门外很多人,其中超过半数有资格上朝,见皇帝微服亲至,惊得张大嘴合不拢,然后匆忙上前行礼。
这些都是反对程墨安置俘虏的朝臣,甚至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程墨,而是他,可刘询依然神情温和,就像不知他们的目的似的,道:“众卿平身吧。”
霍光接报皇帝亲临,不好不见,携霍显、霍书涵到门口迎接。
刘询见霍书涵在场,脸上露出笑容,看了她一眼,然后抢上虚扶霍光,道:“大将军身体欠佳,朕如何当